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拗的灰眸,她不禁皱起眉头,再一次开口说道,“你也退下吧。”“是。”得了她的吩咐,云落才乖顺的走出了殿中。一只脚才踏出寝殿,她便将自己冒着血珠的手指往袖管上擦了擦,确保不会再出血后就不理会了。仰头看着空中明亮的一弯月色,云落不禁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啊好想去看看小主子呀。而与此同时的殿内,同云落一般想法的人还有南月烟,确切的说,应该是南月烛自从假扮那人回到月溪城,她从初时的战战兢兢变成了现在的淡定坦然,甚至,她偶尔会有种错觉,仿佛她就是南月烟本人。一直以来,都是她被对方抢走了原本的生活。皇位、夫君所有的一切,本该是她的。论长幼,她是南凉的大殿下,论学识,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南月烟呢她除了满肚子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以外,她还有什么在南月烛看来,对方不过就是哗众取宠罢了。如今,自己如愿得到了她的夫君,皇位也被她紧握掌中,唯一不完美的地方,便是她的孩子还活在这个世上当年偷走楚千凝的时候,南月烛本想将其养大,再训练她同自己的亲生娘亲为敌,母女相残,该死何等的可笑,可惜,这个想法最终无法达成。既然如此,那楚千凝这颗棋子便失去了她原本的价值。小孩子既已生下,那她这个装孩子的“器皿”便可以丢掉不要了本来今夜她安排了两名稳婆想在楚千凝生产途中动手,保下孩子杀掉楚千凝,这样便能造成难产的假象,却没想到都被南月垚他们给打乱了计划、第413章 撕下伪装“启禀陛下,洪崖大人求见。”忽然,宫女的声音在殿外响起。一听洪崖回来了,南月烟“腾”地一下从榻上站起,面上不觉闪过一抹喜色,“让他进来。”“是。”宫女话音方落,便见洪崖浑身是伤的走进了殿中。见状,南月烟脸色骤变,“你这是怎么了”洪崖武功如何她再是清楚不过,能把他伤成这般的人可是不多。想来定是南月森那三兄弟的手笔。“属下办事不利,但凭陛下责罚。”洪崖身上的伤似是重极了,以至于他连请安这样的动作都做不利索,说话时明显气息不稳。“怎么回事”“三位长老拘捕,打伤了无数侍卫,闯入皇宫要求见殿下。”越是说下去,洪崖的声音就越小。“求见殿下”南月烟一脸难以置信。看都不敢看向她,洪崖深深的埋下头去,避开了她过于震惊的眼神。其实不光是陛下,便是他也满心疑惑。这三位长老莫不是疯了殿下和陛下可是亲母女,怎么可能反过来护着他们呢无论洪崖觉得此事如何匪夷所思,这都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而且朝着他们无法预期的方向发展。就在他和南月烟叙话的时候,姜宸英和其他几位大臣纷纷入宫求见,联合为南月森几人请命。表面上看起来,姜宸英他们这些清流之派与南月森等并非一路人,可说到底他们只是政见不合,并没有别的深仇大恨,如今神卫府忽然遭难,不得不令人深思。若洪崖闷声不响的捉了南月森他们也就罢了,那些所谓的证据南月烟事后自然能够“补”齐。但现在就不行了南月森他们跑了,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让她想暗中下手也无法。“唉”长长叹了口气,南月烟颇为头痛的扶额。“陛下,姜大人他们还在殿外跪着呢。”宫女匆忙走了进来,面露难色。“让他们跪”说着,南月烟不觉皱眉按了按额角,臻首轻轻晃动了一下。云落一声不吭的站在她的身边,见她一直双眉紧皱,疼痛难忍的模样,灰扑扑的眸中极快的闪过了一抹异色,未被人觉察。南月烟发现自己近来时不时便会头痛,也不知是怎么了。太医日日过来给她请平安脉,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遏尘也为她诊治过,只言是忧心思虑所致,为她煎了几副药,虽有些缓和却是治标不治本。思及此,南月烟便沉眸道,“都是一群庸医”“陛下恕罪”月波殿内跪了满地的宫人,殿外则满是朝臣。远远望去,甚为壮观。“殿下那边是何情况”方才生产完,黎阡陌应当不会让楚千凝如此操劳才是。“世子爷不许旁人惊扰殿下休息,将三位长老暂且安置在了偏殿,恐打扰殿下休息,洪崖大人他们也不敢擅自行动,正在观望呢。”顿了顿,报信儿的那名宫女继续道,“奴婢还听闻了一件事”“说。”“世子爷似是要走了。”闻言,南月烟一惊,放下了按压额角的手,“你说什么”“奴婢只隐隐听了个大概,也不是很确定”被她这么一问,那宫女倒是不敢确定了。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名宫女,南月烟忽然将目光转向了云落。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云落若有所觉的转过头去,对视上南月烟充满探究的双眼,她微微歪着头,一脸天真的回望着她。南月烟什么都没问,她也就没有开口。论沉默,无人能比得过云落。最后,还是南月烟先败下阵来,启唇道,“阡陌要离开南凉,此事你可知晓”摇了摇头,云落一脸呆萌的样子。“当真不知”她继续摇头。见这丫头的神色不似作伪,南月烟便不再追问,想了想便起身朝外走去。有些事情,她须得当面问问黎阡陌。然而令南月烟没有想到的是,楚千凝方才生产完,还未出月子,他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南凉,只留下顾沉渊在此照顾楚千凝。初时南月烟还疑心,不解他怎会走的如此匆忙,直到“西秦又要动兵”坐在楚千凝的榻边,南月烟心惊的问道。“嗯。”抱着南月溶,楚千凝漫不经心的应道。“已经沉寂了那么久的时日,燕靖玄为何忽然起兵”“大抵是因为他寻到了好帮手”缓缓的抬眸看向南月烟,楚千凝意有所指的轻叹,“自您遇害那日起我和黎阡陌就在想,萧家已倒,到底是谁在背后暗助南月烛。”闻听此言,南月烟眸光微闪。楚千凝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道,“我左思右想,我和黎阡陌的仇敌并不算多,也就那么几个,唯一还留有活口的就只剩下一个人选了。”“谁”“东夷齐家的大老爷,齐穹。”说出这个名字时,楚千凝垂眸逗弄着怀中的南月溶,并未太过留意南月烟的反应。“齐穹”“您大抵不认识他,他是一名道士,却有些贪恋权势。”当日齐家没落之后,他们便直接回了北周,倒一时忘了还有他这号人在。没想到,他和南月烛勾结在了一起“你的意思是,他要找你和阡陌报仇”“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了。”而若想对他们造成重创,和燕靖玄结盟是最好的办法。这一点,她和黎阡陌已经料到了。“听说娘亲下旨命人包围了神卫府,三位长老跑到了儿臣这里来喊冤,依儿臣看来,若您手中并无切实的证据,还是不要冒然出手吧。”话至此处,楚千凝便不再继续多言,点到为止。好在南月烟也不是蠢笨之人,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什么,转而说道,“您尚未出月子,正是该休养身体的时候,不若娘亲来帮你照顾小溶儿吧。”说这话的时候,南月烟一直盯着楚千凝怀中的小娃娃在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一旁的轻罗看着,心不禁提了起来。她要抚养小主子这怎么行就在轻罗担心楚千凝该如何回答时,却见她家小姐不慌不忙的应道,“这自然好,只是恐娘亲太过劳累,而且”说着,她不好意思的一笑,情真意切的样子,“女儿也是初为人母,也想多陪陪小溶儿,不若再多等几日”她都已经这么说了,南月烟哪里还能再言左右她能答应就好,也不急于一时。南月烟走后,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来了皓月阁。见齐寒烟小心翼翼的抱着南月溶在地上来回走着,楚千凝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汤,意味深长的说道,“若我是燕靖玄,当日便该先让你怀上孩子。”有了孩子,两人之间便有了牵绊,届时她便是想走也走的不安心。虽说,这法子有些小人。冷笑了一下,齐寒烟傲然道,“我怎么可能给他那种机会”她以为燕靖玄没打过这个主意嘛“不说闲话了,你师父叫你来此是为何事”这个问题,楚千凝一直很奇怪。她总觉得齐寒烟来南凉的时间太过凑巧了。不偏不倚,刚巧赶在她生产那日。“若我说我也不知,你会相信吗”将孩子还给她,齐寒烟撩袍坐在椅子上,神色似笑非笑。闻言,楚千凝沉眸道,“你与你师父感情如何”“你这话是何意”“你只回答便是。”她坚持要个答案。“其实”齐寒烟微微眯眼,若有所思的回道,“倒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只是偶然相遇,他说我根骨奇佳,要收我为徒。”“然后呢”“我答应了。”再后来,玄微传她武艺,他们便以师徒相称。但真要计较起来,他们总共也未见过几次面,加之她本就心性凉薄,更不要说生出什么感情了。定定的望着齐寒烟,楚千凝直言道,“你师父知道你的来历吗”“你是说”“他既然能被南凉国上下奉为国师,足可见他有过人之处,难保他不会什么术法。”鬼神之说她原本不信,可经历了自己的重生和娘亲她们的事情,她不信也得信。爹爹也曾告诉她,如齐穹那般修道之人,总是会些“旁门左道”的,单看他们如何选择。比如,帮助南月烛恢复容貌,这就绝不仅仅是医术那么简单。否则的话,遏尘不可能什么都发现不了。这个世间,有太多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了深深的看了齐寒烟一眼,楚千凝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本书递给她,那是爹爹给她的,近来她翻了翻,只觉得心下惊骇不已。“你看过后,便将这书烧了吧。”落入他人之手,恐会打草惊蛇。“嗯。”迟疑的接过那本书,齐寒烟翻了两页,眸色骤沉。异世来者,存于五行之外,不在六道之间轰隆这日夜里,暴雨忽至。伴随着震耳的雷声响起,楚千凝轻轻掩住南月溶的耳朵,眸中笑意轻漾。以前她还很怕雷声呢,如今却已不再害怕了。摸了摸南月溶肉嘟嘟的小脸,她动作轻柔的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忽然窗外极快的闪过一道黑影,紧跟着便又有一道追随而去。前一个楚千凝不知是何人,但后一个她可以肯定,是王府的暗卫。也就是说有刺客将纱幔彻底的撩开,轻罗并不在殿内,不知去了何处。吱嘎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道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夜风灌入,令人莫名发冷。烛火微微晃动,几欲被吹灭。“轻罗”楚千凝试探着问道。对方没有回答,只鞋子踏在地砖上发出的声音,异常清晰的响起,在这样的雨夜,显得尤为骇人。警惕的抱起了孩子,楚千凝紧紧的盯着那道身影。终于行至近前,她这才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南月烟“醒了”南月烟启唇问道,声音幽幽响起,和平时很不一样。楚千凝似是察觉到了异常,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亲亲热热的唤她一声“娘亲”,而是防备的看着她,并没有轻易开口说什么。雨声渐大,甚至将殿外刀剑相博的声音都盖过去了。“来,把孩子给娘亲。”朝楚千凝伸出手去,南月烟一步步的朝她靠近。“你不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