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英雄堪配宝剑,刘表对她寄予重望。每次剑身出鞘寒光乍现的那一刻,她都会想起父亲那晚的眼神,提醒自己切莫辜负这把宝剑,莫辜负父亲期望。
“好剑!”孙尚香赞一声,再次袭来。
她自从叔父那学来顾应剑法,还未曾与人交过手,今日终于可以练练。刘琼跃跃欲试,心里回忆着剑法招式。孙尚香刺来时,她手腕翻转,接住这一剑,剑身摩擦发出低鸣。刘琼渐渐兴奋起来,“再来。”
刘琼刻意收着自己,只使出两分力,不想这场切磋结束得太快。孙尚香也察觉到,愤愤咬牙刺去,二人打得有来有往。
最后孙尚香坚持不住,剑从手中脱落。刘琼及时止住招式,顺手挽了个剑花,潇洒地将剑收入鞘中。
打了半天,手腕痛死了。孙尚香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我不行了。”
刘琼俯身拣起她的剑,随手抛过去。孙尚香忍着手上酸痛接住,默默收好。
“你这手,回去可得涂些药膏呀。”刘琼看她手腕红肿,心中过意不去,都怪自己没注意,竟然打了这么长时间,属实是玩得有些过了。为表歉意,她提出要给孙尚香送些上好的药物。
什么上好的膏药,难道她府上就没有吗?她才不要呢。孙尚香转转眼睛,道:“我不要那些……嗯,不如这样,你把刚刚那套剑法教给我,如何?”
“不可,那是我叔父创的剑法,怎能……”怎能教给别人,还是江东的人。若是有人学了去,再研究一套专用来对付她叔父的剑法,可怎得了。
“那怎么了,”看出她的疑虑,孙尚香又道:“你放心,我学会了绝不外传。你就教教我嘛。”
“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诶,你这人……你怎么这样。”孙尚香生气。刘琼并不动容,只道天色将晚,还是早些回去为好,说完也不管她,自顾自地翻身上了马。
孙尚香坐在地上,与马背上的刘琼大眼对小眼,最终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爬上马。
“你慢点呀,等等我,我手疼。”
好吧,刘琼勒住缰绳,耐心地等着孙尚香磨蹭到她身边,与她慢悠悠地并排向城门去。
安静了片刻,孙尚香仍不放弃,“到底教不教我?”
“不教。”
刘琼软硬不吃,孙尚香只好换个问题:“那你告诉我,你叔父是谁?”
“你不知道?”刘琼惊讶,“我叔父可是当今英雄刘备刘玄德,天子亲口认的刘皇叔。你难道未曾听说过?”
竟是刘皇叔?孙尚香眼睛亮了一下,反驳道:“天下谁人不知刘皇叔?我只是没想到你说的叔父是他。”
“哦,这样啊。”刘琼点点头,心道孙尚香刚刚要是说没听过,她立刻就勒马停下,给这孤陋寡闻的人好好讲讲叔父的种种英雄事迹。不让她今晚梦中都是“刘皇叔”三字,都算她刘琼输了。
听到这剑法是刘备创的,孙尚香兴致更高。不过不是对剑法,而是对刘备这个人。
刘琼既称他为叔父,想来与刘备关系应是十分亲厚。孙尚香默默扭捏了半晌,小声说道:“那你给我讲讲他嘛。”
“谁?”
“就……刘皇叔啊。”
哦,讲就讲呗。她叔父声名远扬,敬慕之人数不胜数,这很正常嘛。她一脸羞涩是怎么回事儿?
刘琼不解少女心事,不过要说她叔父,她可就来劲儿了,“你不知道,我当年才九岁,第一次见我叔父的时候……”
二人并排走着,刘琼讲得细致,孙尚香听得认真。这样一人讲一人听着,很快就走进城内。路过各色小摊,终于走到馆驿门口。刘琼勒马停下,道:“我到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啊?这么快就到了,她还没讲完呢!孙尚香叫住她,“等等,我跟你一起。”
她急急忙忙地下了马。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儿,有个人一起说话也挺好,刘琼这样想着,就答应了。
二人说笑着往马厩走去,刘琼把缰绳递给侍从,正要和孙尚香说些什么。一抬头,看见军师就站在几步外,幽幽地看着她。
怎么莫名有些心虚……不对,她又没干什么,有什么可心虚的。刘琼笑着给诸葛亮作揖:“军师回来了。”
诸葛亮却没看她,声音淡淡的,“孙娘子怎么来了?天色已晚,恐怕吴侯正差人找娘子呢,还是快些回去吧。”
啊?可是,她的马刚刚系好,正低头吃草呢。孙尚香想要说些什么,刘琼给她使了个眼神,她只好点头。
白马被迫离开食槽,嘶鸣一声。
孙尚香走出两步,又折回来小声对刘琼说道:“明日你不要乱跑,我还来这里找你啊。”
刘琼悄悄看向军师,他没什么反应。“好好好,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说好了,”孙尚香上马前又看她一眼,“等我啊。”
知道了知道了,刘琼小幅度地朝她摆摆手,她这才安心离开。
只是,谁能来告诉她军师为什么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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