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致。北阁楼是旧楼,曲径通幽。是玲珑阁修缮前凤朝阳的居所,后来修了新楼,凤朝阳便将它变成藏楼,得了奇珍异宝便收藏其中。上一世,由于是旧楼,凤朝阳不甚上心,交给了资历最长的刘嬷嬷,后来她出嫁清点这里的时候珍贵的藏品已经所剩无几。玲珑阁修缮的如此华丽,不仅要多亏她上一世蠢傻无知,还要感谢侯凝珍母女,侯凝珍说女孩子就要富养,之前的阁楼太过朴素一点都没有将门嫡女的风度,你看看你姐姐的蘅芜苑,那可是大将军命人新修缮的,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凤朝歌原本是和凤朝阳一起住在玲珑阁的,后来凤朝玥从中挑拨,再加上凤朝歌总是拘束着她,她便耍赖要自己住。这玲珑阁本是母亲住的地方,凤朝歌自是不舍得搬,但是凤朝阳任性的厉害,凤将军没办法,只得重新修建了蘅芜苑。新修建的蘅芜苑自是比多年的玲珑阁好看,凤朝阳听了侯凝珍的挑拨也要修院子,祖母不同意,父亲更不同意,说是母亲生前的院子,不能破坏要留个念想。凤朝阳虽是任性倒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就作罢了。不想侯凝珍说,旧院子可以留着,在此基础上修建别的园子不就好了。凤朝阳听了便去求祖母和父亲,大将军被她气的直接回了漠北军营,老夫人起先不同意,后来凤朝阳绝食抗议,凤朝歌心疼妹妹,说可以和她换院子。但是侯凝珍说凤朝歌院子的风水不好,还是玲珑阁位置绝佳。凤朝阳更加一门心思想修院子。最后老夫人差点被她气病,不得已才给了她母亲生前的嫁妆。侯凝珍母女便为凤朝阳出主意,如何修才最好看,最贵气,这其中不知道又搭进去多少银子。后来姐姐出嫁,凤朝玥住进了姐姐的蘅芜苑,而她嫁进王府没几个月,凤朝玉便住进了玲珑阁。如此想来,她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姐妹俩相扶上了阁楼,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各色笔筒并数十方宝砚,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幅对联,乃颜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整个屋内布局舒雅,见珍于细处,书卷气十足。凤朝阳与凤朝歌于榻上几前坐下,开着窗,遥遥望去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雅致。子衿在一旁烹茶,清冽的茶香混着浓郁的梅香在屋内散开,沁人心脾。白露将烹好的茶奉上,姐妹俩喜静,整个阁楼只有她们主仆四人。凤朝歌端起茶杯,还未入口便叹道:“子衿的手艺真的是愈发好了。”“谢大姑娘夸奖。”子衿闻言放下手中的团扇,俯身谢道。凤朝阳右手端起茶盏,左手回旋茶盖,茶香在鼻尖四溢:“今早在祖母那怎么没看见三婶”“三婶身子一向不好,许是又病了。”凤朝歌放下茶盏,拿起备好的玉箸夹起白玉兰花盘中玲珑精巧的糕点:“早就听说妹妹新请了厨子,没想到手还这样巧,这手艺怕是不比宫里的差。”“姐姐若是喜欢我就差他去蘅芜苑。”“可别,我都多大的人了,哪有你这小姑娘喜欢点心。”凤朝歌马上回绝,这样手艺的厨子难请,她若是要去,凤朝阳这里怕是一时再难找到好的。“那我就日日让他做了给姐姐送去。”凤朝阳自是知道凤朝歌爱吃点心,她记得上一世宫中有一名手艺了得的糕点师,凤朝歌怀了身子,一次去她宫中吃到,念念不忘,她便命厨子去凤朝歌的府上做事,却被宸妃从中拦下,那时她虽贵为皇后,却是个不受宠的,宸妃恃宠生骄在宫里一向飞扬跋扈惯了的,她知道后也只能作罢。“子衿,吩咐小厨房再做些糕点给姐姐送过去。”“是。”子衿转身往外走,又听见凤朝阳道:“再给三婶送去一份吧。”凤朝歌略带诧异的看了看凤朝阳:“三婶”“姐姐以为,今日我们要了掌家之权,二婶会作何想”凤朝阳看了一眼凤朝歌身后的白露,然后低头尝了一口茶。凤朝歌自是看到了凤朝阳的目光,对身后的白露道:“你先退下吧。”白露退下后,偌大的房内只剩下窗前品茗的姐妹俩。凤朝歌略思虑一下:“二婶会以为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那你猜二婶以为是谁”凤朝阳眸中含笑,反问道。凤朝歌恍然大悟:“三婶你我必是要出嫁的,到时候这掌家之权旁落,三婶定是有资格一争的。”“可是”凤朝歌又犹豫了。“姐姐但说无妨。”“妹妹你素来与二婶亲近,今日怎会想”凤朝歌虽是犹豫,到底问出了口。凤朝阳看着凤朝歌小心翼翼的神情,心中发愧。凤朝歌对她可以说是无法挑剔,就算是对她自己有利的事情,也要事先考虑她这个妹妹的感受。上一世的事情她不能说,但是她明白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姐姐都明白二房三房的狼子野心,可惜是她太过执迷不悟。“二婶对我如何,我想姐姐看的出来。”凤朝阳说着,面露出忧伤之色。凤朝歌看了不免心疼:“妹妹,你也看出来了”凤朝阳点了点头。“之前姐姐不想你亲近二婶,不是怕你得到的宠爱比我多,是二婶并非真心对你。”“我都明白了。”凤朝阳看着凤朝歌眼神恳切:“姐姐不会怪我不懂事吧”凤朝歌握住凤朝阳的手,笑道:“傻瓜,姐姐怎么会怪你”“如今你既知道了她们的用心,姐姐就放心了。”凤朝歌说完又顿了顿:“只是,你又为何要给三婶”“姐姐,二房三房欠我们的太多,难道不应该讨回来吗”“妹妹”凤朝歌看着凤朝阳眼中难藏的恨意,略带吃惊:“姐姐自是信你,但是到底是亲人手足,还是小惩大诫为好。”以今时今日的发展,凤朝阳能明白凤朝歌此时的想法,二房三房的狼子野心才刚刚萌芽,凤朝歌自是无法理解她想灭她们满门的仇恨,所以还要等,等到一个让姐姐心服口服的证据。“当然。”那边凤朝阳送点心给三房的消息很快传入道侯凝珍的耳中,她看着站在身前禀报的小丫鬟,心下冷笑,果然是三房的那位按耐不住了,想从她手中夺权。“你们主子还说什么了”“回夫人的话,奴婢离得远,听不真切。”“行,你先下去吧。”侯凝珍躺在贵妃榻上,慵懒的挥了挥手。“是。”这边子衿从小厨房回来,看见房内只剩下凤朝阳姐妹二人,忙上去斟茶:“小姐,已经派海棠给三夫人送去了。刚白露姐姐来看,说她自己跑一趟送回蘅芜苑。”“知道了。”凤朝阳点了点头,然后对凤朝歌说:“姐姐,今中午去你那用午膳吧”凤朝歌闻言放下茶盏:“好。”昨儿小雪飘了一夜,路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便是快到正午的时候,积雪化开容易湿了鞋,凤朝阳便传了轿子。整个将军府分为东院和西院两处,凤朝阳的玲珑阁、凤朝歌的蘅芜苑和三夫人资惜琴的柳园在西院。老夫人的荷风堂与侯凝珍的锦花苑、四房的威武堂在东院。玲珑阁在东南角,蘅芜苑与柳园相依在东边相距最近。姐妹俩乘轿过去不过一刻钟。蘅芜苑的风格与玲珑阁大相径庭,并无其它珍宝,风格简朴多是些奇花异草,一年四季花期不断,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意味。凤朝歌一共四个大丫鬟,白露,小雨,立夏,谷雨。这会儿站在门口迎接的是立夏和谷雨,两个人接过姑娘的披肩,然后将温好的手炉递上。屋内的小雨正在温酒,见二人进来忙俯身行礼:“给两位姑娘请安。”凤朝阳环视屋内不见白露的身影,并未做声,小雨将温好的清酒递上,冬日里京中湿寒,每日餐前姑娘婆子门都饮些清酒祛湿除寒。凤朝歌将自己新绣的花样拿出来给凤朝阳看,姐妹俩又说了些家常,便见白露从外回来,看见凤朝阳和凤朝歌在屋内说话,忙走了上去:“小姐,午膳备好了。”传膳布菜之间,凤朝阳扫了一眼白露的鞋,江州印花段子,虽不名贵,到底是普通人家做衣服的料子,可见凤朝歌对她还不错。粉色的印花鞋边已经被洇湿,冬天雪路走多也是难免,凤朝阳看着忙前忙后的白露开口说道:“鞋子都湿了,换一双再来吧。”白露闻言一愣,随后俯身谢礼:“谢小姐。”凤朝阳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凤朝歌,见她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刺绣,并未有多大反应,便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用过午膳,凤朝阳起身告辞,刚回玲珑阁不久,老夫人旁边的沈嬷嬷前来传话,说老夫人召见,凤朝阳命海棠去外面折些梅花,然后让子衿去藏楼寻了个白玉花瓶插上才去了荷风堂。第7章 破晓三荷风堂内一切古朴雅致,绕过正殿便看见一张大的檀木方桌配着一只檀木雕花镂空躺椅,上面的香炉里燃着香。老夫人坐在床边的榻前读经书,见她进来便放下手中的书,神情略带严肃。凤朝阳身后的子衿看了,脚步一顿,却见凤朝阳走过去俯身行礼然后仿若未查的坐在老夫人的对面,她忙将怀中的梅花放在榻上的方桌上。“昨夜下了雪,今早的梅花寒气逼人,好在今个太阳足,这会儿温和多了,便折些来孝敬祖母。”有丫鬟泡了茶递上来,凤朝阳接过,放在方桌上。老夫人看了看梅花,神情温和的些许:“大雪天让你走一趟,别着了凉,回去喝碗姜汤暖暖身。”“知道了,祖母。”老夫人看着面前神态自若的凤朝阳,突然沉声问道:“朝阳啊,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突然要了你二婶的掌家之权”子衿站在凤朝阳身后,紧张的看着老夫人严肃的模样。老夫人的仁慈是出了名的,很少这样严肃,更何况是对她最疼的孙儿子衿不免为凤朝阳担心,生怕她被老夫人吓到。凤朝阳闻言没有一丝思索,立即反问:“难道这掌家之权不应该是姐姐的吗”此话一出倒是老夫人一愣。她不是不愿意将掌家之权交给凤朝歌,而是这件事是凤朝阳提出的,她害怕她年纪小被人利用。至于此人是谁,老夫人心里也是明镜的,这整个镇北将军府除了老三家的还有谁她最讨厌的就是后院勾心斗角,若是别人有坏心思打到她孙女的身上,她必是严惩不贷,所以才故作严肃,本想套出凤朝阳的话,不想凤朝阳却这样回答。老夫人继续绷着脸,盯着凤朝阳的眼睛问道:“你真这么想”“当然,之前是我不懂事,让将军府嫡庶颠倒,失了将军府的颜面。”凤朝阳毫无回避的对上老夫人的眸子。老夫人闻言点了点,脸色也温和下来:“我的小朝阳也长大了。”凤朝阳闻言故作撒娇的神情笑了笑:“谢祖母夸奖。”陪着老夫人又说了会话,凤朝阳才回了玲珑阁。刚进门便看见刘嬷嬷一脸热情的迎了上来:“小姐可回来了,让老奴好等。”刘嬷嬷是凤朝阳的奶妈妈,将军夫人因为生凤朝阳难产而死,所以凤朝阳是喝刘嬷嬷奶长大的,对刘嬷嬷心里到底是敬重的。可惜这个刘嬷嬷却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凤朝阳搬了新居,便把原来的居所变成了藏楼,里面奇珍异宝无数,有将军夫人之前留下的,有大将军南征北战带回来的,还有凤朝阳自己搜集的。由于信任刘嬷嬷便交给她打理,不想后来她出嫁的时候这里已经近空,本来这里是她嫁妆的大部分,结果运到王府的时候几乎就是些不值钱的玩意,让她在婆家丢了脸。“有事吗”凤朝阳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海棠端着温水进来,请凤朝阳净手,刘嬷嬷看了忙拿过毛巾递上:“这不是小孙子病了,几日没来府上担心小姐吗”凤朝阳接过毛巾将手擦干:“我无碍。”刘嬷嬷拿起凤朝阳用过的毛巾递给身后的小丫鬟:“老奴听说小姐昨日在平王的寿宴上喝醉了,怎么喝了那么多。”凤朝阳抬起眸,看了一眼刘嬷嬷,上一世她偷了她不少东西,后来被她发现,她念在往日情分并未责罚,只是将她打发出了玲珑阁,今日看来,这个刘嬷嬷可能不仅仅是偷东西这么简单。“嬷嬷消息倒是挺灵的。”刘嬷嬷听了凤朝阳这不咸不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