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义上也是他的义妹,他再想拿她作文章就不容易了。还真是不甘心呢手掌猛地握紧,指间的毛笔应声而断,“啪”地一声掉在了书案上,染上了好大一块墨迹,看起来格外的碍眼。指尖轻轻擦过,染得指腹上也是一片漆黑。楚千凝便好似这墨点一般,一旦接触,必会受其影响,无法身而退。这一次是他输了,下次却未必可凤君撷没有想到的是,还未曾等到下一次,楚千凝送他的大礼便已经在路上了容府楚千凝回自己的院子梳洗了一番,又送走了黎阡陌,然后才去了棠宁苑见老夫人。其实他们从宫中出来的时候,黎阡陌就已经让人先回来报信儿了。只是没有亲眼见到她的人,老人家便始终难以安心。这会儿不止将人盼回来了,还得到了一个“护身符”,容老夫人的心便愈发安定了。“有了这道圣旨,咱们便都可以安心了。”老夫人摸了摸她的脸,见她面色尚有些苍白,心中愈发疼惜,“凝儿此去必然吓坏了”“凝儿不怕。”“唉不怕就好”听着她们祖孙二人闲谈,赵嬷嬷不禁问道,“老夫人,这圣旨中说赐住幽月宫,难道表小姐日后要进宫去住吗”“应当不会。”老夫人一时也有些说不准。恐她再为此烦忧,楚千凝便故作轻松道,“许是哪日须得留宿宫中,是以陛下才有此一言。”不过,是幽月宫呢兜兜转转,自己竟与这个地方结下了不解之缘。究竟是福是祸呢“经此一事,你与黎世子的婚事须得抓紧才行。”宁阳侯府本就着急为黎世子冲喜,不若趁此机会,早日让他们完婚,她方才能彻底安心。“但凭外祖母做主。”谁知,这两府竟想到一块去了。她们这边话音方才落下,便见门房那边来人传说,说宁阳侯与夫人已择定了婚期,特送来与老夫人过目。楚千凝本以为这婚事再快也须得个把月才能敲定,哪知他们竟定了半个月后的那日。这也太快了吧不想老夫人也毫无异议,两家一拍即合,当即便定了下来。轻罗等人在一旁看着,心道这次的事情是将老夫人吓到了,是以才如此急切的愈将小姐嫁出去,生怕会入了景佑帝的魔爪。可是,嫁入侯府就一定好吗那府里父不慈、子不孝,兄不友、弟不恭,也不算是一个好去处。只怕小姐嫁过去之后,又有好一番硬仗要打。“老夫人,钦阳侯府送来了帖子,邀几位小姐前去赴宴。”说着,婢女递上了两张帖子。见状,楚千凝挑眉,“怎么有两张”“回表小姐的话,一张是给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另外一张,是单给您一个人的,上面写了云安郡主亲启。”“呵”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楚千凝忍不住冷笑。速度还真是快、第118章 查验库房“表姐脸伤未愈,必不能前去赴宴,你直接将这帖子拿给二小姐吧。”说完,楚千凝将其中一张帖子递给了丫鬟,另外一张竟直接撕了。“凝儿,你这是”老夫人不禁愣住。“我才封了郡主,钦阳侯府便送来了拜帖,未免太过凑巧了。”将碎屑随手一丢,楚千凝无所谓的笑道,“有赴宴的功夫,不若在府中多陪陪您。”“唉也好”想到不日她便要嫁到侯府去,老夫人心里自然不舍。思及她将要出阁,老夫人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还未给她准备嫁妆呢近来事多繁杂,她与黎阡陌的婚事又定的如此仓促,倒叫她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来人,去叫孟姨娘过来一趟。”“是。”闻言,楚千凝心里估摸着,大抵是外祖母要给她准备嫁妆。只是府里的情况低头喝了口茶,楚千凝不着痕迹的示意了轻罗一下,后者会意,悄然退出了房中,直奔容锦仙的栖云苑而去。不多时,孟姨娘款款而来。“请老夫人安。”“叫你过来,是有一件重要事要你办。”“老夫人请讲。”“凝儿说话间便要出阁,她的嫁妆你须得好生筹备,万不可让外人瞧了笑话,我心里思量着须得六十四抬方够,你斟酌着添置就是。”听闻老夫人此言,孟姨娘一时惊愕没有回话。六十四抬嫁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楚千凝又不是这府里正儿八经的小姐,犯不着花费这么多吧。而且,她听老夫人的意思,这还不算,竟还让她斟酌着添置,那究竟要多少才够呢想到容景络如今还未成家,容锦晴的婚事也未定,孟姨娘的心里便有些不大畅快。但当着老夫人的面,她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得极力忍耐。老夫人见她一直没有应声,脸色稍显不虞,“怎么你心中有何想法”“奴婢不敢。”孟姨娘状似战战兢兢的回道。“那就照我说得去办吧。”话落,孟姨娘却站在原地没有动,面露纠结。见状,老夫人不悦的皱眉,“还有何事”“有件事一直要向老夫人回明,只是近来府中事多,奴婢便未敢来烦扰您,如今要给表小姐筹备嫁妆,奴婢方才想起。”“说吧。”“自奴婢从大小姐手中接下府中大小事务,竟发现有几笔账似有不妥。”“似有不妥”老夫人沉声重复了一句,语气愈发严厉,“到底有无不妥仙儿是主子,你是下人,言辞间竟也如此随意吗”被老夫人数落了一顿,孟姨娘心里止不住的委屈。从兰蕙手中接过账本,她俯身拜倒在地,“奴婢不敢妄言小姐,账本在此,还请老夫人细瞧。”谁知老夫人竟连接过都不曾,便直接断言道,“旁人我或许信不过,但我深知仙儿为人,她必不屑行这般事情。”“您”“哪里短缺些银钱,事后补上就是了,这也需我教与你”“老夫人所言自然有道理,可库房中少了数万两银子,奴婢怎能补得上”孟姨娘急的欲哭,看起来所言非虚。“数万两”老夫人闻之也不禁一惊。“正是。”“将账本拿来我细看。”让兰蕙将账本呈给老夫人,孟姨娘楚楚可怜的跪在地上,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简单翻了两页,老夫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确如孟姨娘所言那般,账面有些不对。可是若说此事是容锦仙所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那丫头的性格和为人与她娘亲一样,从不屑做这般偷偷摸摸的行径。只是这账目又的确不对,不知是怎么回事见老夫人迟迟没再开口,孟姨娘的心里便有些没底,刚欲再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楚千凝的声音响起,“外祖母,既然事关表姐,何不将她叫来,一问便知,好过咱们在这里胡乱猜想,平白辱没了表姐的名声和品格。”闻言,老夫人点了点头,让人去请容锦仙。孟姨娘见楚千凝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心下愈发生疑。照理说,她不应该为容锦仙辩白吗,怎么反而置身事外呢心中疑窦丛生,就连容锦仙进屋她都未曾留意。“仙儿给祖母请安。”容锦仙身着一袭曳地烟笼梅花百水裙,面覆轻纱,青丝半挽,缥缈若仙,华美不可方物。“坐吧。”“谢祖母。”待到容锦仙落座后,老夫人方才对她说,“你瞧瞧账本,与你往日所看有何不妥。”“是。”接过赵嬷嬷手中的账本,容锦仙一目十行的看完,秀眉微蹙,音色清冷,“以前的账目倒都对得上,只是近来乱了些,有几项开销错了。”“嗯。”老夫人点头,“你可知是何故”“每笔账目少说也差了千百八两银子,不知是哪里弄来的账本,祖母刻意来考仙儿”“大小姐难道瞧不出,这是咱们府里的账册吗”孟姨娘故意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大惊小怪的逼问道。看也未看她一眼,容锦仙径自朝老夫人说道,“这绝非府中的账册。”“不可能”未等老夫人说话,孟姨娘便急不可耐的否认。“姨娘急什么是与不是,外祖母自会明辨。”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姨娘,楚千凝漫不经心的开口,倒显得孟姨娘有些做贼心虚似的。“奴婢”“噤声吧。”老夫人皱了皱眉,阻止了她将要出口的话,“仙儿,你方才所言是何意”“祖母有所不知,将账本交给孟姨娘时,盈袖正满心记挂着我的伤势,稀里糊涂的打翻了烛台,滴了几滴蜡油在上面,而这个账本上却干净整洁,未有丝毫污秽,明显不是一个。”“这怎么可能这分明就是你送给我的那个”一时情急,孟姨娘竟连称呼也顾不得了,满口的“你呀、我呀”起来。见她如此不知礼数,老夫人心里便愈发不喜。相比起孟姨娘的心慌意乱,容锦仙就淡定多了,“当日不止我与盈袖在房中,还有两名小丫鬟也瞧见了,唤她们前来,一问便知。”“既是大小姐院中的婢女,自然一心向着您”“如此,姨娘说这账本就是府里原来的那个,又要怎么证明呢”“奴婢”这让她如何证明孟姨娘面有不甘的跪在地上,反复思索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试图找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的办法,殊不知从她将容锦仙的话听进去之后,她就已经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瞧她努力找出破绽的样子,楚千凝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忽然轻叹道,“说来也奇怪,依着表姐的智慧,若是当真背着咱们偷藏了什么,想来单从账面上定是看不出问题的,偷吃也该将嘴巴擦干净了,这道理人人皆知。”“表小姐这话是何意”孟姨娘猛地抬眸看向她。“无甚意思,随口一说,姨娘莫要往心里去。”“老夫人”“出什么事儿了,隔着老远就听到你们在争论”说话间,就见容敬负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容景络和容锦晴。很明显,是后者去搬了救兵。微微敛眸,楚千凝垂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腰间的佩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见她如此,容锦晴心里就不大痛快。凭什么她爹娘都没了,却还可以成为高贵的郡主而自己却要因为她和容锦仙的嫁人,奉旨入宫选秀。她不甘心感觉到容锦晴投注在自己身上“吃人”的目光,楚千凝微微勾唇,朝她盈盈笑道,“晴儿瞧着我做什么可是想到我如今成为了郡主,纠结要不要给我请安吗”看似玩笑的一句话,被她说的半真半假,令人难以捉摸。听她提到“郡主”两个字,不止是容锦晴,就连容敬的脸色都随之一变。的确。按照礼数,便是他见到楚千凝也许问安行礼。这丫头于此事道出身份,是有意在品阶上压他一头吗“怎么不坐呢难道竟真的要与我请安”颇为顽劣的一笑,楚千凝又将“请安”的事情提了一遍,“都是一家人,何须这般见外”容锦晴被气得牙根痒痒,却只能梗着脖子回道,“如此,那就多谢表姐开恩了。”“自家姐妹,无须客气。”“祖母”被楚千凝气得脸通红,容锦晴一跺脚向老夫人求救。“好啦,你表姐是在与你玩笑呢,快些入座吧。”“是。”不情不愿的走到旁边坐下,容锦晴的脸色依旧很难看。而就在她们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孟姨娘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账本是假的,但库房里的东西是真的,只要带着老夫人前去查验,那便一清二楚了。想通这一点,她急忙开口说道,“老夫人,不如开库查验吧。”“这样也好”为今之计,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将钥匙给了赵嬷嬷,让她带几名可靠的下人前去库房,老夫人他们便安心等在厅中。众人皆是无话之际,不想楚千凝忽然看着容景络笑问,“听闻表哥好事将近,不知传言是否有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