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断杀手乙的话。他专注的听着回荡在帝京城上空的一缕钟声,问:“听到那是什么了吗”杀手甲与杀手乙对望一眼,俱一脸茫然。他们太专注于思考自己和组织的未来了,根本就没注意外面的动静。魁首叹息:“那是老子梦想破碎的声音呐。”帝京这个鬼地方,根本不是跟他八字不合,而是跟他八字相克自打来到这鬼地方,他就没一天顺心过。“可追梦的道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呀。”杀手乙小声辩解。魁首破天荒的没有骂这个小弟,整了整身上油腻腻的洗碗服,道:“老子先去洗个碗冷静一下,其他事,等老子冷静下来了再说。”许是刷碗真的能给人灵感,一炷香后,魁首折回,冷静道:“有了。”杀手甲与杀手乙连忙做侧耳倾听状。“刚刚在院中刷碗时,本座无意听到一个消息,明日,皇帝要召敬王世子和那三个长史入宫问话。本座想,咱们可以易容成那三个长史的模样”杀手乙兴奋道:“然后混进宫中,伺机干掉皇帝”“不。”魁首神色凝重的望着两名小弟:“咱们要伺机混入人群,逃离帝京城。”他追梦的地方可以在苏杭,在大理,在蜀中,但绝不在帝京。帝京这块硬骨肉,还是交给牙口好的来啃吧。第84章 秘密次日早朝后, 昌平帝果然召穆肇和敬王府的三个长史进宫问话。自从认清自己的棋子地位后, 穆肇一点都不奇怪自己亲爹能干出谋反这种事。所以面对昌平帝的询问, 穆肇也是有啥说啥,格外坦荡。“道士我母妃经常请那些臭老道来家里作法, 高的胖的矮的瘦的都有,不知皇伯父指的是哪个”“同谋应该是有的,我父王经常在书房和蜀中的大官小官们会面,文官武官都有,他们都是做商人打扮从后门进, 监察使很难发现的。唔, 人我是不认识的,只记得他们大概的长相。皇伯父需要找人画出来吗”“豢养兵马应该也是有的, 因为我有次偷偷溜进父王书房, 曾在暗阁里看到过一枚制式很奇怪的兵符, 说不准就是我父王练私兵所用。对了, 我父王还经常请一些商人到府中喝酒, 他们其中有人就是做兵器生意的。”在毫无感情的回答完昌平帝的问询之后, 穆肇突然问了句:“皇伯父会杀了他吗”昌平帝深深望了眼侄儿,叹道:“皇伯父不喜欢杀人, 只要他有悔改之心, 皇伯父愿意留他一命,只是,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蜀中了。也许,余生都要的大理寺的监牢里度过。”穆肇依旧没有什么感情的点了点头, 道:“肇儿想恳求皇伯父一件事。”昌平帝道:“肇儿但说无妨,只是”“皇伯父放心,肇儿不是要替他求情。肇儿只是想求皇伯父赐肇儿一座带有演武场的宅子,那样肇儿住在里面,也不会那么闷了。否则,就请皇伯父赐肇儿一死。”昌平帝一愣,旋即有些心疼眼前这个看似大条其实内心比任何人都通透的侄儿。他是明白,一旦敬王定罪,作为敬王世子,他也要一辈子都被幽禁在京城里、不能返回蜀中了,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好,皇伯父答应你。”昌平帝让人把穆肇先带到偏殿休息,转把目光投向敬王府的三名长史。“说吧,关于敬王谋反之事,你们有什么要交代的”只是顶了张长史脸的魁首、杀手甲、杀手乙:他们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们本来是准备在进宫的路上就伺机混入人群,然后撒丫子往城门口跑的,可他们也没想到,皇帝竟然派了整整一个队的羽林军来接敬王世子入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忍辱负重的跟着进了宫。本以为就是陪敬王世子当个背景板,谁知道皇帝还真要找他们谈话。他们完全没做这方面功课啊。“你们都是敬王的贴身长史,不可能对敬王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只要你们老实交代,朕可以酌情从轻处置,若一味愚昧的顽抗,就等着掉脑袋吧”“想想你们的父母,想想你们的妻儿,这么做值得吗”若是昌平帝说其他文绉绉的词,比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比如地狱难免王法无情,杀手们可能听不太懂,但“掉脑袋”,他们可太懂了。杀手甲和杀手乙立刻焦灼的望向站在中间的魁首老大。在小弟们的殷切注视下,魁首老大噗通就跪了下去,生动演绎了什么叫能屈能伸。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威武不屈,杀手甲和杀手乙也连忙跟着跪了下去。“陛下,本臣们其实是替敬王联系杀手的。”魁首心碎的从怀中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这是那个杀手组织的资历证明。”王福来忙取过来,呈到昌平帝面前。昌平帝展开一看,登时皱起眉:“帝听”“是啊。”“那是一个历史特别悠久,在苏杭、大理和蜀中都特别有名,门中杀手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实力不输谛听的杀手组织。”魁首心在滴血。为了脑袋,他能怎么办呢,他只能自己出卖自己了。没做好功课,真是这次计划最致命的失误。幸好他看过不少话本,知道当官的在皇帝面前要自称“臣”,否则刚刚就要露馅。魁首于是又从怀中掏出第二团皱巴巴的纸:“这是臣们和那个杀手组织的交易凭证。”王福来再次呈上。昌平帝再次展开一看,原是一张价值三千金的交易支票,印章盖的是周易钱庄。“周易钱庄朕怎么记得帝京也有一家分号。王福来,你立刻去趟大理寺,让尧静带人彻查这家钱庄。”“是,老奴遵命。”魁首:魁首茫然。帝京也有一家分号他为何从来不知道为何从来没有人告诉他所以,他在帝京吃了一月的土,刷了半月的碗,到底是为了什么回禀完昌平帝的问询,穆肇特意提出,想去承清殿探望一下受伤的太子。昌平帝想了想,觉得大人的恩怨不应牵扯到小孩子,便点头答应。“你们三个”穆肇没什么耐心的望了眼身后三个傻大个。“俺们和世子一起”魁首带着俩小弟异口同声。只要别让他们和皇帝待在一起,怎么都行,狗皇帝动不动就要摘人脑袋,实在太可怕。承清殿,穆允正在喂胖兔吃草。内侍们都没见过这么胖的兔子,都啧啧称奇,站在旁边围观。“真是好漂亮的兔子,眼睛闪闪发光,像红宝石一样,毛又轻又软,像雪又像云朵,简直就是玉兔下凡。”短短两日,这些人精们已经找到了哄太子殿下开心的诀窍。少年果然一扬嘴角:“那是自然,这可是卫侯送孤的兔子,全天下只有这一只。”内侍们立刻又一顿海夸。“你们去过观星台吗”分享狂魔太子殿下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分享的机会,以及任何一个可分享的对象。内侍们纷纷摇头,表示那里太高,他们根本爬不上去。“那你们可没有眼福了,昨夜,卫侯就带孤去观星台上看星星了。那里的星星,真是与别处都不同,仿佛一伸手就能摘到似的。”少年一脸神往,似乎还没沉浸在昨夜的美景之中。然后,他看了眼众内侍,道:“你们也知道,卫侯武功高强,观星台那种地方,对他来说简直如履平地。”“你们若看过观星台的星星,一定也会和孤一样,看其他星星都如浮云。可惜卫侯说了,他只愿意带孤一个人上去,你们只怕是没有机会了。”莫名其妙就被拉入名单,又莫名其妙被踢出名单的内侍们:他们明明什么都没说啊。他们没说自己想上观星台看星星,也没说要让卫侯带着他们看星星啊。他们,怎么就突然经历了这样一段求而不得的悲惨剧情呢而穆肇,就带着敬王府的“三个长史”,在这一片半热闹半尴尬的气氛中走了进来。“你们在做什么”穆肇起先没看到穆允,就看到一圈内侍,等内侍散开,他方皱眉望着穆允怀中的胖兔:“你养的猪”穆允瞪他一眼,面无表情指正:“这是兔子,不是猪。”“哦。”穆肇没再说什么,很不客气的在椅子上坐了下去,朝众人道:“你们都出去,本世子有话要单独和太子殿下说。”内侍们没动,做长史装扮的魁首和俩小弟也没动。穆允抱着胖兔回到床上,依旧在软枕上靠了,方朝内侍们道:“无妨,世子是好心探望孤,不会做伤害孤的事,你们都下去吧。”“是”内侍们迟疑着退下,寸步不离的守在殿外。穆肇也将自己身后的三个傻大个打发了出去。穆肇挑眉问穆允:“你如何确定,本世子不会伤害你”穆允伸手轻轻顺着兔毛,不甚在意的道:“这还用猜,其一,你能来承清殿,就证明你已经弃暗投明,赢得了皇帝的信任。其二”少年狡黠的弯了弯嘴角:“你又不是孤的对手,如何伤害孤。”穆肇哼道:“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孤什么面目。”少年星眸一眨,瞬间又恢复了柔弱可怜的模样:“世子,话可不能乱说,肆意诋毁储君,可是杀头的大罪。”“好了,我懒得与你废话。”穆肇神色忽有些别扭,道:“今日我来,是想提醒你一句,你也好自保重。”“你我虽不在一起长大,可毕竟那什么玩意儿是割不断的,孽虽然是老东西造的,苦果却要整个敬王府一起承担。”“你你虽侥幸躲过一劫,可帝王心海底针,难保不会趁机对你发难,总之,你好自为之,好好想一下退路吧。”穆允看着穆肇那别扭神色,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穆允神色微妙:“你难道以为”“你不必解释。”穆肇也神色微妙的望着穆允:“这都是老东西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才犯的错,不是你的错。那日我在书房外都听见了。起初我还嫉妒过你,后来仔细想想,你跟我一样,不过都是老东西的棋子罢了。老东西只爱他自己,所以,你也不必为此感到难过或伤怀。”“还有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刚走到殿门口、只是顺路想来看看胖兔的穆骁:“二皇子,您怎么不走了”管事惊讶,二皇子这两天是怎么了,为何总是突然走着走着路就停了这次穆骁很淡定的转身:“哦,突然想我母妃了。”第85章 窟窿穆骁这一转身, 恰好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大胆狗奴才, 竟敢冲撞二皇子”管事立刻尖声呵斥起来。捧药的内侍似是吓傻了, 迟钝片刻,才动作僵硬的跪了下去:“二皇子饶命。”魁首和俩小弟在旁边瞧着这一幕, 再度感叹,还是家乡好啊,皇宫这鬼地方连撞个人都要掉脑袋,实在太恐怖了。像他们这种压根不认识什么皇子公主的,恐怕十个脑袋都不够掉。刚得了父皇赏赐的宝贝神剑, 穆骁这两日心情很不错, 低头打量了眼自己的衣袍,见并无药汁溅上, 便宽宏大度的道:“罢了, 下次走路长点眼, 本皇子今日心情好, 不与你这狗奴才计较。”内侍谢恩, 爬起来要走, 穆骁忽又叫住他:“诶,你手里端的那是什么玩意儿怎黑了吧唧跟墨鱼汁一样。”内侍只能又跪了下去, 答道:“回皇子, 这是给太子殿下煎的药。”“哦。”原来是给狗逼小太子喝的。穆骁掏出手绢捂住口鼻,心想,应该煎的再黑再浓一点。“好了,你快进去吧。”穆骁摆摆手, 让内侍快点滚进去给穆允喂药。内侍趋步进殿,在距龙床十步之外停下,将药碗高捧过头顶,躬身道:“殿下,您的药煎好了。”穆肇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起身道:“那你喝药吧,我回去了。”“等等。”穆允忽叫住他。穆肇低头看他一眼,道:“你我之间,有些话不必说的很明白。”穆允:“”不,有些话还是很有必要说明白的。“好吧。”穆肇像个努力忍耐弟弟纠缠的哥哥一样,深吸一口气,又坐回了椅子上,道:“这兴许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有什么话,你就只管说吧。”穆允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瞳孔一压,望向十步之外,那个躬身垂首捧药的内侍。“哦,对了,你还没喝药。”穆肇只能继续深呼吸:“那你先喝药吧,不急这一时喂,你做什么”穆肇瞪大眼睛,浑身发毛的盯着突然抓着自己袍摆的那只手。“有话好好说,拉拉扯扯作甚”就算那什么玩意儿割不断,也没必要这么腻歪吧然而对面少年依旧八爪鱼一样死死抓着他衣角不放,并仰起头,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哥,药太苦了,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