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几上,没好气的说:“你今天都听到了吧有什么想问的你倒是直接问啊,我都等了你半个时辰了。”枯树枝细细长长的一截,上面三根分叉,截口粗糙歪斜,明显就是被人弄断的。荀千春看了眼枯树枝,不说话。许珍重新拿起树枝戳荀千春袖子:“你是不是蹲在书上偷听我说话”荀千春抿着嘴,摇摇头。许珍说:“不准骗我”荀千春只好点点头。许珍叹气道:“你都听到哪些内容了”荀千春不说话。许珍被气的半死,又将树枝丢了喊:“小哑巴,快说话。”荀千春神色不怎么好看,她抬头对上许珍的眼神,眸色比以往更深一些,半晌后,才说道:“听到那女人说,我会杀了先生。”原来今晚的不对劲,是因为这个事。许珍笑了笑:“你会吗”荀千春摇摇头,她看着许珍,十分认真的说:“不会。”许珍故意逗她问道:“如果真的发生了怎么办”荀千春说:“我不独活。”许珍笑得不行,最后说道:“如果你只是担心这个,那就太好了,因为我先前就告诉过你,谁都会死,唯独我不会死,我手上有法宝。”她说完这句,其实自己也不确信,连忙喊小叫花起身去烧晚饭,打破了现在聊天说话的这个环境。至于出征去之后李三郎的事情。完全被丢到了脑后。翌日惊蛰天,春雨缠绵,形成细小水珠挂在人身上。长安结冰的渭水逐渐融化,冰块四裂,漂浮游荡。清早时分,许珍和小叫花道别,让她在家等自己回来。随后内穿白袍,系上软甲,驾马出征,她面容虽然依旧易容成黑黄普通的模样,浑身却透露出意气风发的感觉。大城门口,马蹄前行。许珍直视前方,她腰间系红越短剑,背上仗一把长剑,手握缰绳,软甲不曾覆盖的地方长袍宽袖被风吹的猎猎作响。身后,三万大军跟随许珍踏着官道直直向南而走。沿路流民纷纷避让。偶尔能遇见搭棚茶楼中有说书先生的声音,由远及近飘来:“如今大战小战,那都是汉人打汉人,想当年黑水城一战,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威风凛凛的汉人们攻打胡人,据说如今的七位霸主,竟出现了五位要说没参与的,我想想,不就是长安这位,和那拥矿起势的萧乞丐吗”铁马踏湿土,重甲相撞击,五辆马车装载粮草被保护在最中间。而那即将迎战的李家,也早就得到了消息,他们从古刹寺一路北上,决定正面痛击长安这不知好歹的新谋士。春雨如雾。两军行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即将会面。轰隆隆的脚步声逐渐融合。许珍身边,有驾马的年轻武将跑过来,和许珍小声说:“淮南李家的,出现了”“李家的谁”“李三郎”许珍说:“军队停下吧。”一声令下,脚步声齐刷刷的停住,没了动静。许珍放眼眺望,见到春雨朦胧的官道对面,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那群人走的不快,但也不慢。艳红色的旗帜在空中飘动,上边绣了篆体的“李”字。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许珍熟悉的李三郎,这家伙晒得比以前黑,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疤痕,面色凶恶,身上穿着比以往厚重的铠甲,身上佩戴的长剑也更加的威风。他同样走在最前面。身后尘土洋洋,气势磅礴。两军在隔了两百米的时候停下。官道平坦,不知何处有人点燃狼烟,战场气氛凝重,一场战役无法避免。许珍已经说不出话了。毕竟在此之前,她想的是带着大军随便找个地方驻扎,然后自己找机会去游说李三郎一家。谁会想到,李三郎这个二愣子,不好好的守城,非要自己跳出来打仗这人后来肯定没好好念书,完全就是靠莽劲,不讲兵法。明明李太尉看起来是个聪明人,怎么不阻止一下。许珍一阵脑壳疼。她招招手问身边小将:“李家他们每次都这样直接的吗”小将说:“是”刚说了一个字。这句问话已经顺着春风飘到了李三郎的耳边。李三郎立马扯着嗓子喊道:“对待你们这等侮辱皇室的人来说,就该直接杀了你们,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坦荡正道”许珍再次听到李三郎声音,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前段时间听到这声音,似乎是两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李三郎变声期没过,慷慨奔赴黑水,帮自己和小家伙攻打胡人。没想到如今,自己要为了小叫花而攻打李三郎。这世间总是有许多不能如意的事情。她远远望去,想到了先前女主所说的天下陪葬,想到了小叫花身上治不好的病,想到了那坐在路边哭诉国之不国的老国公。她深深的沉思着,战场刀剑无眼,由不得她这么思索。身边小将喊道:“将军”许珍回过神,含糊不清的说:“别急,他没法打过来的。”那头李三郎又听见了。他高声说道:“我打了百场战,还没怕过谁”许珍笑了起来,同样抬声问李三郎:“你就没有怕的人吗”李三郎扯着嘴角厉声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怕我那严肃的外祖父,也怕我那差点死在狼谷关的阿兄,还怕两个住在胡地的人怎么,你想去把他们请过来威慑我吗”他平日没这么多话。今日不知为何,见对面那带兵的,有股强烈熟悉感,导致这会儿废话这么多。说完之后,李三郎气的自己骂了自己一句。许珍听到胡地两人,知道应该就是自己和小叫花了。得知李三郎没忘记自己孜孜不倦的教诲,她抚掌说道:“哎太好了”李三郎皱眉,觉得这新来的谋士不太正常,身边李家谋士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他们三万大军,我们十万,随时可攻。”李家这边,早已等不及了。李三郎闻言后点头,抬手,后勤远远撤离,抱着白布开始扎军营,摆放粮草,而许珍这边,同样击鼓,将粮草护到最后。万人大军在广阔背山靠海的官道上对峙。下一秒,李三郎那双粗粝的手在空中狠狠放下,他喊道:“李家大军”气势震得雨幕腾飞。在他下一句即将出口之前。许珍勒着暴躁的战马问:“李三郎,我再问你一句,若是那镇北的人过来了,要你撤军,你撤还是不撤”镇北的人过来许小春和先生怎么可能过来。李三郎正想冷笑。却忽然觉得对面那名谋士兼将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驾马的那个软甲女子,见她面容陌生,稍稍安心,又见她身形熟悉,一颗心又揪了起来。镇北的人是先生吗可许先生不帮许小春打天下,干什么帮长安妖妃打天下雨水变大,滋滋的浇在地上留下水坑。官道上无人说话,只有击鼓声,咚咚的缓慢敲响。击鼓过三声。李三郎目光逐渐坚定,他咬牙切齿,最终下了决心,朝着许珍狠声说道:“不撤我们兵家,是为了保卫君王而生的”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儒家管天下,兵家守天下。到了这一步,不论谁来,都无法让他后退。李三郎自言自语般重复道:“兵家,要守天下的。”许珍见他如此,面露笑容高声说:“如此甚好作为先生,我很开心见到你这番成长,可为了我心爱的妹子,我却不怎么乐意你这么干。”她握着腰间的小剑。在对面李三郎说下“随我冲”之后,她同样朗声吩咐道:“摆阵”春雷隆隆作响。一场北方的战役,毫无预兆的开始了。第82章 八十二个宝贝十多万大军持刀交锋, 杀喊声遍布方圆百里,渭水淌淌,天边紫雷晃动, 山上泥石如洪水般泄下。细雨朦胧中, 一支飞箭横空而过,擦着许珍头盔的羽毛飞向远处。许珍自己吓了一跳,身下战马受惊吓,同样暴躁不已。李家军见状气势更甚,举刀飞奔。许珍被身边小将请到最后坐镇。对面那李三郎已经目标对准许珍,奋勇着用尽全力杀了过来两边大军不曾退缩,呐喊咆哮。许珍早在两军交接之际喊人布阵, 如今四角士兵举盾刀向前,中间为骑兵以及举旗的将领,强弓劲弩在后排进行射击。如此形成一个常阵, 以两侧的步兵的灵活性来攻打李家军队的薄弱中后方。李家原本整齐的军阵步伐果然乱了李三郎皱眉愤怒, 对后面喊道:“先打他们步兵”说着自己先驾马跑到旁边, 挥刀砍杀长安士兵。李家气势重新燃起。此刻许珍高声又喊:“派援军”援军这群人还有援军李三郎瞪着眼无比震惊,他手下动作一顿,放眼望山, 见到远处山坡浩浩荡荡的奔下一片举着火把的人,声势壮大, 看起来人数至少有一万。这和李三郎知道的差距太大了击鼓声敲响咚咚咚弓箭手在后排不停的射箭造势,那轰隆脚步声似乎重了些。急急如雷,被掩盖在鼓声、号角声以及落雨声中。可不管怎么听, 都不可能有一万人李三郎很快反应过来,对面这是在耍诈营造氛围宫中内应说的情报不会作假,既然是三万兵马,那就是三万不可能是六万不然长安岂不是成了空城。对面的人下山以后,李三郎眼力好,逐渐看清楚了。那哪是一万兵马不过就是一群人站的比较分散,而且左右手还举着稻草人罢了李三郎气的眼都红了他从马屁股后边扯出旗帜,抬手举在半空喊道:“诸位别中计他们不过千人援军走跟我继续杀”“噢”李家军齐齐应答。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刚刚那一通干扰,导致李家军队的气势已经涣散。起先一鼓作气,随后被常阵打乱节奏,又被骗说有援军,虽然李三郎破了谣言,可一群人内心仍然担忧。这一场仗。在李家军队看似无比占优的条件之下,许珍带领的三万兵马,不停更换阵型,从而和十万人马,竟打的不相上下两边各有伤亡。李家的好不到哪去,长安军,似乎也不如将士们先前想的那样糟糕。在经历一下午的战斗后,众长安人士看向许珍的眼神多了一抹崇拜,这新来的谋士,终于不是个草包了夜幕到来,两军鸣钲休战。许珍一行人在路边扎立草人点了火把,继续营造士兵众多的气氛。李三郎愤然甩鞭,将刀剑丢在地上,身边副将谋士好严相劝,说那谋士奸诈。李三郎捂着额头说:“不、不是的,那人是是斗不过的,可她为什么,为什么教的是让我们治理天下,自己做的,却是扰乱天下。”无人能回答他。深夜天空繁星错乱。李三郎盯着桌上的军图,眼眶蓄泪,他握拳想着:先生,你的才华,怎么用来祸害苍生了军帐静谧,放哨的紧紧环绕四周持刀站着。在距离此地几十里外的长安。幽蓝色的宫殿里,和这里的荒芜混乱截然不同,宫殿依旧到处弥漫笙歌曼舞的颓靡气氛,琴瑟奏乐的声音不曾停下,宠妃拢袖半靠在金色的龙榻上,手中举着个青铜手镯看个不停。金色的石灯在殿内流淌出蜿蜒的火光,舞女依旧不知停歇的跳舞,案几两侧坐着四五名被宠妃青睐的谋士,皆是端酒观戏,笑意满面。坐在案几边谋士之中,内心各有千秋,他们有心存异心的,也有真心想要助宠妃收拢天下的,现在宠妃如此颓废,有人开心,也有人忧心。从远地而来的某位谋士喝了酒,脑子发昏,等头脑温度升高后,终于小心的迈着步子,走到宠妃身边,认真的提意见说:“陛下,天下大乱,长安也该选单独一家学说,来进行管理了。”幽幽琴声拨弄中,叮的一声作响。宠妃回过神,她将手镯收起,淡淡瞥了这人一眼,问道:“你待如何”谋士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说:“臣觉得,法家正好。”殿堂内立马有青铜酒杯被打翻,发出砰砰落地的声音,有人提着裙子跑上来喊道:“不可不可”支持法家的谋士询问为何不可,那说不可的,则一个劲的说法家不好。最后宠妃听困了,摆摆手,将两人都赶了出去,舞女们也纷纷告退。偌大宽敞的殿堂内,地板晶莹反光。这个江山,这个位置,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也是无数人浴血守护的,如今她坐在了这上面,无比的快活,却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宠妃又将怀中的青铜手镯拿出来,仔细的观赏。可惜没看多久,殿内来了一名不速之客。这不知道怎么冲进来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穿着白色长衫,腰间系带,勒出纤细腰身,整个人背着月光站立,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只是手中提了把蓝色短剑,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