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桀骜不驯的公子哥们这些人平日里都学乖了,尤其大部分都有经常犯错的经历。这时候绝对要脑袋埋在裤裆里,当鹌鹑,谁先跳出来,谁死再说了,他们在帝丘城内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入宫还敢这样,简直就是给家里招灾。来之前,肯定被家里的老爹提着耳朵千叮咛万嘱咐,深怕一不小心犯了滔天大错。另外也少不了听一些卫公姬颓当年的狠辣。别以为卫公老了,老的和终日在坊间门口晒太阳的糟老头子有什么区别。本质上来说,姬颓确实是一个糟老头子。可是他就算是老的牙都快掉光了,可吃肉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当年还是公子中毫无存在感的姬颓发动政变,就算是控制了宫廷和帝丘之后,卫国的政局还是非常不稳定。杀伐果断的卫公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就通过血腥的手段,清理了大批不效忠他的家族。这一幕,或许年轻人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可是对于大司徒子南靳,大宗伯南丰等人来说是一个沉寂在心底深处的伤痕,说不定那天就翻起来,吓出一身冷汗。当年的事虽说他们还年轻,可是昨日还在一起饮酒作乐的狐朋狗友,第二天就带着脚镣和号枷,沦落为囚徒。南卓见没有人跳出来,心头哀怨的叹了口气。心说:小爷命该有这一劫。准备认命了的南卓眼神在一堆笤帚,麻布之间流连,最后选了一把笤帚。没想到的是在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言冷语:“南大夫,没想到你这位被征辟的下大夫,也要和我们这群没名没姓的士在一起打扫,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出与有荣焉的感激涕零来啊”“什么,他竟然是下大夫”说话的这位身份可不比南卓低,子南丑,也不知道大司徒当年是怎么想到的,取个名字,居然和儿子的长相如此贴切。“是啊他凭什么就是下大夫了”“送礼了呗。听说南卓把自己住的宅子都送给了上官,我今儿路过的时候,就发现他那个在城内边上的宅子已已经改了门房和灯笼上的字。”公叔朋挑起事来绝对是熟手,而且有理有据,根本就不怕去查。老话说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些人整日里吆五喝六的聚集在一起。加上身份基本都差不了多少,还真闹不起来什么。可要是有一天,其中的一个人获得的关注和好处比其他人都多了,那么就会引起他人的不悦,甚至是恼羞成怒之后的群起而攻之。此刻的南卓正是这样的情况,凭什么他下大夫,子南丑是上士这是打脸,是不给面子,是破坏大家内部团结,要坚决抵制和抗争。南卓气急败坏的跳起来就骂:“公叔朋你个不当人子的小人,我这下大夫的官职是因为我的才能被君上认可了。根本就不是因为我的宅子抵给了边子白而获得了比你们高的官职,这完全是造谣,是无中生有”“我呸,你敢说自己没送宅子”“你敢说不是因为上官对你印象深刻,才举荐的”“边子白会举荐我”“胆敢非议上官名讳二三子,跟我上,打这个大逆不道的小子”“你们几个,唉唉”站在院门口的乐平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在门口拐角处贼溜溜的正是投靠了边子白的潘毅。这光景天也不热,可架不住他心里头怕,额头汗涔涔的往下淌,口中一个劲的念叨:“这位宦官,您也不去劝劝”“我不过是宫里头一个卑微的小宦官,你觉得他们会听我的说的话”乐平压根就不相信自己有魅力,或者说威慑力,能够让这群公卿之子停下打闹之后,乖乖的去打扫官舍。要是丁祇在,还差不多。乐平会心一笑,“要不大人你去”潘毅吓得猛缩回脑袋,一个劲的作揖:“还请小哥不要吓我”就一个南卓,就能让他在帝丘城内呆不下去。更不要说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卫国卿这一级的官员的子弟都到齐了。到时候,一群人群起而攻之,他哪里还有命在就他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处境,就算是被打死了,也是白死。乐平笑道:“我说潘大人,你当日在执政府告状的气势哪里去了,只要拿出一半的气概出来,估计这大卫啊连少正渠义大人也比不过你。”“不能,不能。”潘毅连连摆手道:“我那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是梦魇,梦魇。”过了一会儿,潘毅心惊胆战的从门缝里偷看院内的战况,担心道:“这不会打出问题来吧,要是打坏了哪个,我们都担待不起啊”“与我何干”乐平哂笑道:“动手的不是我们,挨打的也不是我们。干我们何事再说了,在进宫之前他们的佩剑和武器都被宫卫收缴了起来,就那些笤帚麻布打架还能出事”说话间的功夫,南卓已经被逼到了院子中的一棵柏树上。还要提防着有人在树底下用土块偷袭,聒噪的如同一群被网子网住了的麻雀。“唉唉,你们听我说”南卓好不容易躲过奔他而来的树叉子,开口道。始作俑者公叔朋坚决不让:“不要听他的”“你们几个,难道真想要亲自动手打扫官舍不成”南卓累得够呛,他估计就这样落地,还得挨一顿打。这群人在外头根本就打不起来,就算是要动手,也是家臣,武士,有的人跃跃欲试。可在宫中,他们的武器被收缴了,家臣根本就进不来,身上除了几块比石头更坚硬的玉石之外,别无他物。“你们想一想,难道要像他一样吗”说话间,南卓手指正在认真清理的端木方。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打扫卫生,这或许是普通人六七岁就能帮家里做的事。可是这群公子哥,说不定这里头还有人连穿衣服都不会的主。看到端木方一板一眼的打了一盆水,拧干了抹布擦洗桌面,桌子腿可这些看似简单的工作,对于这些公子哥来说,简直要了亲命了。南卓举起手臂高声大呼:“某有一计,不费诸位兄台动手,就可让官舍焕然一新。”第119章 一语之师修作为御史,他应该充当国君的耳目,端正视听,抑恶扬善。可现实状况呢潘毅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的工作是从给上官打小报告开始的,恭敬地站在边子白边上。相邻内史官舍的院落的大树下,边子白和公孙鞅对坐而弈。边子白的围棋是刚学没多久,技术很差。象棋的话,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可是围棋绝对是初学者。再说了,棋力不高就不高,臭棋篓子就臭了,他也没有打算将好好的围棋换成五子棋来玩。就算是赢了,也没有什么可称道的。可万一输了呢岂不是丢穿越者的脸面公孙鞅比他稍微好一点,他不是那种喜欢名士作风的人,棋道上没有多少专研,仅仅是熟悉规则而已。两人下的有模有样,看的潘毅在边上猫爪子挠心似的难受。有心下场支招,可来两人都是他的上官,不管是那个赢了,另外一个人肯定不高兴,他谁也得罪不起,只能在一旁傻站着。边子白从食指和中指捻起一枚黑子,在棋盘上面多个地方试着摆放了一阵,都觉得无果,苦笑道:“举棋不定,恐怕再下去也是输。”说完,边子白将一把棋子丢在棋盘上,投子认输。他这才有功夫去搭理潘毅,并没有抬头,专心的从棋盘上将一颗颗棋子收拢到盒子里。“你说他们几个贿赂了宫里的宦官,帮忙打扫了官舍”潘毅回道:“确实如此。下官看到的至少有十来个宫人帮忙打扫了官舍。”“谁想出来的办法”边子白随口问道。“南卓。”边子白轻轻颔首,似乎早有预料。“大令难道早有预料,可真乃神人也”作为下属,一个没有根基,还曾经差点得罪死上司的倒霉蛋,潘毅恐怕除了拍马屁之外,没有任何的技能点能够减少他在边子白心头的厌恶。别看边子白举荐了他,但告发边子白的也是他啊谨小慎微,担惊受怕的日子才刚开始,他可不敢再恶了边子白。恐怕在卫国,也就边子白还敢用他了。潘毅献媚的说道,随后面露难色:“不过”“有人身体力行,亲自打扫官舍的吗”这些纨绔子弟之中,边子白还真的有两个人特别关注。一个是南卓,这家伙年纪不大,可是拉拢人的手段不少;另外一个就是端木方。相比之下,他对端木方的关注甚至要超过南卓。毕竟是子贡的孙子,而且在卫国有一定的名望。显然端木家族是准备将端木方作为这一代的家族门面来宣扬的嫡子。要不然,端木家族怎么可能在端木方同辈之中,除他之外根本就没有人子弟能够和端木方相提并论的人呢端木家族恐怕真不缺传世的家学,子贡拥有儒家的背景,孔门十哲可不是吹出来的。那都是有真才实学的饱学之士。尤其子贡还在讲学风气非常丰盛的齐国授徒讲学,可见子贡的才学就算是在十哲之中也是前三甲的存在。端木方有足够的时间在家族接受完整的教育,这种教育,就算是南氏也只有羡慕的份。这时代的儒生可不是北宋之后的儒生,肩不能挑,生不能提的病秧子。而是一个个拿起书就能治学,拿起刀剑就能厮杀的精英人才。边子白觉得差不多了,就对潘毅吩咐道:“你先去官舍门口看着,等打扫完了,就进去告诉他们,我片刻就到。喊得大声一点,足够我这边听得到就可以了。”打扫的时候不见人,打扫完了就出现。边子白还好一点,毕竟身后有卫公和丁祇撑腰,可潘毅心说:谁给某也撑一回腰面对一大群公卿之子,潘毅是真的心虚。以前在城守府担任郡丞的时候,帝丘城内闹事的案件,十次有七八次都是这些人做下的好事。那会儿,基本上还是单对单,潘毅低头哈腰给这帮少爷们擦屁股。而受人恩惠的少爷们呢趾高气扬地离开,连拿正眼都不带瞧他一眼,像是他替人受过,还得到了莫大的恩惠似的。眼下可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帝丘城内闹事的小霸王齐聚一堂,恐怕他要是摆出一副上官的模样来,会死的很惨。可是不去的话,潘毅还真没有勇气抗命不遵。走到内史官舍外的宫苑,就见到宫人们嬉笑着,带着清洗的器具离开。潘毅装着胆子出现在了院门口,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乐平道:“有劳小哥。”“好说,好说。”乐平没想到这差事还能落下几千钱,简直就跟白捡的一样。这帮公子哥根本就不知道钱有多有用。连带着被他叫来的宫人也得到了不少收获。见事做完了,乐平抬手抱拳算是告别。“潘毅,你还敢来”眼尖的南卓看到潘毅的那一刻,就气不打一处来。潘毅下意识的想要躲,可发现南卓不过是嘴上说说,并没有动手的迹象。这才想起来,南卓动手似乎一直都是护卫他的家臣和武士,恐怕南卓这辈子都没有亲手打过人。顿时底气涨了一些,心头一个劲的给自己鼓劲:“某也是少年练剑十余载,谁怕谁”“诸位,大令稍后便到,还请诸位稍安勿躁。”“什么意思,爷们几个辛辛苦苦的打扫了这么大的院子和官舍,他边子白还不来难道是要消遣爷们不成”这些人说话真不客气,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呼百应有点过了,但是全场激动是免不了的场面。说话的功夫,边子白就已经走到了院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人,公孙鞅是内史府的副长官,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就比较特别了,原本宫中禁军副旅帅,如今升任旅帅的仲叔牙。而且仲叔牙作为禁军,是有资格佩带武器的军官。另外,卫公很奇怪的给内史增加了一个旅的军队,人不多,也就500人而已。尤其是一对死鱼一般的眼神,阴恻恻的看谁都像是奸夫,被他的眼神盯上,肯定不太好受。边子白根本就不怕这群大少爷,这帮人其实也就是玩闹的年岁。根本就不需要承担家族的责任,所以有点肆无忌惮的放纵。可真要强压之下,恐怕一个庸才都没有。可即便如此,也有优劣,这是人的心智决定的,而非家世。可能是他觉得边子白建议的士大夫之中将来主政一方,很可能有兵事。知兵的士大夫对卫国来说更加有用。毕竟卫国四周强敌环伺,几乎每年都有来打秋风的敌军。穿过一群公子哥,在庭院里四处查看之后,穿过回廊去了官舍,随后点头道:“不错,看来你们还是有点用处的。”边子白就算是要表扬人,也让人听着不舒服。随后开口道:“既然你们善于此道,明日接着把库房也打扫一遍。”“什么”“欺人太甚耶耶不干了”“吾等都是国之官宦,怎么可以一直做奴仆之事”众人七嘴八舌的找边子白理论,就在这时候,仲叔牙大喝道:“谁敢在禁宫之内大声喧哗,是欺某之剑不利”说话间,仲叔牙就做出了拔剑的动作。愣头青之所以没有多少人敢惹,主要是他们根本就不会考虑后果。震慑了一群没有见过血气的公卿之子之后,仲叔牙这才又回到了边子白身后。边子白道:“你们如果觉得委屈,就回去。当然,就算是回去,也要挨一顿打,这顿打就在禁宫之内。你们两个,是大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