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定他已有对策,之后顺势而行便是。沈翎聊聊觉得有些古怪,赶在花冬青之前将他拉住,低声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外头守着那么多人,你想胡说也得挑对时候啊。”看他一脸不信任,越行锋感到无奈:“你就不能给我点信心么我就那么没用”沈翎又拽住他:“不是。你说你的办法,可你一句话也不说,你好歹也得透露那么一点,要是有什么事,我和表姐也好挡一挡。”越行锋眼珠一动,把沈翎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就你挡得住”这种语气委实令人厌恶,奈何旁人众多,商隐又在咫尺之距,想要反驳是不可能了。外头某人见他二人正拉着说话,不耐烦地叫嚣:“都说你有办法解开白家主的死因,你倒是说啊”越行锋慢悠悠地回头,在人群中一扫果然,不见白翔。连父亲的死也不关心,还比不上一群看热闹的来得热心,也真是醉了。偶有三两句不中听的话传来,花冬青就差卷袖子揍人了,却闻商隐说:“越公子,既是能助花家洗脱嫌疑,不妨直言。若涉及他人,商某定当不赦。”越行锋拱手道:“也没什么涉及他人,只需商谷主将一物交给在下。”商隐顺势应他:“只要是我商某所有,但说无妨。”越行锋挑起眼角,携了笑:“玄铁锥。”此话一出,身后一片骚动,大多说是花家诸多阴谋诡计,意图寻回暗器,毁灭证据云云。只可惜,商隐相信越行锋,他想要,就给了,半点不拖泥带水。外头的窃窃私语逐渐弱了,想着商隐都肯给,还有什么好说那枚玄铁锥因沾染剧毒,所以被商隐存放于一只木盒之中。越行锋到手之后,让沈翎倒了杯水来,徒手将玄铁锥取出,置入杯中。一抹绿色,即刻绽放。越行锋望着杯中,仰首长叹:“果真是剧毒。”沈翎下意识扳住他的手:“喂,你想干什么”越行锋笑了笑:“你要不要先回去”沈翎心底一沉,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越行锋抬手将那杯绿水一饮而尽。“越行锋”沈翎的眼瞪直了,心间骤然成冰,与跌落在地的瓷杯一道,摔了个粉碎。他这是做什么以身试毒,想死么难怪从昨晚到现在,他一句话也不说,原来是不能说。只要他说了,绝不会有人允许他这样乱来。花冬青也看傻了眼,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玄铁锥上沾染的可是见血封喉的毒,否则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要了白卓的命。连商隐也愣住了,以命为对策的人,此生可算第一次见。在场遍地哗然,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直勾勾盯着越行锋,看他何时倒下。沈翎浑身僵硬,许久才去扶越行锋。把手伸出去的一瞬,他听到骨骼的声响,关节有些许酸痛。扶住越行锋的那一刻,沈翎即发觉他的身体有点虚浮,然他仍是笑着。他的手心冒出冷汗,沈翎不知是如何逼着自己出声:“你还好么”越行锋摇摇头,咬着牙说:“还撑得住,别担心。”“你说这话也要有人信好么”沈翎忍不住吼了一句,此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臂上撑着的重量略有下坠,沈翎用力搀住他,心思回到京城的某夜,他身受重伤,不断沉重的身体,与那时无异。越行锋往沈翎肩上一扶,转身对众人道:“现在我与白卓中了同样的毒,唯一不同的是,我还没死。若当真是花家下的手,他们自会救我,但若不是,我劝你们,自求多福。”花冬青掐住越行锋腕上经脉,皱眉道:“你搞什么疯子你的功力是能稳住毒性一时,但又能稳住多久我要是死了,沈翎他”“等着就好。”越行锋咧出一个笑,遂一手攀去她肩上,在她耳畔窃语,不动唇形。“交代什么后事滚”花冬青脸色一变,把越行锋狠狠推开。那力道来得太过突然,沈翎一时没稳住,与越行锋一道摔在地上。不顾腰背疼痛,忙去扶他,却见一口黑血已喷涌而出。越行锋面色煞白,死死握住沈翎的手,不住发抖,表情竟然还是笑着:“这毒的确很厉害,难怪白卓会死。”沈翎的面色也不比他好多少,两手紧紧将他握着,眼眶泛红:“我知道,你不会。”越行锋点点头,笑道:“当然,我怎能舍得你我说媳妇啊,先送我回去,行不”只要他好好活着,说什么都好。不知哪来的力气,沈翎把他从地上搀起,与花冬青协力,一同将他送了回去。只闻白翔那时还在睡回笼觉,听说越行锋以身试毒,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沈翌潜伏在那处看到这里,便转身离去。推门进屋,即嗅得刺臭血腥,平日里嬉笑无赖的越行锋,此刻居然卧在榻上吐血。而他的弟弟沈翎,死死把他搂在怀里,眼眶通红。沈翌没有说话,只站在一旁看着,握剑的手渐渐收紧。沈翎已是无措到了极点,反反复复只问一句:“你不是挺聪明,用什么笨办法。要是真没有解药,你会、你会”“你给我让开”花冬青试图掰开沈翎交叠的手,“你挡着他胸口要穴,我要怎么下针”“哦,好。”沈翎将他松开,趁越行锋合眼,赶紧摸摸眼角那丢人的东西,但愿花家的金针术能帮上越行锋。花冬青看不下去,责问他:“沈翎说得对,你真够笨的”几针下去,越行锋的痛色已稍有缓和:“翎儿可以说我笨,可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方法虽然又烂又土,但的的确确最直接、最有效。我就不信了”“不信什么”花冬青见他嘴角又渗血,面无表情道,“信了信了,少说话吧你。”“好的。”越行锋只管躺在沈翎腿上,由他伺候着拭去血迹,一面安慰他,“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你知道的,很多事,我还没做够。”“没做够才好呢”沈翎糊着眼,顺道连脑子也糊了,顺着越行锋的意思,就说了。“呵呵,你可得好好记住这句话。”越行锋心满意足地合上双目,“想睡会儿,你陪我。”“好。”沈翎扯来被子给他盖上,细心地掖好被角,“我陪你,你好好睡吧。”越行锋从被里抽出手来,凭空晃了晃:“握着。”沈翎明白他的意思,腾出手与他交握,一同藏进被里。花科青瞥一眼,欲言又止,良久才说:“沈翎,先去吃点东西,他睡了。”沈翎只顾搂着他,手臂又收了收:“不用,不饿。”“看他能饱吗”花冬青莫名地飘出一句。“表姐,你”沈翎不知花冬青为何这般说话,话中一丝担忧也无。不过,他已无力去深究,眼下陪着越行锋就好。“我去找他。”默在一旁的沈翌居然说话了,而且说了就往外走。“别去”这时候说话的,竟是方才貌似睡着的越行锋。他两眼有神,甚至探出手去,意图阻拦沈翌:“我们等着就好。时机未到。”“装睡也用点心。”花冬青最后看一眼,端了血布盘子,出门去了。沈翎像是没听见边上的对话,愣愣把某人的手又给握了,重新放进被里,小心捂着。、第136章 何止阴险两天过去,越行锋的状况丝毫没有起色,反而还严重了一些。幸亏花冬青每日早晚施以金针术,才得以控制。可是某人的心情随着起起落落,已有两日茶饭不思。沈翎的身子本就单薄,一连饿了两天更是单薄,若非之前在画岭练过一段时日,只怕现在早就同越行锋躺在一道。用花冬青的话说,若是因此传出花家少主饿死的消息,恐怕这比白卓之死更博人眼球。虽说花冬青对越行锋已无眷恋,但为了沈翎,多多少少也须关照。然从越行锋中毒到现在,她居然没有一丝悲伤气色,成天好吃好睡,跟死了情敌一样心情舒畅。如此不走心的态度,被沈翌看在眼里,终究也是坐不住。提了剑,不知踪影。再次约了柴石州去山上,这一回,沈翌可不是冷面相待,一见他现身,立马移步过去拎了他衣襟,两眼腾出怒色,不似往昔。柴石州任由沈翌扯着,一脸闲适,一副懒洋洋的姿态,令人生厌:“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你就不能给点好脸色沈翌,若我记得没错,你可从未对我笑过。”“把解药交出来我知道是你做的。”沈翌眉目冷冽,像是一眼便可冰封千川。手中的力道不曾松懈,却见柴石州笑意悠然,更是恼火:“交出来”“证据。”柴石州淡淡一言,“你没有。”“你上次说的就是证据”“上回并无旁人在场”他说得对。沈翌因此卸了力,眼神依旧定在那里:“柴石州,你到底想做什么”柴石州背过身,双肩颤动,竟是当场发笑,忽然侧过眼角:“沈翌,我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你我本是同路人,不过奉命不同是时、所行不一,仅此而已。”奉命,奉谁的命沈翌确是奉帝君之命来此,难道他也是如此不可能山间清风徐徐,逆着掀起柴石州鬓边乌发,缠在唇上,他隐约在笑:“你奉帝君之命前来招安,我也是。现在,你懂了”一月之前,沈翌奉命前去天虞山招安,意图让这些为保河山安宁而归隐山野的武林世家,再度为国所用。然而今时今日,世家各族大多各有势力,要想打入其中并非易事。就在此时,沈翌听闻沈翎的消息,所以借由购情报之故,接近、混入,得以一同前往天虞山赴宴。这是沈家重获帝君信任的一次绝佳机会,沈翌不想错过,纵使利用沈翎,也再所不惜。岂料繁吹谷暗潮汹涌,一切计划不得不小心翼翼,一拖再拖,如今竟从柴石州口中得到这般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沈翌自是不信他的话:“你勿要胡说帝君分明只命我一人前来,你柴家涉足其中,不过是想害昭国公府不得翻身还想借帝君的名义我不会信你。”“你已经信了。”柴石州摇头叹息,“沈翌啊沈翌,你终究只适合上阵杀敌,对于朝堂之说,你还真是一知半解,嫩得很。帝君的确命你前来,想给沈家一个机会,但是,帝君又为何不能再命我前来你以为,今日的沈家还如同当初么”“你的意思是,帝君不信任我,所以遣你来补上一刀”沈翌咬牙切齿,深感帝王心之不可测,沈氏一族世代忠心,却抵不过一朝疑心深重。“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什么补刀我有害到你吗我只是想帮你,真心的。”柴石州上前一步,正撞上沈翌如同狼一般的眼睛,“呵,挺狠的。”沈翌冷冷道:“帝君究竟要你来做什么我想,应该不止是补刀这么简单。”柴石州看待沈翌愈发不同,他的心思,可谓一点就透,若能早日往来朝堂,也不至于如此天真。他说:“帝君说了,若那些人无法招安,就伺机分化。你也看到了,那些人个个野心勃勃,岂会为朝廷所用”虽为帝王之意而心寒,但沈翌仍觉得帝群漏算一事:“他们的确野心勃勃,但不过是有心,只要商隐一日守着繁吹谷,他们就不敢造次,即便与你勾结,也成不了大事。”“如果商隐死了呢他那个儿子可还不成气候,要结果谷主之任,还为时尚早。”“你说什么商隐会死”沈翌不免惊诧,以当日赏花宴上的状况,在此山谷之中,应当无人能动得了他。但听柴石州口气,又不像是玩笑话。“哦,我忘了说了。刚才你问我要解药,我应该说的。”柴石州笑意诡秘,冲着沈翌未平的惊色,缓缓说道,“那个毒,无解。然,并非没有解法。所谓的解法,就是让商隐耗尽一生功力,直至油尽灯枯,方能一命换一命。”沈翌几欲拔剑:“卑鄙无耻”柴石州无畏道:“能毒死人的毒,才是毒。随随便便能解的,那叫做废物。相信以商隐的胸怀,定会舍生取义救下越行锋。所以,只要他一死,那些人必然无所顾忌,蓄势而出。到时候,江湖一片纷乱,帝君便可坐享渔人之利。”在沈翌眼中,帝君向来宽厚仁德,怒不迁旁人,故此当时只下令处死沈翎,而未有连坐九族之举。但是今日,沈翌对这位帝君的认知全然颠覆何止是阴险,简直可怕“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我倒是能给你一条生路,让昭国公府免受灾祸。”柴石州见沈翌不语,遂道,“还是不信”“哼,隐世各族,将蓄势而出。你已分化挑拨,还有我什么事”“我说过,此次我勾结四方之众,在最后让给你一方,又何妨能让你对帝君有个交代,也不会影响我的计策,你觉得如何”柴石州说得成分诚恳,演足了戏。沈翌对他全无信任:“你以为,我会同你一般无耻”柴石州轻叹道:“沈翌,你太过执着。”直至日暮,沈翌黯然而归。在此之前,柴石州早已扬长而去。屋里灯火虚晃,进门一看,商隐竟盘膝端坐榻上,正在为越行锋运功沈翌目光森寒:“你们在做什么”花冬青看了一眼痴愣愣的沈翎,摊手道:“驱毒啊,你看不懂吗你当你弟弟死了,不在乎