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口子。船只摇晃的厉害,海浪打在王耀先的脸上,带着腥味,他的面色却依旧平静。船老大把着舵,尽力驾驶着船只,他想要撤退,可是承天道徒却依旧命令着他前进。那巨大的口子之中,隐隐露出了一双凶厉的眸子,在海面之下隐伏,打量着这个接近它巢穴的猎物。“大人,我们快跑吧我们离得这么近,海龙要发怒了。”船老大的声音有些焦急,他可不想要把命送在这里。承天道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船老大叹了一声,把着舵,让船只继续向前。在超过了某一个界限之后,海中传来怒吼声。那海龙的身体翻转,掀起了巨大的海浪,足以淹没这艘战船。正当船老大闭着眼睛以为要完的时候,那十七个承天道的护法出手。无形之中,仿佛有一股巨力牵动着海浪,竟然在船只前行的方向,生生地辟开了一道裂缝,让船只安然的通过了。而随着海浪打来,那条海龙露出了身体。船上,两条蓝色的线从两位方士的指间飞起,透过海浪,绑缚在了那条海龙头上的两只犄角上。由炁化成的蓝线很细,却是很坚固,那海龙想要挣扎,却根本扎挣不动,被两位方士拖出了海面,露出了真身。蛇身蜥蜴头,头上长着两只小犄角。身体之上,鳞片清晰可见。海龙圆孔似的鼻孔上还长了一个瘤子。这瘤子不一般,乃是由海龙的精炁所化,有辟水之能,让海龙能够在海中游行的更加迅捷。巨大的怒吼声响彻天际,仿佛要刺破耳膜一般。这条海龙挣脱不得,干脆也不再挣脱,直接向着战船冲了过来。摘星手出,空中但见虚化的指影闪现,那条海龙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没有了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直直地冲向了战船所在的方向。船板吱吱作响,海龙的尾巴带到了一点战船,整个船只差点翻了过来,所幸的是海龙早被卸了大半的力,才没有造成灾难性的后果。余力冲撞,掀起的海浪打湿了甲板。船老大深吸了一口气,眼见周围的人都被海水打湿。可唯有承天道的人,身上可是一点水都没有沾到。来的时候衣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王耀先从船首走了下来,来到船老大的面前。“那条海龙已经被擒住,立刻动手将之拖回金狮港吧”眼前之人虽然看似枯瘦,可是在这满船狼狈的船员对比之中,却显得风度翩翩。“好好”船老大应了两声,不敢耽搁,当即命人放下绳索,让水手跳下了海中,将那只海龙绑了起来。这碧波万里,一时风平浪静。117第一百一十五章 交易买卖翠绿环绕,玉湖如境。杨羡一身白衣,手握羽扇,缓缓走着。身边,则跟着叶东阳和几个承天道的符师。湖面平静,没有一丝的波澜。杨羡走到河岸边,似乎还没有停止脚步的意思。“你们是谁为何要闯我海王宗”河岸两边,冲出了十数个海王宗的弟子,面对着杨羡等人,神情戒备。“在下杨羡,想要见海王宗宗主宁经远。”“我们宗主正在闭关,不见外人。”这十几个海王宗的弟子没有听说过杨羡的名字,见眼前的少年修为平平,身后的仆人样的人也是气息微弱,只当他们是普通的江湖修士,逢山过河,想要打些秋风。杨羡的修为是真的平平,然而像是叶东阳和承天道的符师,却是神蕴内敛,一般修为的修士还真看不出他们的深浅。“在下找宁宗主有要事,还请小哥通禀一声。”“都说宗主在闭关了,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吧”那海王宗的弟子上来就要推搡,只是还没有接近杨羡的衣角,就被一股强大的气劲击飞了出去。叶东阳大宗师之尊,气息外放,直惊得这周遭之域,生灵退避。那十几个海王宗的弟子哪里见过这等阵势,一时呆立当场。“不知是哪位高人路过我海王宗,宁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那玉湖之上很快就有了动静,卷卷流水,分开两旁。水道通殿阁,从中走出了一个男子。这男子很胖,大肚便便,脸上两颊全是肥肉,带着一双狭小的眸子。吴楚两国水系密布,大小湖泊不计其数,不少修士宗门便立于其中。这其中,成气候的以九湖为最。这九个宗门乃是占据了大江以南九个大型的湖泊流域,海王宗便是其中之一。不过与其他八个宗门不同,海王宗以前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这宁经远修为不行,但是做生意却很有本事,完全将这开宗立派当做是一门生意。自蔡通入荆之后,宁经远便打起了与官家合作的心思,与楚国走得很近。事实也证明,宁经远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三十多年前,天下大乱之时,海王宗上任宗主将门派传到了宁经远手上。那时候的海王宗处境可谓凄惨,弟子不过数百人。三十年来,这海王宗协助蔡通训练水军,护卫航道,打击水贼。生意是越做越大,弟子是越来越多,渐渐与其他八大宗门有分庭抗礼之势。宁经远走上岸,先是将目光放在了叶东阳和几位符师身上,后又看向了杨羡。“宁某管教无方,让这些蠢材惊扰了各位,请”殿宇雕阁,立于湖泊之下。莹莹光泽,从上照耀,衬得这湖中盛景,优美如画。待得杨羡等人走入,那玉湖水面恢复如初,水道闭合,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海王宗的宗门之外有着一股无形的屏障,阻碍着水流涌入,周围可见鱼群穿梭,立于其中,仿佛在参观一个巨型的水族馆。宁经远将杨羡等人引入了会客厅,安排就坐之时,早已经从那十几个弟子处得知了详情。“不知是丞相驾临,经远在这里赔罪了。”宁经远的态度很是谦卑,一如生意人见面时的客套。海王宗与其它门派格格不入,是唯一一个在宗门之内蓄养丫鬟的门派。却见几个身姿袅娜的薄衣女子上了茶,杨羡喝了一口,说道:“想不到在这漳湖之底,还能喝到这等好茶,宗主真是有心了。”“不敢不敢,不过是这水运便利,天南海北的东西,宁某都收集了一些。说来惭愧,宁某这些年仰仗着楚侯的提携,也算是不负先辈所托,将这海王宗发扬了一二。”宁经远有些不明白,身为蜀国的丞相,杨羡找他做什么要知道这些年,海王宗一直帮着蔡通做事。在外人眼中,他宁经远不是一派之主,反而像是楚国的臣子。“我这次前来叨扰,是想要与宗主做一门生意。”“不知是什么生意”杨羡点了点头,身旁的符师从随身携带的盒子里拿出了一颗光滑圆润的珠子,半径有三尺多长。自从那珠子出现,宁经远的目光便移不开了。久之,他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喃喃说着:“这是辟水珠”“这辟水珠取自南海海龙身上,经过我蜀国的炼器师炼制,方成今日模样。我愿意以此物,与宗主交换一百艘大船。”宁经远着实是心动了。这辟水珠虽珍贵,可是同等珍贵的东西,他宁经远不是没有见过。可是这辟水珠,对于此时的海王宗来说,却是有着别样的意义。海王宗近三十年来虽然崛起,可却完全没有其余大宗门的底蕴。漳湖偏远,宁经远早想要迁徙宗门。蔡通答应,将郢都附近的长湖赐予海王宗,作为他宁经远开宗立派的根基。长湖比漳河大了不知道多少,又兼在楚都附近,水运便利。蔡通之所以将之赐予海王宗,也是有着就近监视的意思。不过宁经远是生意人,他想要扩大宗门,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是要开宗立派,建立一个大宗门,是需要很多材料的。尤其是在湖底立宗,辟水珠更是不可缺少的宝物。只是奈何,这等宝物都被其余的八大宗门所垄断。就算是宁经远舔着脸上门去求,人家也未必会理睬他。说到底,海王宗是个异类,不像是个修士门派,反而像是个商会,为其他宗门所排斥。“丞相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答应了。”宁经远也没有问杨羡什么时候要,在那里要,当即便答应了。杨羡一笑,拱了拱手,准备离去。直到杨羡等人的身影消失,宁经远的身边,一个管家似的老头走了上来。“宗主,这杨羡想要我们的船,恐怕是想要运送范庆的旧部到武宁。这荆州怕是不会安宁了,若是让楚侯知道,我们是要担干系的。”“我知道。但在武宁打起来,总好过在我们这里打起来。另外,派人去通知楚侯,就说杨羡在我们这里要了一百艘船,其他什么都别说。”“属下明白了”118第一百一十六章 骤起波澜楚国,郢都。当清水郡的消息传来,蔡通的面色变得很不好。与私下里的情报不同,前方的军报传来之时,蔡通正与楚国的一众将领商议前线的防务。似乎是受了西境的刺激,桓武伐蜀失败之后,想要从其他的地方找回场子。因此,梁军在楚国的边境线上咄咄逼人。前些日子,还传来了梁军一曲的士兵,越过了边境线,砸了楚国哨亭的事情。蔡通虽然知道自己派去刺杀范庆旧部的死士失手了,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快。这才几日功夫,居然纠连了两、三万人南下。“主公,不管这件事情起因如何,我们必须要有所行动。”楚国的臣子大多是昔日荆、交两州的部将,其中,又以大将文卿为首,最受蔡通重要。清水郡的这一股人都是范庆的旧部,与蔡通一直是面和心不合。蔡通不予重用,但也是给与了田地抚恤,让他们安生。这十几年来,这些人也一直安稳。文卿不知道清水郡发生了什么,让这些人骤然发难,但若是不阻止,楚国将会掀起大波澜。尤其是此刻梁军在北,虎视眈眈的时候。蔡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蔡通当然不可能告诉楚国的群臣,是他派死士去刺杀那些范庆旧部的将领,才让他们发难。不然,他在群臣之中的威信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削弱。“清水郡内的郡兵不足。蔡允,你带着都城一万精锐前去,一定要将这些人劝住。记住,这两、三万人中还有老弱妇孺,切不可伤了他们。”蔡允是蔡通的儿子。也只有他去,蔡通才会放心。因为无论蔡允从范庆旧部那里知道什么,都不可能传达给楚国的群臣。最终,楚国群臣知道的,只会是蔡通想要他们知道的。而这一万精锐前去,也不是为了劝阻他们的,而是去杀人灭口的。正当蔡允上前要接兵符的时候,门外走进了一个仆人。他在一众将领的注视之下,来到蔡通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蔡通面色大变,手掌紧握,大骂一声。“杨羡小儿,可恶”海王宗的弟子即时将宁经远与杨羡的交易传到了这里,也让蔡通想要杀人灭口的计划付之一炬。若是在清水郡,有着海王宗封锁水系,这一万精锐便能够将那些人屠戮殆尽。可是杨羡从宁经远那里要了一百艘大船之后,这两、三万人便可顺流而下,几日内便可到达武宁郡。武宁郡与蜀国的边境毗临,若是在那里拦截,便会困难的多。当年杨忠入蜀,掌控益州,从蔡通的手中夺得了由益入荆的门户,昔日武宁郡的辖地平陵。掌控平陵之后,蜀军入荆,水陆并进,没有一点阻碍。而他蔡通想要入蜀,不但逆流而上,而且关卡重重。所幸的是杨忠早逝,桓武之后又崛起,蜀楚两家共同的大敌乃是梁军,这才没有大动干戈。这些年来,蔡通一直想要夺回这座战略要地,不过杨纯好像早就在防着他,驻守平陵的都是昔年杨慈的旧部的后代,骁勇善战。杨忠在他蔡通的头上悬了一把利剑,蔡通却是只能干受着,憋屈得很,却又没有办法。“侯爷,发生了什么事情”“范庆旧部之所以有异动,乃是受了杨羡小儿的挑拨,想要迁往益州。前些日子,杨羡从宁经远那里借了一百艘大船,载上了那两、三万人。如今,他们怕已经到了武宁郡境内。”“侯爷,杨羡小儿如此猖狂,我军若是不为所动,必会受天下诸侯耻笑,军威丧尽啊”与刚才的谨慎态度不同,听到了如今的消息,文卿很是激动。毕竟,这两件事情完全属于不同的性质。若只是范庆旧部因为抚恤问题不满闹事,那只属于内部问题,还是有商量的可能。可是他们想要投往益州,这问题就严重了。“侯爷,这帮人吃里扒外,我们若是不将他们斩杀殆尽,这天下都以为我楚军无人了。”“是啊蜀楚两国的大敌乃是桓贼,现在杨羡来这一手,明摆着不将我楚国放在眼里。若是侯爷任由这帮人离去,那吴国会怎么看,梁军会怎么看人人将会以为我楚军可欺。”“侯爷,那帮人扶老携幼,便是到了武宁郡,十天半个月也到不了益州。我们现在追肯定能够堵上。”一时间,在场的将领纷纷请战,议论之声不绝。蔡通伸了伸手,阻止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