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68章(1 / 1)

霍邦咬了咬后槽牙,隐忍着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这话一落,封若书也有些忧伤,却还是好言劝道:人生聚散原本寻常,既然有聚有散,那么散去之后未必不能重逢。你我有缘相识一场,自然有缘再见。霍邦垂下眼睛,盯着一处石坑,军师常在国都,我终年固守边疆,中间隔了半个容国。见面怕不是那么容易。封若书低眉想了想,道:霍先锋不是还要回华泱述职么?彼时我在国师府置下酒宴,与你不醉不归如何?霍邦的眼睛陡然一亮,如此甚好!然后又想起什么,那时,我定要把我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一字不落,全都说给你听!他深藏在心底的爱慕,总要让这人知晓的!封若书一愕,随即展开笑颜,好,那我便在国师府静候霍先锋了。霍邦欢声一笑,连说了三个好,然后便往远处走。走了一小段又自己跑回来,焦愁道:哎我还是现在说了罢,夜长梦多,保不齐出什么岔子呢!封若书不知道他的心里话,也不知自己便是他的心上人,一头雾水地瞧着他,也好。对上那双纤柔的眸子,底气十足的霍邦瞬间又怂了,呆滞道:那,那个,还是以后再说罢。下,下次见面,我铁定要说给军师听的。封若书向来大度,都行,霍先锋想说什么,我随时洗耳恭听。然则下一刻,霍邦又忍不住了,胸口才压下去的冲动又仿佛火山喷发一样喷出来,这样颠来倒去的情绪简直让他发疯。他在犹豫什么?有什么不可说的?这又不是什么丢人之事!于是一个冲劲之下,他再没忍住,径直握住封若书消瘦的肩膀,军师,我喜欢你!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对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饶是封若书亲口说随时洗耳恭听,他也万万没料到,这个随时来的如此突然。而霍邦藏在心里的话,又是这样,让他猝不及防。初春的日晖温和柔软,暖盈盈铺洒了一地,一双倩影透在草色浅淡的地上,边界模糊,顺着日光挪动。还未待封若书反应过来,霍邦已然逃之夭夭。骏马的前蹄抬起了一人高的高度,扬飞了两片泥土,绝尘而去。封若书望着他去的方向,眼中的愕然渐渐收回,终究化作一个苦笑。身后的披风被刮得呼啦作响,将本就瘦削的身子又劈薄了几分。陌上公子,芝兰玉树。不闻烟火,南柯琼枝。霍邦带给他的烟火气,当下是回应不起的。路途遥远,返回华泱已是一个月之后了。那时,恰是四月之初。皆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华泱城却不然。为了迎接告捷大军,卫临寰下令,在城外十里的大道两侧,皆种满红花。那日,卫临寰亲自出城迎接,队伍磅礴,气势如虹。方羿等驾马走在最前方,本是光耀门楣的极度荣华。然则,却有一件事,让安戈很是生气!作者有话要说:顺毛中......第98章 二婚(二)若说华泱的民风也委实开放, 寻常女子若是与哪个男子看对了眼, 随即将手绢挥过去, 若那男子接了,一桩姻缘也便成了。久而久之,那绣了女子闺名的手绢便成了示爱告白的专用之物。于是乎, 在方羿回府的路上,街道两侧、阁楼阳台,涌了成百上千的女子探出头来, 不断挥舞手中的绢帕,嘴里一口一个脆生生的侯爷。虽然也有不少人唤着国师,但远没有那些叫侯爷的声音大。害走在方羿马侧的安戈,脸色愈来愈阴这猴子为什么要露脸, 像他这样把脸糊些丑不拉几的泥巴不好么!安戈毕竟是偷跑出来, 顶着那张安如意的祸国殃民的脸始终不好。万一被有心人瞧了去,对比一下画像大做文章什么的,那就是灭顶之灾了。侯爷奴家可以服侍你!鞍前马后绝不言苦!安戈怒火滔天这些事是下人做的,不是夫人!侯爷你是天下无敌的大英雄!废话,这还要你说吗!侯爷奴家这辈子非你不嫁!那你就做个老姑娘吧!呼声滔天,一阵盖过一阵。大战告捷的消息传遍全国, 华泱百姓一溜水地鼓舞雀跃。本来他在三山南门的一通说辞, 这胜仗的功劳也有他的一部分,但听到那些铺天盖地的告白, 心里的火就越烧越旺。本来虚抓着缰绳没有施力的拳头就越攥越紧,仿佛这绳子就是那些口若悬河的女子, 恨不得全都捏掉,封住她们的嘴!倏地,他的拳头就被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包住了,仓皇抬头一看,原来是方羿的手。只是方羿的袖子宽大,把他二人的手罩得严严实实,旁人遥遥一瞧,只以为是方羿把手搭在马脖子上,并不觉着有什么。安戈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忙心虚地左看右看,只见其余人还稳重端庄地朝百姓挥手,注意力压根不在这里。尤其是身侧最容易看出端倪的卫临寰,好像是生病了脸色很差,但也还是挺直腰背对百姓点头,连看都不朝这边看一下。于是心中狂喜!安戈忙抓紧了那只宽厚的手掌,并美滋滋地在掌心挠了一下。果然,端着官场笑容朝街道两侧挥手的方羿动作一顿,半警告半宠溺地看了他一眼。某人奸计得逞,捂嘴一乐,后觉着在朗朗乾坤下要注意仪态,于是清了清嗓子,大度地不去管那些侯爷长侯爷短的白日梦言论了。那日,是四月初二。去年的今日,安戈代了安如意嫁过来,举赴大婚。但彼时仓促,方羿又疑心重重,这举国欢庆的大婚还不如小家小院的婚事甘美。安戈向来洒脱(没脑子),对这些并不放在心上。但方羿心中有愧,自然要弥补一二。哎呀茯苓,你安安心心养胎就是了,还弄这些花花肠子干什么?安戈被蒙着眼睛,一路被人扶着走。茯苓与小旭结了姻缘,半年前,也就是安戈走后两个月,二人在管事的见证之下完了婚。然后安戈回来时,茯苓便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肚子还平平的,不怎么显怀,故而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她还是会帮小旭一起做的。比如今日这项重大的使命!主子您就放心罢,奴婢的胎象很稳,云舒君亲自去请的大夫,您还担心什么?茯苓拉着他走过长廊,心里压不住喜悦,您跟着奴婢走就是,等到了地方咱们自然就退下了。咱们,说的自然是她,以及那举着灯笼走在前方的小旭了。到底什么事儿啊?要去多久啊?猴哥这去了王宫半天也不回来,你们该不会要趁他不在把我卖了吧?还有,我还有半个鸭腿没啃,你们先给我留着,别让人给扔了!茯苓苦笑,她家主子,什么时候能有点超过五两银子的追求?不会扔的,主子您什么时候想吃茯苓什么时候给您送来。那还行。安静了不到一瞬,又问,你们给我披了件什么啊?走了一会儿怪热的。刚出来的时候就给套上了,样式好像还比较讲究,茯苓小旭两个一起上手还弄了好一会儿。茯苓的眼神闪躲,就是一件普通的袍子,奴婢怕您冷,还特意给您穿的。那脱了吧,我不冷。别啊。现在虽然一天比一天暖和,但也还是要注意加衣裳的。尤其现在是晚上,更深露重的,万一受了凉多不好......茯苓自小在未王宫长大,宫里讲究,总有一大套衣食住行的说辞。真要一条一条提溜出来,估计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于是安戈在她还没说起兴的时候,及时出言打断,啊那个,茯苓啊,那个多穿衣服不着凉嘛,我都懂的,咱们赶紧走吧,耽误时间总归是不好对不对?茯苓点头,认为很是有道理。于是安戈没有去在意身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衣裳,茯苓也没有再说什么长篇大论了。三人手挽着手,一路经过朱红的九曲回廊,院子前面的青石砖路,以及管事预备用来养荷花的十八口巨型水缸。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下。到了。茯苓帮他拆下蒙眼的布条,之前一团漆黑的视野终于有了光亮。安戈看了又看,始终觉得没什么新奇。这不是寝院么?搞这么神秘干什么?刚过来侯府的时候,他还被扔到地上睡了一晚来着。您进去就知道了。茯苓笑得花枝乱颤,一旁的小旭也使劲点头。安戈心里明白了什么,忙往院门上方看去不用想,他们肯定在门上放了一盆水,等他推门进去,水盆一砸,周身湿透。呵,这一对小鸳鸯,居然算计到他头上来了。不知道他可是当年永安县有名的混混小夜叉么?身为这种戏码的祖师爷,他怎可能中招?于是抬脚一踹,再猛地退后十几步,这样,就算是有一浴桶的水也淋不到他身上。砰!一声震破天地的巨响,厚重的木门被踹得大开,还因惯性被弹了回来,荡起一圈细灰。门很结实,风很凉,呼啦啦一吹还有些寒意。但......就是没水。这让安戈大惊失色,他朝木门上方望去,发现上面并没有水盆砸下,反而安安静静,仿佛没有人一般。一旁的小旭夫妇被震得外焦里嫩,呆滞立在原地,仿佛深冬屋檐上的冰溜子。安戈意识到自己猜错,于是赶忙恢复正常的站姿,朝二人讪讪一笑,嘿嘿,那什么,我试试这门结不结实。茯苓的嘴角一抽,您不是天天从这儿过么......安戈继续讪笑,那,那不是用的时间久了,得检查检查嘛呵呵呵......这时,小旭识相地拉了拉茯苓的衣角,两人的眼神一对,急匆匆走了,留安戈站在原地一头雾水。怪异,当真怪异!安戈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跨过门槛,探头探脑踏进寝院。这所寝院是当初用来做婚房的,建造设计都很考究,进了大院门之后只是一片种了合欢的花园,再绕过一个转角,才是通往内屋的小院门。之前跟茯苓他们说话没察觉,这院子里是有光的,一束接着一束从小院门的门缝里漏出来,宛如初夏夜里的星辰。这灯......是从哪里来的?安戈疑惑着走过去,伸手,推门。视野豁然明亮!暖黄的烛光扑面而来,将人团团围住,一时间恍若白日。骤然的明亮让他的眼睛一下子不很适应,抬手挡了挡,透过指缝去看这如梦如幻的景象,只见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放满红纸包皮的孔明灯,每一盏灯前,都是一支燃得正旺的红烛。安戈愕了愕,眼睛朝两排孔明灯的尽头望去,只在朦胧的烛光之间,恍惚瞧见一个英锐颀长的红色身影,身上隐隐有烛光流动,胜似在虚无缥缈的南柯梦中临风挺立的玉树。安戈看得痴了,待眼睛稍微习惯了烛光的强度,他才拿下手来,发现这人正浅笑盈盈地望着自己。这人不是别人,是他放在心头的大心肝方羿。而方羿身上的也不是寻常红衣,而是去年与他成婚时穿的那套婚服。封腰束发,那张英挺俊朗的容颜在莹莹烛光之下,褪了往日拒人千里的冷冽,反而还多了几分温柔。猴,猴哥......安戈怔怔唤了一声,话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唤了出来。嚓......嚓.......方羿眼眸如柔波,似要将安戈吸进去。他就含着这样让人痴醉的眼神,一步一步,徐徐走到安戈跟前。还以为你又要踹门,故而离远了些。安戈盯着他的笑,一瞬间仿佛见到了火树银花,只觉着呼吸都停了。这,这些都是你弄的?嗯。为,为什么啊......方羿缓缓执起他的手,望进那双呆滞又闪着光亮的眸子,深深呢喃:今日是四月初二,去年今日,我娶了你。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你们懂的第100章 暗潮次日, 安戈果然没能起来, 在床上趴了一整天, 乐呵呵地享受这般爱的酸痛。哎哟......好痛哦......他抽嗒嗒地换了一个姿势,只觉得骨头都要散了。方羿一手拿着公文,一手还要给他揉腰, 颇为忙碌。晚上再给你搽些药酒,明日兴许就好了。安戈大失所望,还要明日啊?那岂不是说, 今晚不能那啥了?你先休息几日,大夫说了,房事还是要节制一些,不然长此以往, 终归对身子不好。安戈愁苦万分地抱着枕头, 险些就要哭出来,那节制了得多难受呀......方羿微怒,你能不能想些其他的?脑子里尽是这些,也不怕朽蚀了。我就不信你不想。哼!想是想,却没你这般厉害。何况最近要忙很多事,闲下来的时间并不多。安戈瞟了眼床边厚厚的一摞文书, 你最近看的公文比从前多了好多, 是又出了什么大事?那倒是没有。方羿看完一本,又接着翻开下一本, 只是大王最近病了,便将一些政务交与我处理。病了?那天卫临寰来城外迎接大军, 看他的脸色确实不佳来着,但这才几天?怎么就发展成处理政务都困难了?嗯,旧疾复发。从前大王遭遇兵变,在青龙门受过伤。安戈顿时揪心,严重么?你在不在现场?有没有受伤?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