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力身旁,绑着他将衣服穿好。两个皇妃也明白了此时的境况,花容失色,抱起一起痛哭。“来人,将这两个女人带下去。”流烟下令。“是。”自己的营帐都被入侵了,外头更不必说,亦努拔力明白了自己的境况,用蹩脚的汉语道:“你们将军呢,我要见她”“大汗勿急,夏将军马上便来。”流烟勾了勾唇角,收起钢刀,插入腰上的刀鞘里,搬来一张凳子,在亦努拔力的面前坐着。夏清舒来时,将亦努拔力的四个儿子也带来了,个个是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粗布,有两个脸上还是鼻青脸肿的。见着这一幕,亦努拔力眯起了眼,手负于身后,语气不善道:“夏将军,你这可不像来议和的,快给我的孩子们松绑。”夏清舒勾起了唇角,用手指点着亦努拔力书桌的桌面,意味深长道:“原来大汗一直记着呢。我夏某人不喜杀戮,能以兵不血刃的方式获取和平,最好不过。只我数次派遣使节劝和,亦努拔力大汗不是一直不肯么,怎这一次这么积极主动了”“时过境迁,不能同日而语。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自然要依照眼下的时局来更改方略。”他说的是蒙语,夏清舒会蒙语,听懂了。这亦努拔力身材高大,皮糙肉厚的,脸皮也比寻常人厚了几倍呢。夏清舒唇角笑意更深,用蒙语回道:“亦努拔力大汗应该也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说法吧。往日我欲议和,今日可不是这般了。”亦努拔力脸色惊变。夏清舒继续道:“此战大捷的战况还有奏报我已经派人往京城送了,大汗想要议和,已经来不及了。”“你这是你一人就可以决定的事吗”亦努拔力气得满脸通红,手掌攥成拳,赤裸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我要见你们大燕的天子”夏清舒邪魅一笑:“这个我可以答应你,这个又不是难事。”“当真”亦努拔力将信将疑,脸色还是十分难看,面前的这个女人让她琢磨不透。“是真的。”夏清舒脸上笑意尽失,转身背对着亦努拔力,言之已尽,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该做自己的事了,“流烟,素汐,动手吧。”“是”流烟、素汐齐声应到。“你要干什么”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亦努拔力高大的身躯开始颤抖。“带着你去见我们的皇上。”流烟行至亦努拔力的身后,一个手刀将其弄晕。“你们也一起去见皇上吧。”素汐处置四个皇子,亦将他们弄晕。五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上,身子排成一排。季迁遥走进营帐,身后跟着素锦,她押着两名戴着面纱的女人。“准备好了”季迁遥走到夏清舒的身旁,低声问道。“好了。”夏清舒抬头看她。素锦闻言,左右两边各一手刀将两个戴着面纱的人弄晕。这两个正是与她们相像的死囚。“二位主子,天要亮了,快换上她们的衣衫吧。”死囚原先是扮做步兵,身上穿着的也是步兵的甲胄,素锦催促着二人换衣服。第63章 改道云南主“换吧。”季迁遥动手脱起自己身上的甲胄, 还特意将一些随身携带的金银珠翠一并脱下, 让素锦戴在死囚身上。脱下这身衣衫,便同过去、同皇室再无牵扯,季迁遥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所留念的只是身边人。察觉到目光,夏清舒扭头, 恰巧对上了季迁遥的眸子, 二人相视一笑。夏清舒解纽扣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她倾身上前, 先帮季迁遥解开了背后的结。“脱下这身衣衫,日后你只能是我的人了。”被帘布阻隔的内间,夏清舒压低声音道。自己身上的衣衫脱下了,季迁遥也绕到夏清舒的背后,替她解开那难解的结。闻此言,她微微一笑:“你脱下这身衣衫, 日后也只能是我的人了。”没有回头路了, 两人只能朝前走。不过这条路,一点都不孤单。夏清舒伸手捏了捏季迁遥的手心, 季迁遥回握了一下,唇角笑意轻柔。二人从内间出来之时,素汐已将火药埋好。她备下的火药威力不大, 但是爆炸之后会引出熊熊大火, 将这营帐烧得丁点不剩, 这是季迁遥所需的。火药的引线拉得很长, 在营帐里头绕了好几个圈,最终的线头牵在了亦努拔力手里。盏茶功夫后,素锦也将那二名死囚的衣服穿好。“我们出去吧。”夏清舒道,她与季迁遥将黑色的面纱覆在面上,摆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随在素锦身后。“半柱香后,我来点火。”素汐道。五人依次出了营帐的门,素锦带着季迁遥与夏清舒离去。素汐手里提着茶壶,寻伙房烧水泡茶。流烟同营帐外头职守的燕军将领道:“夏将军有令,她同长公主殿下有要事同鞑靼大汗商议,命我等不得在营帐外头打扰,都退得远些。我去看看平章也速,若有要事,派人寻我。”流烟故意将声音放大,好让周遭的守卫都听见。“是”职守的将领领令,招呼手下往外围退去。一切准备就绪。半柱香后,素汐神态自若地提着一壶茶水和几盘小食入了营帐,将引线点燃后又离开。一粒微小的火星绕着营帐转着圈,烧至尽头时,鞑子的军营里爆发出了一个巨大的响声。一条火龙迅速蹿起,转眼之间便将营帐吞噬。“营帐着火了,快救火”燕军大乱,几个将领慌忙地叫道:“夏将军与长公主殿下在里头呢,快去寻水救火”几个卫兵想冲进去救人,却被火帘挡住,门口僵持之时,营帐里头发生了第二次的爆炸。“趴下,快趴下”冲天的火光照亮了茫茫的大漠。打胜仗,该是多么畅快高兴的一件事,却不曾料到,悲痛来的如此突然。“找水来,快找水来”一人声嘶力竭地喊道。“军营里头没水了我们赶至伙房时,发现这个偷偷摸摸的鞑子伙夫将军营里头的水都放掉了。”茫茫大漠,若无蓄水,又如何寻水晚了,完了。北境大胜的捷报一路快马加鞭传入了南京城,鸿溯帝在德胜门亲自迎接了驿站来官。历史遗留下来的心腹大患,在自己的朝代终结,鸿溯帝何止是龙颜大悦,一双眼都笑得睁不开了。“来人,拟旨,朕要大赦天下哈哈哈”还未入奉天殿,鸿溯帝爽朗的笑声便传了进来。殿内当差的那些宫女太监听见了,连忙跪下,起身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朕还要降旨赏那些劳苦功高的将士,加官进爵”整个大燕都沉浸在无限的喜悦之中。不出一个时辰,鸿溯帝就让司礼监将大赦天下与赏赐的圣旨拟好了。鸿溯帝粗粗看了一遍,很满意。就在这时,殿外冲来一人,面带泪迹,发丝凌乱:“陛下大事不好了”“晦气你这是作甚”鸿溯帝瞥了一眼,好心情都被损了,厉声呵斥道:“北境打了胜仗,是天大的喜事儿,满朝文武,还有黎民百姓皆是高兴至极,怎你一人面带泪迹”邓立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响头,泪如雨下,双手将手中的奏疏奉起,颤着声音道:“陛下,北境传来了丧报。夏将军以身殉国,长公主殿下也薨了”“你说什么”鸿溯帝不敢置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睁大双眼问了一声。“夏将军与长公主殿下皆薨了”邓立抽噎着重复了一遍,身躯伏在地上,剧烈颤抖。“不可能,朕不信,朕不信”鸿溯帝一把将桌上的圣旨扫到地上,跌跌撞撞地走下龙椅。“陛下保重龙体啊”司礼监秉笔见鸿溯帝步伐不稳,伸手扶了一把,却被他扫开。“朕不用扶”鸿溯帝在大殿上跌了一跤,将头上的冠冕都摔掉了,头发乱糟糟的。邓立跪着将丧报朝前送去,鸿溯帝一把夺过,瞪大双眼瞧着奏报上的字。“陛下节哀啊”奉天殿里哭倒了一片,或真心,或假意,无法探知。但这些嚎哭之声无形之中给鸿溯帝的心里投下了一颗石子,石子不大,却搅混了心潭里的水。“她们死了她们真的死了”鸿溯帝将丧报撕成了碎片,一把丢出殿外。继而仰天大笑,如疯魔了一般。国之大喜与国之大殇不过半日之隔。而这一切都与两个逍遥在外的人无关了。一望无际的大海,无人打搅的宁静。“我们要往哪去”海风起季迁遥的发梢,缠绕上夏清舒的肩,她抱着夏清舒的手臂,目送着橙黄的落日降到海平面之下。骤然解脱身份,夏清舒不曾规划,也有了一时的茫然,她眯起眼来,望着布满夕霞的天:“天大地大,你想去哪,我都听你的。”这个回答,等于没有回答。季迁遥不恼,她知她还没有主意,不会刻意相逼:“那就先漂泊一阵吧,顺其自然。”“好。”海风渐大,二人回了船舱。这艘船是季迁遥备的,用以行海路。那日她们从鞑子军营离去之后便一路东行,翻哈剌温山,过木里吉卫,再行水路抵达鲸海。她们在鲸海上船,之后便一直在海上漂泊。夜幕降临,下了锚,船停在海面上,不再继续朝前行进。今日的海风有些大,站在船舱里,有些晃动。“素锦呢”夏清舒巡视了一圈,不见素锦的踪迹。自大漠出来,素锦便一直待在她们身旁。“夏将军寻我”在里间的素锦听见声音,从门沿后冒出了一个小脑袋。“都说了多少次了,如今我们二人已告别过去,没有身份,你不必再唤我夏将军了。”“同样的,你也不必再唤我殿下,抑或是主子了。”“属”一个字刚冒出口,素锦慌忙改口:“我这不是一下子改不过来嘛。”夏清舒与季迁遥同时笑起:“我们现在有时间,你多适应几天就好了。”“就快入夏了,鲸海上要刮大风的,怕是不能久留。你们可想好了去处”素锦问道。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这个没有拿定主意的问题上。该面对的,始终是逃不过。季迁遥同夏清舒对视一眼:“我们夜里商量一下,及早确定。”“好。”海上一入夜,冷意肆起,夏清舒见季迁遥衣衫单薄,便拉着她回房添衣。“我想去云南。”夏清舒一边系着季迁遥衣上的纽扣,一边道。这个想法已经在她脑袋里存了很久了。如若现在必须上岸,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云南。“云南”季迁遥诧异地重复了一声,话音刚落下,她便想到了夏清舒选择此地的原因,“你想去查树棺人”“是。”夏清舒承认道:“我们现在太被动了。”外衫腰间的束带系好了,夏清舒的手未移,就搭在季迁遥的腰侧。她正着脑袋同季迁遥对视,她想知道面前之人的想法是何。“可是那儿太危险了。”季迁遥面露担忧之色。“我知道危险,所以才要与你商量。”夏清舒的神色和语气都软了下来:“若你不允,我不会去的。”“倒不是说不允。”季迁遥歪了歪脑袋,像往常那般柔声地说:“只是你要将你的想法都告诉我,我听听看,是否考虑周全。若你明知危险,却放任它们不管,毫无对策,我自然是不允。反之,则另当别论。”夏清舒的手绕到季迁遥的腰后,交叉着手指环着她。清了清嗓子,夏清舒道:“我是这般想的。我们此时是死人,宫里将我们的死讯公之于众,传之四海,那些树棺人与炼尸人必定也以为我死了,便会放松戒备。这是我们深入探查的好机会。这个机会若不抓住,日后被它们发现端倪,怕是追随天涯,你我皆得担惊受怕,永无宁日了。”解决完鞑子与鸿溯帝,二人要直面的便是神秘莫测的树棺人。这是她们的心腹大患。若想平安顺遂度过余生,必须解决掉这个大患。季迁遥思忖片刻,扬起了眸子,点了点头:“那我们便去云南。”她同夏清舒看法一致。夏清舒眉间一松,嘴角扬起了弧度。当这个世间,只有一人与你相倚靠,而这个人又信任你,与你也有一定的默契,这样的感觉特别美好。“你想何时去”季迁遥温声问道。“尽快。拖得越久,那些树棺人发现我们没死的可能性越大。”“好,那明日天一亮,我们就改道云南。”第64章 怪物副飞驰的骏马上, 杨晞羽心不在焉。她的心里揣着一个秘密, 一个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秘密。自从那日她对蔡姑娘想入非非后,这几日,不论何时, 只要她一闭上眼,她的脑袋中便会浮现出几幅“香艳”的画面来。这些画面, 无一例外, 主角都是她与蔡姑娘。至于画面中具体的所做所为, 更是无法言说。佳人倩影就在身旁, 想看又不能看,不能看又想看,活了二十几载,杨晞羽还是第一次体味到这么复杂的情感。思绪翻飞,杨晞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由身下的马匹带着她朝前奔去。忽然, 身下的枣红马骤然刹住了脚步, 前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