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常那般传递消息。既然如此,索性调他回来。毕竟,官重锦离开北境是一次十分难得的机会。而且若他所料不错,此次他回建安城,景佑帝也有意试探他一番。倘或他孑然一身而来,便意味着他心里没鬼,也不怕被景佑帝盘查或是审问。相反,则代表他已生了异心。甚至是对栾廷玉的事情有所耳闻。沉眸思考了片刻,黎阡陌有条不紊的吩咐道,“鹤凌,让底下的人做好准备,一旦命令下达,即刻将外祖母等人接到北周。”“属下遵命。”“让遏尘和云落在宫中接应九殇,不可让他有何闪失。”“是。”闻言,楚千凝拧眉看向黎阡陌,“决定离开了吗”“不能再拖了。”“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楚千凝的眸光隐隐转暗。在此之前,她原本还打算利用爹娘和沈星舞的事情给凤君撷致命一击,但如今看来,恐怕是没有那个时间了。再拖下去,连她和黎阡陌也会陷入险境。早知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当日莫不如不将爹娘接回来了,如今还要再将他们折腾回去,不免再费一番心力。说到底,均是因着景佑帝突然召回官重锦,否则他们也不必如此匆忙。难得一遇的空缺机会,自然比打击凤君撷要来的重要。“凝儿想什么呢”挥手示意冷画她们退下,黎阡陌柔声朝她问道。“几时送爹娘离开”“明日。”“这么快”楚千凝微惊。点了点头,黎阡陌目露深思,“你无须担心爹娘的情况,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一个秘密,是以较之咱们,他们更安全。”“嗯。”忽然想起什么,黎阡陌又朝她问道,“恒舒典那边处理好了吗”“已让冷画暗中去料理了。”她既准备金蝉脱壳,这一处典当行便无须再留。未免他日被人顺藤摸瓜发现什么,不如她提前料理干净,将那一处的人天南海北的遣散。只要银子给够了,也不愁他们不离开。将所有事情都安排之后,楚千凝转头望向窗外暗沉的天色,心里也似压了一块阴云一般。时逢乱世,本就如此。各国割据纷争不断,上一刻还是盛世太平,下一刻便狼烟四起。每每这个时候,楚千凝的眼前都不禁浮现出前世黎阡陌龙袍加身的样子。器宇轩昂,光彩夺目。重要的是,有他登基为帝,便可平定四方,届时天下归一,大业得成,百姓可安居乐业,朝臣亦可为国效力。但若按前世那般发展,今生他却无缘皇位。思及此,楚千凝看向他的眼神便透着丝丝愧疚。若非为了她,他必能施展他的抱负留意到她的神色,黎阡陌将人圈进怀中,语气轻松的笑道,“凝儿这般瞧着为夫,可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她才没有亏心呢瞟了他一眼,她最终却伸手回抱住了他,想着她家夫君不似那等凡夫俗子,他心怀天下,绝非眷恋那把龙椅。只要天下归心,想来他心下便是欣慰的。不得不说,自从嫁给某位世子爷之后,楚千凝“自说自话”的能力也是与日俱增。偏偏还真叫她给说着了。黎阡陌想统一天下,这和他坐拥天下,号令群臣并非一个概念。他想通过自己的智谋和才能定下乾坤,而非成为千古一帝流芳百世。何况,他如今急吼吼的想令四国统一,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想许他家媳妇一个锦绣年华,不必再受动荡之苦。翌日,楚奕昭和容梦竹暗中被送出了建安城。相比起回城时,楚奕昭的身体状况明显大不如前,愈见消瘦。听闻冷画说他们已经平安出城,楚千凝心里悬起的这块石头才终于落下。可随即想起自家爹爹的身子,她又不免面露忧色。长途跋涉,也不知他能不能受得住“世子妃,您与夫人长得很像吗”不知想起了什么,冷画忽然问道。“为何这般问”“奴婢方才瞧着,您的样貌并不大像楚大人,是以便猜测,您是不是更像夫人”可惜夫人如今易了容,她也不好确定。闻言,楚千凝含笑点头。“我的确长得很像娘亲。”除了眼角多了那枚胎记,她和娘亲可以说是非常相像。“难怪”见冷画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楚千凝弯唇笑着,心里却忽然浮现一丝怪异的念头。自己长得很不像爹爹吗回想一下楚奕昭的样貌,楚千凝发现他们爷俩倒的确不怎么相像。大抵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冷画未曾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对,却令楚千凝陷入了深思,许久都没有回神。不知是事情太多还是为何,近来她总是习惯胡思乱想。前世爹娘死的早,她也从未发现这些问题。但是如今娘亲一直对自己的胎记三缄其口,让她很难不去怀疑,这枚胎记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大秘密,否则,她为何会说性命攸关这样的话呢黎阡陌让人在暗中悄悄打探,至今尚无消息,恐反受其累,是以他们不敢声张。待到东夷的事情了结,还是得同娘亲好生聊一聊。轻叹了口气,楚千凝打起精神朝冷画问道,“我让阿落准备的东西呢”“在这儿呢。”说着,冷画从袖管中掏出一小包什么玩意,“世子妃,您要的这是什么呀”“毒药。”“”吓得冷画小手一颤,差点没把那包东西扔在地上。将信将疑的看向楚千凝,冷画本以为她是逗自己玩的,直到看见阿落附在里面的纸条上写着用法和剂量,她这才终于相信。竟然真的是毒药可是,小姐要这东西干嘛呀就在冷画为此疑心的时候,便见楚千凝唤了鹰袂进来,将那包药给了他,“将这东西拿给齐妃娘娘,让她近来多往宜妃处走动走动。”“是。”虽不知楚千凝是何用意,但鹰袂还是乖乖应下。“还有”“您请吩咐。”眸光微闪,楚千凝犹豫了一下才对他说,“告诉九殇,让他安排一些人,放火烧了凤藻宫。”一听这话,鹰袂和冷画等人纷纷震惊。什么烧了凤藻宫要知道,那宫里住的可是皇后娘娘看着他们眼中明显的惊诧之色,楚千凝却眸色微暗的移开了视线,未再多言。她自然知道凤藻宫住的是何人,但正是因此,她才要这般做。不将皇后的处境逼至绝处,又如何绝处逢生呢当夜,宫中走水,凤藻宫烧毁的尤其严重。皇后娘娘虽未被火烧伤,但受了惊吓,再加上被浓烟熏呛了多时,昏迷了两日方才醒来。朝臣纷纷请旨,请景佑帝赦免皇后的禁足,让她安心养病。想着凤君荐已不在建安城,皇后孤立无援,是以景佑帝便欣然应允。但他心里究竟如何想,这却不为人知。凤藻宫烧毁严重,短期内已不能再住人,是以皇后便移居别宫暂住。这一日,齐妃忽然登门拜访,说是探望。两人在宫中斗了许久,却始终未能分出胜负。如今一个失宠,一个濒临被废,谁的境地都不好看。走进殿内,齐妃让身后的宫女将托盘放在桌案上,只见那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翡翠酒壶,还有两个同色的酒杯。晶莹剔透,价值连城。------题外话------今天两更,今天两更哈、第303章 毒害皇后一见齐妃来此,皇后身边的女官落雪当即警惕的看着她。反观皇后本人,神色倒是淡淡的。她穿了一袭凤纹浅金色掐丝宫装,暗黄色的披帛,梳的溜光的头发,发髻上簪着一根衔珠凤钗,华光闪闪,璀璨夺目。不得不承认,皇后就是皇后,无论走到何种境地,这通身的风华气度都让人望尘莫及。明明不是特别精致奢华的打扮,但配在她身上,就是那么恰到好处。这一点,齐妃从入宫那日起就一清二楚。无论她们这些宫妃几时去凤藻宫请安,皇后永远穿戴整齐,大气雍容的端坐在上首,不刻意施压,却自有一股威严在。平心而论,她是一位称职的后宫之主。易地而处,齐妃不认为自己会做的比她更好。尽管她从前并不这样想。打从进宫那天开始,她就在为了成为皇后而努力,总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凤袍加身,成为六宫之主。景佑帝素来对她疼宠有加,这也让她误以为,后位唾手可得。可时至今日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假的。“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俯身朝皇后施了一礼,这大抵是齐妃入宫以来,面对她最恭敬的一次。“起身。”“谢娘娘。”让落雪为两人倒了杯茶,皇后淡声道,“坐吧。”“是。”难得两人也有这般心平气和的时候,齐妃先是一愣,随后唇边不觉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怪只怪自己明白的太晚,不知帝王大多薄情。轻轻抿了口茶,齐妃不觉低叹道,“从前并不觉得,如今倒忽然发现,娘娘宫里这茶香的很”“心境不同,感受自然也不同。”“娘娘倒是想得开。”“想不开又能如何,不过是为难自己罢了。”这么多年,她早就看开了。说着话,皇后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深远。齐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什么也没瞧见,只知道她看得是凤藻宫的方向。那宫中有一株枯死了的海棠树,多年未曾开过花,可皇后却始终不肯让人拔除,后来景佑帝无意间看到,嫌弃的说了一句什么,当夜皇后便命人将树移栽到了殿后。没人知道她为何对一株死了的海棠树那般上心,以前齐妃也不知道,但近来闲了下来,她经常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倒叫她发现了一些端倪。入宫之初,她曾听宫里的老嬷嬷们说起帝后二人的种种,令人艳羡不已。许久以前,景佑帝还不是如今这般荒淫冷酷的模样。他曾在皇后生辰之时,亲手为她种下了一株海棠树,那年海棠花初绽,花香飘满了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只是任它是什么花都有开有败,皇后宫中的这株花,终是在日日等待中枯萎凋零,再无绽放之日。虽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齐妃还是觉得,皇后对景佑帝是有情的。至少,曾经有过。“仔细想想,臣妾与您争争斗斗的这些年,不过是一场笑话。”从始至终,她们两个人求得东西都不一样,又有什么好争的呢听她如此说,皇后转头看向她,眸光诧异。像是不明白,齐妃怎么会忽然这样说对视上她疑惑的眼神,齐妃凄然一笑,“您要的是情,臣妾求的是权,你我二人本不冲突,是臣妾愚钝,作茧自缚。”“这些年他也算宠你”“呵”齐妃冷笑了一下,不是在笑皇后,而是笑她自己,“是啊,陛下宠我,费尽心机的毁了齐家,处心积虑的不让臣妾有孕,皆是他对臣妾的宠爱。”闻言,皇后眸光微闪,未再多言。她本以为齐妃不知道这些事,想着事已至此,又何必告诉她增添悔恨,不想她还是知道了。拿起酒壶为二人各斟了一杯美酒,齐妃幽幽叹道,“陛下待臣妾,如这翡翠酒杯,看似华美精致,实则毫无温情。”说罢,她仰头一饮而尽。眼角微润,她不甚在意的抬手擦拭,眼眶微红。余光瞥见落雪等人还候在殿外,齐妃望向她和另外一名宫女吩咐道,“去备些酒菜来,今日本宫要与皇后娘娘开怀畅饮。”落雪迟疑的看向皇后,直到后者微微点头她方才离开。而就在她离开之后,齐妃深吸了口气,从袖管中掏出了一包药。不遮不掩,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倒进了皇后面前的酒杯里,“这药无色无味,喝下去之后半分痛苦也不会有”毒酒一杯,封喉即死。从齐妃踏入殿中的那一刻起,皇后就猜到了她来的目的。景佑帝派她来送毒酒,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