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寨主出山,谋娶良玉> 第54章 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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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害人(1 / 1)

猝不及防的吻,让秦良玉骤然惊呆,她瞪大了眼睛,只听耳中嗡嗡作响。他吻的细腻,吻得缠绵,像是要掠尽她口中的空气。她胸前的绵软蹭在他的胸膛上,让他瞬间险些克制不住自己他立即放开她,运气调息,“刚说过,不要自作聪明,我救你,是因为我要娶你。”“可庄主为什么要娶我呢”秦良玉忽闪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还需要理由”江简来轻哼。夜色遮掩住他身上的僵硬,以及某处的尴尬。“若要我心甘情愿嫁给你,就要先医治好我娘。英王世子已经给圣上写了信,要从柘城调兵来捉拿你。即便你现在捉了我走,等朝廷的兵马一到,你和你的山庄都危险了不若留我在此,我还能为你打探消息”江简来轻笑,“陈国主不傻,他不会自取灭亡。不过心甘情愿嫁给我,这倒是不错。”他微微一笑,笑容那般明媚,透过绞纱的朦胧月光落在他脸上,也叫秦良玉看的怦然心动。“那就先谢过庄主了,我娘的身体”“你娘的身体须得慢慢调理,心病尚需心药医,这得靠你。”江简来深深看了她一眼,勾着嘴角道,“你不是把我给你的药拿走了么”秦良玉嗯了一声,有些心虚。“那药对她脸上的伤也有些效果,先用着,我日后再为她调些药来。”江简来抬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细滑莹润的手感真叫人眷恋。他不由自主再次靠近她。秦良玉倒退了一步。江简来轻笑。“这个你拿去,给你母亲服下。”一只白色小瓷瓶递到她面前,她连忙双手捧过,“多谢庄主”江简来侧耳听了听外头的动静,忽而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他跟前,“不许告诉朱敬则你的名字。”秦良玉微微一愣,他的吻落在她眉间。一股强势霸道的松木香气将她包裹,眨眼之间,他就不见了踪迹。好似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若不是那细白的小瓷瓶还在自己手中,秦良玉觉得自己简直是做了一场梦。朱敬则她知道英王世子姓朱。他说的是英王世子他如何知道英王世子问了她的名字秦良玉忽而觉的脊背一寒,她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瓷瓶。次日她将瓷瓶里的药倒出给母亲,也是一枚莹紫流光的药丸,和当初他给她吃的那颗很像。“阿娘吃吧”她把药丸放在阿娘手心里。不是她大意,江简来若要杀她母亲根本不用大费周章。阿娘看她一眼,一语不发,仰头就把那颗药丸吞了下去。秦良玉紧紧盯着她娘。“便是仙丹,见效也需时间,你急什么”母亲抚了抚她的头,“我虽不愿见你爹,却不能拦着你见他。你若想他,就去看看他吧。”秦良玉抬眼看着母亲,“阿娘,我不去,我就陪着您。”“去吧,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可好”秦夫人低声说。秦良玉觉得母亲定是快哭了,却见母亲脸上干干的,眸中也无一丝泪。她叹了口气,被母亲赶出来,就打听着父亲的住处,前去寻父亲。方维仪此时正在安置秦钟磬一家三口的院子里。她没见秦钟磬,单独让人寻来了秦钟磬的新妻。“罗文秀,你爹爹和两个哥哥都是采石场的监工,你看上了秦钟磬,却打听知道他有发妻,所以故意设计让你哥哥发现你与的私情,以死逼他娶你。”方维仪微笑说道。罗文秀微微一抖,“我与相公是两情相悦。”“你们是不是两情相悦,我不感兴趣。如今他见到自己的发妻,你就要屈居人下,做个小妾。你的儿子也将成为庶子”罗文秀猛地抬头,定定看着方维仪。方维仪哼笑一声,“也不一定,我若肯抬举你,叫你做个平妻,或是你做大,也是轻而易举的”罗文秀又低下头去,遮掩自己面上神色。“这里有一包药,你投入给秦玉儿的茶水中,会叫她脸面生疮,皮肤溃烂,状似会传染的大风病。”方维仪脸上的笑容透出狠厉,“届时,她和她那娘亲,都会被赶出方家,赶出济阳郡秦钟磬还不是你一个人的”“不”罗文秀吓了一跳,“方大小姐,这这是害人”“害人你当初设计秦钟磬,使苦肉计逼他娶你的时候,就不是害人了”方维仪眯起眼睛,“你可别忘了,你爹爹、哥哥们,都在方家的采石场呢采石场出个什么意外,砸死一两个人,不算什么大事”罗文秀猛地抬起头,目露惊恐的看着方维仪,“大、大小姐”“拿着吧”方维仪把一个小小的纸包往她面前递去。见罗文秀仍旧迟疑。方维仪的声音更显冷厉,“你那儿子,今年快四岁了吧小孩子身子弱,害病也是常有的”不等她说完,罗文秀劈手夺过她手中的纸包,“小妇人知道了,望大小姐仁慈,大人大量”方维仪郎笑,“你放心,我对敌对之人狠,对自己人向来是很大度的。你若听话,好处少不了你的。你就等着做秦钟磬的嫡夫人吧”她笑容满面的离去。方维仪刚走了没多久,罗文秀就听说秦姑娘来了她心头一抖,手里的药包几乎被她攥出汗来。秦良玉来到上房,见爹爹正抱着那三四岁的小男孩,面目和善的在给他讲故事。她心底猛地一酸,“犹记得多年前,爹爹也是这样抱着我,给我讲故事。教我唱歌”秦钟磬放下那小男孩儿,脸上有些讪讪的。罗文秀端了一杯茶进来,“玉儿姑娘来了,坐下吃茶吧。常听你爹爹提起你,却不知道,竟是这般叫人惊艳的姑娘。”父亲的新妻子笑的很温柔,也很谦逊。她把茶碗端到秦良玉的手边,秦良玉冷着脸没有接。昨日才见到阔别六年的父亲,她以为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正是眼前这个女人打破了她的美好憧憬,让这一刻的重逢变了味儿。便是这女人再怎么和善,她也对她喜欢不起来。“玉儿”秦钟磬看自己的妻一直奉着茶碗,可女儿却板着脸不肯接,不由沉了脸。秦良玉咬着下唇,垂着眼睛没说话。“罗氏是长辈,你承认她也好,不承认也罢,该有的礼数,爹爹希望你记得。”秦钟磬沉声说道。秦良玉又僵持了片刻,这才接过茶碗来。她正要往一旁的小几上放。罗文秀立即笑着说,“不是什么好茶,是我自己在园中采的薄荷叶,清凉醒脑,润喉利嗓的。姑娘尝尝可喝的惯”她说话间陪着笑脸,颇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样子。在秦钟磬看来,罗氏这是在放低了身段,讨好自己这女儿。秦良玉也从父亲的目光中读出了他的心思。自己若是不给这女人脸面,必会叫父亲更可怜这女人。觉得她懂事、识大体,而自己则骄横无理如今被负了的可怜人,分明是自己的母亲,如何能叫这女人装乖讨巧的在父亲面前卖可怜秦良玉捧起茶碗,咕咚咕咚大口将茶碗里的水全都喝了。“还真是解渴呢,这些年来,母亲身体不好,靠洗衣挣钱,母亲采来的花花草草不是做成香囊卖了,就是送到夏大夫家抵了药钱了这薄荷水大约是我吃过的最好的茶了”秦良玉垂头说道。秦钟磬一听,两眼一红,“叫你们母女受苦了是我亏欠了你们”他抬手抹眼睛。罗文秀立在一旁,目光落在那被秦良玉喝干的茶碗上,不由自主的出神。“秦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呀”门外有个小丫鬟忽而叫道。秦良玉正准备继续说说她和阿娘吃的那些苦,好激起爹爹心头的愧疚之感。可门外的丫鬟道,“世子爷寻您呢,您快些来”“世子”罗文秀抖了一下。秦良玉狐疑的看她一眼,世子要见自己,这女人紧张什么辞别了爹爹,秦良玉往世子院中去。没曾想,方维仪竟也在。方维仪瞧见她,也颇有几分意外。“世子不是说要要看小女跳舞的么怎么还”秦良玉忽而觉得腹中有些痛,她微微欠了欠身。“方小姐的舞跳的不错,秦姑娘也别有风韵,只是不知道,两位姑娘若是一起跳,又会是怎样的风情呢”世子爷眯眼微笑道。方维仪和秦良玉对视了一眼,视线只接触了片刻,就立刻转开了。“今日恰两位姑娘都在,不如比试一场”世子笑道。世子爷这是要让两人来一场斗舞呢。秦良玉微微皱眉,腹中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了。“回禀世子爷,小女身体不适,只怕不能叫世子爷满意了”秦良玉福身说道。方维仪眯眼看她,“秦姑娘不会是不敢了吧”秦良玉抿嘴没理她。“当初为那山贼跳舞的时候,秦姑娘可是任凭脚扭伤了,都坚持上场。如今哪里不舒服见了真正的世子爷了,秦姑娘倒是不肯坚持了莫不是世子爷在秦姑娘眼中,还没有那山贼的分量重么”方维仪似笑非笑的说。“方小姐这话”“跳还是不跳”方维仪眯眼,冷冷问道。秦良玉偷偷看了世子爷的脸色,见世子爷似乎十分期待两人接下来的斗舞。恰好,她还有一事要求世子爷。若是跳的好了,世子一高兴,说不定就答应了。“我跳”秦良玉忍住腹中疼痛,咬牙说道。方维仪哼笑,她似乎看出秦良玉的不适并非装相,故意挑了一首节奏很快的曲子。她技巧娴熟,最擅长速度很快的旋转、跳跃。秦良玉腹痛,未必能发挥出正常的水平。“一人一段,方小姐先来。”世子爷身边的小厮开口说道。方维仪当仁不让,随着乐声自信起舞。秦良玉腹中绞痛,额上甚至微微冒出冷汗,这样下去可不行她不能在世子爷和方维仪面前出丑啊乐声不歇,“该秦姑娘了。”那小厮冲秦良玉抬手。秦良玉立即踮着脚尖,旋转入场。方维仪退到一旁。秦良玉集中精力迫使自己沉浸到乐声当中,就像以往她每次跳舞的时候一样。可腹中的疼痛,使得她的脚步比乐声略慢了半拍。接下来乐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快,她落下的这半拍,竟一直不能追上。幸而她自己心有乐章,并未因追不上节奏,就越跳越乱。世子爷目光痴痴的落在她的脸上,她脸颊娇美无暇,投入在跳舞之中那专注的神态更叫人心动。方维仪见世子爷那般痴迷的看着秦良玉,不由攥紧了手,指甲掐的她手心生疼。她忽而眯起眼睛,也目不转睛的盯着秦良玉的脸。那伤疤呢她用簪子在她脸上划出的血口子呢这才几天伤口怎么愈合的那么好不不,那不是愈合的好,而是像根本没有受过伤完美如白玉,皎洁生光。“方小姐。”小厮又道换人。几个来回,秦良玉已经出了遍身的汗。奇怪的是,汗把她的衣服打湿以后,她的肚子似乎不疼了。那种急于去如厕的感觉也没有了。身上轻松,便使得她最后一轮的舞姿。越发的精湛,全神贯注不再分心的她,借着急如骤雨的乐声,舞得让人目眩神迷,眼花缭乱,几乎已经超越了人所能达到的极限。“铮”乐声停。她的舞步倏而停下,宛如一朵开到极胜的花。“精彩”世子爷大喝一声,抚掌称赞。方维仪却不由掩口捂鼻,“什么味儿这么臭”秦良玉也嗅到了一股酸腐的味道,只是隐隐有一些,没有方维仪说的那么夸张。“秦姑娘,你多久没沐浴过了”方维仪朝秦良玉身上嗅了嗅,立刻扇了扇鼻子,一脸嫌弃。秦良玉低头嗅自己,脸上略有些尴尬,“适才跳舞略出了些汗。”世子爷哈哈大笑,“玉儿出汗。如何能臭呢当叫做香汗淋漓才对。只有我们这些老爷们儿出汗,才叫臭汗。”世子爷如此维护秦良玉,这下方维仪尴尬了。世子爷还扭脸去问那小厮,“爷没嗅到什么臭味儿,你可嗅到了”“未曾”小厮连忙摇头,还深深嗅了一口,“只有香气,香气扑面呀”方维仪气得脸色都变了。那酸腐的味道,本就不大,她和秦良玉站的近,只有她嗅得清楚。黏腻的汗,使得衣服都黏在秦良玉的身上,她分外的不舒服。“求世子爷容小女子告退,”秦良玉福身说道,“待小女子沐浴更衣,再来向世子爷讨赏。”世子爷闻言又笑,“爷说要赏她了么这话叫她一说。爷不赏也不行了”方维仪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声轻哼,“装乖卖巧,小贱人”秦良玉看她一眼,只当没听见。“二位姑娘辛苦,都去沐浴更衣,待会儿来请赏吧。”小厮说道。方维仪值得和秦良玉一道退出了上房。“臭气熏天,臭不可闻”方维仪指着秦良玉的鼻子骂道。秦良玉却盯紧了方维仪的脸,“方小姐的脸怎么了”方维仪一惊,抬手抹自己的脸,“你休要胡说,我的脸好好的”“起了红疹呢”秦良玉惊异道。方维仪吓了一跳,“不可能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秦良玉呼扇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真是有些臭汗味儿呢”方维仪嫌弃的避远了些,她摸着自己的脸颊,秦良玉说了之后,她也觉得脸上莫名的瘙痒起来。她心下担忧,顾不得和秦良玉斗嘴,快步向自己院中跑去。秦良玉回到房间,叫丫鬟烧水沐浴。那日吃了江简来炼化的药丸,身上就是这酸酸的味道,不过比如今这气味儿浓郁的多。今日她也没吃那药丸,怎的又有这样的味道了她洗了三桶水,洗去汗臭,隐隐约约的身上似乎多了些薄荷的清香。她嗅了嗅那浴桶,浴桶里的水也有股淡淡的薄荷香味儿。莫不是方郡守家里的洗澡水都是加了薄荷的这味道倒是叫人喜欢,嗅来清爽凉甜,心旷神怡。回到闺房之中的方维仪却乐不起来了,她揽镜自窥,“啊”镜中人吓得她立时将镜子扫落在了地上。“不,这不可能”她捂着脸惊叫。丫鬟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进屋查看。“别过来”方维仪大叫。可还是晚了一步,丫鬟惊呼一声,跌坐在地,“小姐,你的脸”“我要抠了你的眼珠子”方维仪厉声说。丫鬟吓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小姐别慌,婢子去请夫人来”方维仪捂着脸,呜呜的哭。她抖着手,又从地上捡起扫落的铜镜。镜子里的人,脸上长满了红疹,面目可憎。“不,这不是我不是我”她狠狠把铜镜掼在地上,光亮的铜镜都被摔的弯曲变形。苏氏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脸上的瘙痒,让方维仪忍不住抓挠。“天我的儿”苏氏见了她的脸,险些蹲坐到地上去。丫鬟瞟了一眼之后,就吓得连头都不敢抬。“都抓破流水了”苏氏惊叫,上前抓住方维仪的手,“早上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变成这样去,去请大夫来”“不不要”方维仪哭着叫道,“我不要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请了大夫,会让世子爷知道的不能让世子知道”“那你这样”苏氏又急又心疼,“对了,我娘家陪嫁那老嬷嬷,她会医术,只是年纪大了,快去请她来”老嬷嬷被搀来,年纪果然大了,头发都花白了,不过目光还算矍铄。“皮肤有红疹,溃烂流脓这”老嬷嬷又把了脉,神情一紧,“这像是会传染的大风病”苏氏赫然变了脸色,蹭的从床边起来,蹬蹬远离好几步。“阿娘我不是大风病”方维仪吓得哭出来,“我知道了是那药”苏氏胆战心惊的靠近床边。方维仪满面不甘的将她用药害秦良玉的事儿,同母亲说了。“那药是我让刘进从外头买来的,说是服用下去,一个时辰之内就可见效。我给了罗文秀了怎么会发在我身上”“我叫人去寻罗文秀打听,既是毒,不是大风病,你得听阿娘的话”苏氏眯眼看着方维仪,“让刘进把开药的大夫请进来,给你看诊医治这些天,就说你要诵经礼佛,避开世子爷”“那岂不是要任凭那小贱人在世子爷面前卖弄了”方维仪猛捶床榻,“她害我至此,我不会放过她,不会让她好过的”“你听阿娘的”苏氏缓缓说道,“先治好你的毒,再慢慢收拾她”方维仪满面恨意。秦良玉沐浴更衣,又去寻世子爷。她以为自己沐浴用了太长时间,方维仪定然早就来了。她来了才听说。方维仪不过来了,她去诵经为世子爷祈福了。秦良玉愕然愣了一会儿,猜不透方维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不过来正好,她就可以求世子爷了。“听闻民女家的邻居,还被郡守大人关押在大牢里,如今民女已经投案自首,还望世子爷宽宏大量,高抬贵手,在郡守大人面前美言,放了民女那邻居。”秦良玉福身说道。世子爷看了她一眼,“邻人”“叫魏虎的少年。”秦良玉低声道。世子爷皱眉回忆,小厮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世子爷倏尔一笑,“魏虎,自称是你的未婚夫的那小子”秦良玉应了一声。“你们当真有婚约”“是。”秦良玉承认。世子爷轻哼,“可她母亲说,并无此事呀”“时间久了,也许细婶儿忘记了。”秦良玉解释。“既然时间久了。索性大家都忘了也好。”世子爷抿唇笑了笑,“让人提了那魏虎来”秦良玉眼皮猛地一跳。世子爷一声令下,胖虎很快就被提了过来。“玉儿”他这几天被关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的,人竟都瘦了几分。但见到秦良玉的瞬间,他眼中立时迸发出光亮来,眸中的神色让他整个人仿佛都鲜活了。先前那被羁押的沉郁之气也一扫而光。“胖虎哥,你受苦了。”秦良玉心有愧疚的对他福身。胖虎看着多日不见的秦良玉,眼中不免有惊艳之色。纵然从小一起长大,再漂亮的脸,看了这么多年,也该看腻了。可玉儿的脸,却从没叫他看腻过,且她不是又被抓走了他还担心她会受磋磨,没曾想,她倒如出水芙蓉,经过净水洗练一般。反变得更美了。“玉儿没受苦就好”胖虎呵呵笑道。“哼,青梅竹马儿女情长啊”世子爷冷笑一声。侍从立时将胖虎按跪在地上。胖虎昂着头,颇有一股子倔劲儿。“牢里的日子,可还好过你娘怕是担心死了,今日玉儿求情,吾给你个机会,你不再提当初婚约之事,吾就放你回家。”世子哼笑说道。胖虎一惊,“那不可能玉儿是我妻,我怎能丢弃她”“哈”世子爷笑了一声,“不是你丢弃她,是你配不上她。爷看上她了,将来必是要带她去鹿邑的,劝你尽早死了心,莫再纠缠,也免受皮肉之苦。”世子爷话音落地,立时有人抬上来杖责刑具。看着那冷意森森的刑具。秦良玉心头揪紧。胖虎皱眉看了眼那刑具,仍旧将脊背挺的直直的,下巴抬的高高的,“玉儿是我妻,便是世子爷有权有势,我也不会将自己的妻让给世子爷为妾那才是辱没了她”秦良玉轻轻咬住下唇,眼眶微微发酸。“好样的。”世子爷抬了抬下巴。胖虎立时被侍从压在行刑的长椅上。“世子爷,求您”秦良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胖虎打断。“别求他玉儿,你若还承认我们当年的婚约,你若还记得我们一起长大的感情,别为我求他”胖虎瞪眼说道。砰板子重重的打在他身上,他紧咬牙关,生生忍住差点溢出唇齿的痛吟。一板板打在胖虎身上,那皮肉闷痛的响声,让秦良玉的心恍若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攥住,紧的仿佛要透不过气来。胖虎却一声不吭。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滚落,他后背大腿上的衣服都被血濡湿了。秦良玉紧咬住下唇,才堪堪忍住要求请的话,可泪水却一遍遍模糊了她的视线。“世子爷,人晕过去了”行刑之人忽然说道。“胖虎哥”秦良玉欲要上前,却被世子一把拉住,按在怀里。秦良玉低头猛地在他手上,一口咬下去。“哎哟”世子惊呼。世子的随从上前,欲要扯开秦良玉。“滚”世子骂道。随从退开,紧张的看着世子爷。世子爷却只是抬手看了看那一排牙印,“我自幼习武,皮糙肉厚,别咯坏了玉儿的牙。”秦良玉被他反剪住双手,禁锢在怀里,挣脱不得。“泼醒。”世子吩咐。哗啦一盆子冷水,兜头泼下,胖虎唔了一声。渐渐醒来。“愣是疼晕了都没吭一声,是条汉子。”世子爷笑眯眯说道,“吾再问你一边,解除婚约,你可愿意”“除非我死”胖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世子爷轻叹,“可惜了杖毙。”秦良玉面色大变,“不,世子爷,不要我跟您走,我跟您去鹿邑,我为您跳舞”世子爷一只手反剪着她的双臂,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美人儿就是美人儿,连落泪都这么美,叫人忍不住的心疼。”他微微低头,似要当着胖虎的面亲吻她。“你放开她”胖虎被人按在长椅上嘶吼。秦良玉浑身僵硬,如一只炸了毛的猫。可是在他手里。炸了毛的猫,并没有什么伤害力。“我不喜欢勉强女人,特别是你这么美好的姑娘。”世子直起身,冷冷看着胖虎,“不过对你就不一样了,动手。”行杖再次重重落下。秦良玉不由闭眼。“慢”一声高呼。咣,行杖打偏了,砸在长椅上。秦良玉听得这熟悉的声音,连忙睁开眼,“阿娘”秦夫人被丫鬟搀扶着,快步而来,她手中握着半只玉佩,行到世子爷面前。她屈膝行礼。“秦夫人不必客气。”世子爷看她的目光十分温润,透着几分亲近。秦夫人双手将那半只玉佩递上前,“当年这一只玉佩,被切分为二,我家和魏家各拿一半。婚约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只消叫魏虎的母亲来,拿出另一半玉佩,这婚约就算罢了。”“婶子,不不要这样”胖虎趴在长椅上,眼圈发红,苦声哀求。秦夫人没看他,默默伸手,把秦良玉从世子爷的怀里给拽了出来,揽在自己怀中,她慈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虎子,当年定下婚约,乃是因为你爹对我家有恩。如今上天又给了更好的恩典,你若是为玉儿好,就不要挡着她的福分。”胖虎咬住唇,眼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恍惚要被击碎了。世子爷接过秦夫人手中的玉佩,捏在指间把玩,“原来这样就可以,我无父无母的,倒把这些给忘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很冷,和先前那嬉笑轻佻的纨绔模样很是不同。秦良玉眯眼细看他时,他又浑不在意的笑了起来,“去,带魏虎的亲长来。”魏虎的父亲腿不好,来的是他娘。细婶儿见到魏虎被打的那惨样,哇的就哭了。“没事,阿娘,不疼。”魏虎哑着嗓子说,“你可千万别把玉佩拿出来”“没事什么叫有事被她害死了才叫有事吗如今人家高攀不起了,你还缠着人做什么非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才够吗”细婶骂道。她伸手往自己怀里摸。魏虎见了伸手就拦。细婶忙向后退了一步,魏虎不防备,咣当从长椅上摔了下来。“我儿”细婶儿心疼不已。“给我,阿娘玉佩给我”细婶儿见他摔得那样惨,背上大腿上,全是被打出的血迹,却还只惦记着玉佩,立时就恼了,狠心没去扶他,豁然掏出玉佩交给世子爷的小厮。“玉佩一弃,当年的约定便做不得数”细婶儿说道。秦夫人缓缓点了点头,“从此嫁娶,各不相干。”世子爷微微一笑,手上不知怎的使劲儿,那清透漂亮的玉佩,却“咔”地一声,瞬间在他手上碎成了渣。一直咬着牙忍疼的胖虎,却在这时候落下泪来。他猛地底下头去,肩膀一颤颤的,让人心疼。秦良玉看着他。眼泪不停的滑出眼眶,嘴唇嚅嚅,却说不出话来。秦夫人拽住她的手,强行将她拖走。回到母亲的房里,秦良玉看到那只江简来给的药膏瓶子。“阿娘,这药先给我”“这药果然神奇”秦夫人反握住秦良玉的手,语气有些急切。秦良玉见母亲去掀脸上的白纱,不由愕然。母亲从没有主动掀起白纱,叫人看过她的脸。“你看看到没有,疤痕变浅了”秦夫人甚是激动。可在秦良玉看来,母亲的脸还是那个样子,布满疤痕,骇然可怖。只是她今天似乎力气足了些,苍白的脸颊上多了几分红润。“看不出来么疤痕减退了呀”秦夫人对着铜镜,尾音都略带颤抖。原以为母亲不在意她脸上的疤痕,原来并不是,母亲只是隐藏的很好罢了。没有哪个女人会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脸呢。秦良玉不由微微蹙眉。如今她再向母亲要这药膏,母亲必然不会给她了吧“母亲,这药膏,先给我挖走一些吧庄主他说,他会调新的来。”秦良玉在母亲耳边低声说道。“你那里受伤了要这药膏做什么”秦夫人颇有几分严厉的看着她。秦良玉在母亲的注视下,微微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指,没做声。“你要给魏虎送去”秦夫人问道。秦良玉仍旧默不作声。秦夫人眯了眯眼,“你怎么这么糊涂如今我们都在世子爷手上,魏虎想娶你,还有可能么你给他送药,不是救他,不是帮他藕断丝连只能害了他你若是真心为他考虑,就得硬下心肠,让他忘了你”秦良玉猛地抬起头来,“阿娘”“阿娘说的不对还是说,你当真对他动了心思”秦夫人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动了心思秦良玉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来。修长,出尘,宛若谪仙“忘了他吧,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秦夫人缓缓说道。“什么”秦良玉猛然抬头。“若我的脸能好,你该去鹿邑看看。”秦夫人握住秦良玉的手。秦良玉骤然发现母亲的手心很凉,指尖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她目光深处潜藏了什么东西,让人看不透。鹿邑是陈国的国都,是大陈最繁华富庶之地。也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地方。可是看母亲的神色,似乎对那个地方很熟悉似的。“那爹呢,也会和我们一起去吗”秦良玉问道。秦夫人放开她的手,神色有几分清冷,“他去不去,自然要看他自己的意思,他有腿有脚,谁还能绑了他去”秦良玉心里酸酸的。她怎么也没料到,一家人的重逢,期盼了六年的团聚,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夜里,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分明困顿疲累,可就是睡不着。忽的,像是有一阵冷风刮过脸颊。她揉揉眼,记得关窗了呀。坐起身,她才发现,暗沉沉的屋里,多了个身影。“庄主。”江简来提步向床边走来,“你在哭”秦良玉的嗓子微微有些暗哑,她没想到他这么敏锐。“现在没哭。”“什么时候哭过了”江简来在床边坐下,他身上独有的那股松木香气,一下子就叫人的心沉静下来。“庄主。能不能请您帮我一个忙”秦良玉低声说,“胖虎的爹是个猎户,当年为救我爹,摔断了腿,再也不能上山打猎。以前他家中也算小富,后来他爹只能打个野兔山鸡,还是运气极好的时候。他家里从那就穷了下来。那时候,我爹是郡守府的乐师,家里还有些钱财,我爹常常接济他们家,并主动要两家结亲。我们两家的关系也处的挺好后来,我爹出了事算了,不说那些了。现在婚约没了,可我爹欠胖虎爹的情谊,欠他那条腿,总叫我心里过意不去。”“你想用自己赔他爹的那条腿”黑暗中,江简来挑了挑眉梢。秦良玉一噎,“腿我是赔不了的,如今我更是做不了自己的主。所以想求庄主赐些伤药给胖虎哥,到底是我害得他。”江简来在暗沉沉的屋子里轻笑了一声,“你做不得自己的主,只要记得我能做你的主就可以了。”,,;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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