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带路的人这才终于停了下来。抬头一看,这里的建筑和之前的寺院完全不同,陌生得让他有种刚才是在做梦的感觉。无意识地向后看去,却发现,不远处站着不少守卫,一个个手持刀剑,那气氛,更让他不喜欢。“师傅。”不高兴地喊了声,虽然没说什么,但和他相处了六年的霍神医还是明白徒弟的意思。朝徒弟摇了摇头,霍神医只是道,“没事的,进去吧”称不上安慰的安慰,非但没让沐榆的心情变好,反而更加郁闷。不过,他对霍神医一直敬畏有加,霍神医都说了没事,他就算不高兴,也不会再说。进屋,那浓重的药味舒缓了他的不舒服,身为医者的心开始担心那个没见过的病人。“霍神医。”凑上前的人一身锦袍,脸色严肃,眉宇间还没看到青色,看样子是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沐榆在霍神医身后抬头看向来人,盯着他看了片刻,确定这不是他们这次的病人。不过,这人的身体也有些小问题,虽然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但这个身体少许不适的人在沐榆眼里也是他的病人。所以,他开口了,近乎没有礼貌的开口,却让人无法生气。“你脾胃受损,心肺有火,再不消火会生病的。”现在是没什么事,但一旦病了,也是会很不舒服的。沐榆是不喜欢看到有人生病,看到有人不舒服。那人这才注意到沐榆的存在,盯着沐榆看了两眼,又转向霍神医,等着霍神医解释。“三公子,这是老夫的徒弟,老爷的病,老夫就指望他了。”把沐榆从背后拉出来,霍神医的言语间颇为有些骄傲,沐榆没听出来,那位三公子却是看到了。“他”虽然只是一个字,但那微皱的眉头和眼里丝毫不掩饰的怀疑还是让人知道,那位三公子不信霍神医的话。或者说,他是不相信有人的医术比霍神医还厉害,尤其是这人还这么年轻。“老爷的病情用一般的方法不可行,沐榆的想法比较奇特。”医术上,目前沐榆或许没法跟他相提并论,不止是学医的念书问题,他这些年积累过的看病经验,那些都是沐榆所欠缺的。但同时,就是因为经验,他的思维已经固定住了,很难有创新。这次的病其实本身没那么严重,但有了些因素的限制,才会导致他到现在还没解脱出来。三公子眼里的怀疑还是没有淡去,不过,霍神医都开口了,他也就不再多言,转身领着霍神医进内室。他的话倒是对沐榆没有什么影响,至于他对沐榆医嘱的无视,沐榆在犹豫了一番后,还没选择沉默。他是真的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不过,这个陌生人,好像有点眼熟。一进内室,接连不断的咳嗽声接踵而至,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到那人有多难受。沐榆的脸色也微微变了,有些紧张地转头去看霍神医,却发现霍神医已不在他身边。那咳嗽声让他想到了娘亲。这些年,初夏的模样在他心里已经有些模糊了,毕竟初夏死的时候他还小,如今剩下的记忆只有温柔的眼神和难受的咳嗽声。那个时候初夏也总是咳嗽,而且也是像这样,咳嗽得很严重。最后才“沐榆”已经到达床边的霍神医见沐榆还没动,出声提醒他。沐榆这才回过神来,因为初夏的关系,他对床上的病人莫名多了些亲切感,心里对这次看病也没那么紧张了。走进床边,透过窗幔,只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停顿了片刻的咳嗽声又出现了。“这是老夫的徒弟,这次我带他来替老爷看病,可能需要冒犯一下了。”又一次向床上的人介绍沐榆,所谓的冒犯,其实就是需要零距离问脉。沐榆不懂其中的曲曲折折,只是安静地等着霍神医的指令。虽然不知道床上的人是谁,但沐榆还是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曾经在城主府的生活让他对这种压力很敏感。“徒弟你又收徒弟了”有些惊讶的声音,伴随着的是紧迫的咳嗽声。显然,床上的人更在意的是霍神医收了徒弟这件事。除了惊讶,那人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惆怅,帷幔内的那张脸上的表情,比他的声音更惆怅。那是怀念,懊悔,歉疚交缠在一起的情绪。对他的问题,霍神医却只是淡淡回了一个嗯,便又提了一次刚才的话,显然是不打算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第88章 没有回信“还是没有消息。”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贺楼景炎基本上隔天就会去穆小雅那里看看情况。当然,他自己也另外派人去查了,但同样,没有任何消息,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单凭霍神医和沐榆他们,是肯定做不到这种程度的,就算霍神医有心隐瞒,也不会一点线索都不留。所以,贺楼景炎很肯定,有第三方人马在其中动了手脚,才会令他们到现在都没查到情况。而这第三方,最大的可能便是霍神医这次要医治的人。只是治病而已,却如此大费周章,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重大隐情。如果不是沐榆和霍神医的关系,他肯定不会察觉到这件事。会需要隐瞒的,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不然没这个必要,也没这个实力。贺楼景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远在京城的那位。当年那位中毒,来找霍神医的时候,也是明里暗里耍了不少手段。和这次的情况倒是有几分相似。上辈子的记忆中倒是没有京城那位在今年出事的情况,不过很有可能也是和这次一样,被暗地里解决掉了。只是,也派了人去京城查看情况,一切正常,京城的那位还活的好好的,什么病也没有,每天都早朝。而且,在京城也没发现沐榆他们的下落。贺楼景炎也就暂时放弃了在京城寻人,转而其他地方。穆小雅也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色一脸比一天严肃。说完,见到贺楼景炎面无表情,穆小雅想了想,还是安慰了句,“应该没事的,霍神医那么宝贝小鱼儿,不会舍得卖掉他的。”她也去霍神医的木屋那边看了,走的时候收拾的不错,不像是被胁迫离开的。一开始她其实一点也不担心,甚至还觉得贺楼景炎有些大惊小怪,当然,在同时她也意淫了贺楼景炎对小孩的关心。但现在,虽然那么安慰着,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她早些人就认识了霍神医,虽然接触不是很多,但多少还是了解霍神医的为人。她是不担心霍神医会把沐榆如何,但很担心他们的处境。什么消息都没传回来,很有可能是被软禁了。说不定是在治病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冲突。对穆小雅的安慰,贺楼景炎沉默以对,微垂着眼,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良久,他才开口道,“继续查京城那边。”半烟城这边,他确定沐榆和霍神医不在。要么去了塞外,要么就是内地。塞外的话,霍神医对塞外有偏见,从不医治塞外人,可以排除。想来想去,贺楼景炎还是觉得,京城那边的嫌疑最大。“还来吗”郊外的一处草坪上,玉冠束发的青年一脸坏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两人头上都沾着几根不雅的草屑,连衣服上都有,看上去似乎在草地上滚过一般。少年冷冷地看了青年一眼,眼底是压抑的怒火,却没有发作,只是闷声地转头离开,不打算理会嘲笑他的某人。转过头,唇仅仅抿成一条直线,拳头握的紧紧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发泄出来了一般。没走两步,手腕被拉住,反应过大的少年连身体都没转过来,拳头就已经出手了。不过,在半空中就被另一只手抓着,再也前进不了分毫。“放开”那声音,比脸色还冷,像是冰针一样。青年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依旧笑得很是开心,厚着脸皮凑上前,嬉笑着道,“我陪你玩了这么多天,你也该有点回报了吧”也不知想到什么,青年脸上笑容变的更是灿烂。眼前唯一看到那笑脸的人却对他很是不满。玩就这个字,刺激了本来就压抑着怒火的少年。他竟然觉得是在玩少年的自尊在那一刻被践踏了。他那么拼命地报复,结果在对方看来,就是玩而已敢情他这么多天都是在娱乐对方腿上的反应比脑子更快,想着要报复,腿已经踹出去了。或许是那脚风太凛冽,青年终于松手,退后了两步。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比试。只是先前已经过过招的两人这次不再像之前那样精力充沛。不过,明显能看出,青年是在有意无意地让着少年,更像是在逗弄。反观少年,即使精力不足,但身上的气势却是越来越凛冽。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还是青年获胜,而少年,最后是直接脱力到倒在地上,连动动手指都觉得费力。唯一还有精力的,就剩那双眼睛了,几乎在冒火的眼睛。青年的情况比他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虽然面色也很红润,说话都喘气,但至少行动自如。坐在少年身边,青年笑着调侃道,“没想到你这么小气,才说要点回报就开始拼命了,我不过就想讨口饭吃而已,一顿饭钱你都舍不得吗”那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只是眼里的笑意却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不等少年回应,他伸手在少年身上摸了两下,当即少年脸色就变了。好在那只爪子很快就离开了,已经脱力的少年这才放弃了把人扁了一顿的念头。“你不请我,那就我来请你吧”抛了抛手上刚从少年身上取下来的布袋子,从那磕碰的声音就能听出来,里面有不少碎银。说是请客,其实就是拿了少年的钱来当好人罢了。也不管少年是什么反应,青年直接把人从草地上拉起来,不顾对方的不乐意,带着少年上马,准备回去吃饭。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这段时间经常性失踪的贺楼景涵。这青年,就是那日他跟着贺楼景炎去霍神医那里,在路上遇上的人。两人的恩怨,就是在那天结下的。贺楼景涵每次来找对方,是为了报当日的仇。而对方,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明知道贺楼景涵的态度,还是每次都出现,而且总是把人撩拨得发火才收手。要不是贺楼景涵和对方有如此接触,单凭青年那张时刻笑着,如沐春风的脸,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他的性格有这么恶劣。如果贺楼景炎在这里,他会一脸认出,这个被贺楼景涵当成阶段性敌人的青年,乃是当今的二皇子,曾经来过弈城的褚韵聪。如果贺楼景炎知道这件事,知道褚韵聪那个时候出现在霍神医那里过,说不定会将他的到来和沐榆的失踪联系起来。可目前,贺楼景炎对此一无所知。“豆豆,还没治好吗”在沐榆的强烈要求下,被抛弃在别院的书竹也被接过来了。可在这里的日子,和别院比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只除了多了两个熟悉的人。来这里十来天了,除了这个小院子,别的地方都不能去,就算是在院子里走走,也能看到别人监视着,简直就像是坐牢一样。就连书竹,也都有些忍耐不下去了。“没,还得至少两个月。”两个月还是保守估计,目前对方的身子骨曾经落下病根,要先把身体调理好还能正式开始治疗,现在能做的只是把情况控制住。书竹一听,整个人都蔫了,闷闷问道,“还要两个月啊,豆豆,我想回去了,以后我们别再出来给人看病了。”以前在自己的地盘给人看病,哪里会有这种待遇,虽然好吃的好喝的都有,还有人服侍,但这样闷着他们,太不道德了。“我们不能出去走走吗”对书竹的建议,沐榆只是闷着头不答,一脸的沮丧。“在为回不去不高兴吗公子会理解的。”反正现在,书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也不会像沐榆这样依旧沉浸在回不去的郁闷中。沐榆却是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