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乌纱事小,万一砍了他的脑袋就事大了。他已让人在城中搜查了一整夜,可半点线索也没有。开始得知齐寒烟被人劫狱救走,他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人选便是楚千凝,因为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去狱中看过那人。可一想到徐溥上次搜查宁阳侯府的下场,他就不敢贸然上门了。百般纠结,千般思虑之后,他方才觉得一个人来探探底。由他一人求见,于情于礼侯府都挑不出他的毛病,倘或真的发现了有何不对,事后再命人搜查也不迟,而若是一无所获,他再另寻别的办法。楚千凝瞧着他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下不禁觉得好笑,面上却故作惊讶道,“哦竟还有这种事,如今可抓到了吗”“尚无线索”“那沈大人还有闲工夫来侯府喝茶,看来事情也不算太严重”“非是如此,下官来此原是想说昨夜被救走的那名逃犯,乃是钦阳侯府的五小姐”说着,沈循定定的看着楚千凝,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丝毫表情。闻言,她挑眉,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讶错愕,“齐寒烟她居然被人救走了”轻罗站在旁边看着自家小姐的演技,忍不住在心底连连称赞。若非她亲眼看到齐寒烟出现在侯府,只怕这会儿连她也要被小姐骗过去了。连轻罗这个知情者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沈循愣愣的看着处于震惊当中的楚千凝,他一时有些语塞,“您”惊讶过后,楚千凝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美眸中透着丝丝不悦,语气微疑的朝他问道,“齐寒烟被人劫狱救走,沈大人不去钦阳侯府反来了宁阳侯府,这是何意”“这个”“难道是怀疑侯府窝藏罪犯吗”楚千凝的目光忽然变的锐利,敛起如月弯黛。“下官不敢。”沈循赶紧起身告罪。见状,楚千凝面色稍霁,语气也微微缓和,“沈大人也莫怪我如此气恼,只是京兆府前后出了几次事,事事都针对侯府而来,是以我便思量着,是否有何人在背后意欲坑害黎家,否则怎么那么巧,昨日我才去见了齐寒烟,当夜她便被人救走了。”听楚千凝如此说,沈循赶紧就着台阶下来,附和着说道,“下官也觉得事有蹊跷,是以才只身前来,想问问您昨日可有察觉到什么不妥之处”“不瞒沈大人说,昨日我去见齐寒烟,不过是心下恼怒无处发泄,想要质问她为何下手如此狠毒,竟将表哥害到如此地步,甚至连累的外祖母也缠绵病榻”话音未落,便流下了两行清泪。轻罗在旁边意有所指的劝慰,“世子妃再担心也要当心自个儿的身子,昨儿才受凉染了风寒,才好些若是再病倒,世子爷定然又要心急了。”一听说楚千凝染了风寒,沈循的脸色瞬间一变,“既然世子妃身子不适,那下官就不打扰了。”说着,他起身欲走,却被楚千凝接下来的话止住。“昨日听闻大人说起害人的猛虎,不知已经捕获了吗”“还没有。”沈循觉得奇怪,不解楚千凝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件事。“依我看来,齐寒烟的事情固然要紧,可她不过是个逃犯,四处逃窜自然小心翼翼不敢轻易伤人,可那猛虎就不一样了,多拖一日,指不定就有多少百姓命丧虎口。”“世子妃说得极是,只是京兆府人手有限,武艺又不比那些御林军将士,之前还有个宋濂,可他自从被鹤凌打伤后,至今还躺在家里不能下榻呢。”“这事儿倒是鹤凌的不是”“下官绝无此意。”摇了摇头,楚千凝倒是没太在意,“不管怎么说,都是与侯府有些关系,我心下倒是有个想法,不如说与沈大人听听”“若蒙世子妃指点,实乃下官之幸。”口中虽应承的好听,但其实沈循并不认为楚千凝能说出什么可行的办法。京兆府中那么多人想来数日都无法解决,她一个小女子能有这样的本事从她得知这事儿到现在不过一夜光景,单冲这时间他就难以相信她有何好办法。不是猜不到沈循心里的想法,可楚千凝却只当不知,淡声说道,“虎乃山中之王,以人力捕之,即便成功也势必两败俱伤,不如辅之他物。”“是什么”“虎出林中,若遇芳草必会休憩打滚,是以沈大人只须提前在地上涂一层黏胶,届时便可不劳而获。”“黏胶”仔细在心底思量了一下楚千凝所言的法子,沈循的目光豁然亮起,“哎呀、哎呀,世子妃真乃奇女子也”这办法实在是太妙了以黏胶捕获猛虎,一旦它入套,便只会挣扎咆哮,殊不知越翻腾越是容易被黏住,如此一来,无须损伤一兵一卒便可将其拿下,可不真真是“不劳而获”。想通其中的关键,沈循看向楚千凝的眼神倒是有了些许真挚的敬意,“多谢世子妃出此妙计,下官不胜感激啊。”“能保一方百姓平安便是好的。”“那下官这就回去部署,待捕得猛虎回城,下官必会亲自登门拜谢。”“沈大人无须客气。”“告辞。”解决了连日来困扰自己的心事,沈循离开时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似是完忘记了还有齐寒烟这回事。瞧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轻罗不禁好奇道,“世子妃为何要帮他”“你猜他可有被人收买”楚千凝忽然问道。“这奴婢不知”她从前倒是也与沈循共事过,只是这人胆小怕事,又一直被徐溥压了一头,是以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徐溥一倒台,他便成了几位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可他不敢贸然站队,又不能一直保持中立,因为眼瞧着容家被凤君荐迫害至此,他便心知中立是痴心妄想,这般情况下,找一棵大树牢牢抱紧才是明智之举。”“您是指侯府”“没错。”敢公然在朝中表示中立又被几位皇子忌惮的,除了钦阳侯府便是宁阳侯府。如今自己先向沈循示好,但凡他不是个蠢笨的便该知道如何选择才是对他最有利的。“您就不怕他早已私下被人收买了吗”轻罗想不通这一点。“被人收买今日还上门来打草惊蛇,那他背后的主子也太不中用了些”楚千凝嗤笑道。一边说着,她一边往清风苑走,却见冷画手中拿着一张红色的帖子快步迎了上来。脚步微顿,楚千凝的眸光倏然凝住。那是、第165章 离别在即“世子妃”冷画有些犹豫的看向她,“这是大皇子府刚派人送来的请柬。”怔怔的看着她手中的大红喜帖,楚千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拿来给我吧。”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日凤君荐突然提出要将婚期提前,弄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到底想做什么回想起容景络大婚那晚她在湖边看到的情景,楚千凝拿着请帖的手不禁微微收紧,“冷画,让霄逝告诉表姐一声,务必小心莫文渊那个人。”此事她当日便要说,只是后来发生了齐寒烟的事情,便一时岔过去了。不想凤君荐的速度倒是快,这么两日便定下来了。“特别是在嫁入大皇子府之后,能与他少来往便尽量少些来往,倘或当真有何要紧事,便让她着人来告诉我。”“奴婢记下了。”“嗯。”轻叹了口气,楚千凝这才继续往清风苑的方向走去。不妨在路上遇到了黎阡舜,他坐在轮椅上由护卫推着,瞧着方向原本似是要回他自己的院子,可在看到她的时候忽然就调转方向直奔她而来。见状,楚千凝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倘或可以,她很想避开眼前这个人或许是两人初见之时黎阡舜带给她的印象太过震撼,以至于如今她每每见到他,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那只被他掐死的猫。只要想起,她就觉得像是自己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楚千凝很少会畏惧何人,黎阡舜应该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倒也不是说她害怕他害怕到会瑟瑟发抖,只是如果可以选择,她绝对不会和他正面交锋,而会选择利用别人来对付他。照理说,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该有什么令她感到恐惧。有关这一点,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后来她仔细想了想,大概是黎阡舜身上那股“人不人、鬼不鬼”的气质令人心下生畏。他似乎和齐寒烟有些像,又有哪里不太一样。就好像齐寒烟给人的感觉只是阴森的像鬼,但黎阡舜的某个瞬间却会让人觉得他就是个鬼,而且是针对你而来的厉鬼自从嫁进宁阳侯府之后,楚千凝与黎阡舜娘俩也算相安无事。她在府中撞见过他几次,初时还好,可后来不知为何,这种感觉渐渐变的越来越强烈。“请嫂嫂安。”黎阡舜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眼底泛着很重的乌青之色,偏偏他的唇色比较重,看起来十分诡异。而比这更诡异的是,明明已近夏日,他的腿上却依旧盖着厚厚的毯子,身上的衣物也较之常人要厚重的多。听着他语气异常轻柔的向自己请安,楚千凝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在发麻。可为了不让对方察觉到异样,她只能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嗯。”“兄长近来可好”黎阡舜又问。“尚好。”“看兄长与嫂嫂鹣鲽情深,恩爱非常,为弟心里便安心了。”闻言,楚千凝沉默的颔首致意。见她似是不愿多言,黎阡舜便往后退了退给她让路,“嫂嫂既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慢走。”“嗯。”又轻轻应了一声,楚千凝便抬脚离开。她刻意走的很慢,不想让黎阡舜发现她是在落荒而逃。后者盯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唇瓣不禁微微勾起,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两个小丫鬟走过,他低声叹道,“果然是个美人”收回视线,刚好见那两名小丫鬟行至近前,听到他的话赶紧低下头去,面色惶恐的向他请安,“奴婢参见二公子。”“都说了在我面前不必跪来跪去的,都起来吧。”他和颜悦色的笑道。“奴婢不敢。”谁知他越是如此说,那两个小丫鬟便越是深深的将头埋了下去。见状,他脸上虽还洋溢着笑,语气却变的有些古怪,“你们眼里只有大哥,有他给你们撑腰,还有什么不敢的”“二公子恕罪,奴婢等绝不敢忤逆您的命令。”说着,两人连连在地上磕着头。“呵”冷笑了一下,黎阡舜挥手示意身后的护卫推他回去。还未等那两个小丫鬟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便感觉到木质的车轮重重的碾压过覆在地上的手掌。“啊二公子饶命”其中一人忍不住痛呼出声。“嗯真是好听”黎阡舜微闭着眼,似是十分享受对方的哀嚎。青筋交错的手轻轻抬起那名小丫鬟的布满泪水的小脸,他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日后便到本公子房子去伺候吧。”“奴、奴婢遵命。”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那名小丫鬟早已吓得抖如筛糠。斜睨了一眼她被吓傻了的样子,黎阡舜这才满意的让护卫推着他离开,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阴柔诡异的笑清风苑。回到房中之后,楚千凝本欲将碰到黎阡舜的事情说与黎阡陌,可随即想着也未发生何事便没有提起。倒是后者,神神秘秘的拉着她走进内间,面色难得严肃。“凝儿,我须得出城一趟。”他望着她的双眼,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出城”楚千凝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可是出了何事吗”“官重锦不日便要返回北境,稍有不慎东夷和北周便会兵戎相见,届时战事一起,朝中必然大乱,可眼下时机未到,不宜再起纷争。”“你有办法阻止”“可勉力一试。”“那你是准备偷偷溜出城去吗”摇了摇头,黎阡陌拉着她走到榻边坐下,“我以出去寻医的由头出去,再回来的时候便声称治好了眼疾,如此一来,日后也不必再掖着藏着,外祖母那边也会更相信有高人存在,一箭三雕。”静静的看着他,楚千凝一时没有说话。见状,黎阡陌的眼中不禁染上了一抹忧虑,“怎么了”“既是寻医不能带我一起吗”她声音低低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