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林明岚问他道谢之后,直直的冲着娄宅走,小哥也收回了视线,不再留意这头。实际上她从另外一头出了巷子,又绕到了原路,马车还在原地等着他。“看来是我多心了。”林明岚觉得很有三分愧疚。觉得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做了。具体殿试仅有半月了,剩下的时间还是全放在读书上吧。黄绍礼提了两次想搬走,都被他拒了,“现在可是临门一脚了,这么多年的苦读,眼看就要摘得果实,要是再因为照顾不周,你生病,这可算谁的”黄绍礼呐呐无言,上次他风寒那么重,就是在客栈里炭火被淋湿了,湿碳的烟气又熏倒了他的嗓子,影响了他的发挥。“安心住啦殿试过后,你要是想搬走我绝对不会拦着你,到时候慢慢找住处就是了。”他这才安心的住下来。这半月过的是暗无天日,每天除了看书,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写时文,直写的他看见时文就想吐。索性很快就过了。五月十五,殿试的日子。这一场可以说是这么多年来,最为轻松的一场了。也不需要担心被淘汰,都是定名次而已。不过真正的学霸肯定不这么想。站在一群人中间的,就是前次的会元,沈氏的璧玉,沈清寒。他穿一件白色的大袖长衫,颇有几分古意。也就是沈首辅家,长房长子。几乎每个人都想去巴结他,毕竟这人看起来绝对的前途辉煌,要是能够套上几分同窗的交情,以后办事也要方便些。林明岚就看着这人不停的推辞着别人的客套,间或的咳嗽一声,咳的耳朵都红了,来套交情的害死络绎不绝。生在大家族,背靠着家族的资源,也没有随心所欲的时候啊。正想着这茬,旁边的小太监进了屋,嗓门嘹亮的喊了一声,“进”士子们恢复了刚才高冷的模样,一个个整理衣冠,迈步进了通文殿。通文殿在皇宫的前殿,离大臣们议事的地方都还有好几里的距离。面积极广,能够容纳下几百人同时在里头考试。一张张的小几摆在上头,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四角朱漆的柱子,一人环抱都抱不过来。大殿之上光线不够,又点了牛油蜡烛,散发着幽香。站在台阶中央的,是本次考试的主考官,清清嗓子说,“各位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无一不是人中之龙,我先预祝各位能够旗开得胜。”“但是丑话也要说在前头,任何人不许交头接耳,也不许说话,如果有事的话,举手询问你身侧的考官,等到允许之后才能做,否则,一概以作弊论处,剥夺功名”“现在开始发题”主考官干脆说完,就由他的助手们分发题目。然后他把大殿上的沙漏打开,“限时五个时辰,开始”通文殿此刻鸦雀无声,偶尔纸张翻动,又沉寂下去。主考官满意的笑。考生们都知情识趣,也用不着他再来敲打什么,不过也是,能够走到这一步的考生,就没几个是傻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清楚的很。考试的花样啊,翻来覆去就是那么点。但是五个时辰还真的有点紧张,林明岚也不敢托大,直接动笔刷刷刷的写。主考官和副考官就在中间巡视,看看有没有写的不错的。他每走过一个人,要是多停留几秒,就能明显的感觉士子的后背都绷紧了。毕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官啊考官基本都是翰林院调出来的,还有次辅,高中之后,就会变成他们的顶头上司。主考官面色如常,心里却想着,这届考生心里素质不行啊他也不想想,当初他还是一届寒门书生的时候又是什么表现呢不过几个出身大家的公子,就平常的多了,他们祖父爹爹叔伯辈,都跟巡考的几位同朝为官,见过何止几次,自然从从容容,写个不停。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主考官觉得殿内光线确实不好,就站在殿门外醒醒眼睛。等他醒够了,后头就看见永昌帝就带着两个老太监,站在通文殿门口呢他马上想躬身行礼,被老太监们扶住了,“陛下说要低调一点,看看今科的士子们。”“陛下怎么不提前通报一声”“通报一声岂不是把他们吓着了”永昌帝笑的和蔼,“我就是过来看看,我晋朝未来的国之栋梁啊”“陛下厚誉了他们都还年轻,还需要多培养啊”“就是要年轻,这才有活力啊不像朕,岁数大喽”永昌帝开着玩笑。“陛下要是岁数大了,我就是糟老头子了”主考官也捧场。“好了好了,不多说了,我进去看看。”永昌帝再次比划了一个低声的手势,自己进了殿。他今天特意没穿朝服,而是穿的普通的常服,看起来跟巡视的副考官差不多了。陛下要玩微服私访的乐趣,当臣下的阻止岂不是不识相,所有的副考官都静悄悄的,按着原来的计划做事。永昌帝站在殿内,有种天下英雄尽入彀中的豪情。他走得极慢,每个人都要停留上几秒。不多时就有人留意到殿里多了个考官,有人偷瞄了两眼,有人埋头奋笔疾书,开玩笑,都这个关头,谁有时间留心这些林明岚盯着面前的考题,心里头怀疑,这谁出的题目是想为难死人么题目问的是如果革除贪官在座的都是些书生,这还没上任呢,就想着革除官场的弊端啊先把上峰得罪个遍。不过考试题目不能不写,林明岚回想了一些现在的制度,只能想出高薪养廉。官员根据品级的不同来定下了每月的月饷,按说普通的家庭是够花了,但是京城居大不易,每个同僚之间的来往,你要去吧书铺子新来了几本书,你想看吧婚丧嫁娶,总要随礼吧各种人情交往,要真的都避开,也就成了个孤家寡人了。普通家庭出生的士子,好容易考上了,也许会发现自己更穷了。所以,制定一个完善的银饷标准,多发些酬劳,最少能避免那么一部分本来不该贪污的人伸出第一次手。至于真有人就是喜欢银子,非要贪污,那就只有严惩了。草稿打好了,他又检查了一遍,才发现身边有点站了很久,刚刚他写的入神,愣是没发现。五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大半了,他检查无误之后,就动手开始誊抄。誊抄的时候还要注意笔迹,不能有墨团,不能有空白,旁边的人,想盯着就盯着呗。永昌帝盯的入迷,看着面前的考生翻页了才回神,他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在殿里走着,然后又走到沈清寒的前面。沈清寒不时发出压低的咳嗽声,只有靠近了才能听见,永昌帝怜惜的想着,沈家新一任的领头人,似乎身体有点弱啊。他又转悠了许久,终于过够了瘾,从通文殿出来。对着主考官说,“别把我来过的消息说出去。”“是。”永昌帝走了,还想着,老娄头上次鼓捣出来的东西真有意思,下次再去看看。最后一抹阳光照进了通文殿的时候,上头的沙漏所剩无几,主考官喊了一声,“停笔”“现在你们离开各自的座位,然后一人接一人的倒退离开通文殿,然后在殿门前站好,由太监们领着出宫。”就是有再多的写不完,也要停下笔,不然,剥夺功名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大部分时候也是说着警示士子的,也有人不信这个邪,最后真的被剥夺了功名。士子们鱼贯而出,一一站在殿外,看着殿内的人收试卷。还有点恍惚。“我真的考完了以后不用在考了”有人小小的声的说,还有点不可置信。几个小太监在前头带路,后面还跟了几个,从通文殿出宫门。这时候林明岚才有心思欣赏整个宫殿的模样,朱漆红墙黄瓦,整个宫殿如此空旷,又如此寂静,还真有点叫人害怕。黄绍礼走着走着就跟他靠在一起了,悄声说,“原来皇宫是这样啊跟戏文里完全不一样。”“这算是前朝,人少,除了太监宫女们就是侍卫,顶多能看见大臣们。”林明岚也压低了声音说。不过打脸总是来的猝不及防,刚说完这话,就听见前面有人喊着,“贵人驾到,闲人回避。”一连喊了三声,打头的太监甩着长鞭清场。隔着老远,能够看见有人坐着肩舆过来了。小太监商量了一下,对着这群士子说,“贵人来了请回避。”就把他们带来了大路的旁边,小太监先跪下了。士子们是不用行跪礼的,但是也要深深鞠躬,不许抬头。作者有话要说:日万的感觉,真好第九十四章前面站了一堵人墙, 他也随大流把头低着。肩舆走了过来,开道的太监又甩了一鞭子。没人敢抬头,直到贵人的肩舆走远了, 小太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抬起头来, “赶紧走吧。”他们几个都是不起眼的小太监, 要是冲撞了贵人, 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士子们对皇宫好奇,也不急着一时半刻, 也快快的出了皇宫。出了宫,天色擦黑,有些住在京城的已经有家人来接了,没有做准备的, 只能先步行走到闹市, 再想办法回去。沈清寒上了自己家里的马车, 正要放下车帘,看见了林明岚, 居然主动靠近说,“林兄,我带你们一程。”林明岚眼神一闪, 他的成绩并不算出众,沈清寒居然知道他的名字这里看着他上了马车的人这么多,量他也不会起什么歹意,林明岚大大方方的带着黄绍礼上了马车, “劳烦了。”这富贵之家的马车看起来外表毫无异处,实际上铺着软绵绵的地毯,行驶之间一点震动都没有。沈清寒主动发话喊人上车,接下来却不说话,沉默一直在马车上蔓延,黄绍礼有点坐立不安,只盼着快快的到达。幸好确实很快就到达了,沈清寒看起来有话想说的样子,黄绍礼主动先下了马车。“谢谢沈兄了。”林明岚主动说话。沈清寒又咳嗽了一声,“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为了我小侄子的事。”“这都是两年前的旧事,何必还放在心上”沈家三房的恩,自己不上门,还要长房的人谢么而且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倒是像要找个借口靠过来。“事情虽过去了,但是恩义都要记在心头的。”沈清寒说,“以后多的是共事的机会,林兄,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不敢,三人行必有我师,互相请教。”林明岚心里的疑惑没有接触,但是面上还是彬彬有礼的。他觉得沈清寒的样子真的怪怪的,像在招揽门客。虽然他也确实有招揽的资本。沈首辅家里的长房长子,天资又出众,家族的资源尽他取用。第二天真是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不过他一到天亮自己就醒了,多年的生物钟已经养成了,他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又翻腾了两下,还是认命的起床了。空荡荡的庭院,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虽然里头的摆设也是满满当当,但老是觉得少了一种居住的气息。他有点想王氏了。不过想想之前来的信件,王氏现在成了金陵商行的副行长,可说是宏图大志准备施展,怕是没心情搭理她的小可怜儿砸吧。无所事事,放榜还要些日子,就好像高考放榜前的假期,简直可以毫无负担的玩。于是他决定在家找人玩扑克牌。找了些厚纸板,裁剪出差不多的厚度大小,然后用数字写上了一到十,然后想想把kqj替换成了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然后大王小王用总队长和副总队长来代替。他力求把每张牌做的一模一样,免得被分辨出来是哪张牌。不过这两个人,玩法就少了很多,他就先想着教教黄绍礼认牌。这头正教着呢,李泽又过来找人了,“殿试怎么样”“随他咯最多就是二甲,反正我是再也不想操心考试了且让我安心玩几天吧。”这种问题就不要在意了“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新的玩具,要不咱们一起来玩”林明岚握着一只细豪笔,小心的在牌面上划伤各种花纹。“要来要来。”李泽挽袖子,“我能干什么”“恩,我已经画好了一小部分的图样,你就先照着画吧,”他拿了一张画好了黄鹂,上面写着一的厚纸,“画完晾干,我来告诉你们怎么玩。”三个人动起手来就是快,这五十四张牌,也没花多长时间。“这是总队长,最大,这是副总队长,第二大,”林明岚一边脑子里想着不违禁的词语,一边介绍牌面,然后大概说了斗地主的规则,不过改了个名字,叫二捉一。这两人刚开始还迷迷糊糊,闹不懂规则,多打了几局就愈挫愈勇,越来越沉迷。林明岚险险招架不住他们。“我们玩了半天,不如来玩个彩头”好像赢来赢去,也没什么具体感觉啊“等我一会儿。”林明岚从书房摸出一大捧的玻璃珠子,“拿这个来算,成不”“好好好”这东西比银子雅致多了,算起来也方便。一上午下来,林明岚先是把所有手头的玻璃珠输了出去,后来又一点点的赢了回来。“都中午了,好快”李泽一看时间过得这么快,本来他只是打算过来瞧一眼的刚刚学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