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你要是走了，打算怎么安排他”他虽然贺楼天朔没有提到他是谁，但这一刻，贺楼景炎却觉得，贺楼天朔什么都知道。心头震惊，但面上，贺楼景炎却依旧一脸淡定，看不出一丝破绽，习惯了面无表情，在这种时候，也是有好处的。敛下心思，贺楼景炎这才正视贺楼天朔，问道：“不知父亲问的是何人”第78章、明天带他来吃饭吧贺楼天朔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楼景炎，那眼神让贺楼景炎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过了会贺楼天朔才挑眉反问道：“你觉得我说的是谁”那样子，仿佛是等着贺楼景炎自己开口坦白。心里无数念头闪过，但是面上贺楼景炎却是毫无表示。“孩儿不知。”就算猜到，但在贺楼天朔没有主动指明之前，贺楼景炎是不可能主动说出答案的。坦白不一定从宽。贺楼天朔也不生气，只是从侧面给了贺楼景炎肯定的答案。“说来，我也有些年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如今长成何样。初夏把他托付给我，若是被她知道了，怕是会气我没把人照顾好。”简单的两句话，证实了贺楼景炎的猜想。但，更让贺楼景炎更在意的是贺楼天朔此刻的语气。看上去，他好像一点也不生气他的所为。而且，似乎，他对小孩的态度，也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视。是虚伪的客套，还是因为初夏贺楼景炎心思翻转，不得不说，像这样和贺楼天朔在一起用拉家常的语气聊天，对他而言实在是有些陌生。陌生的不适应。这一刻的贺楼天朔不再是那个严肃得仿佛谁都看不见眼里的半烟城城主，而更像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但，贺楼景炎更宁愿贺楼天朔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和他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明明是他的父亲，他却一点血脉相连的感觉都没有。此刻贺楼天朔的世界，是属于他和初夏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贺楼景炎索性不开口，等着贺楼天朔继续。既然贺楼天朔选择把话说清楚，肯定不止这一句，必定还有下文。“明天把人带过来吃个饭吧”丝毫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贺楼天朔说的很轻松，真的就像是在拉家常。可，却让贺楼景炎心头百转千回。也不管贺楼景炎什么想法，贺楼天朔继续道：“就你们俩过来，别惊动其他人。”说白点就是，偷偷地来，不要被人看到。看贺楼天朔这些年对小孩不闻不问，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就可以看出，贺楼天朔不想和小孩走的太近。至于这点，贺楼景炎倒也能理解。就算贺楼天朔不说，他也没打算让别人知道，那样势必会引来很多麻烦。在他离开之前，越低调越好，不止他，还有小孩。“是，父亲。”不管如何，既然贺楼天朔都说到这份上了，贺楼景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就算他拒绝，只要贺楼天朔想见，马上就可以见到人了。贺楼天朔既然是让他一起，贺楼景炎猜想，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的事。这个话题就停止在这里，之后贺楼天朔又拉着贺楼景炎下了盘棋。这一次，或许是因为有心事，贺楼景炎很快惨败。不过，贺楼天朔也没有说什么，爽快地示意他离开。“你对我父亲有什么印象”晚上，贺楼景炎最终还是决定事先先将这件事告诉小孩。不然若是直接去见贺楼天朔，保不准小孩到时候是什么反应。考虑到贺楼天朔已经知道他和小孩的事，贺楼景炎也就没再把人留在穆小雅那里，反而带回了他自己的小院。当然，也是偷偷摸摸的。他现在也就只是不用防着贺楼天朔而已，其他人还是要防着的。一直期盼着回来的小孩终于得偿所愿，还是住在贺楼景炎这里，可把他乐坏了。晚上多吃了小半碗米饭，抄经文都能抄的笑出来，还因为被书竹梛揄了一番。因为有事要和小孩说，所以，没等小孩开口，贺楼景炎已经主动决定让小孩和他一起睡了。况且，住在其他房间，他也不放心。小孩本是在欣赏贺楼景炎房里床顶上的花纹，听到贺楼景炎这么突然一问，倒是把他给问倒了。“父亲”反应了会，小孩才反应过来，贺楼景炎说的是谁。父亲对他而言是一个很陌生的词，从小他的生活里就只有娘亲，而且，娘亲占据了他对父母的所有感官。就算初夏还在世，他经常见到贺楼天朔的时候，他从来就没觉得贺楼天朔是他的父亲。一来是贺楼天朔和初夏都没让他喊过贺楼天朔的父亲。二来贺楼天朔不像初夏一样宠爱他，看到他也只是板着脸，浑身透着严肃。而且，即使还小，他也能感觉出来，贺楼天朔不喜欢他，所以，他也就从来没有试图亲近过贺楼天朔。也因此，他根本没想过，贺楼天朔是另一个人的父亲。想到贺楼天朔，小孩的记忆又回到了初夏死的时候，那毫不留情的一脚。胸口似乎也跟着疼了，小孩抿着嘴，小手抓着胸口，眼神有些惴惴不安，不明白贺楼景炎为什么要提到贺楼天朔。贺楼景炎自然不知道小孩和贺楼天朔之间的曲折，当年初夏的灵堂，他根本没参与。贺楼天朔也没要求他们参与，那场丧礼，办得很是低调，和贺楼天朔对初夏的沉迷有些格格不入，但却很衬初夏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不过，小孩眼里的害怕，他还是看懂了。很明显，小孩对贺楼天朔的印象不太好。越是这样，贺楼景炎越担心明天的情况。如果小孩控制不好，惹恼了贺楼天朔，到时候情况怕是会很糟糕。想着可能会有的情况，贺楼景炎有种把人送走，毁掉明天见面的冲动。可，贺楼天朔既然知道小孩在他这里，想要把人悄悄送走，又谈何容易。而且，又该往哪里送。所以，也只是想想罢了。“他想见你。”也没拐弯抹角，贺楼景炎直接把话挑明。小孩似乎被他的话吓到了，瘦弱的身体有些僵硬，却没说话。“不相见”小孩的沉默让贺楼景炎的心情也跟着有些烦闷。今天的事情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在他的意料之中，重点是，贺楼天朔这样坦明，他还没想好对策。应该说，没有绝对的实力，他就算有对策，在贺楼天朔面前也是白费心思。“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吗”眼下，贺楼景炎最想知道的是，贺楼天朔为何会突然想要见小孩。只是因为他的介入虽说这个答案明天很有可能会被揭晓，但贺楼景炎还是想先了解一下，明天也不至于会出现措手不及的情况。如今这个接入点，只能找小孩了。不过，贺楼景炎也不太抱希望，趁机转移小孩的心思也好，让小孩回忆贺楼天朔，也是希望能让小孩找到些熟悉感，从而缓解他的害怕。这个方法似乎还是有些效果的。虽然小孩回忆的主角是初夏，提到的也基本上都是初夏，贺楼景炎却也没打断他的话。小孩的声音很轻松，又带着些撒娇的味道，好像回到了初夏面前。这样的一面，完全不同于他平时在贺楼景炎面前表现出来的乖巧懂事，完全就是个无忧无虑不想长大的孩子。仅仅是听小孩描述，贺楼景炎都能感觉到初夏对小孩的爱，那就是最常见，最普通的母爱。可惜，贺楼景炎从来没有体验过。其实，小孩说的某些场景，贺楼景炎是有印象的。小的时候他去找贺楼天朔的时候偶尔看到过。好听的催眠摇篮曲，宠溺的拥抱，他还看到初夏亲自给小孩缝衣服，但印象最深的，却是初夏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初夏还曾亲手给小孩做甜点，他曾经也尝到过，可味道如今却已经模糊了。看着不知不觉睡着的小孩，贺楼景炎无奈的同时脸上的表情却放松了许多。虽然小孩提到贺楼天朔的次数不多，但仅从那些小事他也能看出来，贺楼天朔对初夏很看重，但对小孩，很不喜欢。贺楼景炎不认为贺楼天朔有必要的故意去表现得不喜欢小孩，尤其在私下里，在初夏面前。所以，他可以确定，贺楼天朔确实是不喜欢小孩。确定了，可问题，却还是没有解决。脸色在不知不觉中紧绷，低头看着似乎一点困扰都没有睡得正香的某人，贺楼景炎觉得睡意也跟着上来了。一觉睡到天亮，贺楼景炎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半边身体都是麻的。睁眼，入眼的是一颗黑乎乎的脑袋。胸口压得有些穿不气起来。却原来，某人半夜整个爬到他身上了。虽然小孩并不重，但好歹是个人，骨头的重量都摆在那里。这还是一起共寝这么多次，小孩睡相唯一不太好的一次。还好，没有口水。贺楼景炎不知道，这是小孩有心思的表现。他有心事，不会睡不着，只会睡得不安稳。半睡半醒间感觉到贺楼景炎在身边，蹭啊蹭的，就成了现在的情况。还好是贺楼景炎先醒过来，把人从身上弄下来了，不然小孩醒来看到自己做的坏事，估计又要自责很久了。昨晚没谈好，贺楼景炎本是打算给小孩一个上午的缓冲，下午再带他去贺楼天朔那边的。也不知道贺楼天朔是猜到了他的心思，还是着急，竟然早早地就派人过来请了。这下，不用想，就只能去了。还在考虑要不要哄着小孩去，让贺楼景炎意外的是，他才说完，小孩犹豫都没有地就同意了。如果不是昨晚小孩的反应和此刻眼里的不安，贺楼景炎都要以为小孩也是想去见贺楼天朔的了。“哥哥也去”看到贺楼景炎竟然也跟着一起去的时候，小孩一扫郁闷，整个人都精神了，看上去也不害怕了。不可否认，小孩的反应让贺楼景炎很满意，还有种说不出不明所以的高兴。到贺楼天朔那的时候，贺楼天朔已经在厅里等着了。桌上摆好了饭菜，他们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刚好。贺楼天朔似乎早就知道这点，也没问他们吃没吃，直接让人布菜。不过，也有一点让贺楼景炎意外的地方，那就是小孩的反应。他以为小孩见到贺楼天朔会不安，可，恰恰相反，小孩进屋后，竟然一点拘束都没有，自在的像是进了自己的家里一样。贺楼景炎哪里知道，以前初夏在的时候，小孩澡膳都是在这里吃的。除了偶尔的情况，他都是让初夏喂的，好久没来，突然看到熟悉的布局，还有那一桌和以前毫无差别的早膳，他又想到了初夏。他是怕贺楼天朔，但当初那时候贺楼天朔也是经常出现的，所以，有贺楼天朔在，反倒更让小孩回忆起当初的情景了。拉着小孩落座，摆在小孩面前的是一碗蔬菜粥，还有饱满的虾仁，看上去很是可口。微垂着脑袋的小孩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好在他是低着头，贺楼景炎没看见。毕竟贺楼天朔还在那里，所以贺楼景炎也没再明目张胆地关心小孩，只是余光看到小孩拿着勺，一动不动。猜测小孩是不喜欢这个，贺楼景炎正想着要不要替小孩换份吃的，那边贺楼天朔却先他开口了。“不喜欢我印象中你可是很喜欢的。”一如既往严肃的语气，看不出喜怒。贺楼景炎猜不透贺楼天朔说这话到底有没有深意，也就暂时没接话。“既然不喜欢，那就换掉吧”等了会，没等到小孩的回应，贺楼天朔又开口了。旁边伺候的侍从立刻上前。不过，手还没伸到小孩跟前，一直垂着头的小孩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突然抬头。“喜欢，不换”声音软软的，带着哭音的沙哑，却很坚定。双手抱着碗，像是怕被人抢走了一般。贺楼景炎这是才注意到小孩哭了，眼眶红红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脸上的泪痕也没消去。脸色瞬间冷了几分。取了锦帕替小孩擦干了脸上残存的泪珠，顺便把碗从小孩怀里解放出来，这样抱着，待会儿的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