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似的人坐在中军帐中,以此迷惑敌军。几次交战,南凉皆以失败告终。顾沉渊有意放水,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非是他认出了南月烟顾念旧情,而是他在给他们机会投降。战事一起便会令百姓受尽苦楚,若能化干戈为玉帛便再好不过了。但他越是让,玄微心里便越是愤怒。其实那时,南月烟已有降心,她本就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虽有野心却不自负,她不能拿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来为自己的野心买单。只是,玄微与她意见相左。他知道北周将士的弱点,既然他们不善水战,那他们便可退回江河的另一端,另图良策。顾沉渊猜到了他的打算,也心知这一次若不重挫他们,他日卷土重来便又有一番恶战,就好像进入了永无终止的恶性循环。于是,这一次他没再手下留情。火烧七军大火着了数日方才熄灭,那一战,烧死了无数的将士。有南凉的,也有北周的。一战而已,南凉国国力受损,气数将尽,只再须一场小小的战役,就足以打的他们万劫不复。偏偏,顾沉渊一病不起。大业未成,他怎能甘心撒手人寰,是以聚星灯,设法坛,准备用祈禳之法为自己续命,虽不知天意如何,但终归要试上一试。他于主帐内禳星续寿,上祈北斗,若七日内主灯不灭,则可增阳寿十二年。反之,命必丧矣。六夜已过,主灯依旧明亮。仅剩最后一晚,若能安然度过,天下既定。事与愿违的是,变故发生在最后一夜。北周帐中安宁的有些异常,玄微便猜到了顾沉渊是想禳星续命。他本就是修道之人,算到了顾沉渊命数将尽,可禳星皆看天意,连他也掐算不到,未免对方再活下去徒生事端,不如就此除掉他一了百了。因此,他暗中派了刺客前去刺杀,那刺客根本伤不了顾沉渊,这早在他的预料当中。他的目的,本也不在于此。那名刺客不是别人,就是假扮成南月烟端坐于中军帐的人,她的身形和南月烟十分相似,易容过后站在人前,根本难以分辨。由她去刺杀顾沉渊,一旦被反杀,可想而知顾沉渊的反应。而事实证明,玄微果然所料不错。纵是多年未见,可再看到那张脸,顾沉渊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视线下移,落到她心口的血迹上时,他顿时觉得周身一阵血气翻涌,吐血倒在了地上。原本明亮的主灯忽闪了一下,就那样毫无征兆的灭了。当夜未过,顾沉渊便死在了军中。随身所带并无一物,只掌中紧握着一幅画,无人敢擅动,是以并不知那画中画的是一名女子,容颜娇艳,眼角一枚血色月牙顾沉渊一死,北周便少了一大优势。南凉一改颓势,隐隐有重整旗鼓的架势。双方皆按兵不动,但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因为黎阡陌已经攻破了西秦,逼的燕靖玄拔剑自刎,而他继续片刻未停,转而直奔南凉杀来。有他亲征,北周将士如有神助,一路势如破竹,连连得胜。南月烟中箭而死,至死仍被玄微蒙在鼓中。她不知她曾在这世上有过一个女儿,更加不知,曾有一名男子默默恋了她一世,甚至最后因她而死。可悲的是,她连他的名字和样貌都不清楚。玄微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折腾了这么久,最后竟会落得个如此结局南月烟竟然死了死于三军之中,乱箭之下。他也受了很重的箭伤,但于性命无碍,于是他趁乱逃走,寻了一处穷乡僻壤休养生息。彼时玄微想的是如何为南月烟报仇,直到他在去往北周的路上,无意间在一处道观中看到了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逆天改命”之法。那时,他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更加大胆的念头。他自然可以散尽修为帮南月烟改命,可一旦失败,不止救不了她,甚至连他自己也会丧命。他若死了,又如何与她长相厮守呢一路迟疑,一路深思,巧的是,到了北周的时候,他刚好听闻了朝中的事情。大臣一个接一个的上书进言,劝谏黎阡陌早已立后纳妃,却被他置若罔闻。玄微这才知道,原来当日黎阡陌救走楚千凝之后并未将她安葬,而是将她安放于一副水晶棺中,日夜相伴,以解相思之情。他虽是修道之人,但经历了这一世也算是体验了一番红尘缱绻、人世沧桑。情之一字,他自有理解。既是这般牵肠挂肚,或许这位痴情的新帝会帮他很大的一个忙。于是,玄微暗中将那本古书辗转送到了黎阡陌的手上,让他知晓“逆天改命”这回事,若他若然对楚千凝念念不忘,那便势必会试上一试。若成功了,便意味着一切都会重头再来。不止楚千凝,所有和他们有关的人或事,都会有新的转机。要是南月烟能因此重获新生,那他们就有机会了。而事实证明,黎阡陌果然没让他失望“呵呵呵呵呵”从回忆中抽身而出,玄微笑的阴险,“逆天改命你以为你改的只是楚千凝一个人的命运吗”实际上,所有人的命数都跟着发生了变化。本该死于楚家那场大火的南月烛、应该登基为东夷帝的凤君撷,他们就是最有力的说明。“逆天的代价可是不小,世子爷舍了自己的帝王命格还不自知吧”提及此事,玄微刻意拔高了声音,似是有意让所有人听到。闻言,南月烟果然看向黎阡陌,目光震惊。舍了帝王命格这是何意神色淡淡的睨着玄微,黎阡陌似是轻叹了口气,随即才缓缓说道,“你自诩乾坤尽掌,可到头来机关算尽,还不是沦为我的手下败将”“你”“这江山我既打的下,便自然守得住。”不过,由谁来守就不需要他多虑了,“扶一个傀儡皇帝上位,你觉得是一件很难的事吗”惊愕的看着黎阡陌,玄微像是很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对视上玄微明显错愕的神色,黎阡陌忽然温润的笑了,“其实我还要谢谢你,表面上看起来是你利用我完成了扭转天命,可事实上,你也步入轮回,失了前世的记忆,否则的话,今生便不会重蹈覆辙。”他又失败了一次,而这一次,败的更加彻底被黎阡陌戳中了痛处,玄微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的确他忽略了这个问题。所有人都重新获得了新生,自然也包括他。如今的记忆,他也是在前不久才找回的。答应和南月烛合作只是其中一步棋,在那时配合对方绑走了南月烟也只是权宜之计,他原本就没打算在那时带她回到现代。因为,他还差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南月溶与南月烟是至亲,她的眉间血是最好的引子,能够将他们俩人牢牢的绑在一起,不至于在时间流中被冲散。楚千凝的虽然也可以,但他无法在不引起所有人怀疑的情况下得到。所以,他暗中帮助齐穹给南月溶下了血咒,否则凭那个废物的能耐,根本不可能有这样大的本事之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来帮忙。有了之前主动放过南月烟的事情,没人再会怀疑他的动机,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筹谋他的计划。之所以要拉上齐寒烟一起,是为了阴阳调和,不破坏平衡。第一次见到齐寒烟,他就知道她和南月烟来自同一个地方,虽不知为何会这样,但他知道,这人于他或许会有大用处,是以他收她为徒,传她武功。南月烟身负帝王命格,而他又是男子,齐寒烟的存在,刚好可以达到这种平衡。不光如此,他也的确是想为南月溶解咒的,到时候人人都会认为他和南月烟的消失是一场意外,他还是百姓心目中舍己为人的国师大人。------题外话------so一切都是国师大人的私心还有事情没交代完,比较虚云大师这个导演不能没戏onno哈哈、第422章 自私自利在一旁听了好半晌,南月烟一直都没有插嘴,直到这一刻,终是忍不住了“你说,是你把我从现代带来了这儿”南月烟的眼神透着无尽的寒凉,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生生刺痛了玄微的心。“陛下”“未曾经过我同意,你便打乱了我原本的生活,将我带到了这个历史上都无可查证的时代;未曾经过我同意,你便独自决定将我扶上帝位,让我身陷风暴中心;方至如今,你仍未经过我同意,全凭私心就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送回去玄微,这便是你的至死不渝”南月烟一连串的反问说的玄微没了话,甚至忽然感到心虚。一直以来,他都是无比坚定的。将她带来这个时代也好,助她得到皇位也罢,如今带她离开更是他都是坚信自己是为了她好,这一点他从未怀疑。可眼下面对她的质疑,他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不该是这样的他是爱她的他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她好仅仅是看着玄微眼中的执拗,南月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皱眉看着他,她低声叹道,“或许吧”或许,他是爱她的,但他更爱他自己。玄微做的这一切,看似打着“爱情”的旗号,其实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已。其实不光是对她,他做的所有事均是如此。最初,他说是为了解救苍生于水火当中才选中了她,可在南月烟看来,这不过是他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罢了。否则的话,后来他怎么只顾儿女情长,而忘天下苍生了呢可笑的是,说他被爱情冲昏了头似乎也不对。毕竟在爱情里,他仍然是自私的。他说他喜欢她,却从来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否则便不会一意孤行的推她等上皇位。“从前不觉得,可如今回想起来,我当日会与南月烛闹到那般水火不容的地步,想来这当中也有你的推波助澜吧”话虽是这般问,但南月烟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并非纯粹的古代人,也不是真正的南月烟,和南月烛之间本没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纵是曾在历史剧中粗浅的了解过九王夺嫡的残酷和心酸,可她也无法有那种切身的体会。是以最开始的时候,她没打算和南月烛闹到太僵。若非后来对方步步紧逼,她也不会坚定的要和她争夺皇位。但如今想来,昔日之事尚有诸多问题啊痴痴的望着南月烟,玄微启唇轻声回道,“陛下英明”的确,是他捣的鬼她虽非那般心慈手软的人,但为人却有些懒散,并不上进,若不将她逼至绝处,她是绝对无法下定决心参与夺嫡的。为此,有几次在南月烛暗害她的时候,他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确保她性命无碍便是。甚至就连她和顾沉渊的事情,也是他告诉南月烛的。“陛下和丞相大人怕是还不知道吧”笑望着南月烟和顾沉渊,玄微笑的令人心头发麻,“当日在南凉救你的人,是南月烛,而非陛下。”玄微本以为随着自己这句话说出来,会在顾沉渊的脸上看到震惊,但奇怪的是,他期待中的表情并没有出现。相反顾沉渊的神色有些茫然。他奇怪的看着玄微,语气疑惑,“这事儿我当年便知道。”“什么”可笑的是,震惊的人是他自己。“当日我清醒之后,也以为救我的人是乐烟,可她当时便向我解释过了,救我的人不是她。”当然了,他也没有想到会是南月烛。可哪又怎么样呢,他并不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喜欢上了乐烟。一切,都是他们误会了。“难道就因为这个,便让南月烛如此憎恨我们”对于他们的所思所想,顾沉渊委实不能理解。“这还不够吗”玄微反问,“她的妹妹和她心仪的男子背着她私定终生,甚至还生下了孩子,而那男人还是她亲手救下的,这足够她恼火的了。”越是听玄微说下去,南月烟眼底的寒色便越是明显。这是什么混账话说的好像她和顾沉渊背着南月烛偷情,竟似他们多对不起她的样子可说到底,南月烛也不过就是于顾沉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