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盖,因为隔着衣服,也摸得不太仔细,但是可以感觉到膝盖骨都有些变形了。“唉”高老太太叹了口气,她的这个儿子,性子虽然不像她那丈夫,却也不像她,被个奴婢拿捏在手:“我守寡十年才拉拢大他们兄妹二人,结果却让这个不孝子因为一个贱婢跟我这个当娘的唱对台戏,我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娘”这回换高老板跪地上了。“当年你爹独宠小妾朴氏,娘都二十岁了才怀了你跟你妹妹,期间被那朴氏百般陷害,那贱婢也同时怀了孕,可怜我防来防去,到底没能防住,你跟你妹妹一生下来,你倒是健康,你妹妹薄弱的犹如早产的小儿,没会吃饭就先会吃药了。你爹的小妾也生了,却是个死胎,人也跟着去了,你爹哀伤过度,病了十年,随着他那小妾也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支撑着偌大的家业,还要教导你们一对儿女,我容易吗啊我这病是怎么做下的你还记得吗”“儿子记得儿子记得六岁那年,爹要给朴姨娘迁坟,入祖坟茔,娘不许,在祖宗祠堂前跪了三天三夜,大冬天的差点儿将娘冻死那贱人到底没能入了祖坟”高家老太爷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想要跟朴姨娘葬在一个地方,哪怕不能合墓,挨着坟茔也好,可高老太太哪里肯也因为如此,高家老太爷死了也没能跟心爱的小妾躺一起。“一个贱妾,就把你爹迷得不分东南西北了,连祖宗家法都能无视了,贱妾不入祖坟不起坟茔你真不愧是你爹的种,你为了个贱婢都敢不孝亲娘了”“老太太,您别生气,也别动怒,平心静气一番,一会儿好诊脉。”文景辉对高老板,更看不上了。高老太太激动过后,只剩下无限唏嘘了,她让高老板起来,待高老板站起来后,她也不理他,只是跟文景辉聊天。“文先生好样貌,好才华。不知道文先生有没有说亲”可能所有的妇人,都是天生的媒婆“这个,呵呵”这回换文景辉无言以对,嘻嘻哈哈的打了个茬过去:“高老板并非寻常人,怎么就到了我这里来为老妇人寻医问药呢这北平府里名医还是有那么几个的呀”“他倒是给我找了不少名医回来,据说还请了一位御医给我看诊,可苦药汤子没少灌,这病也没见好,最近又听说了您,便非要带我过来看看,我现在正是疼得难受的时候呢,要不是听说是治好了热疫的小大夫,我还不乐意动弹呢。”高老太太现在看文景辉是怎么看怎么好,比自家儿子强多了。“风湿可耽误不起,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晚一天,您可就遭一天罪呢。”风湿的话,其实很多大夫都能治,而北平府不是没有高手,还请过御医,虽然不知道御医水平如何,但是能御前伺候的,能进太医院的,那都是全国医术拔尖的了,都没给高老太太治好“我都遭了好几年的罪了,当年大冬天的顶风冒雪,从北方带着钱去南方进货,然后带着货物让镖局的人送到家,其中艰险,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往事不堪回首啊十年前,可不是这么太平的时候,明朝初立,南方更是有陈友谅大军反叛,朱元璋登基是登基了,可还得平叛呢。“娘”高老板也想起那过去的日子了,他娘将他们兄妹交托给老管家带着,自己带着银钱去进货。因为跟南方那边的关系不能断,一断自然有别人接手,高家老太爷已经病的起不来身了。那一年,是那个朴姨娘去世后的第七年。他娘那年在正月里跪了祖宗牌位,他爹气的躺下了,这一气就是二年之久,第三年,他爹彻底起不来身了。结果老管家卷了他们家仅剩的钱财跑了,家里下人们四散逃走,他就跟妹妹两个,藏在娘亲的床底下,他爹,也是那个时候去世的。待他娘回来,他爹都臭了,他跟妹妹幸好有忠心的两位厨娘护着,给他们俩做饭洗衣,藏起来不让人看到,生怕他们俩丢了。就是今天站在高老太太身后的两个婆子。绝对的忠心耿耿。“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啊翠娥那个贱婢,我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怎么这么像你爹啊”高老太太这辈子的杯具,就是高老太爷宠妾灭妻。“其实高老板还是很孝顺的,只是一个大男人,整天想的都是大事情,对内宅就没那么细心了,又有您这个当娘的在,他呀,才是最应该娶亲的才是,有个正经的女主子在,谁还敢起心思”文景辉这话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到了高老板的身上,也间接的给高老板求了情,正了名。这年头不孝的子孙,当老人的可以直接打死,都不犯法你要是当不孝子的,敢虐待老人,哪怕是一手指头,官府都能抓你下大牢。而且文景辉还等着宰大户呢。“是这个理是这个理”高老太太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明显好了许多。“您先伸胳膊,我给您诊脉。”文景辉对高老太太轻声细语,好似永远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其实心里头吐槽的厉害:这位八成是更年期综合症老太太没跟白家大小姐一样,搭个手帕什么的,可能是听说过,文景辉不让,所以文景辉很不费事的就给老太太号了脉。脉沉而细,病在肉骨,且细而不定,风邪乃侵之兆,又中脉紧绷,可见正在翻腾,高老太太面色苍白,疼的肯定厉害,而风湿里能疼的这么厉害,肯定是在痛风啊风湿本来女性就少有得病的,高老太太情况特殊,可也不至于这样容易就病痛缠身,痛风又分为原发性和继发性,原发的好治,继发的可是后天药物引起的毛病,可是不好治疗的啊果然,要是好治,别人早治好了,哪里轮得到自己来啊“伸舌头出来我看看”文景辉收了脉枕。“啊”高老太太很熟练,她看多了大夫,这一套过程她是无比熟悉。舌尖微红两边泛白,这是寒气入侵之症,幸好老太太底子不错,才能撑下这些年,换了个人早疼死了。“请收回吧”文景辉让高老太太收回了舌头。“文先生,我娘的病,可能治”高老板迫不及待的看着文景辉。连高老太太,和她身后的两位厨娘也都跟高老板一样,期盼的看着文景辉。第007章 出口恶气可是文景辉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起了高老太太:“您老是不是经常食用海物”“啊”高老板就代替高老太太回答了:“我妹妹因为在王府,能有一些市面上见不到的好东西,听说海参乃是海中人参,便给我母亲每隔一段时间,就捎回来两个。还有一些鱿鱼丝子和瑶柱,都是给母亲补身体用的好东西。”的确是好东西,这年代连海船都没几艘,北平并不靠海,海产品自然都是干货居多,虾皮海菜都是普通老百姓吃的,但是海参和瑶柱这样的东西,可就不一般了。“还有烈酒,我身上疼的时候特别难受,睡不着,还泛冷,女儿从王府里得到的赐酒,她都不喝,都给我捎回家里,说王府的酒是宫廷玉液,比民间酿的酒驱寒好。”高老太太忙不迭的显摆了一下女儿的孝顺。“羊肉锅子,也都经常给老太太做些的,据说这些都是驱寒之物,没少给老太太吃。”高大老板接着继续添补。而听众文景辉文秀才,文先生文小大夫,已经在心里跳脚了这些个东西,恰恰是痛风病人的禁忌啊“以后这些,都禁了吧。”“啊”文景辉一句话,所有人都消音了。明明都是好东西,文先生竟然不让用了“小大夫啊,能知道为什么吗我女儿想必也会问我和她哥哥。”高老太太不是享受的人,但是也不能说禁了就禁了啊“老太太,您这不是风湿,是风痹之症,所以您以前吃的那些个东西,都是针对的风湿而不是风痹,所以您要忌食。”文景辉起身蹲在老太太身前:“老太太,我想看看您的脚踝和膝盖。”“这”两个婆子都犹豫了。老太太也是年少的时候守活寡,中年丧夫,到了如今已经守了十多年的寡,竟然要被个小辈看脚看膝盖。这,好说不好听啊文景辉是对这里的封建没辙儿了:“我是个大夫,医者,父母心也老太太,您就当我是您儿子好了。”文景辉按年计算的话,还真比高老板还小五六岁呢“娘,我来”高达这位大老板,单膝跪地,将高老太太的一只脚放在膝盖上,亲自给母亲脱鞋捋袜。因为高老太太也算是出生乱世的缘故,倒是没裹脚,或者说,因为元末乱世,那个年代出生的女孩子,已经没几个裹脚的了,没看连朱元璋的马皇后,都是大脚丫子么。脚趾头已经畸形,脚踝也大骨突出,膝盖骨也不是原样了。文景辉看了看,甚至上手摸了摸:“老太太,您是不是换季的时候疼得特别厉害平日里刮风下雨倒是没感觉”“对”“但是艳阳高照的时候,走动间,若是动弹不对了,还是会很疼也不分季节”“是啊”“疼的时候,是那种如腐骨之蚁,细细麻麻,痛入骨髓一样什么药酒猛搓都止不了痛”“太对了”文景辉这句话,形容到了高老太太的心窝子里:“就是这么怪啊那些大夫都没说对,就你说的一点儿没错”“文先生,您看能治吗”文景辉能说对,就代表,文景辉应该知道怎么治,高达看到了母亲痊愈的曙光。“先给老太太穿好鞋袜。”文景辉站起身来,小小的伸了个懒腰,这个问题嘛,想好治就好治,想不好治也不好治啊好好治疗,直接上空间井里头的灵水,百病全消。艰难治疗,就单凭药物熬汤喝进嘴巴,时间会长一些,而且费事一些。若是个懒得,自然会选第一种,可文景辉就偏偏选择了第二种。用此间药材,治此间病患。高达给高老太太穿好了鞋袜放下了裤脚,这才站起来净了手,看着文景辉。“可以医治,但是很麻烦,老太太这病,因为你们补错了,更是雪上加霜。”这句话说的高达更内疚了。以为自己跟妹妹这么努力,是为了让娘亲少受些病痛的折磨,现如今才知道,原来没让娘亲少受些罪,反而成了加剧娘亲痛苦的举动。“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呢现在停了那些东西,你娘我呀,正好清清肠胃。”到底是自己儿子,高老太太还真不愧是亲娘。“文先生,您看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我高家别的没有,银钱上肯定不遗余力”高达也知道读书人的清高,所以说的话很是隐晦。“星宇可不是谁都给看病的”小胖子在一边终于展露了他的作用,作为穿针引线之人,他完全胜任文景辉的发言人一职。“那是,那是”高达一个劲儿的搓着手,他在商场上倒是吃得开,可那是有底气,可在读书人面前,就自觉矮了一头。他能认识唐二公子,已经是托了幼年上学堂的福气,现在跟人家没多少交情,也就逢年过节走动一二,还是自己主动地时候多。这次能知道文景辉,其实还是妹妹从王府里传出来的消息,他又厚着脸皮找了唐二公子引荐,这才来到文景辉这里求医问药。“我给高老太太看诊,只有一个条件。”文景辉想了想,伸出一根食指比划了一下。“您说”高达不自觉的随着那根食指晃了晃眼神。小大夫这手指头白嫩若水,晶莹如玉。可真好看呐“听说过陇山镇的孟家布庄吗”文景辉提了个不相干的话出来。“嗯”高达想了半天,不由得苦笑:“文先生,您见谅,我主要是各个县城的布庄熟悉,至于各个镇子上的布庄,因为他们进货量小,都是下面的人在处理,我很少关注,不过只要是北平府地界上的镇子,绝对都是用的我的货。”因为别人家供不起也不敢供高家每一年,可是要给燕王府提供三万两白银作为布行的分成呢当然,明面上,为了不引人注意,每次高家的带着银票过去,都会说是给自家姑娘的体己银子。对外说是一千两,其实每次都是三万两,只不过是一千两一张的银票罢了。“我要你高家放出风去,谁都不能给陇山镇提供布匹,陇山镇的土布也不要再收了。”文景辉别的没想,就想着给崔远出口恶气。还有自己无缘无故被人流言蜚语,岗子村的名声,崔家婶子的清誉,都不是银钱能解决得了的事情。如今这北平府的布庄老大就在自己眼前,有求于己,他要是不趁机提出报复,才真的傻了呢“这是个小事,完全没问题”别说一个镇子了,就是一个县城的布庄,想要掐断货源,也就是损失那么点银子的事情。高家不差钱“去找一副虎骨,新鲜的也好,陈年的也罢,找到一整副,我用来入药。”虎骨在现代,文景辉是不会用的,但是这是明初啊老虎别说是什么保护动物了,敢出现的话,连官府都会组织猎户去围杀,就怕它们扰民啊在明朝,老虎若是咬死了牛、马等大型家畜,从村里的里长到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