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下有一石壁,像一屏镜,在这块石壁上,邓艾曾写下“邓艾过此”四个大字,只要用水洗其壁,便显出字迹,水干字隐。这座云间哨所就建立在南天门凸起的平台上,这座天然形成的平台其实面积原本就不大,不过二百余步见方,这是一座小层高的小楼,由于下面是奔流不息的河流,长年雾气弥漫,犹如漫步云端,所以这里也称为云间哨所。这座长仅二百余步,宽约五十步的二层哨楼,上面布置了四座投石机,十几座等人因此推范贲为帝,根据史书记载,范贲“以妖异惑众”,因此蜀地很多人归附。三四九年,东晋益州刺史周抚、龙骧将军朱焘攻击范贲,范贲被杀,遂平定益州。当了两年伪帝的范愤虽然死了,可是范氏毕不是普通的草头王,人家是世代道教教主,拥有无数信徒,就连桓温也不敢斩尽杀绝,只得多加安抚。此时的青城范氏,在蜀中就是一个超然的势力存在,无论贵族还是士绅,如果招惹了他们,就等着承受无数道众愤怒的报复吧。哪怕桓温向冉明购买战马这样重要的事情,都要让范氏插上一手,其实何尝不是向范氏释放善意呢。桓温是一个想自立为帝的人,所以比较注重民心,而范氏最厉害的却不是他们的一千多户部曲,而是他们掌握了舆论,掌握了百姓人心。这种事情,不是一个小小的伍长可以决定的,他赶紧向哨卡守备请示。守备道:“范氏是王上也要拉拢的人,不是咱们这些人可以得罪的,一旦得罪了他们,绝对没有好下场”“那”“在后面的营房里给他们安排一个院子,快去请几个郎中,否则一旦范家公子在我们这里出了事,我们就等着受死吧”中国自古以来,都是一个人治社会。不论何时,不论何种政策,其实都是针对那种没有背景的百姓。这个哨卡外人都可以进去,哪怕同属蜀军一脉,没有桓温的手令,他们只得穿关而过。偏偏,一个打着范氏名头的谢艾却轻易的混了进去。好在那个守备还有几分清明,军营中只放进了五个人,谢艾、虎娘,加上车夫,还有两个随从。其他二百余人倒也没有怠慢,而是让他们去驿站安置。这个所谓的驿站,非常坑爹,就是在云间哨所后方的一个小型山谷中,面积倒不小,可是进出口只有一个,一旦进去,可别想再出来了。不过,在这种地方能有一个睡觉的地方,行商的人就非常满足了,他们怎么会挑剔呢。就在这些马牛向山谷中的驿站行去的路上,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变故,居然战马惊了。几匹战马上下翻腾着,嘶鸣着,引起了马群躁动不安。甚至几匹战马失去了控制,向驿站谷中后面的官道冲去。“哎,前面的兄弟啊,帮忙拦住马,若是让这些马儿跑了,范公子怪罪下来,俺们可吃罪不起”守备知道这批马是蜀国向魏国购买的最后一批,恐怕以后就没有了。少一匹战马,蜀军就少一个骑兵。别说范氏公子会怪罪,恐怕桓温也会降罪于他。守备只得命令士兵上去帮忙控制战马。只是非常可惜,这些守军士兵不是御马能手,他们不帮忙还好,战马遇到生人,皆露出了警惕的目光,情绪非常不安。不少战马马蹄翻飞,似乎于逃脱束缚。“啊”一声惨叫响起,一名正欲去抓战马的守军被战马一马蹄踢飞了。那匹黑色的战马飞快的跳过了守军的拒马桩,跌进了旁边的山林中。这下马群更加不堪了。或许是这匹获得自由战马的引导作用,无数战马都奋力的向拒马桩冲去。遇到疯马群,哪怕是天生马背上的民族,也头疼不已。更别提这些连骑马都不会的蜀军士了。守军看着那些疯马,有些欲哭无泪。他想下令放箭,可是在蜀中,马可比人命值钱多了。损失一匹马,他的命都不够赔的。正在这时,脸色苍白的谢艾,突然起身,下令道:“动手”原本像这次的偷袭战术,根本没有必要让谢艾这个一军统帅来执行的。只是青城范氏的那个公子范肱骨头非常硬,根本不愿意配合。而恰恰谢艾与范肱的年龄和样貌、气质都有几分相似,加上化妆技术,除非是非常熟悉的人,否则根本发现不了这个范肱是假的。谢艾本来就没有病,只是在腋下夹了一个琉璃球。由于琉璃球压迫血管,造成脉象紊乱,加上化妆,除非是像葛洪那样医术出神入化的神医,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现问题。要说这次战术偷袭,谢艾也是煞费苦心。当初谢艾被冉闵任命为魏国镇西大将军时,谢艾的防区就是朔州、雍州、秦州、凉州,负责稳定河西、防备可能出现的蜀中威胁。谢艾就任后发现,河西一片平静,所有不稳定的因素都被冉明三下五除二给解决了。谢艾剩下的任务就是防备巴蜀,或者准备进攻巴蜀。谢艾就认真研究巴蜀,他看上历史上魏国大将邓艾走过的阴平古道,虽然在这个时代,由于冉明的出现,阴平古道的道路情况比历史上要好得太多了。可是即使有所改善,还是比较有限的。阴平古道太过险峻,一路上可以设伏的地方非常多。就像摩天岭这个哨口,就可以扼守住对方数万人员的进攻。所以谢艾就开始寻思着采取偷袭的战术,把这个战略要地夺过来。只是非常可惜,这个摩天岭哨口的位置太过重要了,守备士兵虽然只有区区两个屯。可是却时常储备一年的粮食和武器装备。特别是这两个屯,居然配备了一百六十余张脚踏弩,虽然说魏国生产的马公弩在发射时比脚踏弩更加省力,方便快捷,但是脚踏弩的张力仍比马公弩大,射程也更远。如果脚踏弩射击轻箭,可以达到惊人的二百二十步,即使是破甲重箭,也可以达到一百五十步左右。当然在这个距离,马公弩占不到便宜。一旦摩天岭的守军发现局势不可为时,他们就可以破坏吊桥,那道二十余丈宽的断崖,就是难以飞跃的鸿沟。第873人心所向第873人心所向谢艾决定智取利用范氏的影响力,可以混过哨楼,但是却只能从哨楼前通过,而不能进去。这时,谢艾又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动物的条件反射,驱动马匹攻击敌人。在动物界中,恐怕猪是最笨的动物了。可是这种号称愚笨的动物,也很容易培养出它们的条件反射。如果喂过猪的人都知道,如果每次在喂猪之前敲敲猪食盆,然后再给他们食物,这样不久猪只要听到敲响盆的声音,就会知道是给他们进食的机会。所以,这个时候,哪怕是在睡着或是嬉戏的猪,都会蜂拥而来。至于战匹这种动物,比猪聪明多了。马戏团里的马甚至可以训练得听到枪声,马上倒地装中枪而死的样子。谢艾这批战马,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战马。平时驯马师戴着红色的手套,手持鞭子抽打这些战马,驱使它们向那些穿着蜀军甲胄的稻草人撞击。如果马儿不听招呼,就狠狠的打。久而久之,这批战马只要看到驯马师戴上红色的手套,就知道它们会挨打,所以有不少战马就会选择跑。只是跑,他们早已尝试过。根本不可能成功,为了避免挨打,这些马匹就向那些蜀军甲士冲撞而去。得到谢艾的“动手”的命令,那些驯马师就全部戴上了红色的手套,红色手套在平常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可是在那些战马的眼中,这简直就是催命符。无数看到红手套的战马,开始发疯似的向那些身穿蜀军甲胄的军士冲去。守备看着上百匹战马冲向那十几个军士,不由得高喝道:“小心”只是非常可惜,疯狂的战马,全部不保存体力,瞬间高达五六十码的速度,可不是可以随便就能躲开的。“啊”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整个云间哨堡变得热闹起来。谢艾所带来的人也自然不能闲着。一个驯马师用套马绳套住了一匹疯狂的战马,他将战马绑在柱子上,然后抽起鞭子如同雨点般抽打起来,边打边吼:“叫你这个畜生不听话,叫你不听话”守备还以为这些驯马师要控制这些疯马呢,只是他却不知道,驯马师的鞭子,就像催化剂,将所有战马的疯狂劲头全部激发了出来。等守备意识到不妙时,整个哨堡已经乱成了一团。上百名士兵被疯狂的战马踩成了肉泥。剩下的士兵也被疯狂的战马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惨叫声那个叫惨啊身在哨堡之内的谢艾虽然只有五人,可是这五个人,除了谢艾之外,就连虎娘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美俏娘也不是弱手。轻易处理了监视他们的士兵,谢艾的行动变得自由起来。谢艾知道自己的能奈,他绝对不会带着人去撕杀的。他和虎娘一起,兴致勃勃的打量着这座哨堡。哨堡不大,却住着两百号人,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自然颇为杂乱,整个哨堡没有女人收拾,二百多个大老爷们聚在这么个地方,又缺乏相应的生活纪律,其日常生活情境可想而知。下层是普通士兵居住的地方,一些房间门也不掩上。,尽管还没有到炎热的夏季,可是那个气味真叫酸爽。谢艾又发现这座城堡的地势,西北高而东南低一点,地面都是用青砖铺的,似乎他们刚才来的房间是比较高的地方。接着,谢艾和虎娘继续往下走。原本谢艾以为这只是一幢两层的哨堡,没有想到居然是三层的,半地下还有一层。云间哨堡的原址,一半的地方原本是一个小小的池塘。就半池塘里的水排空,建筑了一个上面两层,下面一层的三层哨堡。地下的这层,有许多房间,大部分都是堆放的生活用品。什么米、面、肉干和蔬菜,还有很多菜油。再往前走,居然走到了哨堡的厨房。七八个伙头军正似乎也没有听到上面的动静,在里面仍在忙碌着。就在这时,一名快如同肉球的胖伙夫看到了谢艾,突然道:“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虎娘上前一步,轻声细语的道:“奴乃范公子的贴身婢女,我家公子刚刚醒了,想要进食。奴家想给我家公子煲一碗肉粥。”胖伙夫色眼咪咪的道:“这个娘子,对不住了,我们的粮食都是有定量的,要想食肉粥,这个恐怕有点难度”“是吗”虎娘笑道:“这位大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说着,虎娘悄悄将一枚莫约两银的银裸子递给那个胖伙夫,胖伙夫还趁摸了一把虎娘的纤手。“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们都是粗人,恐怕做不了富家公子所食的细食”“不劳诸位大哥动手了,你们只需要准备一些食材,我家公子只吃奴家煲的汤。”女人特别人漂亮的女人,都非常有欺骗性。只是谢艾,也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所以他们二人根本就没有引起那些伙夫的警惕。只是虎娘显然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她的便宜没有那么好占的,想占她的便宜,除非他愿意,否则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几乎是半柱香的功夫,虎娘就不动声色的杀掉了厨房里的八个人,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甚至这八个伙夫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由于晋朝还没有发时炒菜,这个时代做饭几乎都是蒸或煮,即使菜油,那也是在煮好饭时加进去,耗费量非常有限。粮食的份量是两百人一年的,油也是一样。但是仔细看了一下,虎娘发现只有一百六七十斤。平均每个士兵一年不足一斤油,其中还有不少是猪油。虎娘把菜油一股脑的倒在劈好的干柴上,然后将火折扔在干柴堆上,不一会儿,厨房里就燃烧起了大火。“将军,咱们走吧”谢艾看了看虎娘,语气中有些不悦的道:“早就告诉你了,你现在不比从前了,双身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个样子”虎娘吐吐舌头,俏皮的道:“下次不敢了”谢艾摇摇头,无奈的走了。就在谢艾走后不久,就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守备突然听到哨楼上传来走水的声音,终于意识到了,这绝对不是意外。整个哨楼是采取取石,用糯米汤混和粘土建筑的,这种建筑根本就不易燃烧。这座云间哨堡从成汉时期建成,五十多年时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火灾。在这个时候起火,守备第一时间想到,这是有人纵火。再看到那些疯狂战马,还有惨死的士兵,这就不是意外了,而是蓄谋已久的袭击。他刚刚想喝令部下点燃烽火台示警,突然感觉肋部一阵剧痛,混身上的力量在快速的流失着。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肋部插着一只正在颤抖的弩箭:“马公弩,是魏人”只是此时他的声音很弱,即使惊动了也无妨。反正谢艾的部曲趁乱的时候,已经拿下的烽火台。随着守备被暗箭射杀,不久就被其他士兵发现:“守备死了,守备死了”刚刚喊了两声,那名士兵也被弩箭射杀。哨堡上的混乱开始的突然,结束也很快。这前前后后,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短短一刻钟,哨堡连同烽火台上两百十六名守军全部被杀,谢艾占领了云间哨堡。而哨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