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见李垚的身影了。李胜待在木屋里,坐立不安,怕李垚在外面有什么危险,走到木屋外眺望着远方,黑漆漆的一片,远处还有黑影绰绰,偶尔还有不知名的叫声,黑夜里危险四伏。过了好一会,不见李垚的身影,李胜咬牙,准备去远处去寻找时,一抬头,面前悄无声息出现了一个人影!啊!李胜跌倒在地,害怕地看着面前人影,这才认出是李垚!三弟!你刚刚去哪了?!李胜急忙问道。李垚却淡定地扔了手里的东西给他,李胜接住,感觉到这东西还带着温度,暖暖的还有毛,皮肉柔软,还有些湿润吓得他又要丢出去时,却在依稀中看清了这居然是只兔子!距离这有一片树林,但是距离这里并不近,穷人多,树林即使有动物可以吃,也被吃得差不多了。李垚居然还能找出一只兔子来!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换做是他,就算是赶路一个来回至少得花上半天。不一会,李垚将火生了起来,亮澄澄的火光,是黑夜里的唯一的光源,照耀在李垚的脸上,光影交错,让李胜感觉到巨大的安全感。李垚熟练地剥皮穿兔肉烧烤,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看得李胜目瞪口呆。这场景,李胜不禁想起了,当初被押往翼州时,众人束手无措时李垚轻松地生火,那个时候兔子也是他猎的。三弟你有怨过我们吗?李胜晦涩开口。怨?没有。怎么可能我们这么对你换做别人都该恨死了,这种事情,还是亲人所做出来,更加心寒吧。李垚干脆地说:你们没这个本事。李胜:要是他有怨这个情感,恋爱智脑立即会让李家继续实行远离政策。给,熟了。李垚递兔肉给他。李胜说:我们一起吃吧。不用。要的说着就要分一半,李垚盯着他,只说:你吃。李垚接着再补充:我不喜欢吃晚饭。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是也不是不能相信,李胜见李垚的神情,也不像是饿肚子的模样,再想到李垚的本事。他饿了,自然不会饿肚子。于是开始大口撕咬着兔肉,兔肉烧得外焦里嫩,十分有口感,他已经饿惨了,虽然没有调料,也觉得美味无比。火堆的火势始终没有减弱,噼里啪啦地响着,爆出几点火星,映衬着秀美的五官如同画上去似的无神,李垚偶尔往里面添柴,不紧不慢,眸子里是冷冰冰的火光。三弟你怎么这么强?李胜撕咬兔肉的动作停下来,盯着李垚,有些羡慕说:我要是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可以一人打跑所有人明明以前李府还在时,他见过这个弟弟,懦弱怕事,见着人都会微垂头,苍白无神,存在感极低,现在却李胜想到什么似的,眸子一亮,兴奋地问:三弟!你是怎么突然变强的?是用了什么法子么?李垚残忍地打破了李胜的希望,说:没有,我一向都很强。李胜不信:不可能你以前李垚盯着他,强调:错觉。李胜:在如此威慑的视线下,李胜也不得不点头相信了。在沉默的气氛中,或许是李垚那强大的气场给了他新的希望,也有他内心想要获得肯定,他不由得又开始问同样的问题。我打输了。嗯。我还能打赢吗?能。真的吗?可是我力量太小了,打赢真的太难了李胜不由得怀疑自己。那就挨打,这样简单。李垚一针见血。要让李胜乖乖挨打,他又不甘心。今天他原本已经花光了所有勇气,身上的疼痛让他不再想要反抗。可是见到李垚后,看到如此强大的人,他的心隐隐地生出渴望,再听了李垚类似鼓励的话语。再次给予了李胜极大的自信心。于是第二天以至于李胜旧伤未好新伤又添了,以更加惨的形象出现在李垚面前。同时,李盛也发现了李胜这幅被人殴打的模样,知道了李胜与人打架,以至于浑身是伤不敢回家。你怎可做出如此鲁莽之事?!李盛气极了,脸色铁青,李胜被教训得不敢抬头看他。你居然与人打架?!你一向是知书达理,如今却只懂拳脚解决问题!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浑身是伤,哪里还能看出原本的模样?!如不是我过来,我还真不知道这回事!李盛见李胜这几日未回,去他开荒的地方,又恰巧不见李胜。听人传达说是与李垚聚几天感情甚好,却感觉不对劲,先安抚了母亲连如意,自己来看,一看就看到了李胜脸上红青纵横的惨样。李胜一句也不敢反驳,微低着头,又恢复了当初那副沉默木讷的模样。李盛说得多了,李胜一句回应也没有,再骂下去也没意思,抬头看到了李垚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冷看着,心里无名火起。三弟!虽然我们当初在祖母面前没有帮你,可李胜终究是你的二哥,你居然怂恿他去跟人打架?!他成了这副模样,你也不阻止他,你莫不是想看到他被人打死才好?!李垚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说:他没死。这无疑加了一把火!李盛气极反笑,说:难道你是真想看到他死?见李盛气在头上已经开始牵连起李垚了,李胜这才开口:大哥,三弟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李盛吼道。李胜不出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你跟我回家!说着,李盛去拉李胜。李胜后退几步,说:大哥,我不回去。什么?!李盛震惊,那是你家!李胜沉默,说:我暂时不想回去为什么?难道你还要去打架?李盛不自主地望向李垚,神色一冷,要说话时,被李胜打断。大哥,不关三弟的事,是我自己决定的。李胜直视李盛的眼睛,没有退缩,也无往常的木讷,即使脸上伤痕交错,他的眸子无比坚定。你要骂就骂我,但是我暂时是不回去了。这个结果也是我咎由自取,但我总要个不同的结果。我并不是主动去挑事,我不过只是不想再忍受了,一直以来我都瞒着你,其实我过的一点都不好。二弟李盛不禁愣了,这还是李盛第一次见李胜说这么多话。以前也是受伤,现在也是受伤,甚至更惨。但至少我有反抗过,我心里没有难受了。李胜说出心里话,心里陡然一轻,神情也轻松起来,所以我还要留在这里,我觉得我可以的。李盛却不那么认为,反问:可以什么?继续挨打吗?那不然呢?反正都是挨打,我为什么不试试?这还是李胜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呛李盛,他目光坚定,见李盛面色不愉,有退缩之意,但还是硬着头皮迎着李盛目光。李盛还从未见过如此强硬的李胜,以前李胜都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从来不会顶嘴,他这个大哥说什么都答应。沉默片刻,李盛问:那你接下来怎么做?李胜说:你不用担心我,三弟说要帮我变强!李盛立即惊讶地望向一旁沉默的李垚,满眼的不敢置信。李垚面无表情地辩驳:是你要求的。他没有主动要帮忙。不过他真的太闲了,所以李胜一说希望他训练自己,他想起自己以前训练新兵的情景,有些手痒于是答应了。后来才发现,李胜真是连他养的猪都比不上。那好吧。李盛还想说什么,但是想到李垚来翼州的路上救过自己的武力值,再加上周围人的态度,他没有异议了。何况,李胜第一次这么坚决。他作为兄长,也应该给弟弟自己选择。李胜面露喜色,不过李盛又说:不过如果你的伤还是有增无减,那你就跟我回家!我不会帮你隐瞒!到时候我会禀告给士兵,让他帮你做主!李胜一口应下:可以,谢谢大哥。李盛轻叹一声,要回去之时,转身见到站得笔直的李垚,刚刚两人的争执丝毫没有影响他,眸子黑黝黝,看不透。说是不会干预李胜,但是李盛作为亲兄长,暗中有意无意地留意着李胜。他才发觉,原本黑瘦如柴的李胜,举起锄头来比以往更有力了!手臂上居然有着象征着力量的肌肉!之后,他特地去目睹到李胜打架,目瞪口呆的是,李胜居然能打赢了两个比他还壮的男人!!!这是他根本没有想过的结果!这个时候,李胜露出了笑容,看见他,第一次主动地打了招呼:大哥!李盛愣了愣,点头:嗯李胜脸上还带着伤,但是无损他的笑容,这还是李盛第一次见到李胜这么开朗的笑容。二弟,恭喜你。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开心地笑。李盛有些欣慰,转头看到了李垚。李垚一直就在旁观,见到李胜打赢也没有特别的情绪,始终让人无法靠近。李胜突然明白了,走向李垚,目光动荡,感激地说:三弟,我知道你要我自己解决的用心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听了这番话,李盛也大悟似的看向李垚,满是赞赏。面无表情的李垚:?李垚:他们误会了。我知道这句谚语,但是我并没有这样的好意。恋爱智脑:过程不重要,结果相同就可以了。这个时候需要善意的谎言。李垚果断点头:是的。两兄弟不由得被小弟的良苦用心感动了,心窝里涌动着一股暖意,内心感觉跟李垚的关系更加亲近。于是,李盛忍不住说:一起回去吃饭吧。三弟也来吧。李胜也附和着:对,要不三弟跟我们一起回去住吧。可以的,我去跟祖母说说,她会答应的。李盛期待地看着李垚。李垚毫无人情味:不,我拒绝。两人:此时翼州城将军府内,廉将军刚让赵骑督出去,冷着脸,显然心情不甚好。他得到消息,小侯爷仍然被困在盐京,新帝依旧不肯放人。镇南候也束手无策,只能让他看紧塞漠这边。而最近塞漠却又没声息了一般,让他猜不透。武器吃紧,丰安国那边暂时没有消息。刚刚赵骑督又来跟他说些不紧要的事情。若不是,这人是自己的外甥,他的娘亲老是在自己面前哭诉孤儿寡母,他早就将这人给贬为步兵,重新接受训练去!廉将军揉揉额头,看着面前刚刚呈上来的记录充军犯人簿册,李垚的名字在里面显得毫不起眼。似乎范校尉也提过这人不过是个十五的少年,能作何用处?还是盐京而来,不得不防廉将军关上簿册,对一旁亲卫说:将簿册送回给钱粮官,他自然明白何意。是。看着亲卫出门去,廉将军的目光依然坚毅。若真是少年将才,那还得看三五年后有何作为。作者有话要说:兄弟和睦有利于成长哦三土下面会直接进入成年期了第三十九章 想去见他丰安国内, 百姓们依旧如往常生活,不过行事之间多了几分焦躁, 表面上风平浪静, 但市井生活多了几分烦恼。盐价又上涨了?可不是嘛这日子可怎么过这贩盐的人也不怕被官府抓去!嘘, 小声点有得买就不错了!国内就几个盐池, 能有多少!抱怨的人悟了这层道理, 也不敢再大声嚷嚷, 但还是不忿地说:延庆国为何不再提供我们盐池了, 害得我们现在的盐价一再上涨。那人摇头, 一看这人就知道不懂时局,凑近低声说:你以为这盐巴是白送的?都是跟咱们做交易!这几年上面的大人跟延庆国少了来往,这意思,还不懂?抱怨的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六皇子管着铁矿锻造这几年一旁的官兵看向这边嘀咕的两人, 眼看着要朝他们走去。那人连忙制止住:嘘嘘政事勿论, 政事勿论!两人连忙噤声散开, 不再敢多说。富丽堂皇的皇宫里,在偏殿之中, 众人也在议论延庆国之事, 群臣纷纷进谏,试图改变座上之人的想法。殿中座上之人,年若弱冠, 头戴华冠,两鬓长发垂在肩膀两侧, 隽秀灵美,气质华贵,坐在上首,看着下首纷纷劝说的众人,抬眼,不悦地皱眉时,隐约已现上位者之气势,众人顿时噤声。众人无需多说,我已答应父皇赴邀延庆国,怎可言而无信?若是如此,父皇定会认为我是难担大任之人,临阵脱逃怎是大丈夫所为。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目含惊讶,显然想不到当年天真浪漫的六皇子居然能有如此摄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