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两层,难道凝洛真的想不到若是她能想到,那凝月被打根本就是有意的因此她来的时候本是怒气冲冲的,路上才稍微平息了一点,想着要是凝洛好说话,主动将那还玉膏交出来,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可谁知走到这芙蕖院,她却被告知凝洛被吓得病倒了。凝洛见杜氏先沉不住气,便垂下眼,低声道:“是我身子太弱,禁不起一点事,不怪妹妹。”杜氏心中火大只想咬牙,她本是来怪凝洛的,现在凝洛反而很大度地说不怪凝月,这一口气憋在杜氏心里简直让她跳脚。“不过你也未免下手太重了些。”杜氏沉了沉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凝洛秀眉微挑,这还是要给她安罪名。谁都知道她不可能亲自动手,杜氏却偏说是她下手太重。“我院里的人也都吓坏了,一看贼人被捉,都吓得打起来,生怕贼人跑了,谁能想到竟是妹妹呢”“是,”杜氏勉强点点头,“也难怪。”“只是你没见月儿那脸,”杜氏提起来就忍不住摇头,“她原就比不得你花容月貌的,如今一脸的青紫,更是没法见人了”“那就让妹妹在房中多休养几日吧”凝洛顺着杜氏的话说道,“母亲也不必挂心我,不如多去陪陪妹妹。”杜氏终于再也忍不住拉下脸来:“再怎么说凝月也是你的妹妹,又是在你房里伤了,你那还玉膏总该拿出来给她用一些吧”凝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还说呢,我受惊吓的事并未让人对外去说,母亲怎么就来看望我了,原来母亲是来为妹妹讨还玉膏呀”杜氏被凝洛直接戳穿了心思便有些挂不住,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口中却兀自强硬道:“本来这事不应该我出面,你昨晚把凝月打成那样就该想到要送她药膏好让伤快点好。”“打小我就教你要和妹妹互爱互敬,怎么如今大了你倒全都忘了”杜氏说着便忘了凝月做错事在先,越说越理直气壮起来。凝洛冷笑一声:“母亲确实教会我许多,却从未教过我如何对待闯进房中的贼人”“那是你妹妹”杜氏猛然站起来高喊一声。只是喊完又觉得似有不妥,便又重重坐下说道:“算了,让人将还玉膏拿出来,我给你妹妹送去,你们俩的事便了了。”“凝洛愚钝,竟不知和妹妹之间还有什么事未了,请母亲明示。”凝洛看不出杜氏有多心疼凝月的伤,她口口声声为了凝月,不过是打着幌子来巧取豪夺。“你”杜氏指着凝洛,手都有些抖。凝洛竟然敢几次三番的顶撞她,哪里还有半点从前懦弱的影子可见人为了护着好东西都是一个样的。“便不说别的,只看姐妹情分,她如今伤了用点还玉膏不过分吧”杜氏苦口婆心状。凝洛点点头:“不过分。”杜氏总算松一口气:“那便拿来吧”“什么”凝洛一脸迷茫。杜氏差点吐血,她只知凝洛胆小懦弱,不想还是个痴傻的:“还玉膏呀”“哦”凝洛笑了笑,却道,“还玉膏,我都用完了。”杜氏又猛地站起来,那一刻凝洛有一种杜氏是跳起来的错觉。“用完了娘娘才得了小半瓶的还玉膏,那孙家给了你一整瓶这才多久你就用完了,你怕不是抹膏,是吃膏吧”凝洛笑着回话,像是没看到杜氏的怒气:“那还玉膏真不愧是人人争抢的好东西,我抹了全身,身上的肌肤便幼嫩细滑,又如白玉无瑕,真是前所未有的白净娇嫩。”“还有,母亲你看,”凝洛又顺手抚了一下脸颊,“我这脸上的水痘印子也看不见了,基本上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可见那还玉膏真不是浪得虚名”第17章 愤怒的杜氏杜氏气的说不出话,她对于还玉膏用完了这件事是心存怀疑的,可她又不能让人在凝洛房中翻找,想到此行一无所获,一时只觉头疼不已。“白露,”凝洛扬声唤道,“给夫人换热茶。”“不必了”杜氏皱着眉制止,有些烦躁。“立春我们走”她朝房外喊了一声。凝洛半靠在那里,轻声细语地道:“女儿身子不适,恕不能起身相送”杜氏原被立春扶着转过了身,听了这话又回过头来,狠狠瞪了凝洛一眼道:“如此暴殄天物,是要遭报应的”凝洛点头:“母亲放心,下次不会了”话像是软话,可杜氏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向着凝洛冷哼一声才气冲冲地走了。白露这才端着茶进来:“夫人走了”林出尘回到他住的松竹院,意外地看见宋姨娘也在。“出尘”宋姨娘显然也是没想到,“你怎么这会子回来了今天的书读完了”林出尘见姨娘正为他整理衣物,不由脱口而出:“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宋姨娘听了他的话更是吃了一惊,林出尘一向胆子小,也不太敢支使下人,所以她常过来帮着收拾,却是第一次听见林出尘说这种话。“你有没有好好读书”宋姨娘又回到最初的话题。“西席让我自己背。”林出尘低下头,他盼着西席今日能喝酒喝高兴了,那样明日背书那关也许还好过些。宋氏拧起眉,这先生自打来林府教书以来,三日倒有两日让林出尘自己背书,她便是再不懂做学问的这些事情,也觉得这样是不对劲的。可是她又不敢问,不敢去问西席,更不敢问夫人。“按照先生说的,好好背吧”宋姨娘长叹一口气。林出尘懵懂间似是看出了宋氏眉宇间的忧愁,便不想再用读书的事来让她忧心,便故作轻松地笑笑:“我方才去了大姐那里。”宋氏却有些慌神:“哪个大姐”“自然是凝洛大姐。”林出尘想打消她的疑虑,“大姐对我很好,还给我点心吃。”“你还在芙蕖院吃东西了”宋氏按了按心口,只盼着林出尘摇头。“是大姐房里的丫鬟做的点心,很好吃。”林出尘笑着回答。宋氏又怕又愁:“你怎么好去姑娘的院里吃东西,也不知有没有什么不当的举动。”“大姐很好的。”林出尘不知宋氏在怕什么,凝洛从前不爱跟他们讲话,确切地说不爱跟任何人讲话。可是,她一旦同他说话,他便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不是很好吗“你以后可不要去招惹姑娘。”宋氏扶住林出尘的双肩低声警告,脸上的神情像怕被谁听去似的。林出尘从前一直很听她的话,和她一样小心做人。她怕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其他人都是天生的夫人小姐,唯有她,从那个穷苦的家中出来,入了这富贵之家,生怕行差踏错。林出尘不敢忤了宋姨娘的意,便也只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但当日晚些时候,林出尘还是忍不住偷偷去了芙蕖院。他成长的这几年实在是太寂寞了,没有同龄的玩伴,也没有人和颜悦色地同他讲过话,因此在芙蕖院感受到的那丝温暖,仿佛一根无形的丝线栓在他心上,勾着他过去。凝洛对于林出尘的到来并不意外,让他坐了便又唤小满端了些零嘴吃食上来。“我不是为吃的来的。”林出尘倒有些不好意思。“我自然知道你不是为吃的来的,”凝洛微微笑着,“可咱俩就这么干坐着说话也没趣儿,若是喝茶,又怕你晚上睡不好。”“我不爱喝茶。”林出尘顺嘴说道。“爱不爱喝茶的,总要学会品,难不成要学你那西席成日饮酒”一听凝洛提到西席,林出尘脸上便现出苦涩,显然是怕了那位先生。凝洛宽慰他:“严师出高徒,许多状元郎小时候也没少挨板子,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话虽如此,可那西席到底下手太重了,不过一个八岁的孩子,敲打几下知道疼了自然就长记性了,哪里值得打成那样凝洛不好跟出尘直接说先生的不是,便问起他的功课来:“最近在习什么书”林出尘打起精神:“已经背完了百家姓三字经,现在在学千字文。”凝洛蹙眉,八岁才学这些有些少了,若是先生尽心学生尽力,现在这个年纪都可以开始学四书五经了。“那你愿不愿意背一段三字经给我听听”凝洛轻声问道,不想在弟弟面前流露出对先生的不满。林出尘点点头,干脆站起身背起来。不知道是不常温习的缘故,还是原本学的就不够扎实,背到后来便有些磕磕巴巴的。可林出尘倔强地不肯停下来,凝洛也便耐心听着。背了好久,出尘终于将三字经背完,自己也长舒一口气,然后看向凝洛,眼神中闪着不易察觉的希冀。凝洛点点头:“很不错。”林出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中的希冀也变为了兴奋,犹如夜空中的星星,在眼中闪亮着。凝洛又挑了三字经中的几句问他释义,林出尘虽然都一一作答了,可其中却有不少错误的解读。凝洛不忍心再欺瞒林出尘,只得无奈地摇头。“不对吗,大姐”林出尘又恢复了怯怯的模样,甚至有些紧张地攥住了衣角。凝洛见他这样便轻轻拉着他坐下,又耐心地将他理解错误的几处轻声讲给他听。林出尘见凝洛并未笑他,渐渐也就听了进去,心悦诚服地频频点头。凝洛看出尘听的认真,不由又在心中感慨杜氏的表弟误人不浅,这才几岁的孩子就被他教的错误百出,以后又能有什么精进呢而那位不理家事的父亲也是离谱,给家中的孩子请西席,都不过问一下对方的学问这父亲也当得太过失败。虽然林出尘是庶出,可到底是林成川唯一的儿子,便是杜氏那里不当回事,他也应该多上些心的。她原想着那西席若只是对出尘格外严厉些,找机会暗示一下父亲给那杜氏的表弟递个话也便罢了。谁知竟是个不配为先生的,如此便留不得了。林成川到家那日,先是派了个腿脚快的仆从回家报信,杜氏闻言大喜,忙安排家中上下收拾洒扫。凝洛看着院里的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心中倒是一片平静。前世她只是小心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招惹别人,希望别人也不要来招惹自己。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宠爱,更不知宠爱为何物。所以她便觉得陆宣很不错,说了那样多甜蜜的话,描绘了许多未来,让她对以后的生活有了些许期待并且深信不疑。直到陆宣的新妇进门,她突然觉得未来这件事,根本就是要靠自己。而重生之后,她慢慢地感觉到,很多事只靠自己还是不够的。她必须学会慢慢地蓄积自己的力量,包括丫鬟婆子,也包括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巳时三刻,便有丫鬟来叫,说是要去大门口和夫人一同等老爷回来。白露便由房中拿出一件薄素锦缎子的披风为凝洛系上,这才跟着一起走出芙蕖院。凝洛走到的时候,杜氏和凝月,宋氏与出尘都已等在了门口,凝洛简单地行礼问好之后,也立在了一旁。“大姐”林出尘小声地唤了凝洛一声,甚至朝她扬了扬手。凝洛朝他笑了下,却见宋氏忙将林出尘拉到跟前,还把他扬起的手压下,这才抬头向凝洛送来带着歉意的一笑。杜氏自是看不上宋氏的这番做派,鼻腔中冷哼一声便看向别处了,只是这声哼传到宋氏耳里,又是吓得一颤。不过宋氏不知道,虽然杜氏看不上她的行为做派,却对眼下的情形很满意。杜氏是家中的当家主母,虽然膝下只有一女,可生了儿子的这个小妾是她亲自挑的,并且小妾和庶子都对她言听计从,全是懦弱无比的样子,在家中翻不出什么花来。杜氏的眼神从凝洛脸上扫过,神色便有几分阴沉。从前凝洛跟那小妾母子是一样的性子,她便也从不把她放在心上,这两年寻个高官富贾的人家,送过去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