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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1)

顾长弦淡淡地看了人一眼。慕朗清弱弱道:我的意思是,能先赊着吗?顾长弦无情地拒绝了,起身往外头走。半天没感觉到人跟上来,扭头一看。慕朗清赖在石凳上,小眼神坚定,就是不走。顾长弦板着脸:过来。慕朗清使劲摇头,并俯身趴在石桌上,赖得很彻底。顾长弦揉了揉太阳穴。顾长弦。慕朗清下巴抵在桌面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人。顾长弦淡定地移过视线,没有理会人。慕朗清软着声音:顾公子顾长弦表情有些不自然,努力板着脸:别那样叫我。哎,慕朗清低低地叹了口气,故意装可怜,不想给就算了,我能理解,毕竟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顾长弦闻言,脸沉了几分,赌气一般:嗯。慕朗清不气馁道:但后山那么大,你真的忍心让我扫后山吗?顾长弦板着脸:我为何要不忍心?慕朗清能清楚地感觉到顾长弦心情糟了很多,努力回想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其实顾长弦说完那句话就心软了,看到人垂着脑袋,无奈地放轻了声音:过来。慕朗清抬头,眼里亮晶晶的:可以不扫后山了?顾长弦侧过视线,从嗓子里嗯了一声。太好了!慕朗清恢复活力,蹦哒哒地跟上人。顾长弦冷静地往外走,拼命把刚才脑子里觉得人可爱的想法甩出去。慕朗清快步追上人,扭头看人侧脸,弯着眼睛笑。顾长弦板着脸,丝毫不为所动。慕朗清突然坏笑,恶作剧一般捉住人衣角,偷偷瞧人反应。顾长弦耳垂发红,不自然地将自己衣角扯了出来。慕朗清又轻轻去拉人袖子。修长的手指头动了动,顾长弦将自己袖子扯回来,面无表情地训道:别拉扯。好,慕朗清乖乖应着,拿胳膊肘碰了碰顾长弦,请问我今后做什么?顾长弦往前走,开口道:你擅长什么?慕朗清跳到人面前,勾起唇:吹箫算吗?顾长弦想了想,道:可以。然后让人去后山劈柴,闲下来可以发挥特长,教育花草,训练蛐蛐吹笛子。第五章 可歌可泣于是慕朗清每天在后山劈柴浇树,教育花草,训练蛐蛐,过着非人的生活。刚开始,顾长弦还会过来监工,并夸人柴劈得好。后来,被慕朗清调侃了几句你是不是一天不见我就想得慌,便忍住没来。还不如扫地呢。慕朗清拿着大斧头,愤愤砍下去,吓飞了一群鸟。不远处有好几棵树都长得很茂盛,适合睡觉。但慕朗清很专心地砍柴,一点儿都不为所动,自制力惊人,可歌可泣。风吹过,茂密的大树很风骚地摇了摇叶子。慕朗清极力忽视着越来越浓的困意,没过多久,终于不负众望地打了个哈欠,将斧头一扔,奔到树下睡觉了。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有人温柔地叫他名字。慕朗清一下子就吓醒了,看清是谁后,松了口气,跟人打招呼:风公子。风凛轻咳一声:被柳寒烟发现,又要扣你俸禄了。说的好像我有俸禄一样?慕朗清又想起了自己那份无限期的卖身契。不过我会替你瞒着,风凛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大束花,五颜六色的,略微艳俗,怎么样?慕朗清含蓄道:很引人注目。风凛:送给柳寒烟的。慕朗清觉得人可能又会被打,为人捏了一把汗。柳寒烟这人古板苛刻,不择手段,罚起来丝毫不留情面,风凛顿了一下,语气带了些哀怨,尤其针对我。慕朗清正想让人节哀,突然瞟到了飘过来的柳寒烟。风凛还在抱怨:真不明白那人在想什么?平和点不好吗?成天凶巴巴的!咳咳!慕朗清拼命给人使眼色。但风凛骂得很投入,完全没有领会到眼神的深层意思:柳寒烟那家伙每天都像吃了炸.药,几百年来,日日如此,一天不发脾气会死吗!身后的柳寒烟嘴角抽了抽,不急不慢地活动手腕。风公子,慕朗清试图拯救人,好心地转移话题,今天天气不错!然而风凛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冷笑数声:天气好柳寒烟就无辜了?你刚来,不知道我们受了多少苦,说实话,我已经受够了!慕朗清偷偷指着他身后,低声道:那个,柳公子在就算柳寒烟来又怎样!风凛邪魅一笑,别人怕他,我风凛可一点儿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慕朗清弱弱地拿手挡住脸,在心里给人点了一根蜡。风凛还在嚣张:我要是怕他!就跟他姓!哦?柳寒烟轻飘飘的声音传来。风凛抖了一下,险些没站稳。反正我已经提醒了很多遍,慕朗清没事人般地摸摸鼻子。风凛不可思议地看着慕朗清,用眼神询问:柳寒烟本尊?慕朗清给了人一个慈爱的眼神。风凛视死如归般转过头。空气一下子就变得很安静。慕朗清敏锐地嗅到了柳寒烟周身散发的火.药味,默默后退两步,明哲保身。风凛把视线移到慕朗清身上。慕朗清淡定地抬头看天。嗯,真蓝,蓝得刺眼。风凛。柳寒烟阴着脸。风凛眼睛一瞪,怒道:瞎叫什么!莫非真的不怕?慕朗清有些出乎意料,不禁对风护卫刮目相看。风凛正色道:叫我柳凛。慕朗清:你怎么来了?风凛赶紧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没节操道,寒烟哎!轻点!柳寒烟眯着眼睛:谁凶?风凛龇牙咧嘴:我凶,还喜欢吃炸.药,一天不发脾气会死。慕朗清在一旁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柳寒烟脸色缓和了一些:你受够什么了?风凛犹豫着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柳寒烟平静道:实话实话。于是风凛诚实道:受够了你的暴脾气。毫无疑问,风凛又被揍了一顿,原因是擅离职守,随意采花,在背后说同僚坏话。柳寒烟冷艳道:又没人逼你忍受。慕朗清很同情人的遭遇,怕人又说错话,赶紧比口型。风凛这次终于看懂了:但就是想靠近你柳寒烟动作一顿,嘴角撇了撇,故作不屑:你还会在乎这些?风凛挣扎着将手里的花递给人,奄奄一息道:给你的。柳寒烟轻咳一声,很不情愿地收下了,然后扔给人一个瓶子:敷上,片刻就好。然后抱着花冷艳地离开了。风凛摸了摸发青的眼眶,看着人背影,呆了很长时间。人都走远了。慕朗清幽幽道。风凛这才回过神,敛住花痴的表情。慕朗清啧啧摇头,盯着人,挑了挑眉:你是不是没等他说完,风凛忙道:不是!我没有喜欢柳寒烟!慕朗清:能不能掩饰得稍微专业一些?他那么凶!我怎么可能喜欢他!风凛幸福地捧着小瓶子,虽然模样好看,才华横溢,心地善良,几乎没有缺点慕朗清无语地看着人。风凛嘿嘿一笑:你觉得他怎么样?不错啊,慕朗清随意地倚靠在树上,懒洋洋道,和你很般配。是吗!风凛忍不住就想听更多。慕朗清看着细碎的光从树叶缝隙里漏出来,闭上眼睛:而且对你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可以试着争取一下。风凛不解:因为经常揍我?慕朗清扬扬下巴:喏,你手上的药。风凛欣喜地看着小瓶子。慕朗清震惊于人的迟钝,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道,我向你打听一件事。风凛正色道:只要是关于顾长弦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慕朗清:你听过没错,风凛认真道,公子曾经养过一只小红鸡。慕朗清:啊?风凛神神秘秘地凑过去:虽然这不算是感情史,但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下。红色的慕朗清张了张嘴,跟人确认,鸡?风凛点点头,解释道:本来是想养肥煲汤的,后来太可爱,就一直养着了。慕朗清摸摸下巴,听人继续往下说。小家伙特别金贵,成天闹腾,经常惹公子生气。而且严重恐高,有一次不知道被谁放在了窗户上,结果昏迷了两天。虽然它的巢在后院,但总跑到公子床上睡。慕朗清扬了扬眉:顾长弦能忍受?怎么可能?风凛摇摇头,但小家伙脾气大,天不怕地不怕,特别娇纵。最神奇的事,它每次惹公子生气后,都一扭一扭地走过去道歉。慕朗清感叹道:顾长弦厉害了,竟然让一只鸡哄他?不过相处得不错,风凛欣慰地叹了口气,很少有谁能忍受我们公子那个面瘫。慕朗清默默拽了一根草,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小东西还用嘴啄了个木娃娃,送给了顾长弦。顾长弦一直当宝贝放在房间里。慕朗清一下子就想起那日在顾长弦房间里发现的丑兮兮小木雕,又默默地拽了根草,一副不在意的表情。风凛一说起来就没完:小红鸡不会打鸣,所以公子每天都会去看一下有没有生蛋。慕朗清不知为何有些想笑,好奇道:那最后有生蛋吗?没有,风凛叹了口气,后来小红鸡飞走了,一直没有再回来。慕朗清怔了一下,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飞了?对啊,招呼都没打一声,风凛唏嘘不已,就这样突然不见了,庄子里冷清了不少,大家都有些不习惯。慕朗清:你确定没有说错什么?风凛一脸茫然:怎么了?哪里不对?它不是恐高吗?不对,慕朗清满头黑线,鸡怎么可能会飞?风凛愣了几秒,回答不上来,便道:这不重要,反正无缘无故不见了。原来顾长弦还有这么一段啊。慕朗清躺在草地上,脑袋枕着胳膊,对天空那朵胖云龇牙咧嘴。胖云被吓得抖了抖。慕朗清吐出舌头,做鬼脸。胖云害怕地飘到别处。慕朗清心里莫名烦躁,于是特别幼稚地把头顶的云都吓跑了。地上的蒲公英把脖颈扎得痒,慕朗清随手捉住蒲公英,鼓起腮帮子吹小伞。没想到吹了自己一脸。这是什么品种的蒲公英?慕朗清眼里进了粉末,睁不开,只能弯着腰,手忙脚乱地擦着眼睛。眼睛受到了不小的刺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慕朗清只得捉着袖子擦眼泪,整个人非常狼狈。顾长弦大老远就看到人蹲在地上,眼睛红红的,正低着头,胡乱地抹眼泪。顾长弦朝人走去。听到脚步声,慕朗清下意识抬起头,泪流满面。顾长弦板着脸:怎么哭了?没有没有,慕朗清赶紧低下头,嘴里解释着,眼睛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强行摁在怀里。是因为这几天我没来看你吗?第六章 脸这么大慕朗清震惊于人的脑补能力,张着嘴,久久说不出话。嗯?顾长弦板着脸,想了想,抬手拿大拇指轻轻揩去人的眼泪。慕朗清摇了摇头,眼睛又胀又涩,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看上去特别隐忍。顾长弦见状,更加坚信这人是因为思念自己,才偷偷哭泣。别哭了。顾长弦语气柔和了一些,重新把人摁进自己怀里。慕朗清在人怀里挣了挣,但被人死按着脑袋,只能很没尊严地在人怀里,扯住人衣裳抹眼泪。是不是太累了?顾长弦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这几天是有些过分。对,没错。慕朗清很不要脸地使劲点头。顾长弦无奈:但你不是一直在偷懒么?怀里的人没有吭声。顾长弦以为慕朗清又在偷偷伤心,不知道怎么哄人,只得尝试着揉了揉人脑袋,放轻声音: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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