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父皇,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信任过我,又何必整日作这副父慈子孝的模样给外人看呢,您累,我也累。”“像这次罚跪,咱们银货两讫,彼此都达到了目的,就挺好。”这些话,随便挑一句都是忤逆、大不敬,换作别人,早够杀好几回头了,可偏偏是昌平帝胸痛了一阵,只能自己消化掉愤怒情绪,采用最温和的警告方式:“太子,注意你的言辞”“哦。”少年从善如流的拿起果汁,垂下眼,继续面无表情的吸溜了起来。昌平帝:“”这个死孩子,瞧着温温软软乖顺听话,一开口真是能把人活活气死因而每当昌平帝听到外面传的那些流言,诸如什么太子心机深沉、最善于装可怜蛊惑他这个帝王的时候,昌平帝都想痛斥一句:一派胡言心机抱歉,那是什么东西,在他面前,这死孩子根本不知道“委婉”俩字怎么写好不好。至于装可怜蛊惑他呵呵,他倒是做梦都盼着这死孩子在他面前撒回娇,蛊惑蛊惑他,可问题是死孩子干吗不咬他一口就不错了。啊不,就算肯把他当做发泄对象,咬他一口也行啊。可偏偏这死孩子每回跟他说话时的表情,都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身为一个爱面子的帝王,他怎能不糟心“陛下,定北侯求见。”昌平帝最糟心的时候,王福来的声音宛如一声美妙的乐符,及时响了起来。但最初的美妙过后,昌平帝就隐隐感到了不妙。卫昭这时候过来,该不会是和正殿那群聒噪的老臣一样,要向他讨说法,要让他严惩太子吧“快宣。”昌平帝有些忧心忡忡的吩咐。熊孩子在外面惹了祸,身为长辈,他多少是有些心虚的。虑事周全的皇帝陛下,同时还转过头,准备提醒某个死孩子赶紧把果汁收起来。人家病号还在忍受伤痛的折磨,你家孩子不知悔改也就罢了,竟还躲在殿里美滋滋的喝鲜榨果汁,这教人家看见了该怎么想。身为皇帝,他不能寒了臣子的心,尤其是卫昭这样值得信任倚重的臣子。“咳咳。”鉴于死孩子向来喜欢把他当空气,昌平帝特意在心里润色了一番措辞。然而等真的转过头,看到已经自觉把果汁藏到胖管家怀里,并姿势十分端正的跪在软垫上等待检阅的明黄少年时,昌平帝的嘴巴因惊讶而微微张开,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假太子。这乖乖巧巧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这纯良无辜的小表情是怎么个意思这星星一样的大眼睛是要把谁的心给萌化了啊死孩子虽然喜欢把他当空气,但关键时刻还是很给他长脸的嘛。这么懂事这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的孩子,他这个做长辈的不来保护谁来保护啊在接收了一连串发自灵魂深处的自我拷问后,昌平帝果断吩咐:“来人,传板子。”管教孩子嘛,最关键的就是营造出那点氛围。熟悉皇帝陛下套路的王总管这次秒懂,特意嘱咐传话人,一定要选宽厚适中的板子,绝不能让定北侯以为陛下在做样子,但也绝不能伤了太子殿下。这是基本盘。于是等卫昭进殿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正怒气冲冲的在殿里暴走的暴躁版本的昌平帝。“打给朕狠狠的打”“有梦游症怎么了有梦游症就可以成为你咬伤人的理由吗”“都已经十几岁了,犯病的时候就不会控制一下自己的行为,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吗”“好。就算你犯病犯得厉害,实在控制不住的想咬人,就不会挑个其他人咬吗定北侯是谁那是朕最信任最倚重的臣子,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是国之栋梁也是你能咬得的”“人家不就恰好路过吗人家招你还是惹你了”“朕告诉你,定北侯的伤一日不好,这事便一日没完”虽然掌刑内侍此时只是握着板子侯在一边,虽然那块涂着黑漆的板子还并未真正落下,但昌平帝用精湛逼真的演技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太子已经被他狠狠揍了一顿。而进殿不到一分钟,思维还算敏捷、其实根本没打算告状的卫昭也迅速从皇帝话里话外总结出来两个中心思想:一、咬人不是太子的错,而是夜游症的错。二、太子咬了他,而没咬别的其他人,是因为他非要路过。那为什么陛下还要在这里责罚太子呢因为他的伤口实在长得太慢太不争气了嗯,逻辑严谨,无懈可击。身为一个愿意善于体察君心的臣子,卫昭在心里无声一笑。这前朝小太子当真是不简单,不知又用了什么装可怜的小伎俩,这种情况下,竟还能蛊惑得陛下这个便宜叔叔劳心劳力的予以维护。“咳,咳。”就在君臣二人隔着空气飙演技的时候,一阵虚弱的咳嗽声,软软糯糯的插播了进来。咳声响起的那一刻,昌平帝的强大的帝王心几乎要停止跳动。他的太子,这是终于向他示弱撒娇了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呵呵,皇帝陛下,你可别自恋了。那个,跟大家报告一声:文文明天58周三正式入v了,当天有万字大肥更掉落哟,v后每章也都会尽量肥肥的,听说前几天的订阅敲击重要,希望大家继续支持鸭爱你们接档文:穿进宿敌身体之后,大家感兴趣可以提前收藏哦一觉醒来,魔君长渊发现自己穿进了宿敌一十四州战神祈云的身体里。长渊依恋过这个人,是祈云把他从暗无天日的万髅窟带出来,教他做人,教他生存,教他懂得了何为七情六欲。长渊更恨这个人,三百年前,也是祈云当着九州仙门的面,废他修为,抽他魔根,毁他元神,最后连他的也不放过,囚在阴墟之底三百年。长渊想,这次,他终于有机会狠狠,狠狠报复一下这个人了。本来想做狼最后却变成小奶狗的魔君攻x病娇战神受注:攻并不是一直呆在受身体里,而是在特定条件下才会穿进去,大部分时间,嗯,还是在他自己身体里第26章 幻觉表面伪装的再倔强再坚强, 毕竟只是个孩子, 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还是会害怕,还是会本能的去向最值得信赖的亲人寻求庇护吧。昌平帝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软成浆糊了。天知道, 为了这一天, 他等了多久, 努力了多久。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根本不是他欲养而亲不在, 而是那个孩子明明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身为一个坐拥万里江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帝王,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然而就在此时此刻,上天终于给了他挽回一切的希望。在板子还没落下的时候, 他的太子竟然装可怜装病弱, 向他撒娇了要不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善后工作需要他这个皇帝去处理, 昌平帝简直恨不得立刻张开温暖的怀抱,将那个孩子抱进怀里。“臣见过陛下, 见过太子殿下。”卫昭嘴角轻勾, 银白袍摆一展, 于殿中行礼。面部表情完美而得体。好像他根本没有因为这次受伤而心怀怨恨,好像他根本没注意到旁边那架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榨汁机。臣子低沉含笑的声音宛如一针镇定剂, 将昌平帝从狂热的自我脑补中拉回现实。“佑安,你有伤在身,就不必多礼了,快快起来。”昌平帝亲自迎上前,把心爱的臣子扶起。临转身, 还不忘投给他想象中那个正巴巴的向自己求助的孩子一记安慰的眼神。放心,一切交给父皇,父皇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父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父皇就是你的天,父皇就是你的地,父皇愿意为你遮挡这世间一切的风雨感觉自己并不怎么需要父皇的太子殿下:咩刚刚他便宜父皇那一副老母鸡卵蛋的表情是什么个意思别告诉他他就是那颗被卵的蛋。哼。太子殿下在心里默默翻了个大白眼。昌平帝觉得自己可能又产生了幻觉,因为对于他那记父爱爆棚的眼神,太子的回应竟然可以用冷漠来形容。瞧那不高兴耷拉着的小脸,瞧那动都懒得动一下的眼皮,跟方才小猫般咳着向他求助的太子简直就不是一个孩子。这死孩子,一定是怪他在接到求助信号时,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保护他,反而先把来找他麻烦的卫昭给扶起来了吧。终究是个孩子啊,连这么简单的苦肉计都不懂。因为两声咳嗽、心已经软成浆糊的昌平帝现在根本没法理性的思考问题。穆允的确是很不高兴,很生气。但跟他的便宜父皇其实并无卵关系。如果非要硬扯上一点点关系,那就是他便宜父皇实在太影响他演技发挥了。在他咳得最虚弱最无力的时候,他的便宜父皇竟然直接冲上前,一个巨大人形盾牌似的,不仅把他挡的严严实实,也把最该观看他演出的人挡的严严实实。“快让朕瞧瞧,那伤如何了”“都是太子不懂事,犯病的时候连个人都认不清,他若知道是你,朕保证,就是借他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他都不敢对你下嘴。”并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的昌平帝还在卖力的施展自己那一整套苦肉计。比如此刻,与心爱臣子周旋的同时,他还不忘将身体往左稍稍一错,让身后孩子完全置于自己高大身影的保护下,不让来找麻烦的人看到一丝一毫,一绺头发丝都不行。被迫与师父完全隔离的太子殿下:哼帝王亲自迎于阶下,那是莫大的礼遇。卫昭顺着昌平帝那一扶起身,面上不见半点伤痛之色,反而含着一缕如沐春风的笑意,任谁看了都会感到无比舒心。“一点小伤而已,不劳陛下挂念。况且,臣相信,殿下也是无意的。”“殿下已经饱受疾病折磨,还望陛下莫再多加苛责了。”“不然,臣会愧疚难安的。”作为一名熟知“兵者,诡道也”的合格统帅,卫侯十分懂得何时何地该用何等声线说话。比如面对君威难测的皇帝陛下,他声音永远低沉富有磁性,如清泉击石,只带给人悦耳的享受。这一声线上的优点,在早朝时会格外凸显出来。虽然知道在自己这个帝王面前,臣子们说的不一定是真心话,但这一刻,昌平帝还是动容了。他十分想装几个大喇叭,把卫昭的这三句话广播给还在正殿吵吵的那群大臣们听。同样是臣子。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再看看某些人是怎么做的,尤其是整天扯着公鸭嗓叫唤的那个。天天就知道怨怪他偏宠卫昭,不够雨露均沾,却丝毫不知道反思反思自己的言行举止与办事能力。要是朝中每一个臣子都像卫昭这么聪明通达,这么会体谅他这个做皇帝的不容易,他会吝啬那点雨露吗他至于天天的脑仁疼吗“胡说,朕听说都流血了,还叫不严重”有了这份安心,昌平帝施展起苦肉计越发得心应手了。他几乎是立刻板下脸,看起来怒气未消的道:“朕已经狠狠教训了太子,要是爱卿觉得还不够,朕”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太子,想根据孩子的反应在“打二十板子”和“打五十板子”之间选一个。然而望着冷漠如鸡与他对望、对他的苦肉计根本没有卵反应的死孩子,昌平帝就有点卡壳了。卫昭无声一笑,极自然的接过话头:“陛下如此说,可真是折煞臣了。昨夜之事,臣也有过错,若非臣不知内情,贸然上前打扰殿下,殿下也不会突然情绪失控。”“臣听殿下方才咳得气虚无力,似身体不适,不如让臣给殿下瞧瞧如何臣恰好带了不少补气健体的药丸。”“咳咳咳”方才还安静如鸡的死孩子此刻突然跟打鸣似的,在后面欢快的响应。昌平帝:“”昌平帝突然有点怀疑他的太子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以至于对药丸如此渴求,于是谨慎的点头:“也好。”卫昭登上金阶,银袍一展,单膝跪至明黄软垫前,伸手,熟练的握住少年一截雪腕,一面细细感受指下脉象,一面用那富含磁性的好听声音问:“殿下跟臣说说,都哪里不舒服”面对他直扣脉门、极具攻击性的“把脉方式”,指腹下的肌肤永远温软滑腻,没有一丝抵触和攻击力,这令卫昭不止一次的感到意外。“嗯。”少年另一手仍捂着胸口,皱眉咳了两声,十分煞有介事的道:“就是胸闷的厉害,总感觉喘不上气,恶心,呕吐,还不想吃饭”纵使见惯了这小狼崽子的某些惯用伎俩,卫昭眼角还是轻轻抽了抽。“哦。”“殿下这症状倒似”“似、似什么”少年星眸晃了晃,写满紧张,但很快又暗暗捏紧拳头,透出一股身残志坚的坚强:“侯爷只管直言相告就是,孤承受得住,是不是是不是孤的夜游症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这让坐在旁边围观的昌平帝险些没从绣墩上滑下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