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拿起早就被摆好放在一边的誓词,林果歪头看向对方,“今天我的身份是神父”“还是我的新娘。”笑着将青年手中的誓词摆正,霍狄坐在搁置在一旁钢琴前,用眼神示意对方准备开始。变调的婚礼进行曲在教堂内轻柔地流淌,霍狄的手指流畅地在琴键上划过,自信地仿佛那个在私下默默练习上百遍的男人根本不是他。在这样浪漫的氛围中,青年的声音如泉水般清澈地响起“霍狄,你是否愿意与眼前的男人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或是富贵,你愿意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吗”庄重地宣读誓词,林果几乎不敢抬眼去看那个一直盯着他的男人。他曾以主角或看客的身份经历过许多场婚礼,可无论是哪一场,他都没有亲口读出这些誓词。那是一种与聆听神父询问时全然不同的体会,当那些代表誓言的单词在唇齿间经过,林果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所谓承诺。一步一步地走向男人,林果觉得自己仿佛正在走向对方的心。“我愿意,”完美地收掉第一小节的尾音,男人的眼里满是深情,“我承诺。”“那么唐默,”无需任何提示,霍狄抬眼看向青年,熟练地将那段并不新颖的誓词如数问出,“你是否愿意与眼前的男人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或是富贵,你愿意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吗”“我愿意。”弯起眉眼,青年脸上再找不出一丝那种陷入困境的绝望。原主的人生充满不幸,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在每次残酷训练的间隙,他一定也曾希望有某个人从天而降,然后像英雄一般将他拯救。何其有幸,他能代替那些作者笔下没有完整一生的人物片段站在这里、接受自己心爱之人的馈赠。那些悲伤、那些过往、那些被主角光环影响的不和谐,他穿梭各个世界去修正违和,也从各个世界中收获心灵上的满足。望着眼前冲他微笑的男人、再想到对方原著中黯然落寞的下场,林果鼻尖一酸,忽地真正理解了拯救部存在的意义。如果他没有来打破这个循环,男人还要在这个书本构建的世界中打转几次“怎么哭了”停下手上的动作,霍狄用了个巧劲儿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抬手小心翼翼地拭掉青年眼角的泪水,男人嗓音低柔地哄劝,“怎么了宝贝”哭泣实在不像是“唐默”应有的举动,可霍狄却意外地没有感到奇怪,逆着穹顶洒下的光线,青年的身形被晕出一层模糊的光晕,有那么一瞬,霍狄甚至觉得自己透过对方见到了另一个人。一个对他格外重要的人。“我就是很爱你,很爱很爱你,”不好意思地将头埋进男人的怀里,林果不禁为自己刚刚的举动红了耳朵,“霍狄,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哪怕要一直在任务世界中徘徊,他也一定会将男人的数据成功取出。“没人会拦着你,”抱孩子似的顺了顺对方的背,男人亲密地和对方挤在并不宽大的钢琴凳上,“唐默,只要你想,我就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用力地点了点头,林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专业地失控。好像与男人接触的越深,他就越无法维持自己金牌快穿员的准则,就算是在扮演原主遗留的人设,他也会不自觉地在其中掺杂几分自己的真心。唯有真心换真心才能完成有关爱情的“攻略”,那些快穿局结局各异的前辈,果然没有在这一点上骗他。习惯性地摸了摸青年刚长出不久软软的发尾,霍狄无意义却又亲密地在对方后颈上慢慢啄吻,他能感到青年在自己怀里微小的颤抖,不确定对方是否还在流泪,霍狄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安慰。可就是这种不夹任何情欲的亲近,却让青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猫一样的轻哼,嗅到空气中愈发香甜的信息素,霍狄转吻为咬,没用什么力地厮磨起对方后颈上的那块软肉。ao的动情无法遮掩,飙升的信息素就是对欲望最好的注解,撑住身后的钢琴做依靠,青年的身体因此而弹奏出一连串清脆的音符。“唔、这里不太安全,”被钢琴的声音惊醒,林果连忙伸手抵住对方,“我们回去。”虽然没有处于发情期,但ao结合时所散发出的信息素,依旧可以造成一场不小的骚乱。“晚了。”重重地在青年唇上亲了一口,霍狄的双手灵活地解着对方的衣扣。“这钢琴的音色不错,正好我们可以连弹一曲。”见鬼的连弹一曲,腰间的敏感点被人掌控,林果抬眼瞪去,眼中盈满一片潋滟的水光。“你这是渎神。”隔着衬衫在男人肩膀上咬了一口,青年语气愤愤地指责。太超过了,在教堂里做这档子事,就算此时教堂内空无一人、就算林果于情事上并不扭捏,他也还是不自觉地因“羞耻”而蜷起了脚尖。“是你先来招惹我的,”贴心地替对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霍狄满意地看着青年在自己怀里发出呼吸凌乱的轻喘,“你得对我负责。”“宝贝儿,自己点的火,就由你自己来灭。”周遭空荡,没人知道那座从来不对外人开放的教堂中发生了什么,暧昧旖旎的风光被关在门内,唯有一朵朵盛放的玫瑰悄无声息地做了观众。日色西沉,当林果从那令人战栗的余韵中回过神时,教堂内已经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浅浅的红光。频率不同的呼吸藤蔓般地亲密交缠,耳边就是男人熟悉且有力的心跳,林果披着衬衫靠在对方怀里,忽地听到男人懊恼地开口:“我后悔了。”后悔不解地仰头看向对方,林果发现男人那餍足的瞳孔里装满了自己。“后悔没有更早地认识你。”不,已经很早了。早到在我执行任务的第一天,便见到了那个在花房中难以接近的你。虚虚地描摹着对方英挺的轮廓,林果看着无名指上那个将两人连接的戒指,蓦地开口对男人笑道:“那下辈子我一定更早去找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还会去往哪个世界,只要还相爱、我就会一往无前地奔向你。第百零七章107 第百零七章“滴答滴答”四下无光, 缓慢的滴水声扰得人心慌,溢满寒气的潭水绽开一圈圈涟漪,却没能因此惊动中央巨石上的青年分毫。青丝如瀑,红衣翩跹,侧卧在石面上的青年肌肤胜雪,眉心还有着一抹看不大清的浅淡红痕。寒气袅袅,沉睡中的青年表情恬静,假若忽略对方上挑的眼尾, 他美好的就像是传说里的谪仙人。缚住手脚的铁链借着雾气的遮掩浸在水中,若不是其上隐约亮起的繁复纹路, 或许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眼前这个温和无害的青年是个没有自由的囚徒。鸦羽般的睫毛轻颤两下, 那个似乎已经长眠了许久的青年忽地张开双眼:“这是哪”“九霄道宗, 后山禁地。”随着不知名声音的回答,岩洞内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只兔子,它好似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出场, 小爪子一撑就毫发无伤地成功着陆。“还有枷锁,”坐起身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系在青年身上的锁链随之发出清脆的声响,细细观察锁链上的纹路,林果无奈地吐槽,“这是什么节奏怎么一上来就关我小黑屋”不是说花积分提前几年进入剧情点吗他怎么觉得他现在的情况更像是“事后”。“原主本来就是个被封印的魔修, ”一巴掌将整理好的剧情拍在自家宿主面前, 零十一还在为之前花掉的那笔额外支出而揪心,“反派今天才拜入九霄, 如果你运气够好,说不定还能抓着他十岁的尾巴见上一面。”这一世的晏柏居然这么小看来他那两万积分还真没有浪费。一目十行地扫完剧情,林果也总算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锁在别人宗门的禁地原主是个魔修,倾整个正道之力才勉强封印的那种大魔修。如果不是林果在中途穿了过来,身为护派大阵原动力的原主根本没有机会在原著中的时间线内清醒。“陆淮,”缓缓拂过原著上那个代表反派的名字,林果摇头一笑,“大师兄、伪君子,还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的设定。”原著是本半升级流的耽美修真文,不是常见的废柴逆袭,主角受许微知机灵活泼,原本就是修真世家里根骨上佳的好苗子。许是因为良好的家世所致,主角受讲原则、有底线,除了偶尔天真过头外,他倒还算是个不作妖的正常人。至于反派陆淮,他则是完全站在了主角受的反面。年少失怙,资质平庸,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拜进九霄道宗,却只能从个最普通的外门杂役做起。修真界向来以实力为尊,而越是处于低位、那里的欺辱压迫就越是激烈,一个没家世没资质的小小杂役,想也知道陆淮曾在外门吃了多少苦。但若就此屈服,陆淮也不会成为原著中直到最后一章才领便当的大反派,靠着不要命的苦练和表面上的温润端方,陆淮终于在入门后的第一次门派大比上展露头角、成功拜入了九霄宗主的门下。因为修为出众辈分又高,久而久之,“君子剑”陆淮变成了九霄道宗这一辈人尽皆知的大师兄。“如果不是玄诚子那老头非要抽了他的魔骨炼化,他说不定还真能当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见自家宿主的手指停在陆淮遭难的那一章上不动,零十一唏嘘地感慨了一句。陆淮体质独特,在道修眼中十分普通的他,却拥有一种足以让所有魔修眼红的逆天资质,为了力量、为了不再被欺压,陆淮几乎是在确定自己体质的同时,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修习魔道。他假意出宗游历,收集并研习了许多隐匿气息的法门,是故就算陆淮骨子里魔气冲天,他面上也还是那个人人夸赞的正道高徒。如果不是元婴初成时被师尊骗去、如果不是被硬生生地抽出脊骨,也许那个叛宗出逃的“魔道奸细”真的会安安稳稳地做一辈子“大师兄”。“玄诚子知道,”冷淡地合上原著,林果俯身向潭底密密麻麻的阵法看去,“他从一早就知道陆淮会修魔。”原主被封印后没多久,突破渡劫期的玄诚子就成了当之无愧的正道第一人,哪怕陆淮的体质再特殊,那也不够瞒过对方的眼睛。天魔体质的魔修浑身上下都是宝,玄诚子多年滞步突破无望,不免在这些歪门邪道上动了心思。“仙魔双修,他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林果发现对方的确是个精于谋算的狠人。当年原主战败被封,人人都对这个杀不掉的大魔头避之不及、唯恐这个麻烦落在自己的头上,唯有玄诚子正气凛然一力承担,又在神鬼不觉的情况下对原主进行了最极致的“废物利用”。瞧瞧那在陆淮回宗复仇时还能坚持许久的护山大阵,里面不知有多少原主经过过滤的灵气在默默流转。“所以我们要暴力强拆吗”绕着自家宿主转了几圈,零十一伸出前爪解析起那漆黑锁链的具体成分,“万年寒铁加上八十一个大阵,看来玄诚子还真没少在原主身上下功夫。”“那怎么办,”摊了摊手,林果的表情颇有些无奈,“好不容易提前来了,我总不能让他再受一次欺负吧”“或者我们把他引过来”将数据保存,零十一晃着耳朵在林果面前一坐,“小孩子嘛,好奇心总是无比旺盛。”入门第一天就擅闯禁地,这听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晏柏的作风。无奈他暂时拿这锁链没辙,就算心中很想吐槽,林果也还是接受了零十一这个退而求其次的建议。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先见到对方。十一岁不到的小孩子,实在不适合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艰苦生活。*握紧手中那还剩一半的白色瓷瓶,陆淮坐在简陋的木桌之前,表情晦涩得不像是一个孩子。回来了,他竟然在被自己那个好师弟一剑穿心后回到了过去,若不是手心的刺痛真实得可怕,陆淮几乎要以为这只是一场自己濒死前的梦。他怎么会不记得今天呢彼时他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踏入了仙门,却在安顿下的第一天就通过半瓶被迫孝敬的补气丸认清了现实。仙门与人间一样,传说中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道修,也没有比所谓凡人高尚多少。瓷瓶上缓缓有裂隙出现,被推搡在地留下的擦痕因受力而火辣辣地发痛,可陆淮却像丧失了痛觉一样,连眉毛都没有多动一下。毫无眷恋,他竟是还要将这可笑的一生再走一遍吗就在陆淮因为突如其来的重生而思绪混乱时,一道细弱游丝的魔气却吸引了他的注意。修为不再,可陆淮的眼力和神识却没有就此消失,顺着那丝魔气向窗外望去,陆淮发现它正指向西南的一角。是后山禁地,除了宗主外谁也不能踏足的九霄禁忌。那里怎么会有魔气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九霄道宗,难道对方就不怕直接被玄诚子那老贼抓了去心念电转,表面上只有十岁的陆淮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