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干”子南靳也是渴了,端着凉茶一口喝干。看着贾弃眼珠子冒火,可是他面前的席子上空空如也。两人没事人似的开始说了起来:“上将军,帝丘有官员状告于你,说你将家眷带离了帝丘,不知道是真是假”“没有的事。将军领兵在外,家眷在府邸之中,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小子又不是第一天当官,怎么可能明知而故犯”边子白矢口否认。贾弃这个叫生气啊,跳起来就指着边子白质问:“有人看到将军夫人出入驻地,难道有假”“没错,是拙荆,怎么了”边子白面对贾弃的质问,根本就不在乎,当即就承认路缦就在他的将军府,可问题是你丫刚才还说自己没有带走家眷,一转眼自己的家眷却出现在了朝歌,你就不应该解释一下吗贾弃半蹲着,一脸的委屈和气愤,就差指着边子白说道:“大司徒”“太子让你来的时候嘱咐过什么吗”子南靳可不会管贾弃开不开心,反正他心里挺不顺的,一个宦官,竟然敢在两个卿大夫说法的时候插嘴,这简直就是以下犯上。要不是帐外的卫兵不停他的,说不定子南靳让人将贾弃拖出去清醒清醒了。贾弃一脸懵懂道:“说过,让奴婢带着耳朵和眼睛。”子南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太子虽然懦弱,但起码的心智还不傻,至少知道在边子白的家眷问题上,不该过多的纠缠下去。之所以让人来询问,不过是做给人看的而已。于是他开口问:“太子没有让你带着嘴巴来吧”在宫里长大的人,起码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不会缺。他自然听出了子南靳语气中的不满,低下头的一瞬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恨意。但是一点用没有,眼神要是能杀人,卫公早就死了。再说了,子南靳可不会惯着贾弃,对于太子来说,贾弃是奴才;而贾弃在子南靳面前,何尝也不是奴才的身份贾弃低声道:“没有。”“多看,多听,别说话。”“诺”贾弃一直以为自己很卑贱,也很无耻。当然这是命运造成的,他也像高尚来着,也想着光宗耀祖来着,可问题是,他是个残疾之人,他都不敢挺起胸膛说自己是个男人。为了生存,为了活着,他只能放在尊严,选择无耻。可是边子白是公卿之后啊楚王之苗裔,你丫睁着眼说瞎话,是欺负咱家没有宝贝之后,脑子不好使了还是认为国君奈何不了你了子南靳也是为边子白捏了一把汗,他在之前已经委婉的提醒了边子白,并非他一个人来询问路缦的离开帝丘的问题,卫公身边肯定有人跟着一起来。提醒之后,就是让他在帅帐有所准备,显然问话的人不仅仅有他,还有国君身边的人。要是丁祇的话,恐怕也不用这么麻烦。以为朝堂上下都知道丁祇和边子白的关系很不错,如果是卫公派人来聆讯的话,恐怕非丁祇莫属。但如今是太子训监国,这位爷和丁祇和不怎么对付。肯定不会派遣丁祇前来,而皇后身边的亲信贾弃地位虽然不及丁祇,但也足以代表国君和太子。可贾弃这人,之前朝堂上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如今虽然抖了起来,可是真没有几个朝廷重臣会将他当一回事。子南靳的冷淡,又给贾弃上了一课。边子白这才开口道:“拙荆是在朝歌,不过朝堂上的同僚恐怕没有弄明白一个事实,拙荆是朝歌人。”“怎么可能”贾弃惊叫了起来,在子南靳威胁的眼神之下,顿时无助嘴巴,可是脸上却带着休想蒙骗我的表情。他是聪明,但绝对不傻。边子白红口白牙,一开口就没有一句真话,颠倒黑白。确实让子南靳为觉得很为难:“子白,路缦应该是帝丘人。”编户齐民也就是在近几十年才在各国流行起来的政策,这个政策最大的好处就是,国君收税的范围更广了。国人的数量更多了,可以征召的军队也更加庞大了。这也是最早的户口雏形。按照卫国的法律。路缦不用担负徭役,之前她家里的情况是只有一个女人,按照女人不需要承担徭役,也不需要征税和被征兵,并受到法律保护。卫国自然没有要求路缦承担国家责任的理由。但是她名下有一家酒肆,按照酒水专卖的法律,她需要承担相应的赋税。按照在哪里纳税,就是哪里的人的规定,路缦是帝丘人,一点毛病都没有。而且酒肆就在帝丘,这也是路缦在卫国唯一的财产。通过这个理由,可以判定她是帝丘人。可是边子白也有道理,他询问道:“路缦之父是谁大司徒知道吧”子南靳觉得边子白有点挑战他智商底线的狂妄,不过他从内心上是偏向边子白的,自然没有戳穿对方的意思:“你岳父不就是列子吗也就是路缦之父。”“没错,大司徒有所不知,我岳父他老人家在郑国灭亡之后,已经打算搬家到卫国,就定居在朝歌附近,可以说我的岳父家就在朝歌。同理,我岳父是哪里人,我的妻子自然是哪里人。这个道理说得通吗”边子白抬起眼皮地的那一刻,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神盯着贾弃。后者吓得一哆嗦,心中暗暗吃惊,这眼神怎么和野狼似的,反复要吃人似的,看着就瘆人。子南靳之前还在担心边子白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现在他放心了,笑道:“列子能够垂青我大卫,实乃我大卫举国之幸,本官做主,只要他老人家想在卫国领土之内任何区域定居,方圆五里之地都可以是他的领地。”“子白谢过大司徒。不过我岳父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喜欢隐居山林之中,已经得到了王诩老大人的照顾,去了朝歌城外的云梦山中隐居。而拙荆出现在朝歌”“老夫懂了,是归宁。”子南靳接茬就道,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皆大欢喜。可是边子白却看向贾弃的眼神不善,笑呵呵道:“您看老大人,小子在外领军,上军又是国中精锐,君上和同僚时有效人蛊惑,小子深感忧虑。”“子白不用担心,老夫回朝之后就为你说项。卫国是君子之国,而非小人当道的宵小国度。君上也是相信子白的,还请在站前毋庸分心,以免影响战事。”子南靳大包大揽道。可边子白还是要求道:“不如这样,小子上一道奏章言明所以,恳请君上或者太子将亲信之人派驻上军之中,一则可以互通信息,二者也能消除彼此的猜忌,不知老大人以为如何”子南靳和边子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贾弃。一开始,贾弃真没有想到当官的能坏成什么样,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钝刀子杀人,光拉口子,就是不死人啊贾弃这才明白,自己竟然被边子白给威胁了。第415章 燕国入局被一个带着一万多小弟的上军主将威胁,还在对方的地盘里。贾弃心惊胆战的想到,如果继续给边子白找不痛快,边子白可能会一份奏章飞去帝丘,然后要求太子训派遣一个信得过的监军来朝歌。不用说,这个监军很可能就是贾弃。作为国君的走狗,宫廷的鹰犬。贾弃很想表现的更加凶狠一点,男人一点,这样才能让国君和太子看到他的作用。作为宦官,治理国家没有他的份,带兵打仗更不用说了,只有两个作用,第一个就是在宫廷之中做牛做马,其次就是作为国君和大人物的耳目,攀附,撕咬,任何可以给他们带来利益的官员。按照这个功用,贾弃应该死死咬住边子白,让对方无可奈何。可是他却裤裆下凉飕飕的,怎么也男人不起来。因为就算是贾弃自认为后台很硬,可要是对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呢面对一群就知道用武力解决所有问题的丘八,他的锦囊妙计,纵横之术,都只能在一旁吃灰。真要是被边子白盯上了,一旦他这个监军坐实了,恐怕在上军有一千种死法等着他。不打仗有不打仗的死法。水土不服。痢疾。甚至用两个最为简单粗暴的答案暴毙,也能解释一位监军在出征之前含泪归西的场景。要是在战争时期,就更简单了。安排个必死的任务,将他诓骗出城。这小子要投敌叛变,就这一个理由,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且根本就不用任何证据。反正,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意外等着他。要不是他已经过了貌美如花的年纪,脸上皱纹和干巴巴的桔子皮似的,让人提不起兴趣,他的军旅生涯会更丰富一些。卫国是中原腐国,好男风也是传统,反正国君都迷恋过美男子,更不要说一群整日见不到荤腥的糙汉子了。想到这里,贾弃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的看着边子白,给了一个讨好的媚笑。可惜,边子白不为所动,举止之中对贾弃的反应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翌日,子南靳正准备带着人去云梦山造访列御寇,按照太子临行前的嘱托,带一份足够表现诚意的礼物给列御寇,以彰显卫国仰慕人才的举动。当然至于天下人怎么看,就不管了。按照约定的时辰,贾弃迟迟没有出现。子南靳让身边的家臣在营地里寻找了一圈,却怎么也找不到贾弃。最后,不得已,他带来的一个小宦官说出了真相:“贾宦官昨日半夜就走了,一个人走的,谁也没有打招呼。”“这个半夜里朝歌的城门应该关闭了吧”子南靳不解道。小宦官古怪道:“贾宦官是从城墙上用绳索下去的,你老也知道,朝歌城大,戍卫根本就巡视不过来。”面对这个结果,子南靳苦笑不已,不由埋怨边子白道:“你好好的去吓唬他干什么贾弃不过是一个小人,正所谓敬而远之,才是与小人之道。可你看你,将这个人得罪死了。少不了回到帝丘之后他会在太子面前诋毁你,真要是出了变故,到时候你怎么办”边子白朗声笑道:“不碍事。再说了,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不管我如何对待他,他回去之后只能是诋毁我,不可能在太子和国君面前说我一句好话。既然横竖都是如此,我为何要和巴结他再说了,昨日我虽然有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就怕他弄巧成拙,真要是让太子不放心我,只有两个结果,换将和派监军。”“您猜太子会如何选”子南靳慢慢回味边子白的话,很快就明白了边子白是有恃无恐,只好苦笑道:“里外都让你占了便宜,算了,老夫也不过问了。老夫问你已经话,列先生真的在朝歌隐居了”面对子南靳的询问,边子白沉吟了起来,对于老丈人的遭遇,他确实难以言说。主要是列御寇看着挺高兴,颇有游山玩水的雅兴。可不管是他身边的人,还是边子白,都知道这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在外人面前强颜欢笑。郑国亡国之后,已经一个多月了,复国的希望一天比一天渺茫。作为一个郑人,列御寇是绝对无法忍受被韩人统治,也不会吃一口已经属于韩地的食物。他做梦都盼着郑国能够复国,但是郑国的公族都已经覆灭了,基本上在新郑破城之前死的死,后来又在破城之后,集体自杀。郑国复国不过是成了一部分郑人的念想而已。这一点列御寇很清楚,在历史上,列御寇在郑亡之后不久就死了。对于这位天下闻名的名士的故去,众说纷纭。有为了气节郑国亡国之后自杀的说法。也有抑郁而终的说法。甚至有被韩侯征召不从,羞辱而死的说法。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列御寇如今极度痛恨韩人,绝对不可能在韩人统治下做一个顺民。而眼下支撑他身体的,就是四国联军对韩国的武力干涉,要求让郑国复国。可是一旦复国失败,恐怕老头极度悲伤之下,就要生一场大病了。但对于列御寇的本心,边子白也说不好,他只是沉吟了很久之后,才长叹道:“他老人家恐怕回不去了。”子南靳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似乎也被亡国的悲观情绪所笼罩。卫国虽然内斗逐渐消弭,但是国力不如郑国很多,而且卫国遇到的对手是赵国,在国力和军队实力上,是诸侯公认的强国之一。这可要比韩国强多了。但如果卫国继续被赵国蚕食的现状的话,恐怕步入郑国的后尘也不会太远。子南靳是公室子弟,是卫国公族之中除了卫公一脉最为尊贵的家族之一,如果真要走到哪一步,卫国面临亡国的局面,留给自己的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自杀还是忍辱偷生想到这里,子南靳只是默默的叹气,拍了两下边子白的肩膀,却没有说话。似乎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也期盼卫国能够独立自保的实力,但是这对于卫国来说,实在太难了。曾经的中原大国,如今已经只能在诸侯的夹缝里求生存了。边子白突然对要登车的大司徒子南靳说道:“子白有一不情之请,还能老大人听我一说。”“但说无妨。”子南靳转过身来,有点奇怪对方的放映。边子白并不是那种将事情藏的很深的人,直言算不上,但绝对不是那种会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因为这不符合他的年龄,可当边子白突然叫住他的那一刻,他却诧异的发现,对方欲言又止的犹豫不决。挥手让周围的近卫退去之后,子南靳也沉声道:“你们几个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