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才吃完饭就睡觉吗你讲故事不要讲一半啊,天命九子又是什么”简随实在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伸出手去推他,结果只能抓到他衣氅上的绒毛。“唉,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焕金公子闭眼说道。“”简随:“你写小说吗”“怎么少帝也觉得在下才华出众,应该著书立传”焕金公子睁开眼睛看向简随,眉眼弯弯,似笑非笑。“不,”简随摇摇头,“你要是写小说也敢这么卡章节的话,一定会被读者套上麻袋打一顿的。”第47章脸皮厚的人大多是对别人的异见充耳不闻, 但如果一个人能把他人的异见当作称赞,把嘲讽看作鼓励, 这样的人就已经超越了脸皮浅厚的概念, 实实在在是一个已臻新境的奇人。焕金公子就是这样的奇人, 他能在言语把简随气到半死后,还一脸好奇地问出:“少帝什么时候能对在下笑一下呢”“等你瞑目的那天。”“这么说少帝要此生陪伴在下, 直至生老病死的那日咯”焕金公子狭长的眼睛睁大,受宠若惊道, “少帝突然发下了这样生死相许的誓言,在下实在欢喜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是, 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发展会不会太快了”没说完, 焕金公子的嘴就被吃的东西塞住了。昨夜是焕金公子熬的鱼汤,今早简随坚持自己烤鱼,自然是因为有来有往不相欠。他实在很害怕, 倘若自己真欠了这焕金公子什么, 对方的嘴里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收拾完毕, 简随自己探路,坚决抵制路痴智者对他的洗脑。“诶, 少帝,你走的这个方向可能不太对哦。”“你若不信,我们可以分开走。”“那可不行。”焕金公子一脸严肃, “在下担心少帝迷路,一定要随时看顾好少帝。”“呵。”到底是谁看顾谁啊简随走在前,认认真真, 仔仔细细,将走过的树用剑划出记号,以免重复绕路。焕金公子跟着他身后,亦步亦趋,羽扇翩然,仿佛春游一样。经过昨日看见的那株盘古水生树时,焕金公子突然说道:“说到天命九子,在当时也引起过轩然大波,只是魔神剑失落后,后人就很少提及了。”突然开始旁若无人接起昨天的话题。简随反正不接话。“少帝,快看。”焕金公子上前一步,拍了拍简随的肩膀,仿佛变戏法一样,被他拍到的地方突然幻化出无数只羽毛,一时金灿灿的羽毛围绕着简随起舞,将他周身包裹,又似乎要带着他一起,飞向无垠苍穹。场面十分浪漫瑰丽。简随的目光顺着眼前的羽毛看去,只见那些羽毛似乎在组织成什么字形一样。羽毛的另一端,焕金公子满面笑容,眼神柔和,接着说道:“天命九子说的就是能够淬炼成为天命石的九件物品。”简随被羽毛带着视线越来越高,仰头辨认空中的字形。空中的字迹,每形成三个,就会变换成下一个字。他嘴唇轻动:“风雨云花叶草金玉石”这九件物品倒是很常见,除了有几个象征意义的不明所以外,其他的倒不难得到。“淬炼这九样物品,就能得到天命石有人成功了吗”“没有呢。”焕金公子笑着摇摇头,“所以,在下先前才说,传说就是传说,故事也是故事,要警惕讲故事的人,因为你不知道这个故事会不会是他人预先设下的陷阱。”“就比如,关于天命石和天命九子。”焕金公子羽扇一翻,空中的羽毛纷纷坠落,回归他的扇子上,“也许就是因为有人无聊编造出的谎言,想看看会不会有人照做呢。”“你若做了,指不定他会在你背后大笑你之愚蠢。”“真的会有人无聊到编造这些吗”简随挑眉问道。“会哦,坏人会去做坏事,绝大部分的原因就是他们自己太无聊了。”焕金公子一脸严肃。简随第一次听到“坏人做坏事,是因为太无聊了”这种言论,感到十分新鲜:“可我觉得坏人会做坏事,最大的原因是他们从来不会自省,总将过错推及到他人身上,通过伤害别人才能成就自己。”“没错呀,正是因为他们太无聊了,无法通过自身得到满足,所以只能去伤害他人,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然寄托在他人身上,坏人就是这样无聊又可悲的存在啊。”焕金公子摇摇头,十分自傲道,“所以,少帝要相信在下作为一名智者,说出的话就是绝对的真理。”简随冷声道:“如果你不迷路的话,我大概真的能相信。”“咳”简随的想法没错,被这位智者全然带错的路,在自己的探路辨认下不多时就走回了正道上。这位智者的能力真的要在他心中打对折了。幸好三主会盟的时间倒不怎么紧迫,风母被他派遣回师门给青青师兄送信,路上连个能正常沟通的人都没有。越情岭,过辋川,他们终于抵达了皇都长乐城。在高峰之下观望,皇都落地面积极大,且四平八稳,道路仿佛是被人用画笔直尺勾勒出的那般横平竖直。可见,当年建造皇都的明皇一定是一位强迫症患者。皇都正门上,竖着一面大旗,上书玄色“李”字,迎风招展。似在宣言明皇李氏,千秋万代。也许是为了预热三主会盟,在“李”氏旗帜左右两边,各自竖起了花都和天都的旗帜,花都的旗帜自不必说,正是“花”字,可天都这边居然是一个“简”字说好的低调呢这谁给他弄的肯定是寒雨大佬吧,这么一来,全神州的人都会知道他简随接任白帝了。焕金公子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少帝快看,你的那面白色旗帜真是好生气派啊,以皇都的往来人数,不出十日,少帝的名声就能传遍神州了”白色旗帜放在现代可并没有什么好寓意。简随闭起眼睛,无视那面威风凛凛的“简”氏大旗:“做人要低调,我们先别去长乐宫。”去了长乐宫,就会见到寒雨大佬,谁知道大佬这个“场面人”会不会搞出什么大型迎宾活动,简随有一种预感,寒雨大佬真能弄出什么放烟花迎宾这种浮夸场面。而且被禁止和小云道长往来的事,他还得想想具体应该怎么解决才好。落脚在一处客栈里,简随宣布:“我要出门转转。”焕金公子也立刻宣布:“在下要一起转转。”简随只好强调:“我要自己转转。”焕金公子充耳不闻:“在下会顺路转转。”还好他真的只是“顺路转转”,不一会就消失在了简随的眼前。简随终于出了口气,他实在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奇人。和焕金公子一比,风三岁这个绝代狂人还是改名叫绝代单纯好了,焕金公子倒是很合适起一个什么绝代奇人的名号。简随东瞧西逛,满眼都是繁华盛景,可见皇都在寒雨大佬的治理下非但没有倒闭,还向着越来越好的盛世发展。直到简随被一个小姑娘狠撞了一下,他先是一愣,发现是一个不足七八岁的小女孩,立刻微笑了起来。简随蹲下来,扶起小女孩,拍拍她的衣服,柔声问道:“你没受伤吧”那小女孩脸通红,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的样子。简随便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家里人呢”小女孩声音细得像蚊子一般:“走散了我一个人,不敢动”简随马上轻轻抚摸她的头:“别怕,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城西大榕树后面。”“好,我送你回去。”简随拉起小女孩,给她买了个糖人让她拿着玩,一路将她送回了城西大榕树下。“就在这里等吗”简随低头问。那女孩手握得紧紧的,甚至有汗水流了下来。“怎么了”简随眉头一动,霎那间感到背后一道冷风利刃呼啸而来。简随一把推开小女孩,旋身一转,挡住了来人的攻击,两人皆后退几步。“你是谁”简随冷声问道。对方是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那少年苍白清瘦,眼底遍布血丝,手持长剑,看向他的目光充斥着仇恨和怨毒。只是五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少年神经质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是谁像你这样精心算计,卖友求荣,成了天都新主的大人物当然不屑于知道了”“精心算计,卖友求荣”这八个字和简随真是一点也扯不上关系,倒是能和一个他认识的人完美贴合。“你和言新桑有关系吗”“闭嘴你也配提我哥哥”言棋听到自家哥哥的名字瞬间暴怒,衡水剑法一十八式连环挥洒而出,誓要为自己的兄长报仇雪恨,手刃仇敌。言棋这些日子以来心心念念皆是报仇,他原本对于匿名信所说的还抱着一丝怀疑,可当他来到皇都,听闻三主会盟当真要召开,尤其是城门三主那飘扬的旗帜彻底粉粹了他的理智。威风凛凛的“简”字就像利刃一般刺穿他的心口,那仿佛是用他哥哥的血肉组成的字。多日的痛苦,愤怒,无助,悲伤,总算找到了宣泄口,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报复的对象,他的喜怒哀乐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寄托的对象不需要查证,不需要辩解,对言棋来说,简随,就是这个可以全然寄托他痛苦愤怒的对象。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念了灵诀,九霄惊雷就阻挡了自己的步伐,让他根本无法近对方的身好恨,好恨啊九霄雷霆阻挡了言棋复仇的脚步,在雷霆形成的牢笼之外,简随看向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言小弟,你先听我说两句吧。”第48章“你哥哥的死因别有隐情, 而我答应过他,为他隐瞒。今日之事, 我不与你计较, 你回去以后, 好好安葬新桑兄,日后发扬衡水剑派, 免叫他心血白费。”“哈哈哈不与我计较”言棋的肩膀耸动,仿佛遭受着极大的刺激, “是什么让你这般高高在上你是把我当作三岁的小孩,把我的复仇看作一场闹剧吗”“不,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只是你贸然向我复仇,你的兄长又当真愿意你做这样的事吗”“你少废话,我只问你一句话, 我的哥哥是不是你杀的, 你只需要告诉我, 是,还是不是”言棋将剑举起, 冰冷剑刃直指仇人。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日,最后捅穿言新桑脖子的,又确确实实是他所刺出的随风剑。简随微微阖眼:“是。”“去死吧”言棋暴怒跳起, 同时简随身后的小女孩发出尖声哀嚎。“你怎么了”简随立刻回头。那女孩显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两只手不停地抓挠自己的身体,只是几下就抓出血痕, 简随立刻抓住了女孩的双手,抱住她时,发现她面色铁青,显然是中毒的症状,简随立刻将自己的灵力输往小女孩身上,为她保住性命,减缓痛苦。他拳头紧握,目光冷得像冰封一般:“你恨我,要杀我,何必牵连他人你的兄长虽是我所杀,但他的死实在是应有所报。”“他动手在前,我杀他,我不悔,他死前,也不曾后悔。”“因为我们的家训就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你手上的动作只要停止一下,那个女孩就会没命”言棋吐出冷酷的言语,看着眼前九霄雷霆形成的牢笼正在慢慢消失。要保小女孩的命,简随就不可能同时维持住九霄雷霆,言棋正是算准了这一点利用了小女孩,也利用了简随这一份心软。“真奇怪啊你设局是相信我会为了小女孩的性命而心软,同时又坚信我是一个卖友求荣的小人,你不觉得自己想法自相矛盾了吗”虽然暂时落于困境,简随没有丝毫的惊慌,他清澈的目光看向言棋,说出的话也是轻而有力,言棋从他的双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他蓦然发现自己的身影居然这么的渺小。言棋没有回答,咬牙切齿地一剑向简随的眼睛刺过去,似要刺瞎他的双眼,让他不能再以如此清澈的目光看穿别人。冷剑袭来,简随不躲不避,嘴唇轻动:“你是又迷路了吗”话音未落,霎那间,漫天金色羽毛飞舞,瑰丽景象下是一位风姿绝代的公子伸手抓住了剑。这柄如冰锋般锐利的剑,就这么被他抓住了手里,仿佛只是抓住了一截木头一般的随意。焕金公子面无表情,开口道:“无法通过自身得到满足,所以只能去伤害他人,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然寄托在他人身上”他信手一捏,言棋的冷剑随着一声脆响,彻底碎裂。“坏人就是这样无聊又可悲的存在啊。”一声叹息,一句判词,言棋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精心算计的复仇计划,他引以为傲的寒剑就这么被人截断碎裂,自己的复仇仿佛真成了一场闹剧。“小坏蛋,还不走,下一次捏断的可能就是你的脖子。”焕金公子的语气是那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