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不一的高矮树林,反正怎么看怎么荒凉凄惨。如今不过三四个月,变化的他都快要认不出来了文景辉他们家的大门很有特色,头一道就拦住了这五个人,推不开四周又都有围墙围着,总不能翻墙进去吧没奈何,只好扯着嗓子嗷嗷喊人:“有人在吗我们是县城里来的县衙衙役,快开门”武大听到声音,就放下了手里头的活计,拿水洗了洗手,抹在衣摆上擦干,一边擦一边往外走:“来了”隔着大门,武大就看到了衙差们,不自觉的就绷紧了神经,这年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个行走乡里的人,才是最不好应对的。“各位这是”武大一边问,一边开门,他们家的大门太大,他开启的慢点儿,也不为过。“我们是县城的衙役,这位是医案,这里是岗子村怎么就你们一家里正呢”带头的衙役皱着眉头问武大。“我们这儿就三户人家,地方大人少,住在一起有个照应。”武大仔细看过了来人,他们说的身份应该是真的,便放人进了来。“我上次来还没看到这个房子呢”“这是新起的房子,还是您来丈量之后盖得呢。”武大记性好,记得当时好像是这个人跟另外的一个老衙役,给丈量的岗子山。因为他一个人给了一吊钱的好处,经过文景辉的事儿,武大知道那个老衙役已经没了。“我说的呢”衙役点了点头,武大跟在身边带他们往门口走:“这边走。”院子里半大的两只狗狗猛劲儿的吠叫,文景辉就知道有外人来了,从二楼上一看就看到了大门口那边的情况,是官服的来人,文景辉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将小招财抱在了怀里,将已经睡着了的奶娃娃进宝,趁着小招财刚起来迷迷糊糊的时候,放进了卧房里面的小床里,盖上了纱罩。抱着小招财,将他放到了外屋的幼儿车里,拿了拨浪鼓给他玩儿,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揣了几个红色绣兰花的荷包,里头装的不是铜钱银子,而是每一个荷包里,都装了三张一万贯面值的宝钞。这是买东西的时候,别人找回来的。特么的谁不知道这玩意儿就是个废纸啊文景辉不待见大明宝钞,武大是只要是钱他就不挑,俩人最近也没地方花销,文景辉可是知道这宝钞贬值的速度有多快,趁着现在能花就花出去,以后再不要找零回来的废纸了,大不了,直接拿东西添补上也不要这样的找零了。“招财,家里来了客人,爸爸去楼下招待,你乖乖的在楼上,妹妹睡着了,你帮爸爸看着点儿妹妹。”文景辉摸了摸小家伙儿的脑袋,他现在什么事儿都跟他有商有量。“爸爸,招财知道了。”小招财点头。“乖啊”看着小家伙儿乖巧懂事的样子,文景辉亲了一口小家伙儿嫩嫩的脸蛋儿,这才心满意足的下了楼。打开大门拉开门子的时候,正好迎了武大他们进来。那个衙役还认识文景辉,一见到文景辉就失笑了,“给文秀才道喜了,您中了秀才,这是名榜搬文。”衙役带来了迟到的通知,武大很激动的样子,文景辉倒是没那么激动,但是能过了明路,日后能有个秀才身份,他们家能省点儿税钱。“多谢”文景辉一拱手,做足了姿态,没用他自己张罗,武大就接过了文景辉刚掏出来的荷包,挨着个的发红包,就跟他考上了秀才似的,高兴地不行。几个人没想到,这次还能得了个红包,哪怕是不断贬值的宝钞,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也是意外之喜了。“小的却之不恭。”收下了红包,领头的衙役更是好声好气的跟他们说话了:“除此之外,还有个事儿,现如今文秀才你是这里的里长,我也就直接跟你说吧,北平府那边,闹了热疫,现如今都传到这边了,就你们前面那个三合村,都死了好几个人,你们多多当心吧”武大跟文景辉都吓了一跳,本以为就算是闹,也得些日子,才能到他们这儿来,谁知道三合村都死人了“新上任的县太爷,是咱们县衙以前的县丞大人,现在的县城是以前的陈捕头,来之前,他们都忙得不行,县衙里如今能找到的大夫都派了出来,若是有人发热,可一定要上报,别瞒着掖着,连累了一家子是小,连累了一村子可就是大了。”“当然,一看你们俩的样子,就没发热的征兆,对了,不是说三户人家的吗”带头的衙役拿出了名册瞅了瞅:“还有一个姓胡的呃”因为名册上,特么的那位才三岁半“还是出来看看吧,哪怕是瞅一眼,只要没发热,就没事儿”跟来的医案倒是挺尽职尽责,看一眼瞅过了,没发热就是好事儿。“我去抱下来”武大离楼梯近,几步就上去了,不一会儿就抱了孩子下来,还不止一个第052章 断亲书文景辉在武大上去后,就请他们入座了,一人倒了一杯凉茶,这天气越来越热,一杯凉茶喝下去,舒服的不得了。等武大抱着孩子下来一眼看过去,两个小家伙儿都很健康,医案不用上前就能看出来,这家人养孩子养得很好。带头的衙役太高兴了,能有一个健康的没染病的村子,在他们县里少见啊虽然这个村子就三户人家四口人。“你们刚才说,三合村死了人”文景辉接过奶娃娃自己抱着,小娃娃倒是可以自己下地溜达玩儿了,但是奶娃娃还小,文景辉怕这几个人走乡串户的,万一传染给了奶娃娃可就不妙了。他自己抱着,假装喂奶娃娃喝水,实际上,是将装有空间井水的杯子拿了过来,甭管是不是疑心病发作,有杀错没放过先给家里最弱的奶娃娃保护好再说“可不是吗”一说起这事儿,头一个吐苦水的竟然是跟来的医案:“一开始发热的是从北平府刚做完工回来的几个村民,没当回事儿,可吃了药也不见效,请了大夫没请来,过了两日,就有别人开始跟着发热了,里长知道不好,赶紧的找了衙门,我过去看诊,别人都好说,就姓武的那户人家,那男人都烧糊涂了,那家的女人还可劲儿的作,一开始还不让看诊,后来又说要抓药没钱,要命一条”“嘿你说当家的男人都要死了,她还吝啬那点儿钱干吗”领头的衙役也插了一句:“人都没了,有钱又能如何”文景辉看了看武大,有点儿谨慎小心地问:“那家人姓武三合村姓武的人家不少吧就没个人出来说道说道吗”“说什么呀里长都发话了,那女人最后扣扣嗖嗖的抓了三副药,正好他们家的小儿子也发热了,她倒是心疼儿子,给小儿子喝了两副药,算是喝的及时,现在还没发高热,那男的就给灌了一副药下去,断了药后第三天就死了”文景辉看向武大,发现武大竟然很平静“那可真是”文景辉也不知道该说武佟氏什么好了。你说她什么她为了儿子不要相公了可是武树生那样子八成是活不了了,那剩下的药用来救才十岁的武贵发这个小儿子,也是说得过去。这事儿是对是错,就看大家怎么说了。“幸好你们这儿还挺清净,这段日子别出去了,就在家里猫着吧”医案记录了岗子村的情况,收起了按脉本子。“这就成了,我们还得回去复命,你们自己当心些。”带头的衙役起身告辞。“好,各位也多多保重”文景辉作为岗子村的里长,亲自送了他们出大门,看着他们走远后,他才回去。一进屋,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出了白色的棉布和桑布,这本来是在布庄的时候,找给他的尺头,如今正好用得上。将东西都往武大怀里塞,武大不明所以的看着文景辉。“看什么看呐赶紧的拿着东西去一趟三合村吧,好歹,也是你亲爹,披麻戴孝哭一场,就回来吧。”文景辉自己是孤儿,无法理解失去父亲的痛苦,但是武大的反应,跟他以前看到的失去父亲后的人的反应太不一样了。“好,我去去就回。”武大看了看怀里的白布,又定定的看了看给他装东西的文景辉,心绪一阵翻腾。“怪不得这些日子这么消停呢,你爹也不来找你,你那个后娘也老老实实的,我还以为他们终于消停了呢”文景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始絮絮叨叨。“因为闹热疫,他们不敢随便出来走动。”武大比文景辉可清楚的很,武佟氏比谁都惜命。同样的,武佟氏生的孩子,也各个随了她,武贵友整日游手好闲,武贵发十岁了,看着也不务正业,武贵荣一个姑娘家,取了个小子的名字不说,成天懒在家里,连地都不下。已经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到现在还没说亲“带着这些东西吧,别空手去,自己当心些”给武大装了一小口袋的白面,又装了小米、大米、黑米、绿豆和高粱,这算是五谷了,一般都是当儿子的在父亲去世后,装在一个陶翁里,放进棺材给父亲在路上吃用。这个规矩,还是前世的时候,一个认识的人家,老爷子去世,临终前非要儿孙给他安葬在祖坟里,还得是依照古礼来安葬文景辉跟去看热闹的时候,才知道这些个规矩,当真是死人比活人还麻烦。他不知道这边是不是也有这种规矩,不过带点儿东西过去是必须的,甭管怎么说,当爹的都死了,当儿子的回去看一眼,这是必须尽的孝。武大带着一大堆白色的“孝布”,还有白面,以及五谷米,一些个鸡蛋,驾着牛车走了。临走的时候,文景辉将家里所有的宝钞都翻了出来,给武大揣兜里去,还拿了一锭银子,抓了一把铜板给他带着防身用。文景辉看着武大走没影儿了,自己便转身回了屋,日子照常过,生活照常进行。他是个孤儿,没有血亲的家伙,无法理解失去亲人应该是什么感觉,而且说实话,武树生这个人,文景辉对他印象太差,就算是知道他死了,文景辉也根本伤心不起来。不过趁着武大不在家,文景辉可是狠狠地在空间里收了不少药材出来,储存在药柜里头。衙役是下午的时候来的,文景辉忙忙碌碌一个人度过了黄昏,武大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关好了所有的门,而且他还有空间做后盾,要真有个万一,直接带着孩子钻进空间里去吃完了晚饭,文景辉又是一通忙碌,给两个孩子洗澡,擦爽身粉,防止他们长痱子和起湿疹。奶娃娃还好,现在会到处爬了,整日里爬来爬去那叫一个灵活啊但是小娃娃不行了,他现在会跑会说话,就是这孩子总是不安,一时半会看不到人就到处找。眼看着天就黑了,吃饱喝足收拾完,文景辉正洗完了澡,洗干净了今天换下来的衣服,搭在院子里的晒衣杆上。“义父呢”小招财迈着小短腿儿四下里溜达,找了半天没找到武大,又开始问文景辉了。“他有事情出去,今天不会回来了,招财想义父了”文景辉弯腰抱起了儿子,一手拎起木盆往屋里走。“没有,那义父什么时候回来”小家伙儿揪着文景辉的衣襟不撒手。“过几日就回来了。”文景辉说不准时间,只能含糊着回答。倒是小家伙儿听文景辉说武大还会回来的,他就信了,放心了,晚上文景辉一哄,就入睡了。文景辉以为武大最少也得三天之后能回来,再不济,那也是他亲爹不是武佟氏别的时候还能作妖儿,武树生都特么的死了,她还能作的起来什么呢于是文景辉放心的开始在空间里进进出出,现在他也背着点儿小招财了,不过偶尔招财看到的时候,小家伙儿也不吭声儿。就当爸爸逗他玩儿好了但是中午文景辉喂饱了两个小家伙儿和自己,收拾妥当后,正要拥着他们入睡呢,武大就在门外喊他开门了。文景辉跑出来给他开门,放武大进来后又关上了大栅栏门,跟武大一起赶着牛车往回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才不到一天一夜吧“嗯。”武大低低的应了一声。文景辉发现武大身上的衣服,不是很干净,皱巴巴的好像被人扯了许久似的,脚上的鞋子也有很多泥土。“你”文景辉其实特别想问问武大,可是又怕武大难过,这种时候,人家老爹都特么的死了,他还那么好奇,说不过去呀武大卸了牛车收拾了一下,就跟着文景辉进了屋子,倒了一碗凉茶先灌了个水饱,然后一抹嘴巴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契纸,递给了文景辉。文景辉不明所以的接过来一看,差一点儿蹦起来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写了三个字儿:断亲书“这、这是”文景辉再不知道这个时代,也明白这张纸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了。若是没这张纸,武大还是武家人,充其量也就是分了家而已,说实话,要是那边有人犯了什么株连的罪,武大还是要跟着倒霉被牵连的家伙。他不是没想过这一点,所以文景辉的计划里,已经有一条必办的事情,就是让武大跟武家断干净。日后他可是要有个从龙之功的,那些亲戚别想沾光只是没想到,他还没等筹划动手呢,武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