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再则秉持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原则,在外人眼中,莫轻语应当于他们是有利的,是以他们俩也不好太明目张胆的插手明月居的事情。想到前一日凤君撷公然挑衅,又得知了黎阡陌这么大的秘密,楚千凝思量着,他必是在等一个时机,准备在人前大肆宣扬此事。是以,她须得在那之前出手料理了他而击败凤君撷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便是容敬。容家祠堂的那个密道也是时候该派上用场了。“冷画,去安排车驾。”“是。”闻言,黎阡陌不禁放下手里的兵书朝楚千凝看来,“凝儿又要出去”“要去见一个人。”“让冷画她们去办就好了。”他柔声说道,“若凡事皆须你亲力亲为,那还不将人活活累死了。”“可是”起身朝她走来,黎阡陌给出的理由十分有说服力,“昨日为夫方才发病昏倒,甚至连太医都请来了,今日你便坐着马车招摇过市,这不等于满城的喧嚷你心里不惦念我嘛。”听他这般一说,楚千凝觉得也有些道理。但她怎么觉得,这些都是他的借口,他最终的目的就只是不想让她出府呢楚千凝猜的固然对,可还有一点她不知道的却是,黎阡陌之所以这般拦着不让她出去,是因为他心里有些不安。他从未有过这般感觉,就像马上要失去她似的。是以他千防万防,唯恐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好在,楚千凝总是纵容他的,无论他提出怎样的要求,她都会尽她所能的做到。朝冷画和轻罗交代了两句,她便打消了亲自出府的念头。想着趁此机会都陪陪他也好,毕竟,马上就要有有一番硬仗要打了。凤君撷再是不得景佑帝宠爱也终究是一名皇子,此事由自己开口揭发,难免会落人口实,但除此之外,没人比她更合适。恰好,如今距离舅母生产尚有些时日,外祖母也还在延庆寺中未归,此时是最佳的时机。再拖下去,恐会夜长梦多不日,建安城中忽然传出了一些流言,说是容敬与二皇子殿下凤君撷过从甚密,两人私下里早有勾结,意图谋朝篡位。消息传到容府的时候,容敬整个人都惊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无人发现了什么苗头,又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流言呢毕竟如今又不像从前,自己的官位一降再降,倘或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的话,谁又会无缘无故的咬住他不放呢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容敬便想立刻去见凤君撷问问是何情况。接下来,他们又该如何应对。但与此同时,他心里却又担心这是敌人的圈套,目的就是引他去找凤君撷,如此不就更加证明了他们暗通款曲嘛进退皆是两难的境地,容敬一时没了主意。事实上,若是换成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尚书大人,他也不会被轻易吓得自乱阵脚,但今时不同往日,也不知是从几时开始,他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先是令陛下不悦,后又惹恼了贵妃娘娘,几次事端硬生生磨没了他的信心。直至如今,彻底慌了神儿。战战兢兢的过了几日,忽闻景佑帝也得知了此事,甚至还命人下令严查,此举无意彻底击溃了容敬的心理防线,他也顾不得许多,冒险去与凤君撷联系。幸好密道的事情尚未被人发现,两人见面依旧隐蔽。不过,凤君撷的脸色却很是难看。“容大人此举若是败露,可知会连累本殿与你一起遭殃”如今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他居然不知避险,还大着胆子给自己传递消息。“殿下息怒”一见凤君撷面色不虞,容敬赶紧赔罪,“如今虽是风声鹤唳,但若不事先向您请示一番,微臣恐反而会坏了您的大事。”见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凤君撷这才缓声道,“我恐这是楚千凝的奸计,你我务必要小心才是。”“微臣明白。”“她在你府上时,可有留意过这处密道吗”“没有”容敬赶紧摇头,似是恐凤君撷不信,他又竖起了手指起誓,“天地明鉴,这一处只微臣与殿下两人知晓,绝无第三个人。”这话他原未说谎,便是当初那般信任容景络,可他也从不曾带他来此。满府上下,绝对无人知晓,也绝不可能有人猜测到,素来以仁孝着称的他会将密道挖在祠堂这种地方。“话虽如此说,但还是得小心些才好”不知想到了什么,凤君撷若有所思的叹道。“还请殿下明言。”“今日之后,便迅速将这密道填了,绝对不能让人找出任何蛛丝马迹。”他已与楚千凝交手过,心知那丫头心机颇深,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如今他手里捏着一张如此重要的牌没打出去,若在此时功亏一篑,那就实在太不值得了。只要暂且毁了这处密道,他日便是父皇要查也查不什么。更重要的是即便日后容敬想要反咬他一口,也无凭证。走到如今这一步,这位容大人能带给他的利用价值实在是不大,再与他继续纠缠下去对他并无好处,趁机斩断与他之间的联系才是上策。这般一想,凤君撷的眼神便愈发真挚。容敬不疑有他,连连点头,明显是相信了他的话。见状,凤君撷不禁缓缓的勾起唇角,颊边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即却很快消失不见。可惜的是,容敬对此却一无所知。如今的他,只满心想着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填了这密道,免得被景佑帝的人发现什么端倪,届时,他觉得凤君撷必然会弃他不顾。是以此事宜早不宜迟啊。、第242章 故人归来许是因着做贼心虚的缘故,容敬一整夜都没有睡,翌日早上天还未亮他便起了身。翻来覆去想了一整夜,他觉得要毁掉祠堂里的那条密道并非一件易事。一开始,他是打算找人私下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弄,可后来转念一想他却觉得不妥。再如何小心也须得弄出点声音来,若这般偷偷摸摸的再被人给发现了,反倒麻烦,与其如此偷三摸四的,不如大大方方的来。是以他想了一夜,方才想出一个更好的法子来。若他以修缮祠堂为名招揽一群工匠入府,想来定然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如此一想,容敬的心里不禁松了口气。为了将此事显得更加逼真一些,他还特意请来法师做了一场法事,对外声称要去去晦气,毕竟容府这几个月以来就没消停过,府内的公子小姐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儿,就连他自己也连连不顺,是以他此举众人倒是并未在意。随后,那老道士声称是他未得祖宗庇佑,是以家业方才如此艰难。之后他听那道人的话去祠堂拜祭了一番,却赫然发现祠堂的屋顶漏雨,年久失修,连祖宗的牌位上都染了泥垢。一见这般情况,容敬当即便吩咐小厮去外寻工匠回来,立刻修缮祠堂。这本是他的家事,随便他是要修整房屋还是一把火直接烧了,任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但这府里整日出出进进的有人搬运东西,自然引起了城中之人的注意。可注意归注意,仔细一打听方才知晓,原来容敬是在修缮祠堂。一提到“祠堂”二字,便无人再往下追问。各家的祖先被供奉,这均是孝道所致,人不孝,而无为,况容敬又素来孝顺,对这府里的老夫人言听计从是出了名儿的。因此他此举虽险,却侥幸过关。然而就在他为此沾沾自喜的时候,不想凤君荐一党的人却忽然参了他一本。说什么他在府中大行巫蛊之术,和那妖道沆瀣一气,意在谋害景佑帝。这本是无稽之谈,可不知为何,景佑帝偏偏就信了不光信,他甚至还派了御林军去那府上查探。而这一查不要紧,却正正好好的查到了祠堂的那条密道。岳浚顺着那条昏暗的密道往前走,弯弯绕绕的,仿佛长的没有尽头。也不知走了几时,更加不知走出了多远,他才看到了正在运土的那些工匠,一个个灰头土脸,沉默无语的劳作着。身后跟进来的数十名御林军均看到了这一幕,如此,容敬便是想要抵赖也不能。加之那密道虽已开始堵了,但因着他心虚,担心被人发现什么问题,是以进展很慢,只堵了很少的一部分。事有蹊跷,岳浚也不敢耽误,立刻便着人回宫去向景佑帝禀报,随即他便派了程昱另带了一波人马,直奔凤君撷的府上。两方相对着往前挖,竟意外挖到了一处。因着程昱和岳浚均是景佑帝的亲信,是以他二人查到的结果,足以令朝臣信服。与此同时,却也足以令朝野震荡。尽管之前便有不少的传言,可事到如今竟发现二皇子凤君撷与容敬当真暗中勾结,还是有不少大臣被震惊到了。景佑帝这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打了这两人一个措手不及,同时也令满朝的文武百官觉得心下惊骇。他们行事如此隐蔽都被陛下发现了,可见这位帝王的手段。但也有那消息灵通之人,得知此事真正的幕后推手却非是坐在龙椅上的这位皇帝陛下,而是宁阳侯府的那位世子妃,楚千凝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有人相信,自然也就有人怀疑。区区一个女人,哪里能翻出那么大的风浪是以对于此事,大臣们都各执己见。而如俞汉远这样的耿直老臣,却直接面见景佑帝言明了此事,“如今朝中人人都在传,是护国公主向您密报了容府之事,不知此话是真是假”“既是密报,敢问俞大人又是如何得知”说话间,便见楚千凝从珠帘后面走了出来。一见到她,俞汉远整个人都愣住了。楚千凝她怎么在这儿看着俞汉远脸上明显的惊疑之色,楚千凝眸光微暗。前世这位大人曾向父亲一样待她好过,是以倘或有可能,她并不想让他卷进这场是非中来。他本就是忠良之臣,万万不该搅进他们的波谲云诡当中。心里虽然想的明白,可一对视上俞汉远充满“厌恶”的眼眸,楚千凝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些酸涩。上天果然不会过分偏爱一个人,得到一些就注定会失去一些。上一世她失去了亲生的爹娘,却又俞大人和俞夫人待她掏心窝子的好,甚至因着她的缘故,对凤君撷百般维护。今生她有了黎阡陌,也有了亲生爹娘,却失去了他们夫妇这两个亲人。大抵一切皆是命数。“陛下,这里时御书房,您怎可让一介女子出现在此”皱眉看向景佑帝,俞汉远一脸的不赞同,明显不解这位皇帝陛下怎会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再说景佑帝听闻俞汉远的话,却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诶爱卿此言差矣”“微臣”“云安乃是朕亲封的护国公主,既有护国二字,她如今在此便理所当然,爱卿不必介意。”景佑帝虽笑着,可眸中却无一丝温度。楚千凝知他甚深,自然知道他发起脾气来根本不会管向他进言的究竟是谁,一味杀了解气。毕竟,前世俞汉远就是因直言进谏而招来了杀身之祸。恐他毫无眼色的触怒天威,楚千凝赶紧抢在他开口之前说道,“俞大人所介意的,不过是因我之前曾在容府生活过一段时日,如今却反向陛下举报我的亲舅父,您觉得我丧尽天良,泯灭人性,我说的可对”闻言,俞汉远本就皱起的眉头不禁皱的更紧。倒也不是如她说的那般难听他只是觉得,朝中要事,如何轮得到一个小女子指手画脚见他未回答,楚千凝也不急,而是继续说,“我听闻,因着俞嘉言俞大人与大皇子殿下过从甚密的关系,您甚至要与他断绝叔侄关系,不知可有此事”“有。”“您既能如此深明大义,难道我就不能吗”楚千凝下意识没有用“本宫”两个字,语气也很是平和,不似对待旁人那般咄咄逼人,“仅仅因为我是女子,便注定要见识狭隘”“这”俞汉远被说的语塞。换作是旁人,楚千凝定然不会就此罢休,势必要说的对方哑口无言,彻底没了还击的余力才好。可是面对俞汉远,她却眼神复杂的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