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谏啊真要出了有学究死在执政府门口,作为国相的子思就有一个难辞其咎的罪责。而边子白也要被连累。至于闹事的学究,恐怕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甚至连一句苛责的话恐怕都不会有。因为边子白感觉在场的老头之中,有一个还带着鸠仗。这是老者,尊者,刑法都要避让的老不死啊第192章 卖队友“敢问老丈,这边上有人吗”边子白目光在执政府门前的广场上扫视了一圈之后,落在了一个看似年纪最大的老者面前。就算他选定的老者不是在场年纪最大的,但肯定是最有身份和地位的领头人。他也不管老者有没有答应,就撩起袍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卫国的大夫之中有一个算一个,也就边子白会这么不管不顾。没错,士大夫也喜欢席地而坐,但要看地方,满是黄土的地面上能坐人吗不得选一个光秃秃的石头,最好边上还有一棵树,席地而坐之后,煮茶论古今,谈经论大道,这才是士大夫的做派。但是在大街上一屁股坐下来,这是街头混混的做派啊老人家的反应恐怕真的比不过年轻人敏捷,从听到有人问话,到扭头过来,却发现一张贱兮兮的,略显稚嫩的脸凑在了跟前。老头嘴唇上的胡子都有点被气地乱了,不过当他看到边子白头上的双梁冠之后,果断的选择了闭嘴。对方显然是个贵族,还可能是个大贵族。和贵族讲道理,是对自己小命的极端不负责任。老头不想说话,但边子白可没能让他如愿,自来熟的问道:“老丈贵姓,在哪个衙门坐堂对抗执政府,霸气”老头气地连连冷哼不已,他什么身份自己难道就不清楚吗一个无品无级,甚至连胥吏都不是的老学究而已。更不要说在哪个衙门坐堂了。坐堂官是衙门之主,可不是一般官员能够称呼的。如果是执政府,坐堂官只能有一个,就是国相子思。而边子白的身份是内师府坐堂大令。这都是有定数的,能够在衙门里对任何事情拍板的主官。说话间,边子白就举起大拇指,表示心悦诚服。老头吓得脸都白了,什么对抗执政府,他可没有这个胆子。他们只不过被逼地混不下去了,本来城内的学馆就十几个,对于帝丘这个小二十万人口的大城市,就只有十几个小学,还是总共在校学生只有不到五百的小学生,已经算是落后之极了。说是小学生也不对,小学也是贵族独有的称呼,对应于太学或者大学。一般是指八岁以上,十五岁一下的贵族子弟在学的,就叫小学生。和后世的小学生有本质的区别。所以,在学馆中求学的学生,基本上只有一个身份,求学者。连士子的身份都不要指望。可话不能这么说,帝丘的学院不过是教授哪些无法进入贵族族学的孩子,教授一些最基本的知识和文字。这些学生也没机会进入衙门,毕竟不管是府库的书吏,还是衙门的属官,都不是街头的小学馆能够培养的出来的。这些学生完成基础学业之后,基本上只有一条路,经商。这也是为什么卫国商业氛围浓厚的原因了,因为有太多底层的国人,通过完成半吊子基础教育之后,从事商业活动。不管是从记账,还是做商贩,一个半文盲在脑力上绝对能够吊打一群文盲。至少最简单的契约和记账,他们都能胜任。原本,这些学馆的作用就是如此。从识字开始,再教授一些简单的算学,就万事大吉了。可随着千字文在贵族之间大行其道,原本用尚书来认字的贵族族学基本上放弃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教学方式,转而用上了千字文,就一千个字,再笨的学生一年也能学完。再加上一些简单的文字,原本需要三五年的基础教育,在贵族族学里只要一年半载就能完成。这就苦了街头的这些学馆,虽然贵族族学的学费比较贵,但是花费的时间短。在街头学馆,一天学四五个字已经顶天了,半年都不见得会读懂一片文章。可是在贵族族学,一天十六个字,还有朗朗上口的句子可以回家炫耀。聪明的卫人很快就能算明白,去贵族族学学期短,总的花费更低,却能够提前学成回家帮忙产生效益。如此一来,高下立判。不仅如此,在贵族族学求学,如果是优秀的孩子会被族学中师长所挑选出来,甚至可能进入大贵族府邸做事,成为家臣。一旦被大贵族看重,选择其为家臣,就有希望研究更深层次的学问。甚至不如士这个对普通国人有着太大吸引力的阶级。好处太多,以至于贵族族学也开始减免费用,这下子,街头的学馆彻底遭殃了。学生大量外流,原本紧巴巴的日子,就恓惶到快过不下去了。这就有了执政府门口静坐抗议的举动。可国相子思也没办法,指责贵族们的行为霸道,他也是贵族,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再说了,学馆馆长们基本上都是没有一技之长的老学究,才学稀疏平常,但也不能寒了众人的心不是“小哥,相差了,我等不过是苦于求学无门,却闻内史大夫边子白创下千字文这等雄文,我们虽才疏学浅,但心中向学,苦于不得其中,乃是人生一大憾事。诸位都是收徒开馆之士,此生愿景,不过是一睹雄文而已。”老头说话挺谨慎,虽然边子白年纪比他孙子都要小,可一句小哥,似乎表明了边子白贵族的身份,处处陪着小心。“裘馆长,莫要和他多费口舌,不过是个舞象少年而已,他知道什么”边上的一个中年人怒目瞪视,显然对边子白的横插一杠非常不满。他们静坐要一个交代,更多的是让国相出面让贵族将千字文公开,他们好学习之后教授学生。如果他们的馆费比贵族族学要低,就不怕生源的问题。可边子白在他人眼里,恐怕和浪荡子没有什么区别。而边上站了好一会儿,挣扎着良久也不敢当街坐地上的公孙鞅哭笑不得的心想:“这恐怕就是有眼不识泰山的典范了。”边子白作为千字文的作者,就站在这些学馆馆主的面前,他们也都不认识。可悲可叹“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边子白也不生气,反而笑着问。对方显然是个直肠子,脑子根本就没有转过弯来,直不愣邓地就将自己的底细都说了出来:“在下石三,东门外学馆馆主。你边上的是四海学馆的馆主,裘海,裘前辈。贵族族学欺人太甚,不给活路,我等积聚执政府前,是想要问国相大人一个交代。”边子白暗道倒霉:“国相子思的交代,估计就是拉着小爷顶缸”裘海气地差点没有摸着身边的鸠仗,一棍子打死这个多嘴的石三,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跟着这群二愣子来静坐,给国相大人难堪。要是事后追究起来,他倒是没事,刑法不对长者降罪,可是问罪的时候,他的子孙逃不掉啊有道是父债子偿,要是犯罪的话,也是如此。卫国的刑法对持有鸠仗的老者不惩罚的话,会对其儿子惩罚。反正老人犯罪,儿孙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算国相子思根本就没有打算对这些学馆的馆主降罪,但至少别人连问都没问,就把自己的老底给晒出来,连起码的委婉都没有,不给自己一点反悔的余地。这等才学,也只有误人子弟的份了。再看看边子白的穿戴装扮,双梁居冠一种不是大朝时候戴的便冠,搢绅锦袍先秦时期官服,丝履怎么看都是官府中人,还是那种身份高到吓死人的背景。在看看他们自己,有几个还穿着打补丁的麻衣,就连裘海自己也不过是一袭绿衣。相比之下,连出的汗都是寒酸的样子。绿衣可不是什么高档货,而是大路货中的残次品。诗经里就有说绿衣的篇章:绿兮衣兮,绿衣黄裹。心之忧矣,曷维其已什么意思呢穿着绿衣裳的穷酸,心里头难过,日子难捱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石三这蠢货和这样的官员比硬气,这不是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可让裘海绝望的是,石三这家伙根本就藏不住事,反而竹筒倒豆子般的吐露了个干净。他是痛快了,可裘海愁的脸皮都快干裂了,这家伙怎么就那面不省心呢边子白听人说话有一个连他自己都很少会在意的优点,他很善于给人接茬。比如说你说的对、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之类的话,不知不觉之间,就能让开口者滔滔不绝,以为遇到了人生的知音。实际上,哪里是知音啊这是给人下套呢就连孔夫子教导弟子的时候都说过,要多做事,少说话,才是有才学的君子行为。正说到口干舌燥的时候,边子白突然问了一句:“难道你们的要求就是公开千字文”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连边子白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的要求,用得着堵住执政府,让子思在官舍里坐蜡吗可石三却点头道:“你以为呢有了千字文我们不仅能够将离开的学生都吸引回来,同时还能招收更多的学生。”“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去大家族的族学里求学呢”边子白好奇道:“比如说子氏的族学就不禁止外人旁听,应该很容易就能够学到完整的千字文,这样岂不是比为静坐更有效”石三气愤道:“怎么就没有想过,大家凑钱,让其中一个人去学,学成之后再回来。可是一来我们等不起,至少几个月我们将没有授徒的束脩度日;其次,族学更本就不招收年纪大的学生,只招收少年,你看我们几个胡子都快到胸口了,装嫩也要有人信啊”“石大哥一看就是能说会道的人,这次静坐大家一定是以您为首吧”边子白冷不丁的问了一个问题,可是石三没有防备。一直一来,边子白都在他边上加油鼓气来着,让他少了警惕之心。没想到边子白会给他下套,石三可不敢居功,忙摆手道:“在下才识浅薄,怎能堪当此任此行只有德高望重的裘前辈才有这么大的面子。裘前辈你怎么走了”转眼就把裘馆长给卖了石三根本就体会不出对方凄凉的心情,心头恼怒不已的裘馆长只有一句话对石三说:“你这个叛徒”好在,就算是心情激愤不已,裘海也没有和石三一争长短的念头,反而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拄着鸠仗准备离开。不过,这时候边子白也站起来了,比起裘海的费力,他倒是从地上一跃而起,拦住了裘海。只是他不是来抓主谋的,而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这件事,我同意了,由内史府操办。既然裘馆长为众人之首,就让人和裘馆长联络。”“公孙兄,你愿意去做这个坐师吗”公孙鞅略微迟疑了一下,摇头道:“在下不善讲学。”“那好,就让端木方去办,对了,让他讲学的时候不要夹私,儒学东西少讲一点。”边子白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算了,随他去。”说完,边子白就大步流星走进了执政府,留下了公孙鞅。石三还不乐意了,对着边子白的背影喊道:“你谁啊什么就敢答应下来”裘馆长沉着脸,道:“少说两句,没人将你当哑巴”公孙鞅笑道:“刚才就是内史令。他既然答应了,你们大可放心,不日就有官员给你们授课,不过日期要等大令再议。”第193章 兵家养蛊“此事你能如此想甚好何人担任主讲。”“下官一开始准备让公孙鞅去给学究们讲学,但是他似乎志不在此,只能另择贤明。”边子白回答。子思点头道:“公孙鞅是王诩的弟子,似乎王诩也不喜欢讲学。”王诩哪里是不喜欢讲学是根本就不会外出讲学。王诩收徒弟的严苛,他刚从楚国回到帝丘的时候,有不少卿大夫大家族想着让名士王诩来教导他们的子弟。可几乎让帝丘城内的卿大夫们恨得牙痒痒的是,王诩不仅一个弟子也没收,还用各种各样古怪的问题来刁难他们的弟子。从王诩家里回来的贵族弟子,基本上都要怀疑人生一段时间,长则几个月半年,短者十天半月。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王诩也是大家族出身的人,王氏本来就在中原有很多族人。曾经是商王一脉。甚至比起来,要比子氏等本土家族都要高贵一些。边子白接着说:“所以,下官考量之后,决定让端木方去讲学。一来他学识还是很不错的,二来,他在内史府的身份颇为尴尬。”执政府内,国相子思的官舍占了一个偌大的院子。坐在主位的子思微微颔首,对边子白能够如此通明事理非常欣慰。边子白反倒是不太理解,问道:“国相,难道您就不能颁布政令授予学究们千字文吗”“这怎么可以”子思放下了手中的简牍,抬眼的那一瞬间,流露出一丝的慌乱。贵族掌握了文教的最核心的部分,知识的传承。如果让街头的学究们都能够对底层国人完成最基本的教育,对贵族的根基,显然是一种动摇:“子白,这件事你提出来,没有人会反对,但是其他人,不妥。”回过味来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的事情,显然贵族需要人才的积累。就算是一些大家族,能够完成对于家族子弟的教育。但也不能保证每一代家族成员,都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