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事，而且很顺利，很快这个府里就没有我们存在的必要了”那声大哥充满讽刺，又很是复杂，这番话，实在不像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该说的话，贺楼景霖虽然是为了刺激贺楼景涵，但，与此同时，他这番话，也触动了他自己。说到底，他和贺楼景涵在府里的地位，又有什么不同呢。同一年出生，母亲同样都是没有身份，上面有贺楼景炎在，就算贺楼景涵的表现比他突出，但年龄差距摆在那里，贺楼景炎本身就很优秀，只要超越不了贺楼景炎，贺楼景涵再出色，与庸庸平平他也是没多大差别的。“走吧”这次没等贺楼景涵赶他们走，贺楼景霖倒是自己离开了，脸上的得意已经被沉闷所取代，看上去有些阴沉。贺楼景瑞跟在他身后，还是没想明白贺楼景霖怎么就突然要回去，但看贺楼景霖的脸色，他却又不敢开口问，只能沉默地跟在贺楼景霖身后，费了很大劲才能跟上贺楼景霖的步子，一路上气喘吁吁。贺楼景涵在原地站了很久，低着头，一动不动，远远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即使再怎么宽慰自己，贺楼景涵也不得不承认，贺楼景霖的话让他无法忽视，其实，也不是因为贺楼景霖的话，而是贺楼景炎对小孩的不同。贺楼景霖的话只是说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担忧恐惧，是因为他的心情和贺楼景霖的话产生了共鸣，贺楼景霖的话才会对他产生这种影响。很小的时候，娘亲告诉他，当初如果不是有大哥，他或许早就死在娘亲腹中。所以在没见到大哥之前，他对大哥就充满了好奇，充满了亲切，他很想亲近大哥，因为他的命是因为大哥才有的。第一次见面，他热情地冲到大哥面前，换来的是大哥的冷淡，为此他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在娘亲的劝说下他才渐渐释怀，但听着娘亲说大哥有多聪慧，他对大哥的亲近之情又渐渐变成了钦佩，唯一不变的是他想亲近大哥。在普通家庭很简单的事，在他们这个大家庭里却没那么简单，他利用这样那样的借口去找了大哥几次，不敢太频繁，怕大哥会厌烦。他那么努力地学习，就是想赶上大哥，想让大哥因为他的优秀而对他多关注一些，他一直以为，大哥那样的人，只会看到有能力的人，却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大哥容不下他们存在的那一天吗即使告诉自己，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不会，但，只要想到贺楼景炎对他的冷淡和在小孩面前别样的温情，贺楼景涵就无法不怀疑。矛盾，纠结，复杂的情绪充斥在他脑中，毕竟还只是六岁的孩子，即使装的再如何成熟，本质上，他也是孩子，没有长大，无法理解太复杂的情感的孩子，无法在迷茫的时候自己寻找答案的孩子。抬头看向宽敞的院门，想到屋内的人，贺楼景涵突然一点也不想进去，害怕看到贺楼景炎，看到他的冷淡第58章 向沈问琴咨询贺楼景涵在门外没站多久，思绪便被突然出现在他跟前的元白打断了，他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被元白拉着进了院子。他挣扎的那点力气在元白面前就像是挠痒痒一样，对元白没产生一丁点的影响。一进门小孩就有些紧张地迎上来，关切地追问他有没有事。贺楼景涵还没被人这么在意上心，似乎有些不适应，冷哼一声转头，语气有些不耐地粗声道，“能有什么事。”小孩对他恶劣的态度也没放在心上，盯着他看了会，见他身上确实没什么伤口，也就放松了、贺楼景涵却是偷瞄着贺楼景炎的表情，依旧的面无表情，眼神很冷，脑子里不禁又浮出了贺楼景霖的那番质问，眼神不禁变得复杂起来。突然感觉到贺楼景炎的回视，冰冷的视线让他立刻清醒，忙移开目光。在小孩的盛情邀请和自己的主观意愿下，贺楼景涵留下来吃了顿饭，当然，贺楼景炎也在场。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是兰姨和小孩在院子里种的。小孩一如既往吃的不多，倒是贺楼景涵和贺楼景炎吃的比平时多了不少，至于元白，不用说，纯粹一吃货，吃的不多才不正常。元白在饭间还提到了书竹，回府后书竹跟着贺楼景炎离开了，这会儿贺楼景炎出现，书竹却没来，他自然记挂着，当然最重要的是希望书竹能来陪他。先前没提，其实是因为找着了新玩伴，一时间忘了罢了。如果书竹知道，估计也会学着元白无视他。对他的问题，贺楼景炎选择无视，虽然允许元白继续呆在小孩身边，但元白在贺楼景炎心中完全是没什么形象和地位的。不过，在看到小孩也同样期盼地盯着他，显然是和元白有着相同的疑问，贺楼景炎还是开口了。“过两天让他过来。”他刚回府，情况还不确定，连他自己都不是光明正大正门进来的，带着不会武功的书竹，完全就是为了暴露行踪的。在不确定之前，他是不会冒这个险的。所以在书竹追问用委婉的方式提醒他如果来找小孩的时候顺便能不能带上他一起的时候，贺楼景炎直接无视书竹的话。其实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带书竹过来，如果不是小孩他们问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一听贺楼景炎的话，元白思维立刻扩展，举一反三，得寸进尺。本来他的回答就不是说给元白听的，这一次，贺楼景炎更是将元白的话无视彻底。小孩过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这一两个月出去也玩的不错，但总体还是能适应的，尤其是这里是他的家，有他熟悉的气息，所以他的状态其实比在外面更放松。元白一下子蔫了，手上的筷子却是不停歇地往嘴里塞东西，化悲愤为食欲，那姿态实在是不太雅观，看得贺楼景涵直皱眉，对元白更看不顺眼了。吃过饭，贺楼景炎没在小院子多做停留便离开了，贺楼景涵自然也就没继续待下去的打算。小孩倒是想让贺楼景涵多待会儿，不过他从来没有挽留别人的经验，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楼景涵离开。元白也想挽留，只是他一开口，贺楼景涵更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不是怕他，而是不想看到元白那张白痴得让人生气的脸。贺楼景炎他们一离开，元白就更无聊了，小孩见他实在难受得慌，想了想，还是决定带着他去整理菜地里的蔬菜，不过过程中，他一直紧盯着元白，生怕元白一个不小心就毁掉了兰姨的心血，还好最后没事。昏暗的祠堂内，沈问琴手执佛珠，跪坐在佛像前，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上去虔诚又淡漠。从这点上，贺楼景炎和他确实很像，一样的让人望而生畏。贺楼景炎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沈问琴颂完经，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不耐。直到沈问琴放下佛祖起身，他才弯腰向沈问琴请安，道了声，“母亲。”不冷不热，看不出一丁点母子间该有的温情，不过双方显然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回来了。”如出一辙的冷，唯有在看向贺楼景炎时，沈问琴眼里才有着一闪而逝的暖意。“孩儿有事想咨询母亲。”只是轻轻点头，贺楼景炎和沈问琴说话也不拐弯，直奔主题。虽然从某些角度而言，沈问琴不算一个合格的母亲，但贺楼景炎却很清楚，他和沈问琴永远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沈问琴是这世上他最不需要防范的人。沈问琴顿了下，倒是对贺楼景炎的话不意外，她很了解她的这个儿子，如非必要，他是不会来找她的，而造成这种局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不过，她也没什么好后悔的，有得有舍，她只是做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选择罢了。“坐下说吧”“我想知道雅姨娘的事。”话一出，沈问琴就变了脸色，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了，看向贺楼景炎，眼底深处隐隐有些红，她身上的气势也在那一刻发生了变化，不再是疏离而又温和，这个时候的沈问琴才让人看出她身上具有的城主夫人的风范。“怎么回事”即使意识到对面的人是她的儿子，沈问琴的脸色也没有缓和下来，不答反问，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贺楼景炎却像是没感觉到一般，继而道，“我想知道父亲对雅姨娘的那个孩子是怎么看的。”想说沐榆，但显然，即使他说了，沈问琴也不会知道沐榆是谁，还不如直接隐去名字。这个答案当然是问贺楼天朔最直接，只是那是贺楼天朔的忌讳，贺楼景炎再想知道也不可能冒险去问贺楼天朔。他所知道的关于小孩娘亲的事有限，加上前世看到的贺楼天朔的状态，顶多也只知道贺楼天朔对雅夫人是动了真情，甚至直到死都没有走出雅夫人的阴影。但当年的具体情况，他因为年龄还小，加上和雅夫人接触的机会不多，倒是不太清楚。那些陈年往事，除了贺楼天朔本人，沈问琴知道的应该也不少。他所能想到的清楚当年的事情的人中，估计也只有沈问琴才有可能对他说实话。其实这次带小孩出门之前，他只是想着暂时带小孩出去散散心，避开贺楼景霖他们的欺负，那次所见让他意识到小孩在府里的处境糟糕到何种程度，完全是贺楼景霖他们的玩具，一个不小心就会性命不保。他可不想回来后听到小孩身亡的消息，上辈子小孩救了他，这辈子从一开始贺楼景炎便决定要还债。当然，他也可以让人看着贺楼景霖他们，但毕竟是在府里，稍微有点动作更容易惊动贺楼天朔，他才会铤而走险把人带出府，再者就是处于为小孩腿上的伤考虑。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他已经把小孩当成弟弟，虽然从来不觉得这种理论上应该很亲密的关系有什么，但每次听到小孩喊他哥哥，他就会有种前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他更确定要保护小孩的心。这次，不止是保护他不受伤害，而是要让他脱离现在的生活，他不该过这样的生活。但，这两件事，从本质上难度便完全不一样，如果只是保护，那他要对付的，只有贺楼景霖他们而已，虽然上辈子栽在贺楼景轩他们手里，贺楼景炎却依旧没将他们太放在心上，更何况他们还没长大。而相对的，如果是要带小孩脱离现在的生活，那他要面对的，就是贺楼天朔，毕竟小孩的处境，是由贺楼天朔决定的。当年贺楼天朔把人丢到后院任其自生自灭，他可以理解那时候贺楼天朔是受雅夫人之死的刺激太大，即使是现在，但看贺楼天朔消失的那几天就可以看得出，贺楼天朔还没走出来。但小孩毕竟不是雅夫人，贺楼天朔会因为小孩不是他和心爱的人所生的孩子不喜欢他，也有可能会因为小孩是雅夫人的孩子爱屋及乌，当然，更有可能因为心中无处宣泄的感情而把一切都归咎于小孩身上，以折磨小孩来发泄心里的苦闷。总的来说，小孩的处境，全都在贺楼天朔的一念之间，取决于贺楼天朔对雅夫人的爱与恨。如果能知道上辈子小孩从城主府消失后贺楼天朔的反应，贺楼景炎多少也能猜到贺楼天朔的心思，但现在是他不知道，所以也就只能指望沈问琴给他点提示了。“那个孩子炎儿，你什么时候对那个孩子感兴趣了”雅夫人的事，不止在贺楼天朔面前，就是在沈问琴面前也是一个忌讳，就算是贺楼景炎问，她也不会轻易把藏在心底深处的回忆轻易说出来，而此刻，她更好奇的是，贺楼景炎竟然会对雅夫人的那个孩子感兴趣。本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一方却对另一方突然感兴趣了，还是贺楼景炎这样对什么都似乎无欲无求的人，这样的事实，沈问琴如何不惊讶。从小到大，贺楼景炎几乎没什么事需要她操心，但这一次，她却是因为贺楼景炎的话而忍不住皱眉了。贺楼景炎很清楚，如果他什么都不说，这次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欲求必先与之。把和小孩在后山相遇的事说了，虽然那里是禁地，但告诉沈问琴也不会有什么危害，当然，贺楼景炎隐去了那天是雅夫人的忌日，小孩是去烧纸了，他多少能感觉到，他母亲不喜欢他提雅夫人。因为小孩对他的冷漠，所以好奇，动了心思去查才知道小孩的身份，联想到贺楼天朔的失常，因此对小孩产生了情绪，正巧出门，就把人带出去了，一路相伴，发现小孩人不错，渐渐地就把小孩当自己的弟弟。而之所以来问沈问琴，就是考虑到小孩身份的特殊和贺楼天朔的态度，想先了解下情况。淡淡地陈述着他和小孩的相遇相处，贺楼景炎只挑了重点说，有些不愿让沈问琴知道的，比如他是死而复生，比如他独对小孩特殊的真实原因，他都没提及。贺楼景炎的解释有些不符合他的性格，但又很合理，沈问琴想起了贺楼景炎儿时表现出的对贺楼天朔的崇敬，曾经朝着跟她要弟弟妹妹的模样，只觉得贺楼景炎是把以前的心思都压在了心底，经由这次的事一下子爆发了，这样想着，她就觉得合情合理了。她从未想过，贺楼景炎会对她说谎，更不觉得小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贺楼景炎为他撒谎，为他要与贺楼天朔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