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恭王世子都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神情凝重。其他人没察觉到事情有变,王府里喜乐闹腾,他们都没有那个耳力去发现恭王府外面的变化。“韩畴和韩安还坐得稳稳当当的,他们难道还不想动手”木海低声道。梅景澜也看见了韩家父子的表现,道:“稍安勿躁,时机稍纵即逝,他们稳不了多久的。”果然,就应了梅景澜的话,主厅内的情形有了变化。不过,不是韩家父子主动的,而是司空宏起身了,看样子是要离开的意思。“皇上且慢。”韩畴一看司空宏要走,自然坐不住了,从座位上站起来,并走到了中间空地上。“韩卿有何事。”司空宏道。韩国公突然打岔,众人都将目光聚在他身上,除了依然在奏的喜乐,没有人说话了,场面下子安静下来。奏乐的乐官见状,也让奏乐停下,顿时什么别的声音都没有了,变得特别安静。韩畴似乎没觉得自己突兀的举动造成了这样的变化有什么不对,他对司空宏道:“皇上何必急着走,今天是恭王府的大喜日子,皇上不和臣等多热闹热闹”韩畴说话的声音不小,很多人都听见了。司空宏脸色没变,其他人的脸色倒是变了:韩国公这是什么意思,不让皇上走“国公怕是喝醉了吧,也难怪,这大喜的日子。”有人不清楚内情,以为韩畴是喝多了找茬,便出来打这个圆场。毕竟这几年韩家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最近的皇长子一案更是预示了某种趋势,韩家和皇帝之间的事他们都知道。“本公没醉,就是想请皇上赏脸和本公喝两杯。”韩畴盯着司空宏说道。“方才已然喝过,朕不胜酒力,还是罢了。”司空宏脸上看不出喜怒。“怎么可能,皇上的酒量臣还不清楚吗,三四杯算得了什么。皇上,您难道是不愿意和臣喝了这两被酒”韩畴道。这话已经过分了,顿时又有几人劝他,还暗示他不要在人家恭王府大喜的日子上给人添堵但韩畴今天不仅是来给人添堵的,又怎么会听劝。“自从我儿韩思死后,已经没人陪我喝上几杯了。皇上,您说思儿在九泉之下会不会怨恨杀了他的人。”韩畴死死盯着司空宏说道。司空宏脸色变冷,也冷冷的看着韩畴。在座的其他人都记得四年前发生的事,都听说过韩思是死在皇帝手下的暗蜂手里的,这也是似乎是韩家和皇帝结仇的开端。这些人的脸色微妙了起来,看着皇帝和韩畴,没人再多嘴了。坐在外面露天宴席某个角落的梅景澜微微挑了下眉,看着主厅的情形。“冤有仇债有主,韩思的死朕很痛心,已经将杀他的人处置,相信他不会有什么想法了。”司空宏道。“可那不过是一条狗真正杀他的人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韩畴大声道。听到这句话,阁楼上的沈君辰抬手摸了下鼻子。司夜将他的手拿过来握住。沈君辰看他一眼,心中熨帖。随着韩畴这句话说出口,听到的众人既露出吃惊的表情,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司空宏,都等着司空宏怎么说。而在外面的梅景澜等人却发现,随着韩畴说出那句话,这外面近百张桌子上坐着的人中,有不少人都紧绷了起来,看情形是随时准备站起来与韩畴站在同一阵营的。梅景澜这才发现,这些宾客中,竟然也有许多乔装打扮而来的韩家死士“阁主,一会儿我们要小心些。”同样察觉到这一点的木海说道。木秋赞同,他与木海一左一右护着梅景澜,不动声色的警惕着场上的变化。韩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有心人都心知肚明却没有揭穿的事实揭穿在众人面前,杀韩思的暗蜂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条狗,真正杀韩思的人是皇帝。可是这个事实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是默认的事了,为什么韩畴会在今天突然把它放在明面上来,还是皇帝的面前,一副与皇帝对峙的模样。韩畴难道破罐子破摔,要和皇帝撕破脸了“国公爷,今日是小侄成婚的大喜日子,您何必在这个时候说这个”恭王世子站出来说道。韩畴冷笑一声道:“今日不说,怕是以后你们都没机会知道了。”“什么意思”恭王世子皱眉道,但恭王世子心中对韩畴要做的事其实心知肚明。“我不过是想要讨回一个公道,四年前我儿无故被皇上手下的暗蜂杀死,众所周知暗蜂其实就是皇上您手中的刀,杀什么人全都是受了皇上您的旨意,我忍了四年,今天实在忍不下去了,就想问个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杀我儿”韩畴大声道。司空宏冷冷的看着他。“还有,这四年来,我韩家处处受制,稍微做的有那么一点不合皇上您的心意就被苛责、贬职、革职,甚至是被打杀,泥人都有三分血性,何况是我韩国公府我们韩家一门忠烈,辅佐了几代君王,曾经更是一力支撑着皇上您登上皇位。可到头来呢,我们韩家不仅没得到皇上您的善待,还处处为难。臣难道不该为自己、为韩家讨回公道吗”韩畴继续道。“韩国公慎言韩家的过错难道不该自省自己犯了什么错导致的吗,怎么反过来还怪皇上呢,就算你们韩家辅佐了几代君王也不能这么无赖吧。”有人说道。“就是啊,韩国公快向皇上赔罪吧。”“我清醒的很,皇帝不公,待我韩家今日我一定要为韩家讨个公道”韩畴将手中的杯盏狠狠的掷在地上,哐当一声摔得四分五裂。同一时间,外面宴席上有数十上百人突然站了起来,刷刷声响,那些人竟还带了利剑,那声响是他们手中利器出鞘的声音。许多人吓了一跳,眼前一花,那些人已经奔向了主厅,将主厅大门严密围住,利器半出鞘,散发着幽幽寒光。“有刺客”“救驾”“来人啊保护皇上”“韩畴你疯了”主厅里面乱成了一团,而主厅的大门又被一群长剑出鞘的人把持住,里面还有几重,却是一致对内。梅景澜他们在慌乱的人群中站起了身,准备趁乱找位置围观。却又在这个时候,又有声响响起“谁都不许动,不许跑出来,否则杀无赦”声音是从屋顶上传来的。外面的人众人抬头一看,齐齐倒抽冷气。只见不管是屋顶,墙顶,还是大门、走廊的位置都站满了一排排的黑衣人,他们有人手持利剑,有人手握长弓,弓上已经搭好了箭。有不少人吓得乱窜,想要逃出去,只见数道寒光刷刷的射出,那些人顷刻间就倒在了利箭之下,血流满地,血腥味涌出来,吓得活着的人面无血色,甚至是放声尖叫。“住嘴,再喊就杀了你”冷酷的声音再响起。尖叫的声音就好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咙,顿时就停了。好些人吓得软倒在地上,簌簌发抖。梅景澜他们不动声色的挤在人群中,静静的站在那里。沈君辰和司夜闻着下面的血腥味,微微皱眉。而此时,主厅内,韩畴想要做什么已经一目了然。“反了反了,韩畴你想要造反吗”韩畴浄狞一笑:“本公只是想为韩家讨回公道,你们只要安静点我就不杀了你们。”“你到底想怎么样”韩畴看向司空宏道:“现在的皇上做法太寒人心,未免日后朝局动荡酿成大祸,还是请皇上让出位子给有能者上座吧。只要皇上写出禅让书昭告天下,臣自然不会伤了您。”司空宏被身边的护卫以及恭王府的护卫拦在保护圈中,与韩畴对峙,他冷冷道:“哦你想要朕将皇位让给谁。”“当然是二皇子殿下,二皇子宅心仁厚,不仅颇有仁君风范,还治国有道,当得起这天下之主。”韩畴道。“司空淼朕倒是觉得他一点都不配”司空宏终于也不再冷静。“配不配不用皇上你说,众臣及天下人有目共睹就行。”韩畴道。“众臣你倒是说说看有哪几个众臣。”司空宏道。韩畴将目光在在座的大臣脸上扫了一圈,有几个人接收到了韩畴的目光,一晈牙站了出来,站在了韩畴的身边,道:“臣认为韩国公言之有理,二皇子殿下确实当得起这天下之主。”“臣赞同。”“臣亦赞同。”“你们”恭王抬手指着他们,愤怒道:“你们竟然要跟着韩畴一起造反,你们这些逆贼”作者闲话:216造反啦被恭王指着骂的几人脸色有些难堪,但还是坚定的站在了韩畴的身边,气得恭王差点吐血倒是司空宏比他冷静多了,似乎早有预料谁会跟着韩畴一起反了。“想要朕屁股底下这把椅子,还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难耐。”司空宏道。“皇上既然不愿意写传位诏书,臣等也只有得罪了。”韩畴道,一挥手,他身后的那些死士就冲向了司空宏。“快护驾”“保护皇上”主厅内的都是重要的大臣和身份贵重的皇亲国戚,见到这阵仗也都忍不住脚颤。只是在他们都以为凭借这几个护卫保护不了他们的时候,突然,主厅后面,不知道从何处竟然突然出现了一群人,这些人中,有人穿着精兵的服饰,也有仅着黑色衣服的黑衣人,顿时就与韩家的死士交手颤抖成一团。而司空宏等人已经被保护着走到了角落,留出了主厅内大部分的空间给那些人。对面的韩畴起先是一愣,最后是心中微沉,显然没想到他把主厅围住了居然还有人能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杀光这些人,活抓司空宏”韩畴道。然后他又道皇帝道:“皇上,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别急,方远正带着人包围住了恭王府,只要我一声令下他就会带着人冲进来。凭你手上这些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然后,韩畴手一抬,就有人出去了主厅,抬手往上放了个烟花。随着这朵烟花的炸开,外面的兵甲铁骑声响,终于传进了主厅,就连主厅内的这些厮杀声都没有阻挡住。跟在司空宏身边的人都脸色大变,不少人煞白了一张脸。“那也要他们有命到了朕面前。”司空宏道。韩畴见司空宏的脸色太平静,一颗心终于提了起来。这时候,外面有人带着人冲了进来,是司空淼。“舅舅。”司空淼一进来就喊韩畴,而他带来的人则帮助了韩家的死士,很快帮韩家的死士压住了司空宏他们准备的人,逐渐逼近是司空宏。司空宏眉头皱了起来。“二皇子怎么也带了人来。”恭王急忙道。司空淼没敢看向司空宏,司空宏却骂道:“畜生你还有脸出现”司空淼被骂,脸色阵青阵红的很难看,过了一会儿道:“父皇,您别怪儿臣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公平儿臣明明是嫡子,按照先祖的规矩,儿臣早就应该被册封为太子,可您却一直不肯。儿臣哪里做的不如三弟四弟吗朝臣都对儿臣赞誉有加,您为什么就看不见”“朕也没册封其他人为太子,是你自己沉不住气”司空宏道。父子两人,一个眼红脖子粗的不甘状,一个愤怒冷眼,隔着厮杀的人马,互相瞪视。外面,梅景澜和木海他们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注意着主厅内的动静,听到这里,各自互相对视一眼。阁楼上,沈君辰道:“司空宏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还会册封司空淼为太子了上辈子我记得他最后还是册封了司空铖为太子啊。”司夜道:“不过是诡辩。”沈君辰一撇嘴,对司空宏很不待见。主厅内的厮杀越演越烈,好几次司空宏都面临险境,一连两次都被郭明逸救下了,还有一个比较显眼的人就是灰鹰。“皇上,从地道走吧,二皇子带来的人太多,我们杀不过来。”郭明逸建议道。司空宏却摇头:“外面怎么样了”“臣脱不开身去查看,不过看韩畴的烟花放出去有段时间了,方远还没带人冲进来,应该是已经被拦下了。”郭明逸道,然后突然眼睛一瞪,一把拉开司空宏:“皇上小心”刺啦,郭明逸的手臂被划了一刀,司空宏也险险躲过了一劫。“皇上,快从地道离开吧”郭明逸道。司空宏最后无奈,只能听从郭明逸的建议从地道逃走。而韩畴和司空淼眼见皇帝要逃,都急得大喊大叫,要活抓了司空宏。而同时,恭王府外面的各路人马也战成了一团,方远分身乏术,没空进来帮韩畴和司空淼了。沈君辰与司夜在阁楼上将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兵刃互砍的声音和喊杀声在这个时候特别得响。“方远进不来了。”沈君辰道。“嗯。”司夜道,“韩畴和司空淼被擒只是迟早的事了。”楼下,梅景澜和木海他们还和人群挤在一起,那些黑衣人要么冲进主厅去厮杀了,要么就冲出外面去帮放远了,到处都是喊杀声,他们这些宾客就剩几个黑衣人盯着。梅景澜和木海他们都不急着逃出去,只是依然注意着主厅内的动静。凝神听了一会儿,木海道:“阁主,皇帝好像已经逃走了。”梅景澜听了眼神露出遗憾的意思,淡淡道:“知道了。”这场动乱持续了半个晚上,韩家父子中韩安当场被杀,韩畴与司空淼被擒,在恭王府乱成一片的时候,韩家那边也被司空宏的人抄了家。沈君辰与司夜是在梅景澜和木海他们离开后才离开的恭王府,看了一个晚上的动乱,脑子里都还是厮杀的声音,鼻尖也仿佛还闻到血腥味,沈君辰的神色显得冷峻。整座京城似乎都被恭王府的动乱惊动,一整个晚上都是踏踏的马蹄声来往于各大街道,火把照亮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关门闭户,即使是醒着的也没人敢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沈君辰与司夜避开来往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