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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7(1 / 1)

d承平已久,早已失了锋芒,词臣阿谀奉承,欺瞒媚上,像那个北地吴光中,出身河中吴氏,吴家宝楼,藏书万卷,谁人不知。想他坐拥宝山,见识不凡,偏偏做的些什么诗赋,竟全然一片雕琢粉饰,全无贤人之风范,这样的士子,还能夺得第一,可晓得如今朝中人大多如何想得。当我大晋立国之初,帝王提拔寒门子弟,硬生生擢落朝中宰辅,高门之子弟。可如今呢这朝廷,这江山,这百姓,又有多少人还在意”赵志成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直至毫无声响。“呵呵,温相公就不必在意愚所言,不过荒唐话,禁不起谈说推敲。”隔了一会,赵志成抬头,轻笑,又道:“家中妻女还在等愚,愚先行一步。”“愚担不起君这“相公”之称,愚不及你多矣。”温如成身子微弯了几分,转身而叹。赵志成只笑着道:“相公二词,君自是担当的起。像愚,也不过口中说说罢了,怎能比的上温公之行,两党之争,比前些年,已是温和尤甚,朝中人士,也多收敛。若无君在,若无君与于相公摒弃前嫌,恐怕这朝中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模样。”“愚便先行一步了。”赵志成牵过手中之马,利落上马,缓缓踱步。衣襟飘飘,随风而动。晨光微熹,一马一人,人影渐长。“愚怎担当得起,愚也不过是在尽力弥合。只是终究不成气候呀。”温如成缓步慢行,书铺外的家中护卫紧随其身后,又有一贴身小奴牵了一头白马在身后。赵志成,赵中丞,果然还是像从前那般骨子依旧清高自守。当年,文才优长,本应为御试一甲,赐进士及第,却偏偏言辞不善,加之出生南地,被当时的首辅不喜,被硬生生移到了二甲名列,只能得进士出身。南方下国人不宜多士。这便是当时之情景。这位御史中丞早些年为官时犹恨豪门大户,欺凌民众。在外为官时,廉洁贤明,颇得民心,后得朝中重官看待,入京,慢慢迁升为至今。只是,入了京城后,这位大人入了御史台,倒是不像以前那些长官们以一己之私,肆意报复。反而是多做实事,不太发表什么偏倚意见。到底这人还是如同从前那般,心中仍留了几分志气骨气。新旧之分,真的就不存在了吗站在上方,真的就看清所有吗国之存亡,真的就无关紧要吗温如成遥遥远望,微微一叹。不过,我要去做,我还是会去尽我所能,尽我余生之力,去做。大晋,决不能毁于愚之手,毁于愚之朝。每动一分,便是利刃刺身,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那又如何,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于真不愿,愚愿。若愚败,愚死,当有人继愚之志向,如当年我继承愚师范公之志,则愚至死而无悔矣。“试题已发,诸生可作答。”中官传声道。集英殿中,殿廊之上,设有诸席,幔布隔绝。众考生早已坐定,待中官传声,皆将席上御试题眷录于卷头草纸,又将御试题装入席上备好的黄纱袋子,系在脖子上,以免御试题被污损,失了恭敬,不被收卷人接受。萧子瑜小心誊写,后细看试题。诗赋论各一,皆是帝王所属意。和气致祥诗,房心为明堂赋,积善成德论,果然还是从从前一般无二。心下暗暗一安,只是,自己最好要怎么做呢如从前那般,还是思忖半刻,忽得一笑,方才执笔。卷纸由内臣统一收卷后,殿内士子由宫中内侍带领,出东华门。大道旁,几个士子聚在一起,皆是澜衫,缓步慢行,颇有几分闲情逸致,遂谈论起来。“薛兄,你可知省试第一的吴兄”“哦,河中吴氏,怕是人人皆知吧”薛采慢悠悠答道。“想到他家的藏书楼,我就恨不得一观,得几番痛快。”“待你入了崇文阁,天下藏书皆可一观。”薛采挥了挥手,笑着道。“薛兄说的极是,只是,愚怕是没这个指望。崇文阁可不是那么好进去的,如今众人皆争夺一官一差,我年岁已大,才学却无多少。你看前面那几人,都是年轻的士子。”出声者指了指。薛采顺势而望,陷入沉默。酒楼旁站着几人,其中一人,白底澜衫,端正如林间竹,潇洒如林间风,只见其身影,便给人一股难以忘怀的气质。“最右边那位便是省试第三的萧子瑜,据说是川地横山先生的弟子。可真是年轻,还未加冠,便已世人皆知。”“其容也,非常人所能及也。可真是让人羡慕。当年,不就是有士子因为容貌上佳,殿试上便被点为探花吗”耳边传来几声感叹,薛采也应了声,“确实仪状秀伟,举止端重。”“薛兄,你知道吗其实他也和你差不多灵州暴乱时,其父母在任”薛采愣了愣,默然。“当年灵州之乱,可真是让人你我都年纪不小了,幸好这次已经过了省试。殿试名次就算低些,也好过被擢落。三年一次,这是第四次了。唉”“说什么丧气话,失第有什么可怕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不考个两三次,怎知道自己的真本事。走,喝酒去。”听到这话,薛采也笑了。他已年近三十,家有仅有一妻二女。如今这个年纪,中举,已是众人羡慕。省试第八,殿试只要发挥正常,二甲进士出身,岂不是皆大欢喜。至于其他的,薛采眨了眨眼,望着前面的几人,面上浮现笑容。才学天赋这种东西,因人而异,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有多少年纪轻轻的才子,一蹶不振,沉寂一世。又有多少人,努力奋上,大器晚成。全凭个人缘法。“这便是选出的前五甲。”两日后,殿上帝王手持名次表,微微一叹。“河中吴光中,徐州薛采,楚州杜文瀚,柳州萧灵隐,齐洲赵天朗。”依旧是南地士人较少,北地士人较多。“诸生试卷可呈上来。”永平帝轻轻道。左右近侍弯腰低头呈上眷录试卷。帝王细细看了首张的,微微点头,文采上佳,御诗确实写的很是不错。翻了几页,细细看来,便觉头微微一刺痛,身形恍惚了几分,便放下试卷,抚着头道:“算了,便念吧。”近侍手持试卷,声音悦耳,颇带情致。待念到一论开头,气若如虹,肆意汪洋,御座上的帝王稳了稳身子,细细听了起来。念毕后,帝王问道:“此乃何人之论”“乃柳州萧灵隐之作。”帝王起身,踱步,转身又道:“且将试卷呈上。”坐下,观卷,久之,复又问道:“此乃二甲第一吗”“陛下,名次皆是林制浩和天章阁钱待制所详定。”“此卷应为前三”帝王顿首,又问道:“你可知此士子的来历”“据说是川蜀之地徐道远之徒,年十九,父母皆亡。”“徐道远,我记得当初是范纯唯一监考的那年,被录为二甲第一。呵,他的弟子,还真是年轻。对了,他父母为何而逝”内侍声音压得更低了几分,身子也颤了颤。“据说灵州暴乱时,其母随同父上任,遂失父母。”“灵州之乱”帝王低了低身子,有些萎缩起来,身影也模糊了几分。“可真是年轻,不过,才学确实惊人。”片刻后,叹气道。“宴儿,也过了加冠之年了。这宫中,该是时候好好办一场了。”帝王回眸,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呀。一转眼,便又是三年过去了。范相,徐道远,于真,温如成,当年的旧人又还剩下几分恐怕再过几年,就什么都不存在了。灵州,灵州,哪里还有什么灵州,早已是他人之国土。“柳州萧灵隐”御案前的于真微微皱眉,望着卷子,念道。“柳州萧灵隐”卜人立于案台西面,复出声道。“柳州萧灵隐”阶下卫士,凡六七人皆齐其声,传名而呼之。廷下的众士子中,尚无一人出列,萧灵隐一愣,又听着卫士们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出列。回答了籍贯和父名后,随从卫士,进入廷下,按照甲第入列站立。传胪,又称绕殿雷。听着唱名赐第之声,看着自己身边本无一人,慢慢站满,心突然就静了下来。殿试第一,可真是让人难以想象。这便是那老鬼的实力吗铭章,我可真是可悲。我必须依赖他,因为我不会的还是太多太多了。手拿绿罗公服,淡黄绢衫,外加一条淡黄绢带,萧灵隐笑了笑,并未像其他人那般立刻将身上的白底澜衫脱去,换上绿袍。对面一人,和他一样,也是拿着公服,面容肃然,丝毫不带笑意。萧灵隐却隐隐记起这人是谁,殿试二甲第一。杜文瀚,可真是个好名字。眼前一花,脚步虚虚,无数画面从眼前穿过。当年书店相识,一见生缘,互为交好。出京为官时,折柳相送,外放时寄信劝慰,回朝后不喜其举动,相见生厌,怒而辞官归隐,临死前更是遗诗痛骂。这便是他曾经的好友杜青郎静立片刻后,萧灵隐嘴角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残存了几分苦涩。为何,又为何给这样的记忆去让我看。老鬼,你便是见不得我欢喜片刻,是吗不是凭借自己得来的名次,本就让人可悲可叹了。萧子瑜在一旁默默鄙视,傻小子,你还有的学呢哼瞎想些什么,我写的可就是你写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依旧不愿意承认吗至于这份记忆,我给你,是想让你明白你走的这条路,不可能所有人都会支持你,你爱的人,也许并不能在一起,你依旧不懂吗那人所思所想,萧子瑜忖度后,依旧有几分黯淡。“萧灵隐,我告诉你。”萧灵隐停步,脑中那人言论斩钉截铁,毫无顾忌,带着一种执着,肯定,让他心上一惊。“我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也不管他是如何想的,我只知道,我想要得到的,我一定会拿到手”殿外,周围人多是雇好马车,而正门处,几人牵着三匹白马仍在等待。“状元郎,可以上马了。”一侯着的卫士牵着马道。“萧兄,上吧”沈飞笑道,推了一把萧灵隐。“琼林宴,还在等着我们呢”转身回望,榜眼吴光中神色颇深,心有傲气,探花薛采则是浮着笑意。三人纷纷上马,之前早已换好新衣,绿罗公服,头戴簪花,跨马而奔,神采飞扬。风随人动,遥望当年,杏花纷纷,笑点朱唇,只言片语,皆被掩盖。雨沾寒意,隐露泪光,手持油伞,俯身而拭。恰恰一般天然自在风流,晕在眉角间。“怎么,今日公事忙完了”那人盈盈笑声,传入耳尖。萧灵隐回过神来,看向屋外之人。风清神秀,玉骨天成。一袭少见的黄衫,映衬着青青竹叶,明亮干净。“看你,神思不定,难不成刚刚是做了什么美梦不成。”何安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是想到,当年科举之事,后来回京时又去见你,正好你在亭内躲雨,我便撑着伞去寻你”萧灵隐低了低头,隐隐笑道。“你回京嗯,可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你还记得”捉住身前人手,看着修长的右小指骨上淡淡的疤印,心疼万分,突然就连话也说不出什么了。那年遇刺,他犹在京外,哪里知道些什么,隔了十余天,才依稀从朋友的信中得知,他伤的很重,休养了不知多少时候,才捡回了一条命。从此,也便落下了病根,每到天寒地冻时,浑身无力,身躯更是如寒冰刺骨。除了怪自己,又能怪谁呢若不是自己希望他去争这个皇位,恐怕也不会多出如此多的事情。他越想越觉得自己错了,错了太多太多。或许这人,心里想的,嘴上说的,怕总是往往相反的。他后来说,选择是他自己做的,赖不得别人。他又说,自己就是瞎操心,尽做些糊涂事。萧灵隐也不辩解,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在那安宁的阳光下,拿着手中的书,看到合意处,嘴角微扬。此时此刻,若能停驻,那该多好。只想轻悄悄地把他留住,暗暗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却,永远都不会后悔。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前一章,有点意识流,大概就是主角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记起自己的曾经,他在不断的反问自己。梦醒后,记忆却丢了。接下来可能还有比较多的感情戏,日常互动剧情什么的,可能被我丢了第84章 第三个世界番外一01我从小就知道, 以后我要当皇帝,尽管我现在连个太子都没当上。但是,整个大晋的人都知道。日后, 我会继承皇位, 这天下以后就是我的。因为, 我父皇就生了我这一个儿子。不,应该说,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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