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力超过了我们的预计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不必忧心。张博此人,色厉而胆薄,即使兵马在手,若是没有十分把握,他是断然不敢冲击营寨的。”一如杨羡所料,张博带着兵马,一直等到了正午,仍然没有一点动静。杨羡坐在营帐之中,有吃有喝,有瓦遮头,一点也不着急。可是张博却是不一样,他带着数千兵马,为了壮声势,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匆匆赶了过来。到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了。“严益这个家伙怎么回事拖拖拉拉的。”张博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看着身后通往弦城的长道上没有一点动静,心中焦急万分。“老爷,严大人的家兵和青羽卫已经出发了,大概到这里还有三刻钟。”翻身下马,一名张氏的家兵快步跑至张博马前,禀告道。“真的么”张博大喜,可是就在家兵禀告的同一时间。那数百步外,杨羡长策军的营门打开。杨羡一人,身边带着个抱琴的童子,正缓缓地从走出来。“他这是疯了么”不止是张博,就是他身边的小兵也是这么想的。“张博,你聚众而来,冲击本相营寨,是想要造反么”杨羡走出两百步而至,大声而道。一袭轻衣,杨羡独步而至,姿态飘逸,仿若视万军于无物。“哼杨羡,你弑君谋逆,还敢狡辩”面对着张博连声质问,杨羡不退反笑。“证据呢”杨羡一声轻问,张博哑然。是的,他没有证据。他兴兵至此,所有的合法性都是来自弦城蜀王宫中,昨夜蹇常侍下的那张诏命。可是那张诏命,却是被严益带走,用去罢免青羽卫中郎将了。张博久久无言,杨羡却是大笑。“本相身为大周之臣,自当谨奉大王之命,天子之命。张博,你若是能够拿出证据,本相现在便束手,随你去见大王。若是不然,你立刻下马受降,免污我刀尔”杨羡句句紧逼,收获得不只是场面上的优势,还有便是两军士兵心中的敬服。来自敌军小兵的正面情绪121342311来自己方小兵的正面情绪214231313看着星空倒影之中上涨的经验条,杨羡暗道自己这个x果然装得值。“杨羡,你等着,你的罪证马山就到”张博除了恐吓一句,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他身旁的郡兵之所以跟随他,不但因为张家的恩养,更是因为张博向他们保证,他有着蜀王诛除杨羡的诏命。有那张诏书,张博等人就是勤王剿贼的正义之士。没有那张诏书,他们便是纵兵杀臣的滔天逆贼。“尔等本是我大周的忠良,国家正直危难之秋,何故跟随张博,违逆作乱本相不忍我大周将士自相残杀,故孤身而出。念尔等无知,若是肯缴械投降,不究前罪。汝等可复归田垄,再见妻儿。”来自敌军小兵的正面情绪323342334来自己方小兵的正面情绪564254365杨羡一人立于万军之前,非但没有丝毫的胆怯,容颜举止,皆是不凡。相比此刻坐在马上快生出痔疮的张博来说,胜了何止数筹“杨羡,你休要胡言,你不臣之心,谁人不知”“羡此心昭昭,可问日月。试问今日,是谁聚兵为乱是谁暗蓄甲士又是谁言之凿凿,欲杀我大周之臣,灭我大周忠良张博,你世代居益州之地,祖辈皆受大周恩养。不思报效,反生悖逆之心。你一人生死事小,累我大周将士事大试问他日九泉之下,你有何面目去见张氏数代忠良,有何面目面对大周历代先帝”来自敌军小兵的正面情绪564456566来自己方小兵的正面情绪898988988“杨羡小儿,你”这太阳本就大,又被杨羡一通骂,张博的火都被勾出来了。就在他不管不顾就要让人冲杀过去结果杨羡小命的时候,严益带着数十骑兵作为先头部队已经赶到。正当张博大喜之余,领兵在前的严益一句话却让张博如坠冰窟。“严益奉大王之命,尊丞相之令,前来剿灭张氏逆贼。降者不杀”张博头昏脑涨,仿佛世界都失去了声音。好不容易,他身边的家兵叫醒了他,却见周围的郡兵都已经跪了下来。反观杨羡,一人独立于万军之前,此刻却真的是姿态飘逸,神清气闲“丞相饶命,我等愿降”一时之间,张博周围的兵马呈山崩之势,纷纷投降。张博虽处万军之中,却真真正正成了一个孤家寡人25第二十四章 登记造册午时刚过。蜀王宫中,中常侍钱浑却是在自己的屋中,喝着小酒,吃着小菜。钱浑是张博在宫中的眼线,行刺夏宫涅的事情虽然没有取得成功,可是也顺利将黄浩踩了下去。这蜀王宫中,就他们这几号中常侍。黄浩若是完蛋,那么自蹇常侍之下,就是他了。碰的一声,大门被人踹开。钱浑晕红了脸,正打算呵斥是谁这么无礼的时候,看见来人,他却是吓得魂都快出来了。面前之人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时应该出现的“黄浩你你怎么逃出来的”黄浩满身的伤痕都已经经过了处理,此刻正像死神一样,盯着钱浑。“你应该问我是什么时候被抓的。”黄浩眼中布满了血丝,十分狰狞,然而说话的语气却是很平静。平静到就像是阳春三月在江边漫步时碰到了个路人随意搭了一句话一样。钱浑其实很怕黄浩,不止是因为他是夏宫涅的玩伴,更因为黄浩一身高深的修为,实在不是他这种连炁也感知不到的人能够应对的。“你不要过来宫里的侍卫马上就要来了”钱浑哆哆嗦嗦地说着,引来的却是黄浩的一阵大笑。“我本以为你够蠢,可是今天看来,我还是低估你愚蠢的程度啊”“你什么意思”“在这座宫中,若是没有蹇常侍的首肯,你以为我能到这里来么”钱浑毕竟在宫中沉浮良久,虽无远见,但是城府还是有的。在经历最初的惧怕之后,钱浑请冷静了下来。“你是说蹇常侍放了你难道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钱浑向后退了一步,面色煞白,比刚才见到黄浩的时候面色还要差“张博最愚蠢的一点,就是他不该对大王动手。他若是不动手,蹇常侍最多隔岸观火,或许还会帮他一把。可张博动手了,那就是完全把蹇常侍推到了丞相那边。”“所以昨夜,你跟蹇常侍完全就是在做苦肉计可是那份诏书,我亲眼看见蹇常侍交给了严大人这不可能”钱浑不明白,只要张博他们手中有着那张诛杀杨羡的诏书,那么不管如何,蹇常侍都逃脱不了干系。“这还想不通么”黄浩悄然上前,一步一步逼近钱浑。“蹇常侍为什么要特意将诏书交给严益,并且指明让他去卸除杨平的兵权因为蹇常侍看了出来,严益是丞相的人啊不让你们看这场戏,张博又怎么会私自聚集兵马,倾巢而出,去攻击丞相的长策军营呢”“好好好这样一来,张大人便是犯上谋逆的叛贼。而无论是严益还是蹇常侍,都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钱浑看着黄浩,问道:“可我不明白,严益是益州四大世家之一严家的家主,他为什么甘愿被杨羡这个小儿驱使”“这你就要去问严益大人了。只是,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黄浩走到了钱浑的身后,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你要干什么我是中常侍,是先王钦点的内宫命官,你不能杀我”恐惧的声音泛起,钱浑没有想到,黄浩想要在这里杀他,整个人都瑟瑟发抖。“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失去了主人的狗,谁还会在意他的死活”兵士卸甲,战马卸鞍,长策军营外排着已经投降的郡兵。营中主簿正在登记造册,准备记载之后将他们遣散原地,若是有可用之士,则留营待命。杨羡站在山上,看着长道之上,一路则是丢弃的兵甲和士兵的尸体。这些人都是护卫张博逃走的家兵,他们不是普通的郡兵可比,对于张博有着绝对的忠诚。所以,他们在敌我兵力悬殊的情况下,仍然会誓死一搏,护卫张博安全。严益此刻正在杨羡的下首,身体微微弯曲,脸上十分恭敬。杨羡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盒子,交给了严益。“这是严大人家族的符契,不可轻予他人。”世家家族上下相传时,老家主会给与新家主家族的符契,而这符契则代表了家主的权威,更是这个家族荣耀的象征。那夜严益将严家的符契交与长策军营中的杨羡,则代表了严益正式像杨羡投诚。严益接过了杨羡手中的盒子。毕竟符契只是一个象征,而严益早已经像杨羡表明了自己的忠诚。“将李必这个老狐狸支开,独留下张博这个蠢货。果然他就迫不及待地兴兵作乱。”严益看了一眼杨羡,话语中完全就将自己在其中起的决定性作用抛了开来。“只是我不明白,丞相为何要放张博一马”“张博虽败,李必还在永江堰上。李氏乃是益州大族,势力不可小看。张博身边只有数十家兵,弦城不敢回,他又能去哪呢”严益微微一笑,拱手而道。“卑职明白了”“去吧持我令节,再向杨平借三百青羽卫,与你一同前去。”“多谢丞相”严益招了招手,山下的家兵将他的战马牵了过来。严益下了山道,翻身上马,带着家兵向着张博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山下营寨生起了火光,一场大战,虽说最终两边没有大打起来,可怎么说也是一场兵祸。如今安稳,火头营拉出了几十头猪和羊,正准备宰肉熬汤庆祝一番。杨纯走了上了来,走到了杨羡的身边。“少主,人员已经清点完毕。这些郡兵一共有五千二百一十三人。其中将领招认,他们分别受了李必,张博和严益的命令,从各地向弦城集结。”“有可用之人么”“老臣粗略地看过,其中不乏可用之才。只是这样一来,我们手中有了供词,李必怕是逃脱不了干系。”“还不够李必这老狐狸做事相当谨慎,光有那些将领的证词,也不足以搬倒他”杨羡看了一眼远方,严益带着数百兵马,疾驰而去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视野之中。“李必不足惧益州可虑者叶东阳,娄敬二人”26第二十五章 钟鸣鼎食阴冷潮湿的山洞之中,张博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却是连火也不敢生。洞外下着丝丝的雨,匆忙躲避入洞中的张博浑身早已经湿透。寒气侵袭着身体,腹中饥肠辘辘,张博从小养尊处优,又何尝体味过这种滋味。严益一路追杀,张博身边的家兵从数十到现在只剩下了十几个。一名家兵将一块冷嗖嗖的粗饼递给了张博,却被他一把推开。钟鸣鼎食,张博又何曾吃过这等劣质的东西一朝之间,天翻地覆。张博积蓄着怒火,都被这块粗饼给点燃。“严益,你这个混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只是,张博的怒气还没有抒发完,洞外便响起了兵戈之音。情况危急,张博和的他的家兵根本没有卸甲,听闻战声起,洞中的家兵一股脑的冲了出去。本以为这个洞口隐秘,严益的追兵一时不能发觉。可是现在,随着洞外兵戈之声渐渐低落,张博从没有感到自己离死亡这么近过。张博的双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兵器,一把祖传的宝剑。然而,或许是长久时间滴水未进,张博握剑的手都在颤抖着。世家大族的人,就算不能感受到炁,也是从小便开始练武。无论体格还是气力,都要比一般人强。张博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么狼狈过,狼狈到连一把剑都握不稳。战火声熄,一点火光从缓缓接近,为这座阴冷的山洞带来了一丝的温暖。严益,这个让张博恨到骨子里的人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是几天时间,张博对严益的态度可谓天壤之别。“你还敢到我面前来”张博嘶哑着,声音仿佛饿极了野兽在低吼。严益身后跟着两个家兵,所部都在外面等待着。“张兄,何必如此”“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不曾效忠,何谈背叛别忘了,你和我都是一样,身为益州大族的族长。”严益的意思很明确,他的地位和张博是对等的,而不是他的手下“你还有脸提你忘了,当初杨忠入蜀,为了保住夏云桦的地位,他是怎么折辱我等世家大族的么”“我没忘也忘不了”严益的眼中犹如浮着幽火,似乎回想起了不堪的往事,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