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生赶紧拨通了电话。负责赵强国的人呢？顾林染又吼了一声。立刻蹿过来一个小警察，哆哆嗦嗦的汇报说，赵强国的确是去借钱的，赵中华不在家，被张红云唠叨了几句就离开。他之前也找了份工作，于是两个警察还去工作单位了解一下赵强国这个人，说他偷东西，就把他给开除了，没看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留了一个人盯着他了。顾林染赞扬的拍了拍小警察的肩，就让他回去了。头儿，张红云一夜都没有出现，家里也没人，到现在还没有回过家，许如生挂了电话，转身对顾林染说，一个人在她家附近守着，还有一个去了她工作的人民公园，张红云这个人为人老实，做事也勤快，跟她一起打扫公园卫生的几个人，对她的印象和评价都挺好的。没回家也没去上班？顾林染阴沉着脸，干嘛去了？潜逃了吧？！窗边传来钱子衿懒洋洋的声音，顾林染眉头一皱有可能。他指着钱子衿骂道：那也是你打草惊蛇了！随即立刻吩咐许如生，查她有没有出宁江的交通记录，飞机火车汽车轮船都要实名制，除非她骑共享单车潜逃！通知银行，封锁她所有的账户。好。许如生应道。梨花，通知交管部门，把张红云的照片发下去，限制张红云出境，不能让她离开宁江，顾林染站在大厅的正中间，一声令下，身形突然显得有些伟岸，一组全给我出去，搜捕张红云，这种节骨眼上消失，她有重大嫌疑。好嘞。樊希弹了起来，跑出去了。顾林染看到樊希跑出去的瞬间，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跟他说陈默的事，算了，回头再说吧，儿女情长也不急着一天两天的。头儿，没有出境记录，各个道路关卡的监控也没有拍到她，应该还在宁江范围内。许如生查了一遍，汇报着。顾林染沉思着，眼睛不停的扫视着整个大厅，梅英男已经被安排给廖恒美学徒了，也好一段时间没看到她打王者了，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叽叽咕咕的一边聊天，一边干着手里的活。钱子衿坐在窗边的位子上，靠着椅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一支笔不停的转着。唉，地主家的傻儿子，顾林染晃悠到钱子衿的身边，往桌上一坐，你觉得这个张红云，是凶手吗？八九不离十。钱子衿看见顾林染过来了，椅子一转，背对着他继续转着笔。那她为什么要杀家里的劳动力呢？杀了他，有一百多万拿，够过下半辈子了吧。钱子衿不屑的说。那为什么这么好的条件，赵中华都不肯搬呢？顾林染还是有很多疑惑没解开，有些事情不合常理。贪心呗，柒鑫越是退步，他就越不可能松口，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钱子衿说。那你这么会哭，也没在我这吃到奶啊？！顾林染笑道。钱子衿猛的一下坐起身，扭头看着顾林染那张奸笑的脸，又忿忿的瘫了回去：你他妈有奶么，人妖啊？！哈哈哈，顾林染站起身往许如生那边走去，我就是告诉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我这统统无效，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谁说都没用！钱子衿一愣，难道被他知道自己找过孙局的事了？！不知道会不会又给自己小鞋穿。顾林染坐在许如生的身边，抽着烟，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现在还有几个疑点，出现在监控视频里的人究竟是谁，如果真的是张红云想杀赵中华，保额为什么这么低，还有，为什么二十年了，他俩没有孩子？我说你是不是反射弧迷路了，钱子衿说，你管人家有没有孩子干嘛？事出反常必有妖，顾林染说，也许这条线索也有用呢。我看你才是妖，没孩子的多了，轮得到你来管人家为什么不生？！钱子衿不屑的哼着。顾林染没有理他，直接招呼了剩下的警员去调查赵中华一家的老邻居，了解赵中华和张红云的情况，越详细越好，吃喝拉撒都要问。顾叔叔！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男声，紧接着一个身影就闪了进来，一头撞在了顾林染的肚子上。大圣！顾林染低头一看，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抱住了他的大胯，怎么跑我这来了？天天，别跟顾叔叔胡闹！刘雅竹跟在后面走了进来，三十多岁正是有韵味的时候，林染，把这小猴子先拴你这一会，我要去医学院开个会。是我爹唤的，还是我娘唤的？顾林染把男孩抱了起来，往窗边走去。顾教授，说让我去帮个忙。刘雅竹笑了笑，天天，听顾叔叔话啊，不然他罚你抄书，妈妈可不管你。钱子衿一愣，突然抬起头，傻傻的看了看顾林染，又看了看刘雅竹。没事，嫂子，你走吧，我看着他。顾林染一边逗着男孩，一边回头向刘雅竹抛了个媚眼。刘雅竹一走，男孩就像是脱了金箍的孙悟空一样，抱着顾林染的脖子，顺着就滑了下来，在地上翻起了跟斗。哟，这是刘法医家的儿子吗？梅英男扭头看着活蹦乱跳的男孩，几岁啦？男孩没理她，在大厅里四处跑。大圣，过来！顾林染招呼道，不听话我就把你关停尸房去！那里全是你妈妈放出来的鬼，专门咬小孩的手指头！男孩陡然定住了，三两步就跑了过来，抱住了顾林染的屁股。站好了，这里有叔叔阿姨是新来的，还不认识你，来做个自我介绍，声音大点。顾林染一声令下，男孩站的笔直。我叫齐天，今年八岁，上小学三年级，我是个纯爷们儿。男孩稚嫩的童声逗的梅英男咧着嘴笑了起来。廖恒美走了过来，把一个表格扔给了许如生，在齐天面前蹲了下来，揪着他的鼻子说：哟，这句是顾叔叔教的吧，还纯爷们儿，来，让阿姨看看你纯爷们儿的标志。说着就要扒齐天的裤子。顾叔叔！齐天捂着□□转身就躲到了顾林染的身后。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干什么你，顾林染笑骂道，逼我徇私枉法啊？！你个老流氓，回家扒你男朋友裤子，看他的标志去！大圣，说了你多少次了，离廖阿姨远一点，许如生笑着说，裤子都被扒了多少回了，还不长点记性。去，廖恒美一个纸团砸过去，正中许如生的头顶，你想让我扒我还不扒呢，金针菇，辣眼睛。许如生捡起纸团丢进了垃圾桶：你怎么知道，你偷看过我洗澡啊？！看你洗澡？廖恒美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你有东西给我看吗，要看我也看顾队洗澡！顾林染把齐天往钱子衿面前的桌上一放，说：看我洗澡门票可贵。没事，你整个pos机，我刷卡，廖恒美伸着脖子，一脸期盼，买你的，再送个小钱的半价呗！那我也要，我也要看！梅英男一听，也伸长了脖子喊了起来。钱子衿唰的一下又红了脸，手指间的笔嗖的一下就转飞了出去，赶忙低头去捡笔。你们要干什么？顾林染窝了一个纸团就砸了过去，当刑警队是鸭子集中营啊，你想看就看，有没有点天理王法了？！廖恒美忍住笑，坐了回去。美姐，你这感染力也太超群了，许如生笑道，这才几天，你就带出徒了！老流氓带小流氓，物以类聚，一丘之貉！顾林染骂着，拿了个pad给齐天玩游戏。齐天在顾林染身边倒也还算老实，就是看到钱子衿这个生面孔有点好奇，抓着钱子衿问东问西，聊个不停。就在顾林染准备带他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好，刑警队。许如生点了一下键盘，对着电脑的外置麦克说。顾老二呢，叫他听电话！孙局的声音通过音箱传了出来，回荡在大厅里。顾林染不知道孙局又找他什么事，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找过孙局说要赶走钱子衿，难道是办好了？！切到我办公室！顾林染低声对许如生说了句，就回办公室去了。你是不是又作死了，好好的，要许如生黑人家医院的网干什么？！孙局怒气冲天，网监今天上报说所有医院的电脑系统都有被黑客侵入的迹象，速度快时间短，甚至无法追踪，好在没有丢失什么保密资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顾林染带的那个变态黑客，号称无网不入的许如生。要不是因为在市局工作，许如生早都被关进哪个封闭式监狱了。估计顾林染又是为了查案省事，这不是一次两次了，屡教不改。我没有啊。顾林染被训斥的一头雾水，昨天是黑了派出所和银行，但是没有黑过医院啊。少他妈跟我抵赖，除了你还有谁，我说过你多少次了，能不能走正常流程，你老是干这种事，你说要不要让我把你抓起来。我警告你，你要是被省厅盯上了，老唐也救不了你，你他妈跟许如生两个人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孙局一通吼完，就挂了电话。顾林染一脸懵逼的走出办公室，发现齐天正趴在门框上看着他。走，吃饭去。顾林染瞬间恢复了笑容，抱起齐天就出了门，却发现大厅里只有钱子衿一个人，靠在大门边，好像在等他。你站这干嘛？顾林染抱着齐天出了门，钱子衿就跟在他的身后。我说要带他去吃饭，他非要等你。钱子衿见齐天一脸满足的趴在顾林染的肩头，就笑着捏了捏齐天的脸。突然顾林染的脚步一顿，钱子衿一愣，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前方，才发现为什么顾林染停住了。面前站着三四个女警，正盯着他们窃窃私语，笑的开心。钱子衿瞬间放下了手，满脸尴尬的向后退了几步，离顾林染三米开外。果然，在顾林染面前，就不能给好脸，不然一定要倒霉！笑什么？！顾林染把齐天往肩上托了托，不屑的与她们擦身而过，大惊小怪！几个女警笑的更欢，几乎都不屑于掩饰了，跟着顾林染就往食堂走去。顾林染听着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耐烦的扭头训斥道：别他妈瞎传没长眼么，身高定攻受！钱子衿就跟在那几个女警的身后，所有的话都传进了他的耳朵，顾林染那句呵斥一出，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前面几个女警简直兴奋的炸开了锅。钱子衿的脸红一阵黑一阵，他看了看顾林染的头顶，好像比自己高出了一两公分，一时没忍住又指着顾林染的背影就吼道：白毛，你他妈怎么不去死？！第14章顾林染带着齐天找了一张空桌，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到了齐天的碗里：快吃，被你妈发现你吃鸡腿，又要叨叨你了。顾叔叔这么疼爱祖国的花朵啊？！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顾林染回头一看，龙四海端着餐盘走了过来。龙叔叔！齐天挥了挥手，就低头开始啃鸡腿了。龙四海坐在了顾林染的对面，揉了揉齐天的脑袋：今天怎么你带天天来吃饭，嫂子呢？妈妈开会去了。齐天一嘴的油，抬头朝龙四海笑着。龙四海抽了张纸巾给他擦了擦：是，你妈在，你也捞不着这鸡腿吃。很少看你来食堂吃饭啊。顾林染歪了歪头，看了眼自己的盘子。龙四海会意，故作嗔怒道：你大爷的，把我当你的试毒太监啦？！说完挨个吃了口顾林染盘里的菜，又喝了口自己的汤，才把汤碗推到顾林染的手边，老规矩，一人一半。顾林染开心的笑了好一会，那些年在禁毒支队并肩作战的日子，他还真有些怀念。老龙，我昨晚梦到齐队了。顾林染抿了抿嘴唇，吃了口饭。老大说什么了？龙四海笑着。还是那句话，顾老二，老子命令你开枪什么的，顾林染摇了摇头，脸色越发凝重。别想了，那又不是你的错。龙四海拍了拍顾林染的肩。可是他在我手里跑了，他杀了齐队，我还让他跑了？！顾林染怕齐天听见，伸着脖子轻声的说。你自己都受着伤，能追上齐队就不错了，龙四海也压低了声音，只是这么多年，那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我怎么都找不到了。顾林染抬起眼皮，坚定的说：总有一天，我要报这个仇。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龙四海朝右前方使了个眼色，我听说，你们队里来了个刺儿头，前天把你们刑警队都给砸了。哪来的混小子，你手底下缺武担，我叫俩人收拾收拾他？我还用得着你？！顾林染扬起一条眉毛，回头瞥了一眼跟许如生坐在一起的钱子衿，骄傲的说，搞定了，服的妥妥的，现在，叫他往东不敢往西。我去，这么牛逼？！龙四海惊讶的张大了嘴，才一两天你就收复失地了，我记得齐队当年可是把你折腾个够呛，你才老实的。你怎么知道我没把他折腾够呛，顾林染喝完了碗里的汤，人嘛，要对症下药。看把你能的，龙四海一脸怀疑，斜着眼睛鄙视他，就跟我这吹牛你最厉害。你看着！顾林染把筷子一放，伸长了脖子，转头大喊了一声，钱！子！衿！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