就是放眼过去数十代,也只有应家出过一个应清衍,能自学到认出魔文。但,那可是千年一遇的天才没想到自己身前,也站了一个!一时间,何恒无比的惊喜,当即转过头和龚世昌商议:传承之人的血脉是什么意思?龚世昌沉吟片刻:管他呢,把杨璠弄过来就行。需要血脉是不是?杨家这一代最纯正的继承人都在这里,还愁打不开这扇门?见那两人如获至宝,当即差人出去寻找,筵青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片刻,等两个人都走远了,他才冷着脸垂下眼睛。墨色的长发顺着脸颊滑过。些微的痒意中,肖宸若有所觉的抬起头,与男人对视:怎么了?筵青沉默了一会儿,嘴抿成一条直线,只有深沉的眸中流露出些许的无措:我刚刚我是猜的。万一说错了,怎么办?表情依旧沉稳,模样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看着这样的男人,肖宸心底一动,眸中突然漾开笑意:不会的。似乎比筵青自己还要自信。那双眼睛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只直直的望进男人眸底:你不会有错。周遭的嘈杂渐低。脚步声越来越远,筵青的心也奇异般平静下来。许是因为明白过来,就算犯了错,自己也不会受到心爱人的半分责怪。只要能站在肖宸旁边,得了他的一句肯定他便甘之如饴。不多时,龚世昌与何大师已匆匆赶了回来。夹在他们中间的,赫然是一副没睡醒样子的杨璠。乱着一头白发,杨璠几乎是被夹着过来的,双脚离地板还有一段距离:干什么干什么,你俩动用私刑?!本来还吵吵嚷嚷,在骤然目睹到这扇门时,突然便收回了肚子里。安静些。应智渊也跟在几人后面。早听人说了结界的破解之法,能再度把杨璠揪过来,应大师似乎十分满意:你说说,这门怎么开?我咋知道。别过头,杨璠宁死不屈。不说是吧?龚世昌嘿嘿一笑。刚听完筵青的指导,龚大师再也没有忍让的必要,当即搓手威胁道:筵大师,你说这门,是需要传承之人的血脉?已经由刚才的没谱迅速变得坚定,筵青的脸上没有丝毫动摇:是。那咱把他血涂上去不就完了?龚世昌威胁道。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最开始一行人去墓穴探险时,杨璠就险些牺牲自己:你不是一直挺想放血吗?嗯?杨璠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放血和当时的放血,能是一个意思吗?墓穴前破点皮,那叫苦肉计,是提升自己可信度的;但是现在出血,无疑是因为落入了敌人的掌心脸色丰富得像圣诞节彩灯,杨璠悔不当初,很想与过去那个自信的自己辩论一场:放个屁,有种你们来!这种带了些腥气的举动,他还真不信这群自诩正直的大师们能做得出来。还别说,此事的确有些重口底下的几位大师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说话,好像不太愿意下手。见到这一幕,杨璠得意了不少;他正打算继续叫嚣,一道声音却远远落了进来:出谁的血?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楼梯里。众人寻声望去,天狗西装革履,只有一双眼睛还盛满了血光。我可以帮忙。声音回荡在地下室。与杨璠四目相对,天狗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杨璠:猛然看到被自己欺瞒的正主,杨大师当即一噎。与杨璠四目相对,天狗却没什么太过冲动的举动,只一步一步走进了他。脚步声像极了催命符,伴随着临近,爪尖还慢慢浮现出寒光。知道面前异兽不是什么好人,整个被震慑住,杨璠屈服得很快:我的我的,涂在四角就可以了!不用费太多的!大师们:啧啧啧。杨大师果真惜命,把自己卖了以后,也不再管周围人的眼神。任由天狗在一旁监视,他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快速擦破自己的手指。似乎生怕晚了几秒,就招致天狗的帮忙一般。天狗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在破阵之时,很是恶劣的拧紧了杨大师的指尖。被抓的小脸煞白,杨大师却什么都不敢说,只在最后狠狠瞪了天狗一样。哗啦啦伴随着血色彻底融入墙面,面前的门宛如山崩地裂般打开。走廊的烛光微亮,逐渐划破黑暗房间最深处,赫然是一座极大的炉鼎!炉鼎有一人多高,摆在遥远的高台上,隐隐泛出青色。见到它的大小,就连见多识广的应大师都是一愣,当即惊疑不定的望了杨璠一眼。这么大的炉鼎,他究竟是要炼制什么东西?炉鼎周围,牵了不少纯白的丝线。光是摆置它的高台就有数米高,一行人暂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仔细聆听着室内的动静。空气中有一股什么被烧焦了的味道。直到确定安全,天狗才率先朝里走去:这就是你炼药的地方?一想到自己是怎么着了杨璠的道,它就恨得咬牙切齿。直面天狗的嫌弃,为了保住小命,杨璠明智的选择什么也不说,只抿着一张嘴打量众人。刚才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扇绝对安全的门,究竟是怎么被打开的?可惜,却没谁会解答他的疑惑。跟随在天狗身后,大师们终于也往前迈步。此地十分空旷,地面凹凸不平,就像许久都没打扫过了一般。几步窜到高台之上,天狗已经往炉鼎内望了一眼。嗅到此处残留的气息,它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果然!肖肖宸,这里就是他们炼药的地方!回过头,天狗遥遥喊道。第一次念出青年的名字,它看起来不太习惯;等发现肖宸朝自己点了点头,又宛如得到巨大的肯定,瞬间眼睛一亮。就和刚被驯化的家犬一般,它眸中浮现出某种隐秘的期待尤其是,当青年也望向自己的时候。如果还是兽形,估计天狗的尾巴已经疯狂摇起来了。肖宸却没意识到它在激动,只是仔细打量着炉鼎下厚重的高台。他怎么觉得,高台的形状,似乎有一点不对肖宸。耳边传来低沉的呼唤。肖宸回神,冷不丁与男人双目相撞:你在看它?不知它指的是天狗,肖宸点了点头:怎么了?筵青眸色一黯。店里的异兽每隔几天就要增加,误以为肖宸又动了增员的心思,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炙热的情感。青年的询问,仿佛一道□□。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心思,筵青稍微捏紧了他的手。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中,他深吸一口气:我不想你看它。为什么?肖宸似乎还没有察觉到,依旧深深望进他眼睛。对方平静的眼神中,筵青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勇敢过:因为我会吃醋。第186章 异动肖宸缓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筵青口中的它,并不是指的那座高台。思绪骤然被打断。台上, 天狗的眼神依旧兴奋;身旁人却在自己与它短暂的对视中,渐渐变得低落。失落掩藏在眼角眉梢。稍微捏了一会儿青年的手,没等来答复, 男人的手指逐渐松开。须臾后,又坚定的握紧。但, 吃不吃醋是我自己的事嗓音有些低缓:你不需要为谁买单。肖宸这才回神, 忙不迭将视线挪回身旁, 随后撞进一片深海中。那双眼像海水的潮汐, 层层叠叠的雾云下, 有青灰不断涌现。垂着眸子, 他很认真的凝视着肖宸的眼睛, 随后才缓缓道:我只是,不想瞒着你。不甘于这段感情从未被谁发现。那些潜藏在心底, 热烈盛放的玫瑰蓓蕾,他很想献宝似的捧出来, 好让香气氤氲那人鼻间。是我悄悄养了这么久,只为你一人盛开的玫瑰。某种隐秘弥漫的情绪中,空气都变得凝结起来。与他对视, 肖宸变得有些难以开口。预料到了对方的反应, 宛如完成了一件大事,筵青低落地收回目光。带着升腾而起不舍,他似乎打算把手松开;下一瞬, 又再度被谁拉紧。我还什么都没说。肖宸说。望着筵青似乎没反应过来的脸,如秋风拂过,他脸上逐渐笑开。笑意非常浅淡,却叫人挪不开眼,仿佛秋日恰到好处的阳光。砰砰砰,筵青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室内有叮叮咚咚的动静。其他几人已经走到高台上,若有所思的敲击着炉鼎的边缘。清脆的响声,宛如某种钟声。我喜欢听你说自己的故事。肖宸说。他拉着筵青向前走去,往那方高高的台上一道迈步。早失去了青年的凝视,天狗还愣愣站在上面,只有眸光失落地垂了下来。肖宸没注意其他任何事物无论是天狗的视线,还是拂过胳膊的凉风。他只凝望着筵青,宛如望见铜墙铁壁下,难得盛开的一抹温柔:和我分享了这么多,你还觉得,这仅仅是自己的故事吗?筵青猛地抬起眼。如果不是实在不合时宜,他现在就想一把将人捞进怀里,再低头亲上去。即使,这话是如此的临摹两可。两人的视线愈发缠绕;目睹这一幕,天狗终于无法忍受,蹬蹬蹬跑下楼梯。肖宸,肖宸!在旁边喊了好几声,它才唤回青年的一眼。无视一旁筵青稍显戒备的目光,天狗向炉鼎一指:这座鼎内,刻了很多字!厚重的药灰中,那些并不算深的浅淡字迹早被埋葬起来;若不是足够细心,根本就无法留意。能察觉到这一点,天狗也算是做了件好事。难得想在青年口中听到夸奖,它执着地停留在两人身前,可惜并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回应他的,是应智渊若有所悟的呼唤:这样找两个人下来,把这个炉鼎擦干净。那我去吧。何恒急匆匆道。一开始就注意到两位年轻人手牵着手,他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提起长袍就往楼梯上跑去。室内的空气过于稀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互动,何大师觉得,再不走自己也该被伤害到窒息了。不多时,上面便下来几位弟子。玄学大师们都位高权重惯了,自然不乐意动手干脏活,也只有两个倒霉小辈才在一旁做清洁。肖宸却没加入等待中的大师们。在室内逡巡几圈,他足尖轻点,抹开了地上浓厚的药灰。几道深深的刻痕出现在地板上。不太对劲在心底嘀咕半句,肖宸抬起头,又仔细观察了室内一圈。依旧牵着筵青的手,工作模式和生活模式,他倒是切换得挺快。只苦了筵青。手上不断传来恰到好处的暖意。掌心的每一块肌肤,都迫不及待渲染着青年的气息。肖宸比自己稍矮一点。当他垂着头看地板时,筵青恰巧能看见青年脑袋挺可爱的发旋。很想伸手摸一摸,又更想,拿唇去触碰。身旁人的气息很熟悉,混杂着自己努力许久,才终于缭绕上去的冷香。仿佛被蛊惑,仗着自己二人正站在角落,筵青悄悄倾过头,似乎想将唇印在那墨色的发间。脑袋刚一动,就被一道声音打破:你们忙啥呢?疯道人背着手慢慢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异兽。似是因为努力半晌也没能和小鸟搭上话,他脸上的郁闷显而易见,还用幽怨的眼神望着半空中的绿毛鹦鹉。徒弟,你能不能好好给它说说,我人很好的,只是想摸摸它而已滚!刚见面就碰掉了自己的假尾巴,到现在还没诚恳道歉,小鸟翻了个白眼。躲闪不及似的,它一路往这方飞,恨不得把羽毛全蜷缩起来,好躲过疯道人的魔爪:肖宸,你怎么跑这么快啊,我话音未落,已是看到二人牵连的手,以及筵青微妙往青年那边侧过去,似乎正图谋不轨的嘴唇。整个呼吸一窒,小鹦鹉花了半晌才平复自己的喘息:肖宸,你你你你,你们我们怎么?筵青淡淡瞥了它一眼。宣誓主权似的,他炫耀般的举起自己右手,好让小鹦鹉看清二人相扣的十指。肖宸绿毛鹦鹉濒临石化,还在据理力争:这儿太黑,你担心他看不见是不是?你人真好。但是蛇的感知能力好着呢,你不用这样还用得着你说?筵青一声冷笑。见肖宸没有立马反驳,小鸟的心态马上就要崩了。既然看得见,还拉这么紧干嘛?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人身,小鹦鹉发出一连串心碎的啼鸣;还没来得及关心它过度的反应,肖宸已被筵青拉到一旁。不用哄它。男人道,脸上带着淡淡的不自在:越哄,它越娇气。都是惯的。就是因为青年对小鸟太好,才会换来它的恃宠而骄。见肖宸似乎想为小鸟辩驳,知道自己的要求并不太站得住脚,筵青主动出击:比起哄它,你哄哄我吧。哄哄我三字压得极低,尾音带着让人听不懂的引诱。很少提出要求,小蛇一直以克制的形象站在青年身边。面对他难得一见的请求,肖宸几乎瞬间就没有了抵抗力:好啊。说的是好啊,听起来却像乖啊。轻揉着男人掌心,肖宸仔细注意着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似乎想抚平他心底的波动。得到莫大的满足,筵青偏过头,将脑袋靠去肖宸肩膀,一边挑衅似的望了小鹦鹉一眼。小鹦鹉已经要窒息了。面对此情此景,怪隼若遭雷劈,只傻傻的愣在半空。疯道人却没它这么凄惨,还在楼梯前吹口哨:不错啊这次,继续加油啊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