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沐浴过后的赵元崇虽然精神看似好了很多,但是满脸的疲倦和阴狠,还是让人觉得不敢靠近。他浑身透着一股浓烈的杀气。两日前清早,赵元崇全身是血的晕倒在县衙的门口,差点把附近的人全都吓死,县令更是吓得走都走不动了。后来叫了大夫,发现赵元崇身上受的是剑伤和刀伤。这是刺客所为。此刻的书房里,有风平、张甬承、泰浩、张铁黎、章杰、未字尘、于轻飞。他们都是赵元崇和李墨染最贴身的侍卫,最信任的人。就连门口的英德,也早就不是原来的英德了,只是换了一张脸,根本没人认得出来。“三日前的夜晚,我和之玉在从余家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客。”赵元崇暗哑的声音,沉痛的说出了那晚的事情。在场的人听了,心都跟着一紧,从赵元崇狼狈的晕倒在县衙门口,而不见李墨染的身影,他们就想到了齐王可能出事了,没想到,真的是出事了。“对方是我召国之人,是冲着之玉来的,对方没有对朕下杀手,可见没有叛国之心,但敢动之玉一根头发,即便是千刀万剐,也难解朕心头之恨。”赵元崇再次道。“陛下可知是何人”张甬承问,声音从未有过的严肃。赵元崇摇头:“他说之玉是他的仇人,害死了他最爱的人。”唯一的线索,只有这一条。众人沉默,虽然有这一条线索,但这线索犹如大海捞针。“少爷现在情况如何”未子尘犹豫了一会儿,先是问出口。然而此话一出,赵元崇身上的杀气更浓了。“我跟之玉只有两人,他们百余人,最后之玉为了不拖累我,跳崖了。”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然而,万丈悬崖,死里逃生的希望,太过渺茫。未子尘是对李墨染最忠心的的人,听到这句话,当场一掌震碎了椅子的扶手。“那陛下现在的意思是”张甬承维持着理智问。“你们去找之玉,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喏。”这个众人没有意见。“甬承,你们还带着的那个刺客,你继续去审问,不管用什么办法,即便是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肉,我也要结果。”一刀一刀割下一个人的肉,这是何其残忍的手法,一向光明磊落的召国帝皇,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这种办法。“喏。”张甬承的骨血里,可没有光明磊落四个字,一刀一刀割下对方的肉,他会选一把钝一点生锈的刀。“子尘,你带着泰浩、章杰,去找之玉。”“喏。”以未子尘为主的四人没有意见。“风平马上派人把这两封信送回京城,一封到端相府中,一封到沈想手中。”交给端磊的信是关于开州和通州的银库事情,让他跟张敬等人商量一下。而交给沈令言的信,则是说明了这里的事情,让沈令言去审问还在内侍省的其余刺客。沈令言和李墨染是忘年之交,这件事交给沈令言,最能让赵元崇放心。“喏。”风平马上派人去送信。“轻飞,你留下来继续留意牢房的事情,不能让梁力戈逃走。”“喏。”吩咐完所有的事情,赵元崇站起身:“子尘,去准备一下,朕带你们去事发地,让风仄带十名暗卫相随,去附近看看有没有线索。”“喏。”“等等,再派人给央国送信,那么高的悬崖,万一之玉受伤严重,没有央国神医,我不放心。”他不放心啊。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喏。”赵元崇昏迷了两天,醒来之后,强迫着自己吃饭、沐浴,换上干净的衣服,他要时刻让自己清醒,最清醒的状态,头脑才不会乱,这样才能好好的想事情,为他的之玉报仇。可是,人的身体始终不是铁打的,帝皇的意志力再强大,不稳的脚步,还是泄露了他的虚弱。只是,大家谁也没有阻止他。因为他们知道,帝皇和齐王的感情有多深。越是知道他们的感情有多深,就越是能体会帝皇的心情。别说他们是生死相随的爱人,就连他们这些属下,都心堵得难受。“陛下的身体不宜骑马,请陛下为了齐王上马车。”未子尘泠漠着声音道。赵元崇当然珍惜自己的命,他还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为他的之玉报仇。“嗯。”所以,赵元崇选择了马车。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很虚弱,连走路都是靠自己的意志力支撑着,他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下,而他也不能让之玉后悔。之玉说过,只有自己报了仇,才可以去找他。天上人间,他们生死相随。不,赵元崇马上否认他心中的想法,他的之玉那么聪明,那么厉害,怎么会死他不信。上了马车,赵元崇再也坚持不住了,全身倒在马车里,发出了很重的撞击声。但未子尘等人,全都装作没听见,他们上了马。“出发。”未子尘道。冰灵蛇真的是种奇怪的蛇。首先,他很聪明,除了不能开口说话之外,它的聪明跟人有的比。其次,它是寒性的蛇,也就是说,他不怕冷,却怕热。其他种类的蛇喜欢冬眠,它则喜欢夏眠,天气越热,它就越懒。这些暂且不说,李墨染以为寒性的蛇身体应该是很冷的,就像那个山洞里的冰潭、玉床一样。可事实上不是。五彩的很体虽然透着凉意,却又觉得很温暖。至少在这果林子睡觉,加上林间的露水,五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但因为五彩绕着李墨染围了一圈,把李墨染护在自己的身体中间,李墨染的这一觉,睡得相当的安稳。唯一欠缺的是,没有自己熟悉的气息,就算半夜中惊醒,对上五彩突然睁开的眼镜,他还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五彩的确有灵性,在李墨染睡得并不安稳的这个夜晚,它根本没睡着,只要李墨染的身体一僵硬,它就睁开眼,只要李墨染一发出呻吟声,它就会警备起来、五彩不知道什么梦不梦的,作为一条蛇,它不会做梦。但是从李墨染的眼神中,它知道李墨染很痛苦,而它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李墨染护得更紧,然后用蛇信子舔舔李墨染的额头,把他的汗水舔干净。作为一条蛇,五彩根本不知道,汗水是不能吃的。反正,它舔汗水也舔习惯了。到下半夜的时候,李墨染睡得安稳了,也许是五彩舔汗水的动作,让李墨染感觉到了温暖,他不再做恶梦了。于是,一觉睡到了天亮,是在饿肚子中醒来的。醒来之后,发现身边又堆了一些果子。李墨染看着五彩求表扬的样儿,他实在不想表扬五彩,因为他不想吃果子。可是这条单纯的蛇一片好意,他又不忍心拒绝。于是他摸了摸五彩的头,把那些果子包起来,放五彩背上:“今天一定要开荤,我们去弄点野味。”五彩继续听不懂,不过乖乖的跟在李墨染身后。“咱们这样鸡同鸭讲也不是办法。”李墨染想了想,又拿出了玉箫和曲谱。他就奇了怪了,明明看似普通的曲谱,精通音律的他,怎么就是吹不好呢于是,李默然干脆把曲谱放进怀中,自己做五彩背上,自己随意的吹着萧。没有了曲谱的限制,李墨染自由发挥吹出来的曲子很是动人。他此刻心情舒坦,曲中的遗精如同这个如世外桃源的山林中,宁静的美丽和安详。如流水般,今天空中飞翔的小鸟,围着他转了起来。还有不少野兔,也离开了窝,纷纷出来看他们。这里的小鸟和野兔是认识五彩的,虽然五彩个头大,但是它们都知道,五彩是不会欺负他们这些小动物的。可是它们不知道,五彩现在的新主人会欺负它们,不仅要欺负它们,还想吃了它们。第34章 欺负动物五彩背着李墨染已经离开了果林,到了树木茂盛的森林里,李墨染看到了成群的鸟儿,跳跃的野兔,他眼神忽闪忽闪的,那是一大堆的野味。味道好极了。于是,李墨染示意五彩停下,他从五彩额背上下来。拿起白骨君的剑,飞身而起,一剑削掉了其中一棵树的树枝。这一幕,把那些鸟儿吓跑了,把野兔吓没了。李墨染也不在意,反正待会儿,还是会回来的。五彩以前的主人白骨君也是不吃荤的,所以五彩现在看不懂李墨染要干什么。李墨染坐在地上,一边啃着果子充饥,一边用剑把树枝做成了一把弓,但是没有弦,也还不算是弓。李墨染想了想,昨天进山洞的时候,他好像在那幅画下有看到一把古筝,如果把古筝拆了李墨染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于是,他拍了拍五彩的身体:“我们回去吧。”五彩垂下头看着他。两人面面相视,谁也不懂谁的意思,不过在彼此都不懂得彼此的意思时,五彩会跟在李墨染的身后。回山洞的路,李墨染还是认得的,五彩虽然不懂李墨染的意思,可是这条路,它已经爬了千万次,所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它在李墨染的面前趴了下来,让李墨染上它的背。毕竟李墨染现在是伤者,走路很不方便。这一次,好像李墨染也懂了它的意思。一人一蛇回到洞里,李墨染赶忙来到那幅画前,他在画前站了一会儿。通常来说,会把自己的画贴在自己起居的地方,这个人是非常自信,外加有点自恋的。但李墨染不准备把画收起来,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而他再过不久,等伤好了之后,是准备要走的。只是,对于破坏这里东西的事情,李墨染职能在心里说声抱歉。然后他拿起那把古筝,在拆古筝前,他犹豫了一会儿道:“你把古筝放在这里,可见你跟喜欢它,为了表示对你的感激,我为你弹奏一曲。”优美的旋律,从李墨染的指尖溢了出来。五彩的记忆里,它之前的主人总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把琴前弹着,五彩虽然不懂这种调调,但是它还是很喜欢听。它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它的主人。虽然这个人拿着萧,吹不出自己能懂的音律。于是,人认真的弹琴,蛇认真的听琴。这画面,倒是有种奇异的美。一曲作罢,李墨染拿起剑,直接挥断了琴弦。五彩看的傻眼了,这是主人每天要弹的琴,现在是什么意思啊当然,如果蛇能做出傻眼的表情。它只是看着李墨染,不解还是不解。李墨染把琴弦都绑在弓上,虽然没有箭,但他试了一下,感觉还不错,齐王殿下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活,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没有,两辈子加起来,就算在上辈子最后落魄的时候,却也是有人照顾的。所以对于自己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动手做的东西,他还是很欣慰的。“五彩,走吧。”这几天的相处,李墨染已经习惯了跟五彩说话,不管对方是否听得懂,李墨染都会说。李墨染拄着剑走出山洞,五彩继续默默的跟着。李墨染在山洞口站了一会儿,他观察这个森林,这个地方。这里的空气很新鲜,带着甜甜雨露的味道。四周树木都很茂盛,且没有看到大型野兽出没的痕迹,不知道是因为没有,还是因为地段的关系。不过,这种世外桃源的胜过,他很喜欢,日出去打猎,日落回来陪着五彩玩。这辈子所求的,就是跟赵元崇过这种生活。想起赵元崇,心口一疼,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自己跳崖之后,他一定生不如死,可是他不能死,召国的帝皇现在不能死,他李墨染的爱人,现在也不能死。所以李墨染相信坚毅如赵元崇,一定还不会死。而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在这里好好的养伤,然后在养伤这段时间,找到出去的路。摔断了左腿,起码得养几个月,赵元崇,这几个月,你可坚持得住现在不是想赵元崇的时候,李墨染回过神:“五彩,我们去打猎吧。”打猎,首先要寻找有猎物的地方。而这林子里,小鸟个野兔都是猎物。李墨染带着五彩来到林子深处,他坐在地上,靠着五彩开始吹箫,还是五彩不懂的箫声,却是开始习惯了。李墨染的箫声就像他的人一样,非常特别,很幽深,仿佛里面藏着很多很多的话,却又不伤感,很像这个林子的神秘和宁静。小鸟儿听到了,又飞了过来,在他的头顶上空盘旋。野兔听到了,又悄悄地从洞穴里出来,躲在树边,偷偷的听着。这里很久没有动听的音乐了,自从那个白骨主人死了之后,再也没有人弹琴,也没有人吹箫了。所以小动物们很兴奋。小鸟儿在上空盘旋了一会儿,开始排成了队伍,如同跳舞一样,有队形、有动作,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情不自禁的被吸引,甚至好奇,这里的小鸟,怎么会如此特别。野兔们躲在树边累了,干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