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扭脸,看是崔硒过来,忙松了小手,往后退半步。林琪虽然对礼记诗经一类不很精通,但也知道曲礼乃是礼记中的一篇,多是讲述日常生活中的小节。六皇子骤然拉开的距离,也是无声的说明了这点。崔硒徐步走到近前,垂眸看六皇子。“好了,人也见到了,还不赶快回去”六皇子应了一声,偷眼瞄林琪,见她也点头,才乖乖走了。林琪捏了捏帕子,有些紧张。她和崔硒也有些日子没见,这会儿见到,她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林琪抿了下嘴,翘起嘴角,不等开口,就见崔硒一拱手道:“虽说已经入夏,但你才刚痊愈,还是少吹些风比较好。”林琪有些傻的哦了声,愣神的想,许久不见,他就跟她说这个转过神,就见崔硒已转身,出了月洞门。林琪眨眨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似乎在生她的气可是他不是不计较早前的事了吗这又是为了什么崔硒一路进了屋里,命六皇子将曲礼重新抄写,而后坐在案后,暗自懊恼。真是不争气,明明下定决心只把她当做妹妹的,怎么一见到人就还是乱了心思。林琪呆站片刻,苦恼的噘嘴。看来明天得拿出杀手锏才行。而她的杀手锏不是别的,正是她蹩脚非常的厨艺。以她有限的经验,每次她亲自下厨,他似乎都很捧场。当晚,回到府里,林琪便去厨房。梨儿正在熬汤,见她过来,忙道:“姑娘你怎么来了。”“我随便看看,你忙你的,”林琪四下里寻摸食材,琢磨该做些什么才好。梨儿很是局促,她擦了手,小心的站在一旁,不时拿眼瞟向紫霜求救。紫霜好歹是跟了林琪一阵子的,只得上前道:“姑娘,你想要什么,我们来做就是。”林琪侧目,看看她,又看看梨儿。想着此时不是黄嬷嬷在的时候,只凭她俩那两下子,恐怕承受不住她的破坏,万一让崔硒误会水平又降低了,就不太好了。“我也没什么想吃的,你们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就是了,”她出了厨下,转回香房。他的生辰眼见着近了,往年她都会送块香牌,这回送也就没有多稀奇了。林琪苦恼的绕着碾香的止儿转了两圈,最终定下雕版。当她把雕版拓印在香牌上,止儿疑惑的问她,“姑娘,这个是不是刻错了”“没错,”林琪道:“放去阴凉处阴干。”“可是这人头戴方巾,乃是一位书生,挑灯夜看的应该是书册才对,怎会是玉牌呢”止儿很坚持。自认自己还是有几分见地的,这么明显的错误,她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林琪脸颊腾的一红,羞恼的轻斥:“让你放就赶紧去,别问东问西的。”止儿答应一声,乖乖照做,可心底却还是不服气的。第二天,林琪来到道观,云阳子正在开炉炼丹,林琪没事便四处转悠,听着六皇子的郎朗读书声,她不由走了过去。透过半开的槅扇,她看到崔硒一手执书,一手背在身后,十分严肃的样子。林琪翘了嘴角,悄声走到窗边,搁了巴掌大的小攒盒,猫了腰,往回走。崔硒却在那一瞬忽的抬眼望来,直到她消失在月洞门后,才收了视线。待到下课,崔硒走过去拿了攒盒。六角的添漆攒盒只有成人手掌大小,上面雕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倒也十分精致。崔硒挑眉,这是为早前的拖延赔罪,还是为伤了他的心赔礼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难道还被这些东西打动只是他并不知,他的嘴角已然挂着温柔的笑。六皇子收拾笔墨,正要出去,看到他这般,不由停步。“留在这儿是打算再抄两张大字”崔硒察觉,淡淡的道。六皇子呵呵一笑。姐姐才刚回来,他还要去找她完,才不写什么大字。他提着笔墨篮子,赶忙溜了。崔硒翻看了会攒盒,打开,里面是几颗腌渍正好的罗汉果干。他捻起一颗,才一搁在嘴里,便感觉阵阵凉意,其中还泛着淡淡甘甜,显然是加了不少的崖蜜。崔硒微微一笑,慢慢的将果干抿下,重又捻起一颗,放在嘴里。待到中午,林琪特地去跟几个师兄弟一块凑热闹,崔硒正好也在,她抬了眼悄悄去往,却见他坐得不动如山,眼睛瞟也不瞟她一眼。林琪皱了下眉,低头看看指尖,咬牙下了决心。第二天,将近正午,她再度溜到窗下,听着崔硒清润的朗读声,她弯了嘴角,小心翼翼的托了攒盒搁上。崔硒一边诵念着文章,一边皱着眉头瞧着窗台颤颤要掉的攒盒。待到林琪蹑手蹑脚的走开,他便过去拿了过来。六皇子偷偷望了眼,悄悄咧了嘴笑,又在崔硒转身之时,急忙垂下头,佯作不知。待到中午,崔硒照例的板着脸,端坐如钟。林琪顿时有些气馁,但想想已做了一半的荷包,她咬咬牙,忍了。待到第三天,窗台上除了攒盒还有个葫芦荷包。崔硒拎着绣功精致的荷包,表情怪异。他可是记得止儿说过,琪姐儿从不碰绣活,莫非这是她找人代劳的六皇子念完了文章,转头道:“三舅舅,我念完了。”崔硒沉沉嗯了声,道:“今天就到这儿。”六皇子答应一声,起身收拾笔墨。崔硒侧过头看他逐渐拔高的个子,想起早上才刚收到的消息,道:“过两天大皇子就要回来了,若知道你时常侍奉御前,必定会有所计较,你忍让些,莫要与他冲突。”六皇子拿着砚台的手一顿,低低嗯了声,提着篮子走了。望着他耷拉着脑袋的背影,崔硒轻叹一声,不是不知道他的不甘,但他们志不在此,没必要跟大皇子争一时之气。崔硒看了眼手里的荷包,摘了腰上的水天一色玉珏,正要挂上,想了想又叠好,放在袖袋里。林琪折返回去,便坐在饭堂等着。崔硒一进门,她就往他腰间瞄,结果自然大失所望。,,;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