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远了,看不清。宋郁初故意打断了他的话,随后便往人群里钻。待他走到了人群最前面时,便看到两个穿着棕色衣衫的男子将一个手脚都捆着铁链的少年押了出来。那少年低着头,身上的黑色衣衫已是破败不堪,浑身是伤,手腕与脚腕处的疤痕显而易见。这儿就是厉鬼?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宋郁初正疑惑,只见那少年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气息似的,猛然抬起了头,在人群中寻找什么。当他看到宋郁初的时候,整个人一愣,试图想要挣扎开身上的束缚,身后的两名男子却是手中捏出镇妖咒,搭在了他身上。呃!少年向前踉跄一步,但却是倔强的强撑着身体没有跪下。其中一个押着他的男子道:若是不想再受这般苦楚,就别再妄想挣扎逃走,既是是你挣脱了这锁链,我们师尊再此,你也逃不到哪儿去的。那男子声音扬的高高的,脸上满是得意。只见他口中的师尊站在一石台旁,手中握着一把符纸,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将那些符纸洒在了石台上。那石台不高,形状也不是很工整的原形或者是方形,看想去就像是一块天然的大石,然后将上面打磨成了平面。仿佛仪式完成了一般,那人洒完符纸,便高声对众人道:厉鬼邪祟,屠村噬魂,天地不容,如今我就将此厉鬼,在大家面前化为灰烬,以祭亡灵!说完,众人高声叫好,其中一名押着少年的弟子走进了庙里,随后从里面抬出一个鼎,那鼎中烧着火,插着一把青铜剑。随后便向另一个弟子示意,将厉鬼压上石台,那厉鬼上石台前,抬头看了宋郁初一眼,此时的宋郁初终于感觉到了不对。他仔细一看,对上了一双碧色的眸子,这才发现眼前的厉鬼,竟然是云殃!只见云殃冲他苦涩的笑了笑,宋郁初竟是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我以后,还能再找你玩吗?只是一瞬,让人感到仿佛是错觉一般,看着云殃仰面躺在了石台上,手脚的铁链也被绑在了台底,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宋郁初心中一惊,正欲上前,夙辞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侧,伸手拦住了他,低声道:一只嗜血成性的厉鬼,你又何须救他?若他是冤枉的呢?宋郁初皱眉。夙辞却是默默看了他一眼:既真是如此,这些人,也不会相信。宋郁初听后,却是拍开了夙辞的手,反手就抽出了他腰间的落尘,咬牙道:我信!眼看着那苍玄殿所谓的师尊将炉鼎中,烧的滚烫的剑搀着公鸡血对准云殃的心口就要刺下去时,一把锋利的白剑便抵住了他的脖子。作者有话要说:宋郁初:我会做这样的梦,一定是因为女装。女装表示:不,并不是宋郁初笑着拿起了剪刀女装:是,就是因为我,没错,我向广大人群众表情,宋爸爸是因为我才做了跟夙辞不可秒速的梦宋郁初:你特吗给我闭嘴!!!第28章 血珠众人惊呼一声,那人的动作也忽然停了下来,随后耳边便传来宋郁初的声音:你要是敢刺下去,我就用这把剑,穿过你的喉咙。那人愣了愣,随即转过头来对宋郁初道:你,你这是做什么?宋郁初却反问:那你又是在做什么?似乎是被宋郁初吓到了,那人有些心虚的道:我我这是替天行道,除了这邪祟。人群中也突然躁动了起来,突然有人道:你是谁?为何要阻止道长?这厉鬼可是杀了一整个村子的人!难不成就要这么放过他吗?在宋郁初眼里,这些人盼着云殃死的神情中,无一不像个杀人如麻的魔,跟当初要他宋郁初死的那些人,还真是一模一样。就在这时,夙辞突然朝被宋郁初制住的人开了口:不知这位道长,叫什么名字?那人见有旁人问起,便鼓足了气势,回答道:我乃苍玄殿的行云道长。而夙辞听后,却是笑了笑:哦?在下与这苍玄殿的行云道长,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可这行云道长年事已高,不知道这苍玄殿有几位行云道长?许是夙辞本就像是那道家仙人一般,众人听了也很快就信了他所言。那自称是行云道长之人见状,便支支吾吾道:我,我便是行云道长,你们莫要听信此人谗言!宋郁初手中的剑微微往前,直接在那人的脖子上扎出了一条口子,一滴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滑落。那人立马老实闭了嘴。宋郁初笑了笑,低声对他道你说,如果我这么一点一点的把剑插进去,你是会先断气而死,还是会痛不欲生的想咬舌自尽呢?宋郁初笑得诡异,语气中也充满了玩味之气,吓得那人跌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宋郁初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用落尘斩断了束缚着云殃的锁链。云殃疲惫的抬眸扯着嘴角冲宋郁初笑了笑,随后下了石台:我还以为话还没说完,宋郁初便看到云殃虚弱的直接昏倒了,在倒地的一瞬间,还从少年的模样变成了孩童。宋郁初见状,随手将手中的剑还给了夙辞,便将云殃抱了起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带走了。夙辞原以为,宋郁初会带着他回到城里,然而宋郁初却没有往回走,而是带着他来到了那个如废墟一般,被屠杀的村子。夙辞疑惑宋郁初为何会带云殃回到这,宋郁初却是踢开了面前一扇被火熏黑了的木门,转过头对他道:你觉得那些人会容得下他吗?宋郁初说着走进了屋,将云殃放在了床上,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从宋云宗带出来的伤药,虽然不知道对云殃有没有用,但索性还是试试。夙辞看着他给云殃上药的样子,不禁问道:你为何会认为,那村子里的人,不是他杀的?宋郁初却是头也没回的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云殃道:因为他身上的戾气淡了你不是说过吗?厉鬼越是杀人,戾气便越重,可他却让自己虚弱成了这样。所以你便认为,不是他做的?嗯。宋郁初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可能是他做的。宋郁初的话音刚落,夙辞便听到撕拉一声,随后便看到宋郁初将自己的衣袖嘶成了布条,原本就短了一些的袖子,此时竟是已经露出了手肘。你夙辞正欲开口。宋郁初却叼着根布条转过头来对他道:哦!抱歉,他身上的伤需要包扎一下,我回头买一件赔你啊!夙辞薄唇微动,最后还是道了句:不必。宋郁初为云殃包扎好伤口后,转过身来,看到夙辞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便道:你怎么了?夙辞却只是道:无事。随后看了眼床上的瘦小身影道:你既已救下了他,也为他处理好了伤势,那就继续上路吧!宋郁初看了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道:你刚才那句话,让我想到了西游记。我现在把他丢在这,万一他要是死了怎么办?我可不急着去取经。宋郁初不禁觉得今日的夙辞似乎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一整日下来,都阴沉着脸。犹豫怕出什么事儿,宋郁初不敢离云殃太远,便直接在屋里铺了些干草,打算就这么睡了。然而夙辞却站在屋外,看着天上的月。宋郁初有些疑惑的走出了屋,冲他道:喂,你看什么呢?夙辞站在月光下,回头来看他,随后道:无事。早些歇息吧!说完,宋郁初进了屋便躺下了。虽然是干草堆,但是还是挺软和的,宋郁初侧身枕着自己的手正准备入睡,却感觉到夙辞走过了他身旁。他扭头看了看,便瞧见夙辞正在为之前的箭伤换药,宋郁初这才想起来,他身上还有伤,结果昨日就让他那么坐着睡了一晚。心里顿时生出一丝愧疚,就算是再讨厌夙辞,也不该这么对待一个有伤的人。他坐起身来,对夙辞道:今日就别坐着了,小爷我让一半干草堆给你,不过先说好,不许碰我。说完,宋郁初便翻身躺下了。然而第二天早上,宋郁初却是从夙辞的怀中醒来的,他睁开眼,便发现夙辞双手环抱着自己。熟睡的脸显得格外柔和,少了几分清冷之气,上身光着,露出结实的臂膀,自己的脸离他的胸口只有一指的距离。宋郁初赶紧挣脱夙辞的双手,从他的怀中坐起身来,夙辞也因为他的动作而睁开了眼。只见宋郁初一脸怒气,便开始了兴师问罪:不是说过不许碰我的吗?你还把衣服脱了!昨夜?夙辞说着眨了眨眼,黑色的眸子还因为些许的睡衣,零星点点的泛着光。宋郁初被他这副模样扰乱了心性,却是更加的气愤了,只听夙辞又道:昨日你说冷,我怕你着凉。说完,宋郁初这才发现身上竟然还盖着夙辞的衣衫,他沉默了一会儿,抓过身上的衣衫扔给夙辞,没好气的道:谁让你脱衣服给我了?要是着了风寒,再加上身上的伤,把自己身子弄倒了,我可不会伺候你。宋郁初说完便出了屋,他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看到不远处有个水车,便过去在水边洗了把脸,想让心里那颗躁动的心赶紧停下来。呼宋郁初长长的吐了口气,随后擦了擦脸上的水站起了身。忽然有什么靠近了他,宋郁初透过水面看到白光闪过,微微侧身躲过了那一剑。只见来人不是别人,而是昨日的那三个自称是苍玄殿的人。没想到吧?坏了我的好事,今日便让你葬身于此!自称是行云道长的人说完便挥剑向宋郁初袭来。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一阵白色剑气就将他的右手斩了下来,一声惨叫过后,其余的两名弟子便惊恐的看向了四周,只见夙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的一件茅屋上。那被断了手臂的行云道长痛苦的捂着右肩,另外两个弟子还未从惊恐之中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白色剑气,两名弟子也同样断了手臂。今日便断你们一臂作为警戒,如若在行这伤天害理之事,那便将你们视作邪魔外道之士,杀之而后快。三人听后,逃似的匆匆离开了。只见夙辞飞身落在了宋郁初身前,目光上下查看了一番道:可有受伤?宋郁初却是拍拍手道:没事儿。嘶话音刚落,便感觉手指有点疼,抬手一看,却发现指尖不知何时被划破了,一个细小的伤口,微微冒出了一颗血珠。宋郁初下意识的想将手指含入口中,却被夙辞拦住了:不可。宋郁初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夙辞,这才想起来,之前夙辞所说的,若是他自己吸食了自身的血肉,必定会堕入魔道。不好意思,差点忘了。夙辞正准备拿出疗伤的药给宋郁初简单的止血,谁知刚开口准备让他别动,宋郁初便冷不丁的将手指塞进了夙辞的口里。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口腔,宋郁初的血似乎与常人的不一样,有一种甘甜的味道。只见夙辞愣了愣,便推开了他,不禁捂住了口:你?宋郁初却笑了笑:你不是说我的血很厉害吗?反正都流出来了,你也有伤在身,给你用,不是正好吗?然而眼前的夙辞却眉头紧皱,十分生气的样子,上前抓住了宋郁初的衣领道:记着,以后哪怕是一滴血都不可以,既是是我,也不行。宋郁初似乎是被夙辞的样子给吓住了,虽然之前也见过他生气,但这么生气,宋郁初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呃哦。他点了点头,夙辞这才松开了手。只见夙辞脸色沉了沉,还是冲他伸手道:手给我。第29章 发光了这次宋郁初老老实实抬起了手,夙辞将膏药轻轻抹在了他的指尖。不知是因为冰凉的触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宋郁初不自觉抬眸看了夙辞一眼。依旧是十分不悦的表情,但却让宋郁初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像是烦闷,又或者是别的夙辞见宋郁初微微蹙着眉头,以为是自己手太重了,便道:疼吗?随后对着他的指尖轻轻吹了吹。宋郁初回过神来,不禁愣了愣:没,没事了。既如此,便回去吧!我去弄些吃食来。夙辞刚说完,便看到宋郁初正愣愣的看着他。你怎么发光了宋郁初有些惊讶的看着犹如被无数萤火虫包裹的夙辞,随即噗嗤笑出了声。你笑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我?宋郁初有些不解,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我的血?夙辞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不过也好,因为宋郁初的那滴血,夙辞还不太稳固的魂魄算是彻底的回到了肉身上。他正欲用灵力将身上的亮光退去,却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只鸽子,直直的就那么撞在了他后脑勺上,随后晕乎乎的掉在了地上。夙辞捂着被撞的头,宋郁初上前拎起那只鸽子,笑着调侃道:夙辞兄果然言出必行,说去找吃食,还真找来了。夙辞却是很不爽,非常不爽。这哪里是去找吃食,这是吃食来找他。然而就在夙辞黑着张脸准备退去身上的亮光时,宋郁初却拉住了他:别啊!这一只怎么够吃,再来俩儿。还真当他是诱饵了?夙辞虽不愿,但是看着宋郁初高兴的样子,便还是从了。只是这一次,不等那些鸽子飞到他身边,就被夙辞抓住了。两人将鸽子拔毛去了内脏,便带回去生火做成了烤鸽子。待吃饱喝足后,又去查看了一下云殃的伤势,只见云殃似乎越来越虚弱,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