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逸清探出头来,鄙视他道:原来蒋总也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啊?在你面前,脸不值钱。第二天清晨一早,蒋正霖就从樊逸清的床上爬起来,帮他盖好被子,吻了吻他的额头。他确实忌惮樊母,等会儿她会来给儿子送早饭,他不能在樊母面前太过放肆。樊母果然在半个小时后推开病房门,蒋正霖跟她打了个招呼,得到的只是冷冷的回应,于是他依旧把病房留给他们母子,自己自觉的离开。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樊母没有感情色彩的说:早餐今天带多了,你留下吃了再走吧。妈,你来了?樊逸清正好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就看见蒋正霖眼中欣喜若狂,嘴里轻快的回道:谢谢阿姨,那我就不客气了。樊母对儿子笑了笑,问了问他的身体,复又对着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的蒋正霖说:你对我可向来不曾客气过。樊母看着两个孩子吃了饭,什么也没说,安静地收拾好饭盒和儿子换下来的衣服就离开了医院。上午十点的时候,arvin 拿着一堆检查报告走到病房,脸色看起来却并不轻松。lin,我检查过了,你的爱人并没有罹患嗜睡症,相反的他应该患有轻度抑郁症,失眠才是他的常态症状。蒋正霖从来没有想过樊逸清会得抑郁症,他皱着眉头看樊逸清,真的吗?还好吧,我并没感觉有多么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樊逸清不想狡辩什么,arvin 说的对,他确实有抑郁症,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确诊,所以他选择吃安眠药。蒋正霖并没有继续跟樊逸清纠缠这个话题,他回头问arvin :你说逸清没有患嗜睡症,那他之前的昏睡症状是怎么回事?单纯的压力过大吗?不不不,不是这样的arvin将手里的三份血检报告拿给蒋正霖看,解释道:我不认为他身上存在生理或者心理上的病变,我怀疑他前段时间的嗜睡应该是人为导致。什么!怎么说?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arvin 。arvin 点了点头,我不是没有证据,他指了指蒋正霖手中的血检报告,你发现没有,在甲状腺功能那一栏明显三天的数据差距很大,他第一天入院的时候甲状腺功能明显减退,所以医院当时怀疑他的甲状腺出现了问题,可是做了超声检查后却发现那里很正常。所以医院在四个小时后又对他做了一次血检,这次就正常了许多,昨天的血检报告直接显示他的甲状腺完全没有问题。樊逸清问道:难道我嗜睡和甲状腺有关系?是的,arvin 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甲状腺功能减退就会令人陷入昏睡的状态。蒋正霖追问:既然是功能减退那你怎么怀疑会是人为导致?人不会突然出现甲状腺功能减退的症状,而且恢复的速度这么快,这是不可能做到的。arvin 接着说,但是有种叫做tpr的药物可以做到,大概六年前,我参加了一次国际药物科研大会,会上有位中国的年轻药剂师介绍了这种药物的属性,无色味苦,可以专门用来治疗失眠症,但由于可能会对甲状腺造成损伤,这种药物被国际药联组织明令禁止投产使用。这种药物的成分通过药检测不出来,据说是纯植物提取物制成,唯一能引起的身体功能变化就是甲状腺问题。arvin 在解释的过程中,樊逸清一直在回想前一阶段身边的异样,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他唯一觉得不对劲的就是明显不安的lulu 和她手中变了味的咖啡。樊逸清连忙问arvin:arvin 医生,请问您还记得那个中国药剂师的名字吗?啊,原本六年过去了,我肯定是记不清了,而且你们知道的中国人的名字很难被记住。arvin 从文件夹里面抽出一张a4纸,我来之前跟我国际药联组织的老同学取得了联系,他用电子邮件给我传过来了这个人的资料,你们可以看看。蒋正霖拿过资料,樊逸清只一眼看到上面的一寸照片和他的名字心里就有了底。药剂师的名字叫做尚文杰。lulu的中文名字叫尚文璐。他和她有着非常相似的眼睛!樊逸清抬头看着蒋正霖,沉声说:正霖,我今天要回一趟公司,你一会儿陪我去买套新西服。为什么?找出那个给我下药的人!樊逸清重新回到公司的消息传遍了市场部,刚刚开完秘书会的lulu一散会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她急忙跑到樊逸清办公室,站在门外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挂上职业式笑容敲了敲门。请进!樊总您回来了?lulu说话间透着一股不自然,您身体没事吧?您怎么不在家多养养?樊逸清看着lulu笑了笑,回道:我身体感觉好多了,下个月咋们市场部有个大案子,我必须要来亲自盯着。您真是太辛苦了,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我。樊逸清双手十指交握顶着下巴笑道:那就麻烦你再帮我泡杯咖啡吧?lulu一怔,继而点头:好的樊总,您稍等一会儿。lulu刚离开办公室,樊逸清就点开了电脑屏幕上四个小窗口,员工休息室全方位呈现在他眼前,此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一切都是樊逸清特意安排的,离开医院前他给程桦打了一个电话,要程桦偷偷的在市场部员工休息室安装四个临时的针孔摄像头,可以拍到休息室各个地方。不一会儿,lulu拿着一桶咖啡和咖啡杯走进休息室,她将东西放到饮水机前的桌子上又转身将门反锁。她回到桌前打开咖啡桶舀了两勺咖啡粉放进杯里,又加了奶和一块糖,紧接着樊逸清紧紧盯着屏幕,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置于咖啡杯上方倒了点粉末进去。樊逸清浑身冷却下来,他关掉视频给程桦办公室打去电话。是她,你们下来吧。lulu端着泡好的咖啡走进办公室,见樊逸清抱胸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风景。她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提醒道:樊总,您的咖啡放在这里,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先出去工作了。谢谢,不过我有点事情问你。樊逸清转回身走到办公桌前端起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笑道:还是有一股药的苦涩味。lulu面色一僵,很明显有些慌张道:是啊樊总,豆蔻口味的咖啡都是这样的味道。嗯,你说得对。樊逸清将咖啡重新放回桌面,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有人真的在里面下了药。不,不是,不会的,lulu慌张到语无伦次,我没有下药!没人说你下药,你慌什么啊?程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lulu连忙转身看到办公室除了进来程桦,蒋正霖竟然也在,正用杀人的目光看着自己。你怎么解释呢?樊逸清指了指这杯咖啡。lulu不停地摇着头,尖声质问樊逸清:樊总,你们为什么要污蔑我?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不需要解释!是吗?樊逸清点开电脑上的某个窗口,将视频内容转给她看,里面正好是她拿着小纸包往咖啡杯里倒药粉的视频。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监控录像,浑身颤栗,不,你们竟然,竟然监控我她砰地一声跌坐在地,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蒋正霖阴冷着问她:为什么要给逸清下药?lulu从低声哭泣再到小声啜泣,很久以后才抬起头来狠狠地看着蒋正霖,怨毒道:都是因为你!我喜欢樊总,可是他竟然跟男人纠缠不清。我不甘心!既然得不到,那我就毁了他!程桦恨不得上去扇她两巴掌,樊逸清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然后看着lulu说:你并没有说实话,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事实,否则尚文璐小姐,你和你的药剂师哥哥尚文杰可能都会面临法律的严惩!第61章lulu猛的抬头看着樊逸清, 眼神里浸满恐惧, 直接软了脾气语无伦次道:我哥, 没关系,这件事都是我做的, 跟我哥没关系。有关系, 樊逸清眼神精锐,话语中直击她的命脉, 先不说你哥哥是tpr的研发者,你在休息室泡完咖啡太过大意, 竟然将包药粉的纸药袋直接扔在垃圾桶, 我猜你哥哥肯定严格控制了药量,所以每包药粉都应该是他亲自装袋密封, 那这个纸药袋上除了有你的指纹之外肯定还会留有你哥哥的指纹。蒋正霖手里提着一个透明塑料密封袋在她面前晃了晃,里面可以清楚地看见装有一个白色纸药袋。lulu情绪激动起来,突然伸手想夺过足以致命的证据。蒋正霖迅速抽回手保护好证据, 单手将lulu狠狠推开, 她尖叫着后仰身体差点翻到在地。她已经行至悬崖边,走投无路的无力感和恐惧感令她的精神处于崩溃边缘。她像一只被巨网困住的飞鸟, 想要挣脱束缚却无能为力,她低声啜泣着开口祈求道:樊总, 求求你惩罚我一个人吧!看在我真的喜欢过你的份上, 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哥哥。谢谢你的喜欢,可这并不是在你们触犯法律伤害我时的免过牌,况且你的这种表达喜欢的方式我不敢苟同。lulu绝望的瘫坐在地上, 樊逸清却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肯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可能会考虑网开一面,不仅对你的哥哥还会对你。因为我想不通,我并不认识你的哥哥,我不可能跟他有什么仇恨,这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指使?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的lulu在绝处寻到一丝生的希望,只要能救哥哥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看着樊逸清迟疑着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至少可以放过我哥哥!樊逸清点了点头,向她保证道:当然,这取决于你的情报是否有价值。我哥哥确实跟你没有仇恨,都怪柯北!是他迷惑了我哥!!他妈的又是柯北这个贱人!他怎么不去死!!!程桦已经气到不顾及身份的怒吼。樊逸清和蒋正霖倒是安静的等着听lulu的下文,面对程桦的激动蒋正霖按了按他的胳膊示意他先别出声。樊逸清继续问她:是柯北让你哥做的?lulu猛的点头,肯定是他,就是他找到我哥后我们的生活就彻底变得糟糕,我哥以前那么开朗,可自从跟他见面后就阴郁的不像话,我劝过他,可是他完全听不进去。柯北就像是只狐狸,他蛊惑了我哥,现在甚至跟我哥同居,我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好人!我哥知道我是你的助理,他们俩个同居了没几天我哥就让我留意你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你和蒋氏集团的往来关系,我是不想这么做的,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没办法拒绝他的请求。性/爱视频传出来之后,你有一段时间没来上班,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哥拿着配好的药粉找到我,让我等你回来后下在你的咖啡里面,他告诉我这个药粉没有毒性,喝下去唯一的后果就是嗜睡。一开始我也不敢冒然给你喝,所以我自己先尝试着喝了一次,在确认确实没有其他反应之后我才敢下到你的咖啡里。樊逸清沉吟了一会儿,眉峰动了动问她:你哥哥有没有告诉你这么做的原因?没有,他什么都没说lulu 摇了摇头,噢,对了!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我哥说过一句话。是什么?!他需要时间,对,他说他需要争取时间。蒋正霖追问:争取什么时间?我也不清楚*傍晚,蒋正霖开车来接樊逸清下班。樊逸清系好安全带,问他:你把她送到哪儿去了?蒋正霖发动汽车脚踩油门,一边观察路况一边说:远郊我有套度假别墅,我把她暂时关在里面,安排人看着她。樊逸清看着他眉毛一挑,嘴角勾起揶揄道:远郊别墅,嗯,是个藏娇的好地方。蒋正霖转头看了他一眼,故意道:确实是个好地方,能藏不少娇。见樊逸清脸瞬间拉了下来,他心中暗笑连忙话语一转,可惜我现在只想藏你这一个娇就足够了。樊逸清懒得跟他继续扯淡,看着前路有些疲惫的说:她哥哥没起什么疑心吧?没有,尚文璐知道轻重,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他哥她也会极力配合我们。前方十字路口红灯亮了,蒋正霖脚踩刹车停了下来,他继续说:尚文杰已经相信了她要去法国出差一个月,虽然听语气很不甘心,但是公司安排谁也无能为力。下班高峰期的红灯时间总是格外长,樊逸清看着前方倒计时信号灯上显示的数字不断跳小,思考了片刻问他:你说尚文杰在争取什么时间?蒋正霖不假思索地回答:肯定是和柯北有关系。嗯,我也这样想。倒计时距离绿灯亮起还有15秒,樊逸清扭过头问:你说如果我提前出院会不会打草惊蛇?毕竟尚文璐不在,尚文杰失去了能牵制住他的臂膀,他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万一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伤害到自己的家人怎么办?所以他们都在跟时间赛跑。绿灯在一瞬间亮起,周围的车像是收到了发号令集体冲了出去。蒋正霖说:所以啊,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不是回家的路?樊逸清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是前往医院的那条路,他倏地笑了,你并不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