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里一共纹银一百三十二两四钱,您再看看,若是无误,小人这便给您立押注字据。”心里面,这青年伙计也是有些小落空,本来以为能碰到个一掷千金的主儿,没想到全身家当才一百多两银子,实在有些小失望。或许这一百两银子,放在外面,对于普通升斗小民来说确实是大数目,但对于他们这天子脚下背景庞大的赌坊来说,委实小了些。毕竟,他们赌坊每天过手的财货银票就有数万两,也难怪这青年伙计对于张璟的一百多两失望不已了。“嗯”张璟点头。哼果然是初哥,打扮这般好,就赌这点,若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小民赌个几百文钱,于他们而言十分奢侈也就算了,你这一身华服来此,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青年伙计暗自咒骂着,目光一转,他见到张璟腰间的玉佩,顿时计上心头,动了心思道:“这位公子,你这么笃定张嫣,确定就赌这么点银子吗”“那有什么办法今日出门急,看到你们这赌坊,就过来凑凑运气了,哪有时间再去准备银两”张璟摇头,叹了口气道。“其实吧,我们赌坊也不是只收现银的,有值钱的财货,也是可以押注的”宛如一个神棍般,青年伙计慢慢诱导道。“财货”张璟呢喃一声,而后顺着青年伙计的目光,看到腰间玉佩后,当下毫不犹豫的扯了下来,放到桌子上道:“说吧,这块玉值多少银子”看张璟这么利索的掏玉佩,真令青年伙计有些不可思议,平时他都要费不少口舌,才能让一些押注少的顾客,抵押他们的名贵物件的哪有像张璟这么麻溜儿抵押的不过,这也让青年伙计越发觉得张璟好忽悠,当下便决定,要让张璟在抵押玉佩时,也得吃一大亏,这样他才能有分到更多的钱不是“公子这玉佩年代不算久,虽然也是选的也是顶级玉石,但是在价格上也不能抵押太多现银。”青年伙计拿起玉佩看了许久,方才慢慢说道。“你直接说,我这块玉佩可以抵押多少银子吧”“依我看,这块玉佩可以抵押纹银一百两”“什么才一百两”张璟大怒道:“我这玉佩再怎么样,论质量,至少也能当三、五两才是,你就给我抵押一百两你是眼睛瞎了吗”也不怪张璟动怒,虽然穿越之前他对于玉石这些东西也都不懂,但是前身所佩戴的这玉佩,他还是知道的价格的,当个几百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可谁知这青年伙计,竟然只能抵押一百两银子,这实在不让张璟动怒。“外面是外面,有他们的规矩,可我们这赌坊,押注抵押自然也有我们自己的规矩。”青年伙计像是吃准了张璟一样道:“我说它只能抵押一百两,那就只能抵押一百两”青年伙计说完话,站在他两边的赌坊护卫,就向他靠近,同时对张璟怒目圆睁。看这意思,一旦张璟要闹事,他们就要毫不手软的动手收拾张璟了。“你、你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张璟指着青年伙计有些口不择言道,千算万算,都没想过这家赌坊这么黑。不过,人家黑的有底气,现在的张璟,族妹还没做皇后,可对付不了阿门。“这是我们赌坊的地盘,任何事情,自然是我们做主了这位公子若有疑问,大可以不用玉佩抵押呗”那青年伙计,一副欠揍的模样。“”张璟一时无语,不知怎么发言面对。本来,张璟早就有了被赌坊里的人敲一笔的准备,毕竟,赌坊又不是当铺,自然是以赚钱为主。只是,像青年伙计这般如此定价,实在是把读者当傻子应付了,真是欺人太甚“先生,能不能宽容下,多给点钱就行。”张璟忍着怒气继续道。“小店谢绝还价”青年伙计徉装做出赶客状道:“先生,你到底还压不压注不压的话,请便”“这”张璟犹豫起来,本来他就只想来赚钱的,也犯不着和这赌坊计较,玉佩被他们坑就坑了吧,反正最后可以连本带利赚回来,他也不亏。想明白这点,张璟就要答应,不过还未待他说话,身边便响起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且慢”4、真性情“且慢”这一声低喝,令得张璟和那伙计,皆是一惊。循声望去,张璟便看到一个穿着华贵衣服的少年公子,正端着扇子,悠哉悠哉的看着他们。很显然,刚才阻止他们的,就是这个少年公子无疑。“这位公子,不知您有何事见教”张璟见来人衣着气度不凡,连忙和他拱手见礼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见你这上好的玉佩,被这恶店家肆意压价,心中有所不平而已。”来人握着扇子,指着桌子上的玉佩道,他自然便是进入赌坊看热闹的朱由校,刚才那青年伙计故意压低玉佩价值朱由校看不下去,这才出声帮助张璟。且说那青年伙计,在看到自己即将让张璟答应低价押注的好事,竟然被一个年轻公子哥给搅黄了,当下心里就不高兴了。“你这家伙从哪来的敢在我们赌坊闹事想找死吗”青年伙计拍了拍桌子道。“住口”朱由校还没说话,或者说根本不屑理会那伙计,在他旁边,便有一个老者在他旁边,对那青年伙计喝道。“韩三爷”青年伙计见到老者,失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快给这位公子赔礼道歉。”被称呼“韩三爷”的人,对着青年伙计喝骂道。“呃”青年伙计诧异了会,便连忙向朱由校赔礼道:“适才一时误会,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这位公子海涵,不要和在下这粗鄙之人计较。”这青年伙计前后变脸之快,令得坐在他对面的张璟咋舌不已。不由得,他也对那为他打抱不平的少年公子和那“韩三爷”的身份产生好奇。无疑,若非是那少年公子和“韩三爷”身份不一般这背景强大的赌坊伙计,绝不会变脸这么快的。“嗯”朱由校点点头,而后看着那韩三爷道:“你怎么称呼”“回禀公子,称呼不敢当,小人姓韩,因家里排行老三,大家都叫我韩三,公子这般叫我便好。”“那行如此的话,这玉佩的事情,我想你们赌坊一定会办好的吧”“公子放心,这伙计是新来的,眼力上差了些,不懂规矩。今天赌坊生意火爆,缺了人手,才让他顶替的。刚才的事情,请不要见怪,毕竟年轻人都是急性子,做事情,毛手毛脚的,总出岔子。”韩三恭敬的向朱由校解释着,而后又对着那青年伙计怒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这玉佩明显值三百两以上,竟然敢作价一百两抵押,你这不是败坏我们赌坊名声吗”“是是是小人的错,三爷您别生气了,当心身体”青年伙计连忙上前,扶着韩三告饶道。“行了还不快给这位公子押注,立字据”韩三看了眼张璟和桌子上的银两道:“这样吧,算上桌子上的银两,和玉佩一起,一共折价五百两银子,现在就去立字据吧,明白吗”“呃是小人明白”青年伙计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眼韩三的眼色,明白意思,这才慌张去立字据。他们开赌坊的,从来都是死命压价,毕竟把赌客抵押的东西少说点价值,他们拿去卖了才能赚钱,也没见那家赌坊会说公平交易的。可是,现在这赌坊管事的韩三让他这么做,青年伙计也只能应命。当然,心里面,这青年伙计也在考虑那刚刚出面打抱不平的贵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否则,韩三又何必卖这个面子给他,而且还这么低声下气的。毕竟,他们赌坊的背景说在京师这地面上横着走有些夸大了,但旁人想让他们这么忌惮,显然也有些难度的。之后,青年伙计,当着张璟和众人的面,立下了两份字据。接着,那青年伙计自己先在字据上,签了自己名字,并且拿了一盘朱砂,按了拇指印画押。最后,青年伙计又把两份字据给张璟签字画押,留了一份给张璟,另一份他拿走了。看着到手的纹银五百两,押注张嫣成皇后的字据,说实话,张璟自己都有些懵,因为就是他自己都没想过能把自己的玉佩,原价抵押出去。毕竟,物品抵押,在现在这个时候,无论在何地,都没可能折原价抵押的。否则那些赌坊、当铺还怎么转手卖别人抵押不赎回的东西赚钱呢若是抵押的东西突然叫他们看走眼,贬值了,那岂不是要让他们亏了血本吗想到此处,张璟不由得看了眼那见事情处理完,独自一人取了秀女赔率花名册,坐着开会翻阅的公子。心里面张璟知道,对方必然是来头不小,否则不会连这家赌坊,都要给这公子面子。“在下张璟,见过公子,多谢公子适才施以援手,敢问公子姓名,府上何在日后在下必登门拜访,以表感谢”张璟上前感谢道,毕竟对方帮了他。“嗯”朱由校停下手中的花名册,抬头看了眼张璟道:“萍水相逢,刚才不过是举手之劳,我的名字就不说了。不过,说来你这人也有点儿意思,瞧你也是个读书人,把身上的家当都压一个秀女身上,如此贪恋钱财,不觉得有辱斯文吗”说话时候,朱由校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张璟的样子,让他想到朝廷里那些家财万贯,良田数千上万亩的所谓有着正人君子之风的道德高官们。明明富得流油,变相吞了多少国家利益,损公肥私,而他们自己不是大地主就是大商人,却偏偏屡屡劝诫他不能做如收商税、矿税,类似的这些与民争利的事情,只能收田赋维持国库,并且拱垂而治,治理国家都要听他们的,实在令他气愤不已。有时候,朱由校不由得不明白他的祖父神宗显皇帝朱翊钧,一直重用内宦,对抗外廷的苦衷。不说其他的政治目的,便是这收税榨取文官地主的钱财一块,与皇权息息相关的宦官,就不会和那些文官一样,为了私利,而枉顾国家利益。真不知道这所谓的民,到底是谁,若是一昧听他们加重收田赋的话,也不知道民还能不能活得下去“这个其实公子言重了,在下不过是真性情而已,何来有辱斯文一说”张璟想了一下,转移话题道。“真性情”“对就是真性情”“这从何说起”“这位公子,有句话说得好,叫人皆逐利。追逐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乃是人的本性,就是那些嘴上以圣贤为楷模,满口仁义道德,不逐利的君子们,同样也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做着追逐利益之事。”张璟缓了缓,继续道:“若说有辱斯文,他们这些表里不一的人,才是真正的道德败类。而像我这样的,能将自己喜爱钱财的性情,主动表现出来的人,就是在表现自己的真性情而已。这样说的话,那些道德君子有辱斯文,那我这种真性情的人如何有辱斯文呢”朱由校听后,愣愣的看了眼张璟道:“刚才看你在这押注受诓骗的样子,还以为是个书呆子,没想到竟然如此这般伶牙俐齿,真是没想到”接着朱由校摇了摇头,莞尔一笑继续道:“不过,你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明明心里为了一己私利,敢做任何事情,却天天装作正人君子,道德楷模,确实是最大的有辱斯文者。”很显然,张璟这话,让即位以来,看够了朝廷一堆文官,只会打嘴炮呱噪,正经做实事的没几个人的朱由校,很是赞同。“公子谬赞,这不过是在下胡言乱语而已,不值得说道的。”张璟谦虚回道。“不不不,胡言什么的无所谓,只要是说得有理,那就绝不是胡言。”朱由校扔了那花名册在桌子上道,眼神里,有着一丝莫名的意味。而后对那韩三拱手道:“今日多有打扰,我这便告辞了。”韩三连忙笑着回礼道:“鄙陋之处,倒是让公子看笑话了,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公子海涵”“好那再见”说完,朱由校便示意墙边守候的魏忠贤和其他几个锦衣卫,随他一起离开。看着朱由校出了赌坊,张璟也打了声招呼,与那青年伙计和韩三爷打了招呼后,拿着字据赶快离开了。张璟可是真怕若是那赌坊纯粹是在那无名公子面前装一套,等无名公子走了,又来另一套,直接派人跟着自己来抢字据,那到时候张嫣为皇后,他想要银子可就真的无处说理去了。因此,见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无名公子离开,张璟自然也就跟着离开,毕竟以那无名公子的护卫来看,赌坊真要下手,也得掂量掂量些自己的实力。眼看着张璟的身影,也和朱由校的身影渐渐消失于眼帘,那适才一直装孙子的韩三这才敢开口说话。“去,派人跟着那小子,若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