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下,揭开食盒捻了一块糕点喂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吃掉。楚明曦蹙了蹙眉,有泻药还要吃么“八姐,你要不要吃点若是大夫人查起来发现只有咱俩没拉肚子,肯定会怀疑到咱们头上的。”楚俏捻了一小块糕点递给她。楚明曦还发着烧,头脑昏沉,接过了糕点吃了。等到楚俏三人离开后,凉凉的风吹了进来,楚明曦的脑袋清醒了些。这才反应过来,大厨房是不会给她送点心的。肚子传来绞痛感,“嘶。”楚明曦捂着肚子,闷哼一声。脑袋里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楚俏星星眼:“八姐,我就知道,你跟我感情好,肯定不会在我点心里放泻药的。”楚明曦面无表情:“放了。”楚俏:“八姐,吃点心吗,带泻药那种。”楚明曦:“你想死”带太监:一个个小妖精只看不留评,是要杂家亲自喂鹤顶红不是 д第6章 香与臭大殿里燃着龙延香,周遭矗立着几根朱红色的巨柱,上面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恢宏壮丽。皇上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支着手半眯着眼睛,听着台阶下的大臣们争论,他双鬓已经染上白霜,眉间眼角都生起皱纹,但精神气不错。殿里闹嚷嚷的,无非是大臣们又在为立嫡之事争得面红耳赤,陛下已经近耳顺之年,皇子成年,立嫡为国之根本,此事是该提上议程了。但承恩伯眼下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他只想快些结束这煎熬的朝议,他虽是四皇子的岳父,却也心知肚明凭着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本事,这皇位怎么也落不着四皇子头上来。他的心思全在自己的背后,腰身以下。突如其来的瘙痒感险些让他破功,趁着官员们正热火朝天的争论着,他左顾右盼了一圈,瞧着没人将注意力搁他身上才放下心来。假装伸手理一理衣裳,借机挠一挠。可惜冬衣太厚,他这一挠同隔靴搔痒是一个道理,不仅止不了痒,反倒是更加痒了。承恩伯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挠,君前失仪可是要受处罚的,且那死古板的陈御史又一向同他不对付,教他看见了指不定怎么告黑状。“行了,诸爱卿不必再争论,立嫡之事的确是国之根本,国无本则不立,朕会好好考虑的,今日就先行退朝吧。”皇帝一摆手,叫停了争论不休的大臣们。“陛下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承恩伯跟着扣头跪安,大松一口气。出了金銮殿,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止了痒,承恩伯才舒舒服服地吸一口气,下来白玉台阶却见三三两两的大臣们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承恩伯皱着眉头路过,总觉着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大臣们似无意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相互之间窃取私语起来。出了什么事了承恩伯有些憋屈,大家都在谈什么八卦呢怎的撇开他难不成是在殿上的时候被发现了他心中惊疑不定,但面上毫无破绽,肃容上前问道:“吴大人,你们这是在谈论什么”吴惊语犹犹豫豫了一番,“楚参将难不成还不知情”“知道什么”承恩伯蹙眉,一脸懵。“楚参将还是快些回府看看吧。”陈御史一脸笑意地走过来。承恩伯府的家眷全都因为吃了带泻药的点心坏了肚子,小姐夫人们连带着丫鬟小厮都捂着肚子又哭又闹地上净房。主子们还好,有私用的,下人们还为了争个茅房打得不可开交,承恩伯府上下全乱套了。回府的承恩伯脸都气歪了。“这简直欺人忒甚将我承恩伯府不放在眼里”他起身怒拍桌子,额头青筋迸露。催着马夫快些到伯府的时候,一踏进院子承恩伯被熏得翻了一瞬白眼,抽出胸襟里的手帕捂着鼻子才进去。“这到底怎么回事”承恩伯先径直去了大夫人凝香阁。一推开门,一股子窒息的气味扑面而来,承恩伯又以光一般的速度迅速退了出去。此刻大夫人何氏正虚弱地歇在美人榻上,接过翠月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知晓承恩伯要回府了,还提前换了身衣服,此刻她正穿着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端的是温婉可亲。见他进来,正凄凄哀哀准备诉苦,刚刚张口,百转千回的“老爷”二字刚刚到嘴边,就因承恩伯的动作卡住,何氏脸色一白,暗暗咬牙。何氏怕臭气熏着承恩伯,特意让丫鬟们点了浓浓的熏香,厢房里香臭交加,承恩伯实在顶不住了,在门外呕了片刻。“将香炉撤了”承恩伯捏着鼻子吩咐道。“是,老爷。”清水得了吩咐屏住呼吸进屋子,手脚极快,几下就将炉子里的熏香捣灭端出了厢房。“老爷。”何氏看着承恩伯再一次踏进来,捏着手绢抹泪,“这贼人实在太嚣张了,我承恩伯府乞是他们能肆意作乱的地方,老爷,这事你一定得查清楚,我可怜的淑儿吃下了绣花针,伤了喉咙,现在连话都说不得。”“你好意思说大厨房不一向由你看管么怎地出了这么大的事那要是旁人在厨房里下毒,承恩伯今日就毁了你知不知道这事闹了多大的笑话”承恩伯手插在腰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想起同僚官员和死对头陈御史那看笑话的表情,他就心底来气。何氏见他不但不关心自己,还抱着责备的意思,心底也起了怒,但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泫然欲泣道:“掌管大厨房炊事的是妾奶妈的女儿,必不可能有问题,妾只管大厨房的银子花销,其它的妾管不着,大厨房出事是护卫的问题,这个又不归妾管”“你”承恩伯气急,这是在怪他打理不甚了但见大夫人低眉顺眼,有些受伤的模样,见她脸色比起往日苍白了些,到底还是心软了,觉得自己的语气太重。承恩伯叹了口气,“敏绣,是我先前语气不对,我是实在太过心急。”大夫人咬了咬唇,用手绢捂着脸呜咽了两声又抬起头来,泪珠子还挂在脸上,柔声道:“妾知晓老爷是担心妾淑儿,镜儿的安全,妾不怪老爷。”她拿捏有度,既能激起承恩伯的愧疚来,又不会让他觉得羞愧恼怒,她这般伏小做低让承恩伯心底的气顺了许多。剩下的,也全是愧疚了。“你放心,此时我一定严查,你受苦了。”承恩伯拍了拍她的手背。“老爷”何氏看着承恩伯温柔地低笑,正是含情脉脉时。肚皮里忽然咕噜咕噜作响。承恩伯下意识地离得远了一些,何氏脸色发白,“妾妾先去一趟净房”大夫人已经年近四十,但因着保养有度如今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她生得普通,除了有一身细白的皮肤,浑身上下再无一处吸引人的地方,但偏偏能将承恩伯拿捏住。何氏在打扮上从不会挑那些艳丽或是雍容华贵的衣裳首饰,反倒收拾得温柔恬静,看起来就很是体贴贤良。要说承恩伯府,拢共有三房,大房承爵,大老爷楚庭任参将,正三品。在大官遍地的京都,正三品京官已经算是很显赫的人家了,且不说还有爵位在身。大房四女一子,除了二小姐楚明淑,和十公子楚明镜,以及两个庶出的女儿,还有个嫡出的大小姐楚明琪,已经嫁给了当朝四皇子为妃,这桩姻缘也给整个伯府镀了一层金。说来在三房中,大房的颜值怕是最低的,大夫人相貌平平,她所出的两女一子都长得像她,样貌上也不出色。她端的是体贴贤良,主动给承恩伯纳妾,但这纳的妾也都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大老爷身居显赫,见了同僚官员家有家妻美妾,回到家里看着一堆分不清谁谁谁的脸,自然索然无味。后来有同僚送他美人,一时没禁住诱惑,偷欢之后不敢带回家中,觉得有愧妻子,也就偷偷在外养了起来。也是因此,楚明曦的样貌是大房里最出色的。大老爷自个儿长得不错,但生下来的孩子个个平凡,心底有些不舒坦,几个孩子处在一起,就楚明曦看起来最顺眼。所以他自己还是很喜欢楚明曦的,觉得这孩子最像他。作者有话要说:承恩伯:朝议,身后腰下三寸左右瘙痒该怎么办在线等 挺急的。带太监:承恩伯其实是颜狗,鉴定完毕第7章 八姐之死楚明曦面色苍白地爬在床榻上,浑身虚弱无力,本就还发着高烧,又因着那点心拉肚子,几近脱水。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体温滚烫,周围凉飕飕的冷气包裹着周身,从单薄的衣裳里渗入,身子止不住地瑟缩。楚明曦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这熟悉的灵魂出窍感让她有些无力。她这是又快死了才活过来不到一天。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笑起来人畜无害的楚俏,不知道那丫头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坏水。意思渐渐模糊视线遁入黑暗唔不能就这样睡过去“姑娘。”绸杏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提醒楚俏。“怎么了”楚俏心情正好着,绣花针不是八姐做的,那就意味着并非有人是专门毒害她,那人是对整个承恩伯府都抱有仇恨。“那个之前八姑娘不是吃点心吗奴婢突然想起来大厨房向来是不会给八姑娘送点心的也就是说”八姑娘吃点心是多此一举,凭白无故多受罪。绸杏抬眼瞅了楚俏一眼,捏了捏手帕,虽然她不喜欢八姑娘,但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八姑娘太可怜了,那绣花针是替姑娘遭的罪。玉珠用手帕捂住嘴笑,她巴不得八姑娘多受罪呢。“哎呀是呀我也忘记了。”楚俏经绸杏一提醒,一拍脑门儿,急道:“不行不行,再咱们得去看看八姐。”她怎地老是好心办坏事这一回,楚俏掏出了自个儿的小金库,用存下来的银子让绸杏专门去百仁堂里抓药。庶出的姑娘每月有三两四钱的月银,衣食住行连带着丫鬟的俸禄都由伯府供给,小姑娘家无非买些胭脂水粉和小零嘴儿之类的,这些银子已经算多的了。嫡出的小姐们每月五两,公子们还要多些,这是因为交际应酬花销比起姑娘们多,多出来的不够还有夫人们补贴。楚俏孤身一身,没有其它银子来源,但好在逢年过节能领压岁钱,再者三老爷回家的时候也会悄悄塞给她一下碎银子,几年来也存下了不少,数了数,约摸四五十两。这可是一笔大数目了。玉珠见楚俏掏出了钱匣子,自然也就明白楚俏这是为了八姑娘要花血本了,一张苹果脸上挂着不开心情绪,腮帮子气鼓鼓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儿。楚俏见了,心底生起笑意来,对着打算出门的绸杏道:“绸杏,剩下的银子你给自个儿和玉珠买几串糖葫芦,再称些徐记得桂花松仁糕。”“诶。”绸杏会意,脆生生地笑起来,她转过身笑盈盈地戳了戳玉珠的额头,“瞧瞧你这么个模样跟个怨念的小老太婆似的,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在抱怨个什么”玉珠捂着额头,听见有糖葫芦吃,破涕为笑,她撅着小嘴嘟囔道,“我是替姑娘委屈呢。”“得了吧你,就是个小馋猫儿,我不在的时候记得照顾好姑娘,不然这零嘴儿可没你的份。”“放心吧绸杏姐姐,我肯定能照顾好姑娘的。”玉珠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她性子一向跳脱,又天真烂漫得很,若是在寻常人家到没什么,但在规矩森严的伯府,一旦犯了错肯定会连累姑娘的。绸杏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才向楚俏行了礼离开。“记得回来直接到东厢房。”楚俏道。“奴婢省得。”绸杏微微颔首。玉珠给楚俏系上了厚厚的狐裘,镶边的白色狐狸毛称得她唇红齿白,她微微抿唇,嘴角便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姑娘真好看。”玉珠夸道。“别贫了,把东西带上就走吧。”楚俏捏了捏玉珠的鼻尖,蹙了蹙眉心,有些担心楚明曦的情况,她得了风寒没有治,这病拖下去估计会更严重。玉珠把暖炉递给楚俏,这才点燃了纸灯笼,撑着油纸伞推开房门。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密集的鹅毛雪飘在身上上顷刻沾湿了衣裳,风雨有些大,楚俏走得有些艰难。好不容易到了东厢房,院子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楚俏心里不安起来,抱着厚厚的狐裘疾步走去。“姑娘,慢些别摔着了。”玉珠见她走得急,担心得不行,连忙跟了上去。“八姐”楚俏蹙着眉心唤到。屋子里静悄悄地,杳无人应,楚俏心底密密麻麻的,有些莫名的害怕。她推开耳房的门,床上躺着那抹熟悉的身影,一动不动的。“姑娘这”玉珠咬了咬唇,目露惊恐,她颤抖着上前伸手摸了摸楚明曦的脸,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