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忙了,既然少夫人一心要替少爷治病,他们再跟着,也是拖累,不如自行离去的好。俩人走的时候,还说要把一百两退还回来,说太多了不能收,古小琦让他们必须收下,这是魏家应该给的补偿。这么说的时候,古小琦心里自然不是这么想到,只暗暗道:若是他们不收下这笔钱,一会儿还怎么告他们偷窃啊之后,账房和厨娘便要走了,账房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几箱东西,死沉死沉的,台上马车的时候,车轮都跟着下陷了。“先生这是带什么东西了,这么沉”金银故作无知地问一句,那账房不愧是老江湖了,被问得脸不红气不喘,笑的随和自然,回了一句道:“都是这些年存下来的书,我平日里也没什么旁的爱好,就爱看些书,如今走了,别的带不带都行,就是这书,实在舍不得丟下它们,索性带着一起走了。”“是吗 ”金银笑了笑道,“真是巧了,我家公子也爱看书,如若不是身体不允许,公子以前,从来都是手不离书,连睡觉都拿着。”账房点头道:“是是,咱们公子从小就聪慧过人,既然在京城被称为无双公子,自然是博览群书、学识渊博,这一点,也让老奴十分敬畏啊”金银暗暗翻了个白眼,暗骂:真是演的一手好戏,不去梨园真是可惜了嘴上却似笑非笑道:“哦既然先生也知道我家公子爱看书,而这些书,想比先生也都看过了,不如就把它留在魏宅,留给我家公子慢慢看,也好打发打发时间,如何先生尽管放心,我家公子是爱书人,自然也是惜书之人,绝不会让这些书蒙尘。”“这”账房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金银会如此执着。金银见他脸色不太好,笑了笑道:“我方才是开玩笑的,君子不夺人所好,先生的爱书,我哪里好意思将它们夺走,先生一路顺风,我家公子身子不适,就不送先生了。”“哪里哪里,只希望景天公子能早日康复,与少夫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金银与账房相互一拱手道别,账房便坐上了自己的马车,一扬鞭,哒哒离开。他一走,厨娘也从角门走了出来,相比账房,她只有肩上的一个包袱,被碧桃送至门口,碧桃同她说着客套话,她却像是没怎么听,一双眼睛若有似无的,老盯着账房离开的方向看,脸上带着急切。“如此,我也不送了,您慢走。”碧桃见她没心思理自己,她也不想同厨娘多废话,俯了附身道别,厨娘连忙回了一个。“那、那老奴走了,姑娘留步,待我向少爷、少夫人道个别,下辈子,我再伺候他们。”碧桃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已经懒得再搭理她了,假太假厨娘看着魏宅大门,幽幽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开了。碧桃抱臂,下巴指了指厨娘远去的身影道:“没见过这么能演的,明明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偏偏还做出一幅顾念旧情、无法割舍的模样,其实那心啊,早飞那些金子上去了。”金银扯了扯嘴角,讥笑一声道:“哪里来的金子你方才没听见吗人家明明说的是书,不过,书中自有黄金屋,没了金条,有黄金屋,也一样。”碧桃拿帕子捂了捂嘴笑道:“要我说,还是陵游厉害,人家左右也就上了趟茅房,他就把两箱的金子给换成了书,啧啧,也不知道那账房看着自己两箱的黄金屋,指不定得激动成什么样呢”金银扬了扬下巴,“陵游的厉害,可不止这些,让他偷梁换柱,我还嫌屈才了呢。”“行了,知道你跟陵游感情好,”碧桃伸手推了金银一把,“你也快去府衙报案去吧,记着,走慢点,公子说了,得等他们出了安州城再抓。”金银摆摆手道:“知道了,我不坐马车,就这么慢慢走着去府衙,路上没准还东看西看买点东西呢,行了吧”碧桃吐吐舌:“行行行,快去吧,我回去了。”说罢,碧桃转身回了宅子,往西院去,而金银则出了门,朝着街道的方向,闲逛而去。而此时的西院中,古小琦陪同“身体不适”的魏景天,坐在凉亭里,而在他们面前的,则是看后院的老赵头和他的儿子。二百两白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全摆在了他们面前的石桌上,这是老赵头和他儿子赵小牛昨日刚从碧桃那领来的,如今,完璧归赵了。魏景天依然脸色有些苍白,松垮着双肩坐在那儿,半个身子都靠着古小琦才能坐稳似的。魏景天低声咳嗽,古小琦替他拍了拍背,抬头看着老赵头问道:“你确定了吗要留在魏宅”老赵头抬起头,眼神坚定道:“确定了,少夫人。”古小琦低头想了想,道:“你若是还嫌钱少,你是魏家老人,又曾经在景天年少时救过他,我愿意出更多的钱”“我爹要的不是钱”古小琦没说完,就让赵小牛给打断了,看着浑身肌肉健硕的赵小牛,除了那双眼睛,瞪起来干净的像只刚出生的小牛,其他的真没看出来哪里小。这会儿古小琦说加钱,赵小牛觉得自己跟他爹,都受到了侮辱,尤其是他爹。当即也不顾什么主仆,直接对古小琦道:“当年二爷对我爹有恩,我爹留在魏家,是为了报恩,他和那些见利忘义的废物不一样”“小牛”老赵头低呵道,“不许这么跟少夫人说话,赶紧跟少夫人道歉”赵小牛张了张嘴,终究没将那腔愤慨继续发泄,虽看得出来有些不情不愿,却还是听了他爹的话,给古小琦俯了附身说了一声:“对不住,是小牛太莽撞、冲动,给您道个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古小琦连忙摆摆手道:“不生气,不生气,你不用同我道歉。”老赵头此时上前一步,对古小琦道:“少夫人,我不走,是因为我知道,您对景天少爷,是真心的,您想替少爷看好病,老奴、老奴打心眼里感激,我知道,看病得花钱,可不管怎么样,这宅子总得留着,您和少爷好歹也有个落脚的地儿,而老奴,愿意替您守着这宅子,等我死了,还有我儿子,还有我孙子,您放心,只要有老奴在,这宅子,它永远都姓魏。”面对这样的老人,古小琦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无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魏景天。魏景天一直未开过口,这会儿,倒是出了声,低低叫了一声:“赵老伯,您对景天的好,景天一直,铭记于心,不曾遗忘分毫。”魏景天的一句话,却让老赵头老泪纵横,低着头一个劲儿用粗糙的手擦着眼泪。“公子这么说,实在折煞老奴了,二爷二爷去得早,二夫人也跟着走了,留下公子孤零零一个人,好好地一个家,也叫外人占了去,老奴没本事,不能替您看好家,好在老天爷开眼,如今魏家又回到了公子手上,相信公子的病,很快就能痊愈,老奴会、会继续替您看着魏宅的。”魏景天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如今听赵老头说的如此发自肺腑,心中不免也有一丝微恙,压了下唇角,低低说了一声:“谢谢,赵老伯。”古小琦见状,站起身,将桌上的银子重新包好,拿起走到老赵头面前,轻轻一笑道:“赵老伯,这银子,你且收下,以后魏宅,就靠您了。”赵老伯与赵小牛对视一眼,忙推脱道:“不不不,这钱我不能要,少夫人,您留着给公子治病吧。”古小琦笑了笑道:“其实景天的病情,如今已经好很多了,之前之所以那么说,其实是小琦有意想要试探,冒犯之处,还请赵老莫要与小琦一般见识。”老赵头恍然道:“原来如此,少夫人的顾虑,老奴明白,毕竟宅子里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谨慎些也好,其实昨日的事,少夫人处理的已经算厚道,不光还了卖身契,每人还补贴了银两,其实有很多人,根本不值得少夫人如此待他们。”古小琦笑笑道:“破财免灾,如今魏宅需要休养生息,我也不想再闹出什么事,影响了景天恢复身体。”老赵头接受了这个解释,点点头答应了,如此,最终留下的,只有他和他的儿子赵小牛。那两百两银子,老赵头原本是死活不肯要的,古小琦好说歹说,最终把赵小牛娶妻的事也给搬到桌面上说。赵小牛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办喜事上下打点,可得花不少钱,再说不过两百两,对魏宅来说,并不算什么。就这样,赵老头最终还是被堵得无言以对,领着银子回去了。他们刚走,翠雀便看到了门外碧桃的身影在靠近,连忙提醒古小琦道:“公子,碧桃回来了。”古小琦抬头去看,果然见碧桃进了西院。“碧桃,如何了”古小琦扬声问了一句,碧桃快步上前,欢欢喜喜道:“少爷,都搞定了,陵游和连翘姐姐一人跟着账房,一人跟着厨娘,金银也已经去府衙报官去了,这次啊,他们就等着百口莫辩吧,,古小琦点点头满意道:“都做的很好,辛苦你们了,去吃早饭吧,都还没吃呢吧。”翠雀道:“还没做呢,一早忙到现在,少爷您跟公子稍等片刻,我和碧桃这就去准备。”“好,最近几日辛苦你们了。”“应该的。”翠雀和碧桃笑嘻嘻回了一句,俩人有说有笑去了厨房。魏景天起身走到古小琦身边,对古小琦道:“琦儿,陪我去个地方。”古小琦一回头,“好啊。”魏景天牵着古小琦的手,两人一起出了西院。魏景天带着古小琦,回到了昨夜他们来过的东院,两人一起进了魏姨娘的房间,房间里看着很是整齐,床也铺好了,还真看不出一点被翻动过的迹象。作者闲话:第116章魏则的信“泽兰”古小琦不知道魏景天要做什么,魏景天回头看了他一眼,松开他的手,去摸床沿。摸到昨夜账房碰到的地方,果然又是咔嚓一声,机关开了,魏景天右手一用力,需要账房同厨娘合力抬起的床板,被魏景天轻而易取的掀了起来。床板下,自然早已空空,所有的金子,都被他们给搬空了,当真是一根都不剩。魏景天沿着床沿看了看,抬头看向被掀起的床板,曲指敲了敲,果然在靠近东拐角的位置,发现了异处,魏景天抓着床板用力一捏,拐角碎裂,露出夹层中的几封信件。“这是什么”古小琦它们抽出,打开之后,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递给魏景天。魏景天接过来看了看,瞳孔豁然犀利,脸色也越发凝重,拿着纸张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古小琦看见了,忙问了一句:“怎么了”便凑上前,跟着魏景天一起看。原来这封信上的内容,是跟魏国侯府有关的,上面明确写出魏国侯府利用自己的势力,贪赃敛财,甚至包括朝拨下来的军饷,也有不少进了魏国候的口袋。当年魏国侯府的老侯爷,跟着先皇打江山、平定内乱,为了替先王巩固江山,多次以身涉险,好几次都命悬一线,可以说,魏国候府有如今的荣耀,那都是已故的老侯爷,拿命换给后世子孙的富贵荣华。只是温饱思淫欲,如今的魏国候有了好日子,便开始想要更多,魏国候看似清廉耿介,实则私下里,任由亲属大肆兼并土地,占有巨额田产,还强取豪夺,占有大批园苑、宅第,光是每年收的房租,就占了一州府全年财政收入的两倍还要多。魏国候手握重兵,从京城防卫,到边境将士,所有各级将领,都有魏国侯府的人。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写进了这封信里,字字铿锵,句句如铁。古小琦看到最后,见最后的署名,写的是魏则二字,这名字,他在魏家祠堂里见过,那是魏景天的父亲。古小琦抬头去看,就见魏景天的嘴角抿的僵直,唇色发白,眼神更是深邃的可怕。想来在这之前,魏景天应该根本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只是这封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着实让人有些费解。古小琦思忖了片刻,方才开口道:“这张床一看就是特制的,魏姨娘将它藏在夹缝中,又不留一丝豁口,显然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想要将它拿出来,泽兰,不如我们去问问魏姨娘,她到底哪儿来的这封信。”魏景天未出声,魏姨娘如今是问不了了,至于原因,自然不用告诉古小琦,而且,魏景天直觉就算问了魏姨娘,魏姨娘怕是也未必知道具体的情况,或许,他可以从这张床着手。“泽兰 ”古小琦见魏景天不说话,便轻声唤了一句。魏景天回神,将那封信仔细收进自己怀里,转头对古小琦道:“这件事我来处理,琦儿,记住,若是以后有人问起此事,你只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未曾看见过这封信,明白吗”古小琦知道,魏景天这是想保护他,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可知道归知道,古小琦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泽兰,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既是夫妻,自然应该共同承担,不是吗”魏景天往日里试试顺他,几乎从未跟古小琦说过不字,只是这次,他却蹙着眉朝古小琦摇了摇头,严肃道:“琦儿,听话。”古小琦见魏景天神情严肃的模样,不想让他太过担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他。魏景天这才松了口气,牵起古小琦的手道:“走吧,回头让连翘将这里处理一下,这张床,必须让它恢复原样才行。”古小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