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原本以为是他自己暴露了,才遭到毒贩的报复,于是一度脱离了跟齐队的联系,自己去找老虎,可老虎早已躲的无影无踪,连缅甸警方也找不到他。后来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暴露,舅舅舅妈的死也是因为意外,他就主动联系了齐队,继续进行卧底任务,到处找老虎。那林舞林耀答应齐队去卧底的条件,就是把林舞送去北京,远离宁江以免遭到牵连,所以林舞很小就去北京上学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自己偷摸的就跑了回来,还开了这家酒吧,一直帮我们搜集情报,打探消息。林耀不是不让他妹妹牵扯进来吗?他根本就不知道小舞回来了,小舞也不让我告诉他,你说我能怎么办?我只能保护她,明里暗里的罩着那家店。让外人看的像是小舞是我的妞,这个场子是我看的,这样黑白两道的人才都不敢动她,又能保护她的身份不暴露。那我来局里的第一天,你去dancing bar ,是为了查案子?我去让她帮我查查那支来历不明的枪的线索。那你为什么连队里的人都不说?他们都以为你是去我去干嘛跟他们又没有关系,不管什么事情,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如非必要,从不解释。顾林染习惯性的又想在车门上掐烟,想了想还是把手收了回来,把烟掐灭在烟缸里,钱子衿特意买的烟缸,不用也浪费了。那你为什么又告诉我?钱子衿问。因为你是我哥的小舅子,算半个家人。顾林染笑了笑,伸手捏了捏钱子衿的脸,而且我没少拿唐叔作靠山,应该给点回报。滚,别动手动脚的,死变态!钱子衿把脸偏到一边,躲着顾林染的魔爪。把顾林染送到市局,钱子衿并没有回家,而是跟着顾林染一起上了楼。小祖宗还在家,你不回去看下吗?顾林染一边爬着楼梯,一边问。现在还不算晚,我等你一起,你胳膊都废了,怎么骑车?!钱子衿跟在他身后,不时的帮他托着点胳膊。我晚上不一定回去,老龙他们要突审,我说不定还在这边等着结果,帮帮忙。顾林染进了刑警队的大厅,两个值班的警员似乎已经习惯顾林染这个点回队里,头都没抬一下。钱子衿愣了一下,好像自从来到这里,就没发现这里的警察特别重视顾林染的权威,没事的时候都不太搭理他,但是有事的时候好像又特别害怕他。你是伤员,不准熬夜!钱子衿把顾林染的防弹背心脱了下来扔在桌上,就拉着他去了法医室,带着命令的口吻说,把伤口处理好就跟我回家。小兔崽子!顾林染用还能活动的那只手敲了敲钱子衿的脑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要造反啊?!我警告你,现在你没了一只胳膊,打不过我了!打不过你,我也有一百多种方法折磨你!随时恭候,热烈欢迎!钱子衿学着顾林染每次说这句话的语气,居然真有点气人。学的倒挺快!顾林染笑着,整个人靠在钱子衿的身上,被拖去了法医室。七哥,今天带队的警察是谁?阿让给杜梓鑫倒了杯酒,坐在了他的身边。顾林染。杜梓鑫也觉得有些疑惑,怎么顾林染竟然追了出来。没听线报说他们晚上有行动啊?大概是配合,没几个人,杜梓鑫喝着酒,顾林染能紧追不舍,最后在大马路上遇到他们,看来这个人不像传言的那么混,还是有点真本事的。他认识我哥?阿让抿了一口酒,看来,他是把我当作我哥了。他见过阿谦,杜梓鑫说,对了,今天的枪,准头和力度都不错,射程一定要有保证,金勇今天说了,老虎在望归山一片有个制毒工厂,让你哥查查,找到之后,假扮买家争取把他吊出来。没问题,七哥。阿让咧着嘴,笑的天真无邪。老吕最近有什么动静?杜梓鑫也笑了笑,脸上的酒窝时深时浅。没动静,你要是觉得他碍事,我亲自去做了他!阿让睁着大眼睛,像是个考了一百分等着奖赏的孩子。杜梓鑫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要做守法公民,这点要学学你哥,能和平解决的就不要犯罪。走,看看老爷子去!说完,两个人起身朝门外走去。第29章幽暗的林子,微微透着点月光,杜梓鑫和阿让一前一后在林间穿梭。上周我来过一次,他睡着了。杜梓鑫随意的说着话,就像是哥哥在跟弟弟聊天一般平常。七哥,对不起。阿让突然精神紧张了起来,我已经三令五申,让他们我解决了,杜梓鑫转身揉了揉阿让的脑袋,瞎激动什么,跟你哥一样,就会大惊小怪,记得多找两个人来轮流守着,他们也要睡觉的。是。我看上去,这么恐怖吗?这么害怕我杜梓鑫笑着,酒窝在月光下仿佛闪着光。怎么会,七哥最疼我了。阿让向前跨了一步,揽着杜梓鑫的肩,推着他往前走。那是因为你比你哥有趣,杜梓鑫看了一眼阿让的笑容,笑着说,你哥那个小古板,酒也不能喝,跟他开玩笑也不会笑,活该一辈子当单身狗。又是那个隐蔽的洞,铁栅栏后面,那条长长的楼梯,通往那间诡秘的小屋。那个被锁在屋里的男人低着头,又睡着了。七哥!门口的两个人齐齐起身。阿让往里看了一眼,瞬间大怒:怎么又睡着了?让哥,今天周一。其中一个人是新调来的,顶替之前死的那个。阿让回忆了一下,看见对面墙的那台电视屏幕是黑的,才没有继续发难。弄醒他!杜梓鑫往门口的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就开始抽烟,前两天睡过了,今天要还回来!两个人领了命,转身一把匕首扎进了男人的指间。啊!一声惊呼,男人浑身颤抖起来。七哥,老头醒了。阿让兴奋的过来报信。杜梓鑫把腿放下,站起身,走到了小屋门口。爹杜梓鑫温柔的叫了一声,天真的笑着,就像是很久没有回家的孩子,靠在门边看着那个满脸痛苦的男人。小畜牲,你就不怕被雷劈吗?!男人抬眼看见杜梓鑫,破口大骂。阿让挥了挥手,让两个看守退了出去。好几天没有看到我了,想我吗?杜梓鑫坐在阿让搬来的椅子上,抽起了烟。我想你赶紧去见你那个死鬼老妈,你这个坏了心肝的白眼狼男人不停的骂着,直到阿让上前,用针在他的嘴边划了两道血痕。七哥,漂亮吗?阿让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男人久不见日光的脸惨白无色,黑眼圈蔓延到了鼻梁,满脸皱纹,此刻又挂满了血污。你想我死,我现在可是你唯一的儿子,我死了,你们杜家可就绝后了。杜梓鑫丝毫不生气,始终带着笑意看着男人。男人闻言脸色大变,不停的挣扎着:你把他怎么了,你干了什么?!那是你弟弟!你要不要这么丧尽天良?!你这个畜牲!哦?!你想知道吗?你想知道我对我那个有一半血缘的弟弟干了什么吗?杜梓鑫说着掏出了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脸颊的酒窝像是在等待父亲的夸赞,你求我啊,你求我就告诉你。男人继续骂着,杜梓鑫点开手机相册,一张张的翻过去,终于找到一张照片,亮在了男人眼前,照片里是一个娟秀的少年,死气沉沉的躺在沙滩上,眉心有个弹孔,湛蓝的海水正在退潮,那个少年也即将随着海水沉入海底。。啊男人愤怒却又无力的哀嚎着。你以为把他藏到斐济,我就找不到他了?杜梓鑫扭头看了眼阿让,阿让,他也太小看你哥的本事了。死了还能为海洋生物做点贡献,比活着好。男人沉默的流着泪,不敢再睁开眼睛看那张照片。你看啊,你倒是看啊!杜梓鑫吼着,你不是天天惦记着你的小儿子,说他比我聪明,比我能干,他才是继承家业的人么,现在呢,结果呢?!老子现在坐拥一方水土,整个宁江,我说一,没人敢说二,他呢,他死了!死了!你在北京的集团被我吞了,你老婆跟别人跑了,我也懒得管她的死活,今天没电视给你看,无聊的都睡着了,所以我特地来让你看你小儿子最后一面。你为什么不杀我,你把我也杀了吧!男人哀嚎声越来越小,他费尽心机藏起的小儿子,最终还是被杜梓鑫杀了。杀你?那怎么行,我会让你死的这么简单么?杜梓鑫说,我被拐卖之后,你设计陷害我舅舅,逼死我妈,抢了公司,现在,你能感受到五雷轰顶的感觉了吗?我不像你,我不会阴谋诡计,我也懒得勾心斗角,我很简单的,跟我作对的,杀!你你就不怕吃枪子?!男人像是突然被揭了短,顿时怒不可遏。哟,你以为你天天看的那些小电影是什么?杜梓鑫做了个鬼脸,带着酒窝更显得稚嫩,我手里有那么多人的把柄,又养着他们,谁舍得我吃枪子?别说枪子了,就是一口冰水,他们也得捂热了才敢让我喝!你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你这种罔顾人伦的畜牲!阿让,两边不对称,左边再加一道,重点的。杜梓鑫说完,起身就出了小屋,听着屋里传来的惨叫声,他笑的更开心了。阿让陪着杜梓鑫出了地洞,往别墅走去:七哥,那个姓孙的,我们找他两次了,都不肯见我们,怎么处理?算了,还有两年退休了,也指望不上,杜梓鑫犹豫了一下,等下一任的吧,暂时有分局就够了。对了,有药吗?可不能让老爷子死了,死了,可就没得玩了。一应俱全,春/药都备着的。阿让笑着说。就你机灵!杜梓鑫摸了摸阿让的头,双手背在身后往前走去,给韩叔过寿的礼物准备好了吗?这种事当然是我哥操心的,阿让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我哥说准备好了,明天带去公司。刘雅竹坐在椅子上,无奈的看着坐在停尸床上抽着烟荡着腿的顾林染,简直哭笑不得:我这椅子这么多,你非得往那上面坐?!这儿宽敞!顾林染把衬衫脱了扔在一边,那一整条袖子上都是血,他把那条受伤的胳膊伸给刘雅竹,轻点,竹姐,轻点,我这是肉,不是炖肘子。钱子衿双手抱胸靠在药品柜旁边的墙上一直看着两个人:刘法医,他这流了这么多血,为什么不失血过多昏过去呢?昏了不还得你照顾他?刘雅竹笑着看了钱子衿一眼,你以为他能放的过你吗?!钱子衿心想我宁愿照顾昏过去的他,好歹不用看到他这副讨厌的嘴脸,也不用听他絮叨。让你去医院你不肯,非要来这里麻烦刘法医,害的人家陪你加班。钱子衿一双白眼瞪着顾林染。这你可错怪他了。刘雅竹处理好顾林染的伤口,上好了药,看见顾林染正昏昏欲睡,头朝下一点一点的,每家医院都有熟人,他一去,顾教授和林老师就能知道,又要担心。自打来了市局,他所有的伤就都是我给他处理的。林染,林染!刘雅竹把顾林染叫醒,好了,回去吧。顾林染朦胧的睁开眼睛,摆了摆手:谢了,竹姐。衣服别穿了,披着吧。刘雅竹叮嘱道,小心点。没事,这点小伤。顾林染笑着,跳下了停尸床。坐着都能睡着,你也是有本事了。钱子衿赶忙走了过来,扶住了顾林染。不用你扶了,又不是断胳膊少腿了,顾林染把钱子衿推开,就是流了点血,想当年我放血就当自来水一样,果然这岁数大了,水资源也匮乏了,居然还真困了。走了啊,竹姐,你也赶紧回去吧,大圣一个人在家呢吧。顾林染拎起衬衫就甩在肩上,光着上身就领着钱子衿下了楼,钱子衿看着眼前顾林染这痞里痞气的样子,就差胳膊上纹着左青龙右白虎了。没想到这一头银发剪成了板寸,倒更像是大牢里刚放出来的黑老大了。刚上车,顾林染又睡着了,也不知道是太晚了还是失血有些多,又或者真的是身体素质跟不上了,钱子衿看着他安静熟睡的样子,真想让他长睡不醒。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钱子衿慢慢停了车。顾林染,顾林染!自从钱子衿把顾林染的银发都剪了之后,就不再叫他白毛了,醒醒,到了!顾林染用头蹭了蹭座椅,仍然睡着。钱子衿帮他解开安全带,伏在他的身上看了好一会,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开始赞同老爸说的话了。顾老二,回家了。钱子衿看的出了神,轻轻叫了一声。顾林染哼了一声,双眼仍然紧闭着,原本搭在坐垫上的手蹭了蹭,轻轻握住了钱子衿的手腕:齐哥,我好累,走不动了。齐哥顾林染的梦里总是有他的齐哥。唉钱子衿无奈了叹了口气,慢慢的剥开顾林染抓着他的那只手,下车绕到副驾这边,把顾林染背了起来,乘电梯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