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章 将军大捷振翅的孤鹰划过北地辽阔的天空,整齐的大军南下而来,驻扎在黄河北岸。冬日北方严寒,九曲的黄河从天上而来,封结在宽阔的河道。军营上下一片严肃,沉声寂寂,突然从营外传来一声呼喊:“报”一个小兵跑了过来,他的军装已经分辨不出颜色,军鞋也被大雪浸透,湿漉漉的,只见他穿过长长的岗哨,快步冲入军营。军营内,坐着四五个人,为首的是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他皮肤黑黄,上面还有深深浅浅的疤痕,大手握着配剑,缓缓的摩擦着。靠男子最近的是一名白衣学士,他闭着眼,慢慢的捋着自己胡须,当听闻小兵的喊声时,蓦然睁开双眼。小兵单膝跪在营里双手抱拳:“将军,前线来报。”一时间,军营中的空气好似凝结了,所有的人目光都紧紧锁在小兵身上,压抑之气溢满整个营帐。凤乾雍握剑的手顿了一下,他道:“说。”“恭喜将军,前线大捷,回纥大军已经投降,不日他们的大汗将前往京都,拜见我皇”原本沉寂的军营,一下子沸腾起来,将士们都站起身高呼:“将军万岁吾皇万岁”凤乾雍松开的了手中的剑,一直挤压在胸腔里的气吐了出来,他站起身高声道:“告诉将士们,明日班师回京,回家过年”大雪过后的护国寺一片庄严肃穆,凤朝阳再次踏入了云空门,云空大师坐在棋盘前:“回来了。”凤朝阳闻言一顿,听大师的语气,似乎早已料定她会回来:“再次叨扰,还请大师见谅。”“无妨。”云空拿起一颗黑旗在棋盘上踌躇一会,又放回了棋篓。凤朝阳看着云空大师举棋不定,慢慢的走了过去,望向棋盘上交错纵横的黑白棋子,随后收回目光。云空抬头看向凤朝阳,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请。”凤朝阳落座,再次将目光落在棋盘上,随后问道:“不知此棋局出自您与何人之手”“一个朋友。”云空指了指白色的棋子:“这是他的。”复又拾起一个黑棋,递给凤朝阳:“不知姑娘可否解了这棋局。”凤朝阳接过棋,目光划过每一个棋子,此棋局步步精妙,白棋的胜势更为碾压之势,非单单一子就可以驳回的。炉中的香火已燃了半截,凤朝阳握着手里的棋子良久,最后微微一笑:“朝阳愚钝,不能替大师解此局。”云空大师闻言,摇了摇头:“无碍,世间之事千变万化,此时混沌迷茫,终有拨云见日的那天,这枚棋子,我便赠于你,看你何日能解了这棋局。”“多谢大师。”凤朝阳将棋子收好,然后正色道:“我找到两生镜了。”云空捋了捋胡须:“在何处”“冠军侯,萧景尧。”京都至南山,路途遥远,南山更是风险难行,凤朝歌坐在马上,身后是男人温暖坚实的胸膛,今日街头,他仿佛从天而降,她顾不得大家礼仪,向他求助。第一次,和别人同乘一匹马,第一次,坐在马背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害怕,凤朝歌两只小手,轻轻的握着马鞍,低着头,一路的沉默。萧景禹看着身前娇娇小小的女人,她的长发柔顺的散落在背后,发出阵阵温馨的香气,怀中的人似乎有些拘谨,他思虑片刻问道:“可是累了”温热的呼吸撒在耳畔,在这冰冷的空气中仿佛是一缕温暖的阳光直入肌肤,凤朝歌耳朵上细小的绒毛瞬间数了起来。她犹豫再三,随后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萧景禹见了,继续道:“那可是冷了”凤朝歌继续摇头,突然感觉周遭一暖,自己被裹在一个带着热气的狐裘里,她微惊,转过头,正好看见身后那人如刀削般的下巴,上面有淅淅沥沥的青色胡茬,成年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凤朝歌只觉心跳慢了半拍,她飞快的转回头,萧景禹看见身前犹如受惊般小兔模样的女人,轻笑出声。凤朝歌听了耳朵更红,她把头低的低低的,望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抄了一日的小路,夜晚十分,赶到了南山脚下。萧景禹随便架起了一个火堆,然后喂了喂马匹,他从马鞍两侧抽出一壶烈酒,然后递给凤朝歌:“少喝点,驱驱寒。”凤朝歌接过,小口小口的喝,行军用的烈酒和家里温的酒水不同,凤朝歌只觉的一把火辣辣的刀子插入了咽喉,她咳了起来。萧景禹看了,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可是呛到了”凤朝歌摇了摇头,将酒壶递还给萧景禹,火光照亮了她的小脸,一抹红晕泛了上来,萧景禹看了,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萧景禹拿起酒壶直接喝了起来,凤朝歌看了抿了抿小嘴,低下头。“上山吗”凤朝歌闻言,望了望无月的天空,整个南山沉寂在夜色之下,南山之险盛名于四海,此时上山无疑是拿生命冒险,一个不慎,就会马滑山涧,尸骨无存。她虽不怕,但却不能连累萧景禹。可是,朝阳失踪了这些天,她等不急了。“多谢世子殿下出手相救,臣女感激不尽。”凤朝歌站起身,对萧景禹恭敬一礼。萧景禹见了一怔,随后笑道:“凤姑娘,不必客气。”凤朝歌又是深深一礼,随后对萧景禹道:“山路难行,臣女不敢再麻烦世子殿下,路行至此,臣女独自上山便可,等臣女寻到舍妹,定上门道谢。”说罢,从火堆中拿出一个火把,小声说道:“臣女告退。”萧景禹望着凤朝歌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视线了,她手中火把的光芒也愈发微弱,他望了望巍峨的南山,翻身上马。急促的马蹄踏破寂静长夜,只听一声马匹的嘶鸣声响彻山谷,萧景禹停在了凤朝歌的身边,火把下他的眉目愈发清晰,刚毅中透着难以言说的温柔,他道:“上马。”第22章 别把这里开成妓院萧景禹望着凤朝歌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视线了,她手中火把的光芒也愈发微弱,他望了望巍峨的南山,翻身上马。急促的马蹄声踏破寂静长夜,只听一声马匹的嘶鸣声响彻山谷,萧景禹停在了凤朝歌的身边,火把下他的眉目愈发清晰,刚毅中透着难以言说的温柔,他道:“上马。”夜晚的山峦,宁静无比,马蹄踏在厚重的积雪上,伴着飞扬的雪花,留下一路整齐的印记。萧景尧驻马在天一阁门前。有童仆提着灯笼迎了出来,当他看清楚夜幕下的身影,连忙俯身行礼:“侯爷。”萧景尧将马鞭扔给他,然后大步跨进天一阁:“叫你们管事来。”待宾的室内,都挂起了粉红色的绸缎,在烛火的照应下,暧昧异常,萧景尧见了微微蹙眉。不一会,室内的门被推开,一抹脂粉香气率先飘了进来。图门一步步的走了进来,他看着坐在软榻上的萧景尧,笑问:“侯爷,这月黑风高的,来我这是干嘛呀”说完,用手中的羽扇拨开软榻前的薄纱,钻了进去。图门刚刚坐到软榻上便被萧景尧一脚踢了下去:“天一阁是卖情报的,别给我开成妓院。”图门被萧景尧踹到地上,他诶呦一声,随后皱着眉头娇嗔:“那么用力干嘛,讨厌。”说着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萧景尧闭了闭眼,揉了揉太阳穴,连日的赶路,再加上这一屋子的嫣红缭绕,他头疼的紧:“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毫无线索。”图门摇了摇头。萧景尧听完叹气道:“让你主持天一阁真是屈才了,妓院才是你的归宿。”图门一听,连忙笑问:“怎么要给我换事做”萧景尧上下打量他一番:“你除了会搔首弄姿,还会什么”他顿了顿正色道:“那件事先放下,给我查个人。”“谁”图门问。萧景尧眯了眯双眼,望着不远处案前香炉内冉冉升起的薄烟:“凤朝阳。”“凤朝阳”图门一愣:“是谁”“凤乾雍的嫡女,凤朝阳。”“镇北将军你查他女儿干嘛”图门不解的问,随后又好似恍然大悟:“你莫不是瞧上人家姑娘了吧”“啧啧啧,这小姑娘家家的造的什么孽,竟然被你给盯上了。”萧景尧冷眼的看着无限遐想的图门,随后从怀中抽出一把精致的小刀丢给他:“如何”图门看了看,随意道:“一般般。”“那要是整把插入你的眼睛呢”图门听了一抖,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萧景尧:“你要干嘛”萧景尧慢慢站起身,走向图门,夺回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小刀,看着上面精致的纹路,勾唇笑问:“小姑娘”说罢踏出大门,门外传来他淡声的提醒:“小心她要了你的命。”冬日太阳初升,漫漫寒夜隐匿的无影无踪,温暖的阳光洒向京都的每一个角落,人世间突然骤暖起来,而此刻京都中央的镇北将军府却被阴翳笼罩着。荷风堂内,气压一度低沉,奴仆们都噤声屏气,规规矩矩的站在角落一动不敢动,资惜琴坐在堂下暗自打量老夫人的神色,雷霆之怒是不可避免的,两个嫡亲孙女,一个不知下落,一个独身千里,稍微有点闪失,怕是这凤乾雍就要无后了。资惜琴暗自勾了勾唇角,若是此行有了闪失,怕是侯凝珍就算有回天之力也无计可施,如此大房二房凋零,就剩下他们三房一枝独秀了,再加上平儿和元二都是男子,凤乾雍岂有不扶持之理侯凝珍望着老夫人阴沉的脸,心下暗笑,虽说是她提议远行护国寺,但最终批准的是老夫人,更何况马匹本就是牲畜,一时难以驯服也是有的,再说车夫是府里的人,等郡主宴会一开始,凤朝阳便可以平安返还,至于名声是否有损,那就两说了。“老二家的。”老夫人开口了,威严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冰冷。侯凝珍听了一顿,随后站起身:“婆母,儿媳在。”“你说朝阳的马在回程的路上突然发狂,消失在林中了”“是。”“那你可去寻了”老夫人的双眸紧紧的盯着侯凝珍,到底是掌家多年的正室夫人,再加上平日里多和蔼,如今这般,侯凝珍望着老夫人的眼睛心底也开始有些打鼓。“山路难行,朝阳的马和我们离的稍远,等听到那畜生发狂的声音时,马车已经冲入树林了,我们去林里寻了半日,也没找到小五,以为是车夫临时改了道回府了,没想到”她话说了一半,停了下去。“我想也许是马车出了差错,或许晚上几日,小五就回来了。车夫是府里的人,应该不会出错的”老夫人听了逼问道:“真的是这样吗”侯凝珍一听,忙俯身道:“儿媳句句实话,怎敢期满婆母。”老夫人听言点了点头,又问:“你可知子衿和海棠在哪”侯凝珍听了心下一顿,随后镇定神色:“那两个姑娘都是贴身伺候小五的,和朝阳又是一个马车,有她们两个在定能护朝阳安全,还请婆母放心。”老夫人听完好像松了一口气又问:“你可知家规中若是说谎是何代价。”“儿媳明白。”“坐吧。”老夫人疲惫的挥了挥手。侯凝珍闻言坐下,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老夫人就这样轻易相信,看来,果然是人老了脑子不好使了。资惜琴看着这情景,微微皱了皱眉,老夫人如此反应,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她看着暗自窃喜的侯凝珍,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这边缓行了一夜的山路,黎明十分,萧景禹和凤朝歌到了护国寺门前,有小和尚跑出来牵马。两人疾步走到了大殿,凤朝歌四下张望,茫茫的护国寺里不见凤朝阳的身影。有主持迎了上来,萧景禹上前问道:“这两日可有折返回来的客人”主持闻言摇了摇头,望见两人神色匆忙,风尘仆仆便道:“不如二位先在寺中稍做休息,再去寻找也不迟。”萧景禹闻言转头去看凤朝歌只见她的小脸上已经毫无血色,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他常年随军到没什么,只是凤朝歌一个姑娘家怎么也吃不消,思来想去便道:“那便麻烦您带路了。”凤朝歌见萧景禹答应下来,当即便道:“还请世子殿下在这休息,臣女要下去山中寻舍妹,先告辞了。”说罢便要转身离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