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靓憎恨他的眼神那么清晰,哪里会帮他说清,没往火上浇油已是不错了。“起来吧,朕记得你是以方桐夫人的身份跟他一起离开京城的,为何落得如此下场”赵元崇问。李靓的双眼又红了,经历太多太多的事情,现在才如梦初醒,可是已经晚了。儿子被流放,自己再也没有脸面回家,她以后该何去何从想到这些,李靓哽咽着抽泣了起来。书房里除了李靓的抽泣声,再也没有其他。李墨染的耐心其实不是很好,特别是去纵容一个他完全不屑一顾的人,这是不可能的。召国齐王胸怀天下是假,他的胸口,只容得下一个男人,除此,再无其他。所以李靓开始的抽泣虽可怜,到后来一直不停,他就厌恶了。“够了。”冷然的声音毫不客气的打断李靓,“凡事有果,皆有其因,你今日果是昨日因,当年你要跟方桐在一起,爷爷就劝过你,当年你如何怪爷爷,今日就如何把眼泪收回去。”冷漠无情的话,听得李靓心里一紧,却是怎么也反驳不了。当年重新回了安国公府,她安心做她的魏夫人,寻一房良人也不是不可能。是自己存着攀比心,贪图荣华富贵,这一切,是自己的选择。“刚来甘州的时候,方桐对我很好。他也曾兢兢业业的帮甘州的百姓做过事情,到后来宇文霆造反,魏和成了他的帮凶,方桐觉得调回京城无望,是魏和毁了他的前途,所以他就对我开始拳打脚踢了。却又因为我是齐王的姑姑,他不敢打死我。魏和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开始利用齐王的身份,和当地的富绅同流合污,把自己说的十分了得”过往的事情每说一次,李靓就死心一次。她对方桐喜欢过吗当然是喜欢过的。方桐才华好,长相也好,对李靓而言,曾是第二春,也许有利益关系,但对一个女人而言,若不是有心,又怎会不顾一切的跟随奈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李靓说的可怜,但在场的却没有一个人会生出同情心去可怜她。如同李墨染说的,今日果昨日因,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对于她说的话,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赵元崇问方桐。方桐张开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头:“她说的全都属实。”方桐虽然自私自利,但在甘州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只是和富绅勾结,谋取钱财而已,并没有如何的欺压百姓。“对于本地的富绅,特别是今日那三位,你是怎么看的”赵元崇又问。方桐想戴罪立功,所以对赵元崇的话肯定是知无不言的。“杜家是甘州的首富,杜家小姐嫁给了杨家少爷,而杨家小姐又是甘州刺史的夫人。杜家家主我见过,是个非常精明的生意人,手段颇为厉害。而今日三位青年,一名是杜大公子,另一名是杜二公子,他们是堂兄弟,还有一名是杨公子。杜二公子和杨公子虽是富绅之子,平日里倒也没做什么事情,就杜大公子比较嚣张,因为杜家家主是他的父亲。不过杜大公子也非十恶不赦之辈,就是比较好色。”除了因为好色惹出的麻烦,杜大公子其实也没做出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赵元崇听着点点头:“你应该知道本朝律法,以下犯上,若是诬告,你可知是什么罪”以下犯上,若是诬告,是重罪,但诬告皇帝,那就是死罪了。杜大公子来官府诬告的是赵元崇和李墨染,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罪臣知道。”方桐把头低得更下了,“那杜家”“杜家如何”“杜家在甘州势力极大,如果杜大公子出了事情,杜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方桐慎言道。“朕倒是想看看,他要怎么个不善罢甘休法。你把那杜大公子的事情去调查清楚,你在甘州这么多年,跟他们的关系朕看着挺好,关于他的罪证,不需要朕再说什么吧”赵元崇沉声问。“下官马上去办。”方桐戴罪立功心切,马上退下了。方桐退下,李靓还在书房,她不敢看帝皇圣容,只好看向李墨染:“齐王殿下,民妇民妇想私下跟殿下说几句话,不知可否”李墨染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两人走出书房,来到方府的花园。花园装修的很清新别致,可见方桐还是花了一番功夫。只是这好日子才享受了三年,就到头了。这个人做事情有底线,就是太自私了。“你想说什么”李墨染看着花园池塘里自由自在的小鱼。鱼儿尚且知道在一个极小的天地里,安心的待着,为什么人就不能呢“墨染,姑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魏和吧。”李靓上前拉住李墨染的手,“姑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就当可怜可怜姑姑,把魏和放回来吧。”李墨染没有说话。他理解李靓在乎儿子的心情,但是,国法就是国法。“墨染,姑姑给你跪下了,姑姑求求你。”李靓说跪就跪,她已经什么尊严,什么面子都没了,除了魏和,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墨染”第14章 甘州首富李墨染拍开她的手:“魏和犯的是谋反,欺君,诬陷,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若不是看在本王和老国公的面子,皇上早把他杀了。本王劝李夫人还是收回心思,照顾好幼儿,好好的过下半辈子吧。”“墨殿下,可魏和是你的亲表哥啊,而且幼儿我就魏和一个孩子,哪来的幼儿”李靓不解。“当年爷爷阻止你跟方桐在一起时,你却说自己怀了方桐的孩子,逼的爷爷只好退一步,我特意选了比较平静的甘州作为你们的栖身地,却没想到你们不思进取也就算了,惹麻烦的本事倒是一流。”“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年我为了跟方桐在一起,欺骗父亲我怀孕,其实我没有怀孕,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李靓说的心酸,说的楚楚可怜,李墨染气的想杀了她。满口谎言,这种人怎么会是李家的子孙“你真是作茧自缚。”李墨染对她已经无话可说了,他甩手离开。“殿下。”李靓拦住他的路,跪到他面前,“殿下,民妇知道民妇难辞其咎,但是魏和魏和都是民妇教导无方,请殿下饶了他吧”“他犯的是死罪,留他一条命已是厚爱,你叫我怎么饶了他”李墨染绕过她离开。“殿下。”李靓爬过去抱住李墨染的腿,“民妇知道魏和死有余辜,他死不足惜,但是请殿下看在民妇只有一个儿子的份上,请殿下看在老国公只有一个外孙的份上,饶了魏和一命吧,求求您了,齐王殿下,求求您了”砰砰砰李靓磕头的声音很重。“殿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给了魏和希望,是我歪导了魏和,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我和方桐回京,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齐王殿下,求求您了”李墨染并不同情李靓,因果循环,说他铁石心肠也好,无情也罢。作为召国的齐王,他不会去破坏法律,不会去开创这个先例。“魏和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不过,如果你想弥补他,你觉得自己愧对他,你可以去他流放的地方找他,在附近寻个地方住下来照顾他。”李墨染建议,“但是不要再回京了,不要再给安国公府蒙羞,不要再让爷爷痛心。”听似残忍的话,还是给李靓留了后路。堂堂安国公府的大小姐,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是李靓自己太贪心了。“我会给你足够的盘缠,让县衙的衙役送你到魏和那边,以后的路,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这是李墨染最大的让步。“谢谢齐王殿下谢谢齐王殿下”能不能会安国公府,已经不重要了,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李靓没什么可求的,她求的就只有魏和。李墨染不想说话了。因为身份已经暴露,所以李墨染和赵元崇等人只好在方府住下,方桐腾出了空院,他现在只想尽量的表现自己,以求帝皇能够从轻处罚他。“怎么皱着眉头她又惹你生气了”赵元崇把他拉进自己怀里,宽大的手掌抚摸着李墨染的眉头。李墨染很享受赵元崇的动作,这种靠在一起的感觉是十分美好的:“没,她哪里值得我烦心,我给她提了建议,让她去找魏和,也给了她一些盘缠,让衙役带她去。”“她真是个麻烦。”赵元崇冷哼了一声,“安国公府的声誉,李家代代从战场上累积下来的名声,都差点让她毁了。”“妇道人家而已,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是爷爷的女儿,我可以不念任何人的情分,唯独老国公不行。”历经两辈子,老国公对他的疼爱是真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老国公带大的,他从小对你教导虽然严厉,逼你练武,但是他真心待你好。我的之玉看似薄情,却比谁都深情,只要是对你好的人,你都记着。但其实,我倒希望谁都对你不好,如此,你的心里便只有我了。”对于赵元崇近似变态的占有欲,李墨染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杜府。作为甘州首富,杜府在甘州有权有势,是人尽皆知的。杜大公子虽然好色,但杜府也不是野蛮欺压百姓之辈,杜家家主杜明朗也算是个公正的人,所以甘州才如此太平。“大郎呢二郎怎么也不在”杜明朗看着餐桌上没有儿子和侄子,心想那个不孝子又去哪里浪荡了。杜家虽然家财万贯,但却没有争家产的戏码,杜家人丁稀薄,所以不管是亲兄弟还是堂兄弟,手足之情都十分的深厚。杜家和睦,这其中也说明了杜明朗的本事。杜明朗是个身材圆润,不高,长着一张国字脸的男人。气势不强,但做起生意却是非常的厉害。“打听到了老爷,打听到两位少爷的下落了。”下人跑进大厅,“老爷,大少爷和二少爷是被县衙的人给抓了。”“什么被县衙的人给抓了这是怎么回事”杜明朗脸色沉了下来。在甘州,谁敢动他们杜府的人凭借杜府跟甘州刺史的关系,县衙怎么敢抓他儿子再说,县令方桐跟他也是有往来的,怎么可能会抓他的儿子“大人,县衙那边没有传出消息,但是隐约在说,是大少爷看上了客栈里说唱的姑娘,正要正要碰到几个外地人出手救了姑娘,后来大少爷去了县衙,带着捕头来抓人。那群人被抓到县衙之后,外面就得不到消息了,只是知道两位少爷和杨公子,都被关了。好像是诬陷罪什么的。”下人说的断断续续,他也打听的不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性,杜明朗是清楚的,许是在客栈里又犯了色心惹了事情。但是就算如此,方桐又怎么可能抓他儿子“我去县衙一趟。”杜明朗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大哥,我随你一同去。”杜二公子的父亲,杜明清道。他是杜家的军师,是个读书人,他不喜欢经商,也不喜欢考取功名。在家里玩弄文学,又给杜明朗出谋划策,乐在其中。今日之事,他也觉得奇怪。就算方桐是齐王殿下的姑丈,但怎么说在甘州也只是一个县令,怎么敢动他们杜府的人,更不要说还有关系在。就算是有什么情非得已的理由,方桐也会派个人来杜家传个信,现在是什么消息也没有,叫人捉摸不透啊。“嗯。”杜明朗点头。县衙。杜明朗和杜明清连晚饭也没吃,就亲自上了县衙,而方桐当然也没吃晚饭,他现在风一吹就会吓到,哪里敢吃晚饭。听到下人来报,杜家来人了,他赶忙来到赵元崇和李墨染的院子。赵元崇和李墨染正在吃饭,菜是方桐精心准备的。“杜明朗和杜明清”赵元崇挑眉。“杜明朗是杜大公子的父亲,杜明清是杜二公子的父亲,他们是兄弟。杜家作为甘州的首富,杜明朗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但是鲜少有人知道,杜明清才是那个在背后拿主意的人。”方桐因为跟他们接触过,他本来也是个善于观察的人,所以从中看出了端倪。“哦那你去招呼他们。”赵元崇挥手让方桐下去,打扰他和之玉用餐,罪加一等。“那那下官该如何接待他们”方桐问,想探探赵元崇的意思。“怎么还要朕来告诉你为官之道吗”赵元崇双眉一凝,怒了。“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下官马上去,马上去。”方桐又开始冒冷汗了,他赶忙逃出房间。他之前见过这位年轻的帝皇两次,那两次赵元崇还是太子,一次是殿试,一次是齐王殿下归宁那天。两次的印象中,太子殿下是温雅斯文的,哪里知道现在太子成了帝皇,一改之前的形象,不怒而威。“你总是这样吓他。”看着方桐连滚带爬的出去,李墨染瞥了赵元崇一眼。“他身正就不怕影子歪。”赵元崇哼了声。方桐逃出房间,跑出院子,才渐渐的冷静下来。帝皇说为官之道,他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