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他早就让人在这里订下二楼的包厢,因为今天他要宴请一个贵客。就在李璋来到包厢后不久,很快他请的客人就来了,就见进来的人五十岁左右,身着青色长衫,身材颀长五官端正,颌下三缕长须,正是大宋第一相的吕夷简。“吕相来了,快快请坐”李璋看到吕夷简进来当即也站起来笑道,随后就吩咐人上菜,不一会的功夫,两人面前就摆满了朱雀楼的拿手菜,随后李璋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李都尉怎么忽然想到请老夫吃饭了,而且还特意请我来朱雀楼,怕不是有什么用意吧”只见吕夷简这时坐下来直接开口问道。“哈哈就知道瞒不过吕相”李璋这时也大笑一声,随后亲自给对方倒了杯酒这才接着道,“朱雀门前朱雀楼,楼前送别使人愁,这两句俗语几乎整个东京城都知道。”朱雀门是东京城的南正门,很多人离开京城时,亲友前来送别都会在朱雀楼设下送行宴,当然因为朱雀楼消费不低,能来这里送别的人也是非富即贵,而朱雀楼也以做本地菜闻名,久而久之,朱雀楼设宴也就多了一层送别的意味。“怎么,李都尉你最近要离开京城”吕夷简当下再次问道,东京城的酒楼那么多,李璋偏偏选在朱雀楼设宴,但自己并没有离京的打算,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李璋最近要离京了,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拜托自己照顾“吕相误会了,我并没有离京的打算,只不过我最近夜观天象,发现吕相最近可能要离京,而我到时可能有事抽不出时间,所以这才提前在朱雀楼设宴为吕相送行”李璋当下再次笑呵呵的道,现在他的脸皮也厚多了,睁眼说瞎话也是张嘴就来。吕夷简自然不信李璋懂得观什么天象,但他却了解李璋的为人,知道对方绝不会无的放矢,所以这时也不由得一皱眉道:“李都尉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绕这么大的弯子”李璋其实也不喜欢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但他和吕夷简的关系微妙,说话也不能太直接,否则可能对方还接受不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只见李璋这时吃了口菜,然后这才放下筷子叹了口气道:“听说最近王相被吕相打压的很厉害,现在人人都说吕相虽然是王相的后辈,但却是青出于蓝,把王相压的死死的,不知这些可是事实”“这些都是别人的风言风语,我为宰相一心为公,从来不会以权势压人”吕夷简也没想到李璋竟然会当着自己面问这些,随后就开口否认道,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打压王曾的事。“吕相不承认也正常,只不过我有时候也在想,吕相聪明一世,为何会在王相的事上犯糊涂呢”李璋对吕夷简的否认并不意外,只见他这时似乎是有些自言自语的道。“李都尉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了些什么”吕夷简当下再次皱起眉头道,如果别人说这些话,他可能会恼羞成怒,甚至拂袖而去,但李璋却不一样,他是赵祯的表兄,又是赵祯最信任的人,整个大宋如果说要找一个对赵祯最了解的人,恐怕除了李璋就没有第二个人选了,所以吕夷简这时也怀疑李璋是不是从赵祯那里知道了些什么李璋这时却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再次吃了口菜这才再次道:“其实吕相是个聪明人,应该也能明白陛下的用意,之前李少傅被逼走也就算了,可若是王相再被逼走的话,吕相你觉得到时陛下会怎么想”“这个”吕夷简听到这里也是一惊,当即坐直了身子,他的性格的确有些霸道,之前李迪是主动向他动手,所以他才设计逼走了对方,而王曾虽然没有向他动手,但却让他感受到了威胁,所以吕夷简也想像之前逼走李迪那样,把王曾也逼出朝堂,可是他却忘了赵祯对这件事的态度。其实以吕夷简的智慧,本来不应该忽略这么明显的事,但正所谓权势迷人眼,他一心只想着保住手中的权力,自然也就忽略了其它的事,赵祯能容忍他逼走李迪,但却绝不会容忍他再逼走王曾,如果他真的硬要对王曾下手,最后无论对错,恐怕他这个宰相就要做到头了,到时很可能像李璋说的那样被贬出京城。看到吕夷简沉思的模样,李璋则是再次一笑道:“据我刚得到的消息,陛下最近想要加封王相为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封沂国公,而其中的用意也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吕夷简听到李璋的话再次一惊,他身为宰相,而宰相还有另外一个正式的称谓,也就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这也是以前王曾担任过的官职,而现在赵祯打算将王曾加封为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职位已经与他相当的接近,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对王曾的打压,显然赵祯是在支持王曾,同时也是对他的警告。“多谢李都尉的提醒”想到上面这些,吕夷简当即醒悟过来,随即向李璋郑重的行了一礼道,虽然他怀疑李璋对自己说这些可能是出于赵祯的意思,但无论如何,这个人情他都记下了。“哈哈其实这些事情就算我不说,以吕相的智慧肯定也能想到,当初人人都说丁谓智计过人,但在我看来他却只有小谋而无大局,最后这才惹火烧身,吕相当初也扳倒丁谓的功臣之一,所以有些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李璋说到这里再次给吕夷简倒了杯酒。听到李璋拿丁谓做比,吕夷简也是苦笑一声,虽然他不至于落到丁谓的下场,但也的确给他提了个醒,自己之前的确犯了一些帝王的忌讳,可笑自己竟然被权势迷了眼,根本没看清眼下了局面。第五百二十八章 草原的秋日秋高气爽,正是一年收获的时节,也是北方草原最为宜人的时节,以往这个时候,牧人都忙着给牲畜们上膘,以便让牲畜们能够熬过酷寒的冬天,同时人们也在为过冬准备食物,除了草原上的产出外,他们也经常通过交易,从汉人那里换来粮食存储起来,这些都是过冬的必备。然而今年的北方草原却没有秋日的惬意,反而变得杀气凛然,一队大宋骑兵从草原上策马狂奔,而在他们前方,则是一只党项人的部落正在拼命逃窜,甚至为了逃命,他们不得不扔下部落里的牛羊、车马等等,希望宋军骑兵能停下来捡拾这些战利品,从而为他们争取逃命的机会。这段时间宋军一直在草原上扫荡,一般来说,如果遇到军纪一般的宋军,他们肯定会停下来捡拾战利品,毕竟现在党项人也不好杀,如果真的逼到绝境,党项人反击起来也能给宋军带来一定的伤亡,但如果遇到的是宋军精锐的话,他们眼中却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人。很显然这只党项部落的运气不好,遇到的是宋军的精锐骑兵,这队五百人左右的骑兵对周围的战利品连看都不看,甚至遇到牛羊阻路时,他们干脆直接砍杀,而党项人虽然也骑马,但部落里有太多的老弱妇嬬,根本就逃不快,因此很快就被这支杀气腾腾的骑兵追上。“一个不留”为首的年轻将领当即大吼一声,率先出手一刀砍掉一个老党项人的脑袋,随后一马当先冲进了党项人中大肆砍杀,看到自家头领如此神通,后面的骑兵也是人人争先,如同一群饿狼杀进羊群般,到处都是翻滚的人头与飞溅的鲜血。党项人也在这种绝境下逼出了死志,一个年老的党项头领嘶吼一声,召集部落里所有可战之人反身杀向宋军,然而这支部落人数并不多,男女老幼加在一起也不过千人,可战之士不过两三百,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宋军,他们的反击显得那么无力,仅仅一个时辰左右,这只千人左右的部落就被斩杀殆尽。“打扫战场”为首的年轻将领冷酷的扫视了一下这个杀戮场,随后再次下命令道,只见他这时满身的鲜血,几乎把整个铠甲都染红了,而这些鲜血几乎都是敌人人,毕竟他身上的铠甲也不是吃素的,宋军的铠甲一向以精良著称,一般党项人的武器很难破开铠甲。随着年轻将领的一声令下,宋军骑兵也立刻忙活起来,所有贵重能带走的东西全都被搜刮出来,其中大部分都是从死人身上找到了,另外还有战马也被集中起来,而牛羊等牲畜不方便带走的全都被砍杀,倒是便宜了草原上的野狼。年轻将领这时也跳下马,旁边是一条小河,他来到河边取下头盔,随后将自己满是血污的手脸洗了一下,如果李璋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认出这个年轻将领正是武学毕业学员之一的曹佾,也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八仙之一,只是现在的曹佾身上只有杀气,却没有半点的仙气。洗干净了手脸,曹佾这才从马上拿出一个包袱,里面是带的干粮,其实就是烤的硬邦邦的肉干,不知道是牛肉还是羊肉,当然也可能是马肉,毕竟自从他们打败了党项后,军队里就不缺肉了,干粮也从饼子变成了肉干,他们也从以前见到牛羊不要命,变成了带不走就杀掉,毕竟这些牛羊如果留着,可能会便宜其它的党项人。啃了几口肉干,又喝了几口水壶里的水,曹佾这才感觉舒服多了,今天为了追杀这个部落,他们几乎是跑了数百里,最后马匹都快到极限了这才追上,幸好缴获了不少战马,倒也不用担心缺少马力。曹佾之前在攻打兴州城时立了战功,现在已经升任营指挥使,而且手下还是一支精锐的骑兵营,足足有五百人,这也让他也一跃成为军中的中层将领,主将议事时也有资格发表自己的看法。也正是因为职位高了,所以曹佾对朝廷的计划也更加的清楚,比如他就知道朝廷之所以不断的派兵骚扰党项人,其实就是用的疲敌之计,党项人不能脱产,而宋军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因此只要天气条件允许,就可以在任何季节出兵,比如春秋两季,就是党项人生产的季节,而大宋接连的出兵已经让党项人元气大伤,据说李元昊正准备向辽国求援。不过辽国那边的情况也不怎么样,自从那位萧太后掌权后,辽国已经乱成一团,甚至连军队的将领都被她裁撤了许多,然后用自己身边的家奴充当军中将领,一时间辽国人竟然争当这位萧太后的家奴,也算是一大奇观。当然以曹佾的职位,本来是接触不到辽国这些消息的,但谁让他姓曹,曹俣是他堂兄,曹家又是将门中最显赫的一家,因此他平时也能打听到不少重要的消息。“撤”正在这时,宋军已经将战场打扫完毕,曹佾当下翻身上马,随后大喝一声率领着手下呼啸而去,剩下的尸体自然有草原上的清洁工,也就是草原狼来打扫,一般只需要几天时间,这些尸体就会变成一堆白骨,而今年说不定又要暴发狼灾了。去年赵振率兵打下兴州城后,今年又再次进攻了靠近黑山威福军司的白马城,那里也是党项的一个重要城镇,不过李元昊似乎并不打算在这里与宋军死磕,驻扎的兵力并不多,所以宋军也很轻易的打下了白马城。于是赵振就将大量骑兵迁到白马城,时不时命令城中的骑兵杀向草原,扫荡草原上的党项人,能杀人就杀人,不能杀人就抢东西,反正就是尽可能的削弱党项人的实力,而这一年下来,李元昊手中的两万主力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但附属的部落却遭了殃,而没有了这些部落,也就没有人给李元昊提供粮食马匹,这也大大的削弱了李元昊的实力。曹佾这支骑兵就是从白马城出发,不过他并没有率兵回城,因为他们离开白马路太远了,根本不可能在天黑前赶回去,不过也没关系,他们经常在草原上驻扎也没有什么固定的营地,有时甚至杀光一个部落直接住在部落的营地里。曹佾接到的命令就是沿着几条确切的路线来回扫荡,而这些路线也是党项人最集中的地方,不过越是靠近黑山军司越危险,因为李元昊也知道大宋的打算,所以同样派出骑兵截杀宋军,而且也取得了一些战果,比如前段时间就有一支骑兵遇到党项大军的截杀,结果全军覆没。有了之前的教训,所以曹佾也不敢大意,当下率领着手下尽量往白马城的方向赶,因为他们追杀的这个部落已经很靠近黑山军司了,而越靠近白马城他们也就越安全,毕竟白马城可不仅仅只派出他们这一营骑兵,另外还有几营也放了出来自由活动。一直等到天黑时分,曹佾终于来到距离白马城三百里的一片丘陵,之前他也曾经在这里宿营过,虽然三百里还是有些远,但一般来说党项人也不会来这里,所以在来到这片丘陵后,曹佾与手下的将士也都是松了口气。当下曹佾来到之前宿营过的位置,这里是块山坳,周围有丘陵阻挡,使得草原上的风也吹不进来,别看现在只是秋天,但晚上的寒风却也能冻的人骨头发冷,所以选一个避风的地方还是十分有必要的。不用曹佾吩咐,手下的将士也立刻忙活起来,一队将士熟悉的找到地面上的一些标记,然后从几个土洞里拖出几口大箱子,里面是存放的帐篷等物,因为这些东西太笨重,不方便骑兵携带,所以他们就把这些东西存放在这里,另外还有其它几处存放地,出来的骑兵也都知道,谁都可以使用。帐篷搭起来了,火也升起来了,之前带回来的牛羊也被剥皮洗净,然后切成大块扔到大锅里煮熟,军中没那么多讲究,锅里也没什么去腥的香料,煮熟了捞出来,然后在盐碗里刷一下就直接啃起来,最后再喝上一碗浓浓的肉汤,一整天的疲惫也似乎全都消失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