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一张碎片来,递到了蔡竹君的面前。“原来你们已经解开了盒子的秘密。”蔡竹君接过碎片,也从自己衣兜中掏出来一片。“蔡姑娘也有”夏清舒讶异道。“我和阿羽在赴云南途中,遇到了湖绿,这个碎片是从它手中的盒子里取出的。”“这些碎片有什么秘密呢”夏清舒问。蔡竹君灵药与利器之事又叙述了一遍。夏清舒听罢蹙眉:“这般会使天下混乱、朝局动荡之物,万不可被有心人发觉了。若是落入他们手中,朝局怕是要被搅得天翻地覆了。这些碎片还是尽早毁了吧。”蔡竹君:“不能毁,只能藏。”“什么意思”“别看这碎片像薄薄的纸,可它们剪不碎,烧不掉,是世上最难销毁的东西。所以我说只能藏。”蔡竹君解释道。夏清舒难以置信,她将碎片捏与两手的拇指与食指之间,用力一撕,却无法将其撕破,“果真是扯不掉。”杨晞羽也不大信,拿过一片,对着夏清舒道了一声:“借一下你的剑。”说完,她便将碎片放在土块上,用锋利的剑尖刺向了碎片。那碎片受剑尖之力,往土里陷了陷,却依旧毫发无伤。“我已经用力最大的力气。”杨晞羽鼓了鼓腮帮子。“没用的,好好收着吧。”蔡竹君弯腰将碎片拾起,挥了挥上头的尘土,将它还给了夏清舒。夏清舒接过碎片,觉得它沉甸甸的。翌日天刚蒙蒙亮,“哒哒”奔跑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杨晞羽从茂密的树林中奔到埋葬树棺人的小土堆前。“你慢些。”蔡竹君在后头唤道。“迎春藤开花了。”杨晞羽在土堆前站定,指着藤上的小黄花兴奋地道。“你采一朵来。”蔡竹君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盒子。杨晞羽弯下腰,选了一朵开得最旺的采下,递给蔡竹君,“呐。”蔡竹君将花朵扣在小锁的孔上,晃了晃,不多时便听见“咔哒”一声,盒子打开了,里头一如既往装着一张碎片。蔡竹君将碎片捏在手心里,思量起它的安置之处。“开锁了么”夏清舒三人从屋内走来,随行的包袱都已收拾好了,此时正背在身上。“开了。”蔡竹君转身面对三人,将碎片夹在二指之间,挥了挥,“我们又多了一张碎片。”季迁遥:“还是交于蔡姑娘保管吧。”夏清舒点头赞同:“我也是这么觉得。”蔡竹君却摇了摇头,伸长手臂,将碎片递到流烟面前:“我认为这些碎片还是分散藏置比较好,所以这一张碎片,我想交给你。”“交给我”流烟愣了一愣。“你武艺尚可,若是遇上一些贼心之人,也可应对。”流烟回过了神,接过碎片,攥在手心里,神情认真肃然:“此物关系天下苍生,我必定好生保管。”“嗯,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蔡竹君环顾了四周,“你们都收拾好了么”“好了,出发吧。”夏清舒道。日已高升,五人朝着那曲县城行去,一炷香后,她们的身影消失在破败村落的村尾。荒芜的村落重回寂静,路边的野草努力汲取着阳光,向上生长。旋飞于天的鸟儿聚在了枯树的枝干上,黑压压一片。重新响起的脚步声惊飞了黑鸟,三人沿着村道走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牵着一个小姑娘走在前头。三人路过土堆,小姑娘的眼睛弯成月牙,指着满簇盛开的迎春花嘻嘻笑道:“阿娘,这花开得好漂亮呀”妇人靠近,从半人高的藤上摘下几朵迎春花,放在了小孩的小小的手掌上:“你闻闻,这花香不香”“很香的。”小姑娘将花攥在手里,拳头贴近鼻尖。“喜欢吗”“喜欢”小姑娘回答地很快,声音糯软可爱。“那我们挖回去种好不好”“好”两人后头,有个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前头二人的交谈之声落入她的耳中,引不起任何反应。她的双手垂在身侧,腰上配着一把银白宝剑,身子站得很直,姿势僵硬。她离母女二人一丈之远,眼睛里没有一丁点的神采,目光空洞地落在前端,像是一具立行的死尸。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急支糖浆加冰扔了1个地雷感谢“急支糖浆加冰”,灌溉营养液5感谢“别的小朋友都有女朋友了”,灌溉营养液1感谢“宋朝栗子”,灌溉营养液10谢谢,么啾第73章 意外相遇那曲县城的兴隆客栈, 素锦失踪了。她们原先约定于此见面, 夏清舒一行人抵达之后却寻不到她的身影。找了一番,这间被定下十数日的房间里头没有任何线索。“素锦行事素来稳重, 若无事端,不会这般。应当是遇上突发急事,不得不离开解决。”季迁遥沉思片刻, 道。“这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我们要寻到她再上路么”杨晞羽问道。若留下寻找,又得耗费诸多时间。“不了, ”季迁遥一锤定音, “我们先行前往怡安山,素锦这里留下字条说明即可。她回来之后看见字条就知道该往哪去了。”“好,就这么办。”在兴隆客栈停留了一日, 一行人踏上了寻解药之路。怡安山位于那曲县城之北, 二者相隔五十里,一行人天色未明就出发, 一直到日将落才抵达怡安山的山脚。“天要黑了, 夜里上山不安全,我们在此地修整一夜吧。”怡安山土地肥沃,树林十分茂密, 里头住着的蛇虫鼠蚁不计其数,凶猛的兽类也不在少数,夜里上山, 着实是危险。夏清舒提议停歇于山脚。蔡竹君点点头,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她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道:“前方有片空地,在那儿休息吧。”怡安山的花草令人惊艳,斑斓五彩,灿烂蓬勃。一路上,几个人不住地将视线黏着好看的花草上。夏清舒歪着头同季迁遥低声密语道:“这儿好漂亮啊。”“确实漂亮,但我觉得有些东西的颜色过分鲜艳了,比如这些蘑菇,长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颜色。”季迁遥的手指又移了移:“你看那花的颜色,是不是也红得吓人”她还是比较喜欢素雅的花草。夏清舒看罢,点了点头。空地很近,不一会儿便到了。蔡竹君扫视了一圈,用地茎搭出了几间屋子,“这天气看着并不晴朗,夜里可能有雨。我们分散开来,一队寻可以遮挡雨水的大叶子,一队寻食物,一队寻柴火。”“好。”四人齐声应到。半个时辰后,天彻底黑了下来,泼墨一般,天上一颗星子都没有。小屋前点起了火堆,几尾鱼插在竹棍上烤着,油水落在火堆里,发出吱咧的声音。山林很静,尾巴发着亮光的小虫飞去飞来,见这儿有亮光,竟然聚集了不少。赶了一天的路,五人脸上都有说不出的疲惫,相顾无言。蔡竹君同杨晞羽倚在一起,两人时而看着天上飘来飘去的乌云,时而看着半空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季迁遥同夏清舒坐在一处,夏清舒的视线望着火堆,微微失神,季迁遥靠在夏清舒的肩头,阖着双目小憩。流烟形单影只,一人抱着膝坐着,不时往火堆里添着柴,注意着食物的情况。冷风吹过,她抱着双臂裹紧了衣衫。一不留神,她的脑中便闪过沈安颐的身影,紧接着,眉头深深的蹙起。“有人朝我们走来。”刚回神,耳边传来了蔡竹君的声音,流烟骤然警觉,握紧了手中的剑,站起巡视。静谧的山道上,富有节奏的脚步声愈来愈明显。整座山林,只有这一处有火光,来者是过路的,还是有所图谋“我去前头看看。”流烟不放心,提剑迎着脚步声走去。没走两步,她的双脚便停了下来,右手紧紧按在腰上的刀柄上,两只眼睛倏然睁大。她背后的火光照亮了前头之人的面容。一个让流烟不自觉想逃避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沈安颐。“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空竹炸了一声,五人的心里也响起一记惊雷。她们将目光投了过去,各有所思。沈安颐朝着流烟不断靠近,眸中有积攒的思念化成的水光。还有两步之遥,“咣当”一声,流烟从刀鞘里抽出了宝剑,锋利的剑尖刺向了沈安颐的喉咙。沈安颐的脚步被迫停下,双眸染上了复杂的情绪。破风而出的剑尖没有伤到沈安颐,在离她的喉部还有一寸的距离停下。可她再往前一步,这剑便会刺穿她的喉咙。这是她从流烟决绝的表情中读出的。沈安颐的喉咙哽塞住了,四肢百骸都发起冷来。流烟的神情也越来越冷,二人僵持。“流烟,把剑放下”夏清舒急促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流烟盯着沈安颐,未动。夏清舒急了,快步走到流烟的身旁,拽着她的手臂,劝到:“把剑放下”最终,剑落下了,只不过是夏清舒强硬掰下的。沈安颐的神情之中,多了很多的失落。流烟别开脸回到了火堆旁,闷声坐下,头低着。夏清舒领着沈安颐走了回来。“我知道你们怀疑我,树棺人之事确实与我有关。但是,我绝非谋划之人,绝非害人之人,请你们相信我。”沈安颐敛去脸上的哀伤刺痛,以平缓的语调叙说着。“你与树棺人是何种关系”季迁遥问道。“我在名义上,是炼尸族第二十五代传人。实际上,炼尸人与树棺人已沉寂百年,这个传人早已无所用途。树葬炼尸之术传至我处,已模糊混乱,不知所云。三代之前,我们沈家就改武为医,远离家乡,与此更无纠葛。放出树棺人并且操控它们杀人的不是我,而是我的二叔沈冬明,他同前越皇室联结,欲夺天下,反燕复越。”“前越可是几年前投降我朝的越国”季迁遥惊声。“正是。他们可不是投降,而是被迫投降,心里是不甘的。这就是树棺人要将除去夏将军的原因。”“竟是前越的皇室”夏清舒这些日子一直在反思自己,企图从自己二十几载的人生中翻找出那个最恨自己的人。可她翻了一通,竟将这一茬给忘了。沈安颐又道:“在炼尸族中,每一个人都可以操控树棺人,只是操控能力因血缘关系的远近而不同。我是嫡系传人,按理来说,我的操控能力最强。只是我并未完全习得操控之术,碰上树棺人,半操控半武力,方可压制。”话音落下,沈安颐将一株开着橙花的藤本植物丢到了火堆旁。又掏出了一个盒子,随手仍在了植物旁。伏低身子的流烟眼眸一闪,余光也瞥见了那物,心里动摇得更加厉害。“缇橙已经被我解决了。”沈安颐突然转过了身子,面对着流烟。流烟惊了一惊,赶紧收回视线,将脑袋埋在膝旁。“我也是它们要除去的人之一。”沈安颐眸中放出柔和的光,洒在流烟的身上吗,“所以当初在医馆遇到的树棺人,她是来杀我的。那时我还不大清楚他们背后的计谋,所以擅自做主将你的记忆抹去了。”沈安颐蹲低了身子,一手搭上流烟的手臂,“对不起,流烟,原谅我好么”温热的手掌贴了上来,流烟感觉自己的整副身子都僵硬住了。她的脑子很乱,不知该如何回应。“那追踪药之事,你知道多少”季迁遥选择了一个不那么咄咄逼人的问话方式。“追踪药之事,我是回到云南才知道的,在南京城的时候并不知情。这药很奇特,只有树棺人能感应得出,而且不能由凡人传递。第一个沾染上此药的凡人,无论是谁,追踪药便在她体内扎根了。”“你的意思是,这药只能由树棺人亲自下”夏清舒问。“没错。”沈安颐点头。夏清舒回想着自己遇上的第一个树棺人,疑惑不解道:“那这药是内服还是接触便会沾上。”“一定时间的接触。”沈安颐回道,言闭,她将背囊卸下,从里头掏出了一棵茎干纤细的植物来,“你们来怡安山,应当是为了这个东西吧。”植物被沈安颐握在手里,晃了晃,柔软的枝条飘来飘去,蔡竹君一眼就将其认出,“是解药。”沈安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找了大半月,今日方采到,你们不必上山了。”“太好了。”夏清舒高兴地说。沈安颐又回到了流烟是身旁,柔声地说:“这下你可信我多些了”流烟嘴唇颤了颤,依旧没有出声。真的是一根筋的人。沈安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暂且不去管流烟,拧掉了植物的根部,“将此药捣碎,涂抹于肌肤之上,半个时辰后,那追踪药便可解了。”说罢,沈安颐便捣腾起来,选了一个干净的大石块,将植物折成三段,又拢成一团,平放在大石块上,用小石块击碎。不一会儿,墨绿色汁液淌了出来,沈安颐停下动作,“好了。”“我自己涂抹。”夏清舒在石块面前蹲了下来,用手指拂过墨绿色的汁液,往自己身上涂去。“尽量将全身的肌肤都摸上。”沈安颐道了一声,默默退后。季迁遥上前,来到了夏清舒的身旁,帮着她涂药。“我们退到火堆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