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糜子傻乎乎的看着自己要托付一生的人,有种内心深处涌出的绝望,似乎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仿佛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突然间重合了。为什么边子白说的所有的话,她都没有经历过呢这哪里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配啊谎话张嘴就来,连一丁点的打断都没有,像是这几日真实发生的事情似的,太颠覆人设了说好的是白衣公子,羽扇纶巾,世外高人的形象。一下子跌落凡尘,变成了一个为推卸责任谎话连天的熊孩子,糜子用不到十七年的人生经历根本就无法适应这等转变。要说吃苦受罪边子白敢拍着良心说自己是在魏侯营地惶惶不可终日有性命之忧还被看押在冷冰冰的帐篷里,限制他们外出可糜子好像记得,魏侯不仅怕冷落了边子白,让女御安排了她去边子白暖榻,甚至还是天天大摆筵席招待边子白,深怕让边子白不满。就算是魏国宫廷的庖厨因为做出的菜品不满意,边子白还亲自给庖厨讲解了几道菜品,才让他没有因为食物的原因抱怨。公子缓更是用对老师的恭敬来和边子白交往,至于厌恶和陷害,更是无从说起。王钟倒是很不满意,魏侯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只要看到魏侯对那个官员有重用的迹象,这老头就会不高兴,甚至会跳出来坏事,可他在魏国说话不管用啊边子白也是说到了兴头上,反正不管别人信不信,他自己先信了:“说时迟那时快,当时王钟正准备向魏侯高发南卓资敌之举,甚至已经准备下杀手的危险时刻。这时候在魏侯身边的侍女糜子不齿佞臣陷害忠良,却无奈位卑言轻,只好连夜偷偷的将王钟故意陷害的奸计告诉了我,当时我和南卓在魏国军营之中举目无亲,面对强权,我和南卓两人命在旦夕之间。好在有糜子帮忙,偷听到了一次密报之后大怒。再一次偷偷将消息告诉我等,原来赵国似乎也准备对中山的魏军下手。知道了魏侯发怒的原因,幸亏我激灵,顺着魏侯怒气的缘由想到了一个计谋,才化险为夷。”“可是糜子就不一样了,她不过是一个侍女的身份,在宫掖之中,这等女子或许昨日还入繁花绽放般美丽,第二天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何况她还将王钟的奸计告诉了我和南卓,已然被王钟怀恨在心。继续在魏宫之中,必死无疑,无奈之下,我和南卓只能用偷天换日,将一个身材和糜子相似的小卒子杀了,换上糜子的衣服,这才乘着离开魏营的机会将她接了出来。”边子白大窜一口气,真累啊感觉自己有种说书的错觉。而在他和南卓在魏侯大营的经历,仿佛是一场鸿门宴。虽说故事很不完善,漏洞百出。但好在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去求证的,这叫死无对证,要么选择相信,要么选择不信。反正边子白在魏击王帐的对话,连守卫的魏侯亲卫士卒都被要求出帐二十步,留在帐中的人都是不可能泄露谈话内容出去的。绝无被偷听之后,泄露出去的可能。至于魏侯、公子缓、王钟,他们都不是可以被询问的对象。别说路缦了,就算是太子训去问,也是灰溜溜地不会给好脸色看。而路缦估计连魏侯身边一百步的距离都不准踏入,怎么去求证边子白说的是真是假路缦眉宇间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一些,眉头也展开了一些,轻声叹道:“既然是烈女,那就留下来吧”“缦姐,你相信了”边子白突然惊觉似乎这样说话不太对劲,似乎有种轻而易举就获得了信任,失去了所有难度之后,缺少了一种自我满足的成就感。可他惊诧之余的反应,有种故意欺骗的痕迹,连忙改口道:“不是,缦姐,你是说你答应让糜子留下来了”路缦没好气地白了边子白一眼道:“子白,你是否觉得我路缦是那种是非不分,恩将仇报之人”“怎么会”边子白媚笑道:“您的心好着呢”路缦有点无语,边子白这反应怎么就和孟轲一个德行,总要到事发了的时候,笑地人畜无害的样子,刻意讨好的痕迹太重了。当然,当师父的肯定不会不如弟子,再说孟轲才五岁,要是边子白比五岁尿床年纪的孟轲都不如,他还怎么当师父孟轲认错的反射弧基本上是和巴掌和屁股亲密接触之前才会警觉,原来自己又闯祸了。而边子白,早在回家的路上就开始在心底里想坏主意了,就开始想应对的法子了。路缦也是心中无力,她感觉好累,感觉和边子白的关系仿佛是孟母和孟轲的关系,当然,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在脑子里,顿时被他甩地无影无踪。说不出的苦涩和心酸:“你也累了,去好好洗一个澡,去去身上的晦气。”“好嘞”“等等”路缦突然叫住了边子白,似乎有难言之隐,却又无法启齿,贝齿咬着下嘴唇犹豫了好呢就,才开口道:“家父不日回来,你要有所准备。”“爹要来你还有爹”边子白开口的语气很不对劲,这时代也就是入赘的赘婿才如此喊岳父。一般地称呼是外父,通俗的叫法有外舅,丈人、妻父之类的。不过外父最为普遍。路缦纠正道:“子白,你不是入赘,别瞎叫。”边子白被吓得不轻。老岳父永远都是女婿在新婚和恋爱期最大的敌人,当然在外孙或者外孙女出生之后,关系将成为非血缘关系中最牢靠的盟友。可让边子白惊恐不已的算是,路缦竟然有爹他还以好吧,他这个想法有点大逆不道。但也不足为奇,路缦有家产,有店铺,很容易被人想到是祖业。因为如果是丈夫家的产业的话,丈夫死后没有子女傍身的小寡妇可没有资格占有故去丈夫的家产。就算是有子女,恐怕也不容易。就像是孟母,她什么要向周围表示要替丈夫守节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丈夫死后还有一些家产,可以将来给孟轲成家立业做准备。可一旦孟母要是有改嫁的心思,这份产业就要被族人给瓜分了。这也是边子白很不厚道的以为路缦的家人都死绝了路缦气地直哼哼,眼神直接瞄到了挂在柱子上的宝剑摇光,眼中冒火,恨不得一把将剑拔出来,来一个最痛快的了断。喘息了很久,才咬着后槽牙瞪眼道:“难道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怎么就不能有爹了”第292章 神仙老丈人多大年纪有什么爱好家里是什么阶级主要是盛多少钱老婆就一个岳母大人吗听到岳父要来,边子白在经历了初期的惊吓之后,立刻就开始询问起岳父的身份,爱好之类的。这是一场对边子白来说没有硝烟的战争,甚至比战争来的更加可怕一些。试想一下,能够教导出武力值在二流武将苟变之上的女儿的父亲,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狠角色边子白就是想都不敢去想象老头子的威风出来。聚啸山林的大盗还是杀人如麻的战将或者是隐秘在人间,却专门培训死士的门派山长就算是路缦告诉他,她爹是身高一丈有余,虎背熊腰,虬须如龙,豹眼刀眉的绝顶武士,边子白也绝对相信。或是个能一手夹着一头成年豕,每日宰杀数口的屠夫也好过给她给出的答案。路缦只是告诉他,丈人不过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她是老来得女,仅此而已。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边子白愤愤不已的表示,这是报复气咻咻地走了。白胡子老爷爷边子白都差点被带歪了,等到他走后,屋内就路缦和糜子,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面前的茶盘也没有丝毫移动过的痕迹,仿佛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良久,糜子才忍不住问道:“缦姐,夫君说的你都相信了”路缦好不容易修炼出的大妇风范顿时被一阵妖风吹到爪哇国去了,翻着白眼道:“他说的一句话都不能信。”随后,她又幽幽道:“家翁曾说过,相信谋士的话,就是犯傻。而夫君恰恰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谋士,一身的本事都长在了一张嘴上。”虽说言语中带着对边子白的埋怨,可是嘴角却有一丝甜甜的回忆,仿佛记忆又一次将她带到了当初酒肆的环境之中。边子白很突然的闯入了她的生活,然后很快就成为了酒肆中最受欢迎的人。虽说酒客们说话粗鲁,有时候甚至是谩骂不停,但是对于边子白说书给人带来的新鲜感,确实让人眼界大开。糜子惊愕的眼神中透露着不解的神色,她很不理解,为什么路缦对边子白说的一句话都不相信,可却似乎并不生气。想到边子白见她竟然有畏惧的眼神,路缦也是颇为无语,她总不能真的将边子白按住暴打一顿吧自从边子白出仕之后,她已经收敛了性格,至少对边子白是如此,几乎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可却莫名其妙地坐实了悍妻的名声,这让她感觉自己很无辜。同时也觉得有必要点醒一下糜子这个傻女人,别被表面看到的事情给迷惑了。毕竟糜子对她来说毫无威胁,不管是从武力上,还是身份地位,糜子是舞女,就算是给魏侯跳舞的舞女,也是舞女。士大夫可不会自甘堕落去将一个舞女身份的女人扶正为正妻的道理。既然无法动摇到她女主人的身份,路缦自然不担心糜子的出现,她甚至有点无力地想到自己连生气的理由都没有。而自以为逃过一劫的边子白不久之后出现在二层院子的门槛上,唉声抬起,老丈人要来是好事。可老丈人已经被他妖魔化了,一旦出现在面前,形势不被控制,岂不要坏事虽说大老婆是很丢脸的事,可问题是他连老婆都打不过,岂不是更丢脸。更何况是授予路缦一身蛮力和战斗技巧的老丈人,岂不是要趴在地上等着被摩擦啊至于老丈人的特征,白胡子老头边子白更不屑一顾,认为路缦是拿话来堵他而已。他也没有心思去全城搜寻所谓的嫌疑老头。要是真有这个心思,对他来说还真不难。主要是这个时代的老头太少了,帝丘城二十多万的人口,附和六十岁以上年龄的老头,须发皆白特征的人,恐怕也就数百而已。只要找各个坊间的管事,询问一二,就能大致将范围限定在十几个人之间。对于中大夫身份的边子白来说,派赵武出去就能把事给办了。可问题是,他压根就不信路缦说的白胡子老头是老丈人的托词,这就难办了。反正内心很纠结,而挨打之后孟轲如同丧家之犬般警觉地支起耳朵,却无力地趴在他身边不停地吐着苦水。小脸凝重不已,小小年纪的孟轲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没有过多久,大门外就有马车进入院子的身影,不一会儿的功夫,参加社祭的孙伯灵就匆匆赶到了边子白的身边。“老师,您受苦了,弟子惶恐不能跟随老师。”其实孙伯灵一点也不用为自己不能和老师同甘共苦而愧疚,他甚至在边子白被魏侯强留之后去过一趟魏军大营。可惜他可没有边子白胡说八道的本事,同时魏国士兵傲慢的驱赶着任何靠近大营的外人。孙伯灵像是被其他卫人一样,驱散而逃。当然,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老师在魏侯大营里吃香的喝辣的,还有美女红袖添香,估计就不会有什么内疚的心思。让边子白感觉失败的是孙伯灵的性格越来越死板,和孟轲截然相反,孙伯灵越来越朝着一个古板小学究的方向变化,这让边子白很纳闷,心情和当时发现自己大弟子不和他一条心的王诩有的一拼。总有种自家树上的果子长歪了的别扭劲。其实要怪就怪当老师的会的太多,弟子难免有挑花眼的时候,就像是王诩身兼数长,道家、儒家、法家、兵家都有研究,可公孙鞅却对王诩最不起眼的法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这种兴趣随着他在官场的失意会变成一种无法忽略的执念。只不过,作为当事人的公孙鞅并没有警觉而已。在边子白提携下的公孙鞅,他是一颗被掩盖了所有光芒和外表的宝石,虽然洗干净之后在眼光下璀璨夺目,可是缺乏被人发现的眼睛。但是当失去了边子白的庇护之后,公孙鞅在卫国官场的日子似乎更加难过起来。卫国的官场就像是家族商会,每一个重要的职位都是公族内最为重要的一脉之主担任。而公孙鞅不过是公孙氏的旁系人物而已,他有什么家族利益需要伸张的地方失意之后的公孙鞅,恐怕会对法家会有更加深刻的执念。因为法家可以做到表面上的公平,可是眼下的卫国官场,对他来说连参加游戏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谈什么公平,不公平。这就出问题了,王诩是会法家的一些手段和做法,可是都是在楚国帮着吴起变法之后才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可吴起的变法是被阉割的版本。要不然,吴起也不可能在楚国用一年时间就完成了变法。说透彻一点,吴起的变法根本就不能算是变法。因为吴起只不过是改革了楚国军工授予的流程,使得底层军官更加有希望通过战争获得更高爵位。也就是说,他不过是公正了军功的授予,让军队的战斗力获得短期内的大幅度提升。其他制度方面的东西,他碰都没有碰。而且,王诩的法家思想还是从吴起那边淘换过来的二手货,连带着吴起都是个二把刀。法家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