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道师父能解咒,那么问题就出现了。南月烛与他们两人之间皆有勾结,他们有可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吗不知黎阡陌有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还是说,他们夫妻二人关心则乱,早已无法正常思考。想到什么,齐寒烟的视线落到对面满头银发的男子身上,她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心湖却漾起了一圈细密涟漪。察觉到她的注视,燕靖玄若有所觉的抬头看来,“怎么了”“没事。”收回目光,齐寒烟握着杯盏的手微微收紧。燕靖玄啊燕靖玄你可千万别让我对你动了杀心“腾”地一下站起身往外走,齐寒烟并没有向燕靖玄说明自己要做什么,是以后者很自然的拦住了她,“深更半夜的,你这是去哪”“去会会齐穹那个老杂毛。”他对楚千凝和黎阡陌诸多防备,对她这个陌生人应当不会有那么强的戒心。“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既是连“血咒”这样的法子都用了,这便足以证明齐穹玉石俱焚的决心,如此情况,又岂是她三言两语能透出话来的。使劲儿挣开他的手,齐寒烟冷眸微眯,阴阳怪气的说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他不会露出破绽”燕靖玄是什么人,自然听得出她对他的怀疑。于是,脸色不禁微微沉了下来。“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怀疑我”他不悦的瞪着她。“呵”轻哼了一下,齐寒烟失笑着摇了摇头,不与他做口舌之争。刚想举步离开,就见玄微身边的小童匆忙来访。“姑娘、姑娘,师父请您过去呢。”“我”齐寒烟挑眉,不知她去有何用处。“师父要起坛作法了,说是需要你在一旁陪护才行,我等功力不够,恐时间一长就撑不住了。”那小童也是个机灵的,说的头头是道。“如此”略微沉吟了一下,齐寒烟方才应下,“前面带路。”她看似答应的爽快,实则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前一次师父急召她来南凉,用的也是差不多的说辞,虽说事后证明是为了送她回现代,但追根究底她只是陪衬而已,他真正要帮的人是南凉帝。那这次呢心事重重的跟在小童身后往前走,齐寒烟并没有注意到燕靖玄也在不知不觉间跟了上来。、第419章 天时将至玄微身边的小童将齐寒烟一路领到了皓月阁,楚千凝他们一大家子都在。看到她和燕靖玄来此,几人明显一愣。“你怎么来了”楚千凝抱着昏迷不醒的南月溶坐在黎阡陌身边,原本漂亮的眸又红又肿,明显是刚刚哭过的样子。“是师父让我过来的。”说着,齐寒烟扭头看向玄微,“我也不知是何事。”“既然人齐了那我就简单说明一下”话未说完,玄微的声音却忽然停了下来,视线落到燕靖玄身上,似是有些欲言又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众人也发现了这位“西秦陛下”的存在。同时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换成别人早慌了,可再瞧这位燕帝,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那,活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注视。直到最后,齐寒烟颇为无语的开口,“你出去。”“为何”燕靖玄不悦。“这里又用不上你,你留下做什么”闻言,燕靖玄眯着眼没再说话,而是不着痕迹的看向了黎阡陌,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还请燕帝移驾。”黎阡陌起身朝他拱了拱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清贵优雅。“哼”冷哼了一声,燕靖玄拂袖离去。而他才一走,玄微便继续道,“所谓血咒,乃是作用于人的命格和寿数,寻常的解咒之法无非是杀了施咒之人,但这次不行。”轻轻甩动了一下拂尘,他又说,“若将小殿下身中的术法移到燕晗身上,我再将她送回她原本的所在,这咒术便自然失了效用。”此言一出,殿内静的鸦雀无声。人人的心都吊了起来,迟迟没有开口询问。毫无疑问,玄微所言的办法是有效的,但也是大胆的。将南月溶所中的咒术移到燕晗的身上,这话说起来简单,可如何移却令人摸不着头脑,事后又会造成的结果他们也不确定。正常情况下是燕晗回到现代,咒术消失。可凡事都有万一万一咒术没有消失呢又或者,她压根就没被送回她原本该待的地方呢一切都是未知的,她又怎肯冒险齐寒烟很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沉眸看着自己的袖口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你不是说,阴阳调和缺一不可吗”最先提出疑问的人,是南月烟,她奇怪的看向玄微,满目疑惑,“仅燕晗一人,如何穿越回去”“不是还有我吗”玄微勾了勾唇,难得露出了一抹笑,看起来却莫名心酸。“你”“我与她一起,便可确保此事无碍。”玄微说的随意,可南月烟却听得心惊。他要和燕晗一起穿越去现代那这里不知是不是猜到了南月烟的想法,玄微目光深远的幽幽叹道,“大凡智者,不做不可能做之事,不为不可能为之法,我虽非圣贤,却总也不想自己太过愚钝,给后世留个荒唐的骂名,莫不如就此离了这一处所在,了无牵挂。”他说“了无牵挂”,可眼睛却始终凝在南月烟身上,明显心有牵挂。这一眼,看得南月烟好生自厌,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玄微便转移了话题,转而说起了别的,“小殿下身份贵重,血脉高贵,燕晗与她并无血缘之亲,是以须得陛下您在中间作为媒介。”他这话说的顺口,却令齐寒烟眸光微闪。媒介师父怎会说出这种话“可会有何危险吗我来行不行”恐自家娘亲身涉险境,楚千凝自告奋勇的说道。本就是她的孩子有危险,她身为娘亲,最是有责任、有义务来做这件事。只是,玄微却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殿下虽与小殿下是至亲,但草民左思右想,此事还是陛下最为合适。”玄微若有所思道,“一则,陛下本就和燕晗一样是异世之人,二则,她又与小殿下有亲缘关系,是以此事唯有她来才最是万无一失。”“可”“那便有劳国师大人了。”不着痕迹的截下了楚千凝的话,黎阡陌神色淡淡的朝玄微道谢,袖管下的手不轻不重的握了她一下。感觉到他的暗示,楚千凝下意识便住了口,不再多言。不过,心里却愈发奇怪。他为何不让自己说了“一应所需之物均已备齐,国师大人命人建造的七星坛也马上就会竣工,小女的性命便系于您一身了。”“世子爷客气了。”拱了拱手,玄微便准备俯身退下,却不料黎阡陌再次开口,但这次的话却不是对他说的。凝眸看向一言不发的齐寒烟,黎阡陌淡声道,“燕姑娘,不知你可愿救小女一救”黎阡陌这话一出,令玄微的脚步不禁顿住。余光扫向他,玄微心道,这位世子爷做事倒是滴水不漏送齐寒烟回现代这件事,其实好听点是在帮她,说不好听的话就只是在利用她而已。把她送走,只是为南月溶解咒的一个结果罢了。至于她同不同意,玄微从未考虑过。但他不考虑,却不代表楚千凝夫妇俩也不深思熟虑。齐寒烟削尖了脑袋想回现代是一回事,为了小溶儿冒险回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何况如今燕靖玄放弃了江山来南凉寻她,保不齐她已经不想走了。若果然如此,他们自然无法强人所难。那么按照玄微之前所言,倘或齐寒烟拒绝,那唯一能救南月溶的办法就是让南月烟身带血咒回到现代。代价是,他们一家人从此遥遥相隔,再无团聚之日。这也是为何一开始楚千凝怀疑玄微,后来却渐渐打消疑心的原因。若他果然心存不轨的话,何必如此麻烦的找来齐寒烟,直接把娘亲送走不是更好紧张的看向齐寒烟,楚千凝连指甲刺进了掌心都没有发觉。殿内安静了好半晌,众人方才听闻她寒声说道,“谈何救不救的,我只是为了自己能早日回去”说完,她便“腾”地一下站起身离开。经过玄微身边的时候,她再没像从前那样神色恭敬的问安,而是径自走了过去。她自己也心知两人之间并无师徒之情,是以她心下不快并非因为被玄微如此利用,而是他竟连个过场都不肯走,问也不问就做了决定。既然如此,那便莫怪她这个徒弟不给他留面子了。对于齐寒烟的有意无视,玄微看得很淡,甚至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微微直起身子,朝南月烟等人颔首致意了一下,随后便也退了出去。才走出皓月阁,就见虚云大师站在不远处,应该是在等他。玄微眼眸低垂,神色如常的走了过去,“大师还未离开啊”“阿弥陀佛,道兄不也没动身嘛。”虚云大师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不对劲,可仔细想想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至少玄微就觉得不大舒坦。“原来大师也爱这盛世繁华。”“非是如此”虚云大师微微摇头,“庙宇未必有真佛,闹市但许有高僧。何处不红尘何处无佛陀何时、何事、何处不修行”“不愧是得道高僧,所思所想确非凡夫俗子可比”灰眸极快的闪过一抹异色,话落,玄微抬脚欲走,却又闻虚云大师淡淡道,“生死疲劳皆由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求得多、得的少,人便容易不满足。一旦贪欲心起,就容易酿成大祸虚云大师的话玄微听得分明,却并未走心,又或许他当真听进去了,却无法轻易放弃心中的执念,“大师无欲无求,自然自在,但我心有执念,纵是身死,心也难得自由。”甩了一下拂尘,玄微不愿再言,直接离开。身后,是虚云大师看透世事的一张脸,长长的叹了口气。无欲无求嘛佛在池中几万年,仍参不透,悟不出。于是有人问,你不染千尘,又如何能扫去尘埃这世上又岂会有人真的无欲无求,不过是求而不得,看破世事罢了。思及此,虚云大师旋身离开,口中低声叹道,“君不见,三界之中纷扰。只为天明不了绝,一念不生心澄然,无去无来不生灭”七星坛很快就建造好了,但玄微掐算过后说,须待主星光芒最亮时方可起坛作法,否则于南月溶的性命有碍。在那之前,便只能由遏尘配制各种汤药吊着她的性命。她年岁尚小,连奶水还未断便要开始喝药,可想而知日后便是解了这血咒,身子也不然不能好到哪里去但楚千凝和黎阡陌却已顾不了许多了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讲,只要能保住他们女儿的性命,怎样都好。身子不好也没关系,哪怕需要日日进食燕窝人参也使得,他们黎家又不是供不起只愿她能保住这条小命。因着担心南月溶的安危,楚千凝几乎整夜整夜都不睡的守在她身边,手时刻都要握着她的,唯恐一个不注意她便断了气息。这一晚又是如此,看得她熬的通红的双眼,黎阡陌只觉得有人在拿刀剜他的心一般。“凝儿,为夫守着,你先去歇歇,可好”他悄然坐在榻边,温热的大掌轻轻包覆住她们娘俩的手,渐渐温暖了她冰冷的掌心。“我”她本想说自己睡不着,可回眸间对视上他那双血色的眸,到了嘴边的话便变了一个样,“好。”倾身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她微微敛眸,到底不愿他再为自己忧心。短短几日,她觉得黎阡陌像是变了一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他依旧温柔,依旧清雅,可只有她知道,他眼底的血色越来越浓,偶尔会望着她和小溶儿发呆,然后在某一瞬豁然惊醒,眼底的寒色阴鸷的骇人。每每那时她都会紧紧的拥着他,纵是被他拥抱的浑身发疼也不肯放手。她知道,她都知道他在人前有多冷静,人后就会有多恐惧。前世她的离开对他造成了刻骨铭心的打击,方至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